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六章 他們的條件！ 文 / 江月徘徊
九園，上京市一個很特別的地方，說是園，其實還不如說是山來得更貼切。
整個九園由整整一座山組成，上京市畢竟地勢平坦，像九園這樣佔地寬廣而又高的山，簡直可以屈指可數。在九園的山腳下，是一整圈高高的白色圍牆，將整座山都圍攏起來。而在這座山的四周有九個大門可以進入九園當中，這九道門分別是「天地陰陽金木水火土」，每一個門都做得大氣磅礡。而這九道門又將九園分割成九個區域，每個區域從山腳到山頂程扇形分佈。
每個扇形區域裡面，又被分割成無數個長方形的區域，這裡安靜，靜謐，就算有人進入其中也會小聲的走路，低聲的說話，唯恐驚醒了這裡沉睡的人。
沒錯，九園並不是什麼供人休閒的娛樂場所，它是一個墓地，上京市最大的墓地。
從天園進入，踩在灰白色的岩石台階上，葉筱舒拾級而上，彷彿散步一樣，臉上掛著微笑。
走到山腰的位置，葉筱舒往自己的左邊走去，在第七塊墓碑旁停了下來。
輕輕的將手中的花放在墓碑旁邊，葉筱舒抬手輕輕的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摩挲，雖然，她知道這上面已經沒有任何的灰塵。
「媽，我來了。」葉筱舒一邊輕輕擦拭著墓碑，一邊笑著說道：「想我了嗎？這麼久沒有來看你，筱舒很想你。」
「今年筱舒又長高了，真的，你別看我和去年差不多。但我剛才量過了，比去年整整高了兩厘米哦。你看，你家閨女是不是比上次來看你更有氣色，更漂亮了？要知道。你閨女現在可是十八一枝花，很多人都搶著要呢，不過你別擔心。你閨女眼睛可高著呢，一般人那是入不了咱的法眼的。」
「媽，上次說這次要把男朋友帶來讓你把關，但你女兒挑花了眼，再等等哈，你也別急，反正咱還年輕是不是。」
「媽。地下很冷，你一個人是不是也很孤單，沒關係，以後筱舒一定多抽一點時間來陪你。你看，不是怕你冷嗎。筱舒這次可是給你買了很多的衣服鞋子，呵呵，這次買的你肯定很喜歡，咱是誰，咱可是你女兒，你喜歡什麼咱當然知道。」
「還有這些錢，你一個人在下面不許節約，咱不差錢，你什麼時候不夠了就告訴我一聲。你女兒現在是大款，不用客氣。」
「媽，昨天晚上我夢到你了，是不是你太想我了，呵呵，別太想我了。這次我給你寄了麻將和牌，有事沒事就和鄰居們玩玩麻將打打牌。」
「媽，今年筱舒給你買的是墨菊，其實筱舒也想了好久，以前每年都給你送竹子，你肯定都煩了吧，所以今年我換了一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呢。聞聞，很香的……」
……
葉筱舒跪在墓碑前，輕言細語的說著，彷彿在拉家常一樣。
手中的東西都燒完了，葉筱舒看了看一地的灰燼，然後來到墓地旁邊，一叢叢小草從水泥未澆到的地方長了起來。輕輕的扯了幾根出來，將它放在墓碑上面。
等到做完這一切，葉筱舒直起腰來，看著墓碑上哪個和自己有九分像的照片，不由得默默無語。不管之前想過要如何的淡定，要一直的笑，但到這個時候，葉筱舒卻也笑不出來了。哭，也哭不出來。唯有靜默，一陣涼風吹過，如同葉筱舒現在的心情。
站了一會兒，葉筱舒轉身朝著台階那邊走去，但就在這時，站在她旁邊的人開口了。
「筱舒，等一下吧。」葉爸爸的聲音嘶啞而又暗沉。
葉筱舒收回了抬出去的腳，低著頭說道：「你終於肯說話了。」
從葉筱舒上山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葉爸爸站在這裡，但她不想和他說話，而葉爸爸也一直如同一株挺拔的蒼松一般，也站著一語不發。
他看著葉筱舒說話，看著葉筱舒燒紙，看著葉筱舒將他已經擦拭乾淨的墓碑再擦一次，看著葉筱舒清楚墳墓旁的雜草。
看著葉筱舒忙碌的身影，他想說什麼，但每次話到嘴邊，他卻又說不出口。他知道為什麼葉筱舒不和自己說話，他也知道葉筱舒已經猜到了很多，但有些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他卻有些不願意。
心中不斷的掙扎，但就在葉筱舒轉身的那一刻，終於決定了將一些事情告訴她，畢竟閔源說得對，我們不能這麼自私，這些年，大家過得並不開心。
「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但有些事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知道得太多對你未必是好事。」葉爸爸開口說道：「這些年對你的隱瞞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葉筱舒看著葉爸爸的眼睛說道：「所以我才會站在這裡。」
看著葉筱舒堅持的目光，葉爸爸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果然還是被他猜中了。」
「筱舒，還記得你的生日嗎？」葉爸爸不再看葉筱舒，而是轉身看著這座冰冷的墓穴，雖然問出了問題，但他並沒有等著葉筱舒的回答：「五月二十九號，你出生的那天，外面是個晴天。而我和你媽媽相識的日子，也是那樣一個溫暖的晴天。」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以前和姚陌他們一樣，我也是一個特種兵，我們的隊伍是姚陌他們的前身。我們每一次任務都是在危險中度過，生死離別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是最常見的事。當然，你現在並沒有進入這個圈子，所以並不知道這個圈子真正的有多殘忍。」
「和你媽媽相遇也是偶然，那天，她被綁架，而我們正好出完任務，在那次任務裡，我們殺了很多的人，大家身上都瀰漫著血腥的味道。這種時候，我們是嗜血的，多年的特種兵生涯，特別是那些年國家剛剛開始打開國門和其他國家合作，國外的間諜相當的活躍，在我們國家裡也十分的猖狂。在這種特殊的時期，唯有血腥的鎮壓才能抑制住他們瘋狂的滲透。」
「那時的我們心裡已經有些扭曲了，所以當我們殺完那些綁架她的人後，為了防止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我們便將嚇傻的她扔在了一邊。」
「但沒想到幾天以後我和她再次碰到，於是，漸漸的我們就走在了一起。只是她家裡面的人一直都反對，特別是當知道我是幹這行的以後，更是不願意把你母親嫁給我。」
「所以，我們私奔了。」葉爸爸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拳頭緊握：「本以為以我的能力能，我一定可以保護好她。可是，我錯了。」
「就在你出生後的一個月，當我做完任務回來的時候，你和她都消失了，唯有地面一片狼藉。」
「我們都是膽大的人，所以，」葉爸爸抬手撫摸墓碑，語氣裡是無盡的沉重：「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知道靜宜被關在了什麼地方，所以，我們準備充分以後便衝了過去。」
「筱舒，你聽說過迷骨藥劑嗎？」葉爸爸並沒有接著說，而是突然問道。
「聽姚陌他們提起過，據說二十多年前從一個古埃及的一座古墓當中找出來的配方，當時在索馬裡拍賣城拍賣的時候，被神秘人用天價買走。據說這個藥劑的藥效很嚇人，但具體有什麼用拍賣場也沒具體說，而迄今為止，也沒有什麼人用過。」葉筱舒努力的回憶著，據說當年這藥劑拍賣的時候，可是轟動一時。
「呵呵，當時我們幾人衝進去，終於將你媽救了出來，但救出來不到十分鐘，你媽就去了。在救你媽的時候，我們兵分幾路。然而，當我抱著你媽媽冰冷的身體在外面等了一個小時，除了等到閔源抱著昏迷的水仙外，其他的人，都沒有等到。」
「他們，都死了嗎？」葉筱舒小心的問道，心中也有些堵。
葉爸爸淒慘一笑：「如果他們死了，你認為還會有接下來的事嗎？」
「一個小時後，他們被人抬了出來，這個時候的他們都沒死，只是全身都在抽搐，臉上已經扭曲得看不到原本的樣子了。」
「然後那群混蛋當著我的面往他們口中餵了幾滴藥水，然後我那幾個兄弟都恢復了正常。」葉爸爸拳頭緊緊的握著，當時的場景每時每刻都在他眼中重現，每一次都讓他痛不欲生。
「他們用的是迷骨藥？」葉筱舒皺著眉頭問道。
「是迷骨藥，我那幾個兄弟被送回來後，全身的骨骼都軟化了，就好像麵條一樣，但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每一周都要痛上一次，那樣子，筱舒，你永遠都不能想像有多揪心。他們用眼神祈求我殺了他們，可他們是我的兄弟，我下不了手。即使知道他們要一輩子躺在床上，我也下不了手。」
葉爸爸將頭轉向葉筱舒：「筱舒，你能理解嗎？」
葉筱舒點了點頭，到這個時候，葉筱舒如果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太笨了。
葉筱舒沉聲問道：「那他們的條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