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98章 假假亦真真 文 / 十斗八車
也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龍八哥睜開眼睛時，太陽已經爬得老高。他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突然間大叫了一聲「不好！」接著迅速爬了起來，連衣服都沒有穿好，便向外面衝去。
只見操場上，早已擠滿了人。臨近講學堂的房簷下比往常多了一排座椅，上面坐了一些自己較為陌生的面孔。院子中原來的那數百個丹爐都被搬到了一邊，這時候只剩下五個更為精緻的丹爐，被一字排列在中間。而那些平日孜孜不倦，只知道起早貪黑圍著丹爐轉的同窗，包括牛皮糖在內的一群人，則整整齊齊的站在丹爐的後面，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在那正前方端坐的一排人的旁邊，恭恭敬敬的站著兩個人，一個就是那位平日裡只知道睡覺的吳執事；另一位則是那位只懂得講學的老沉丹。那老沉丹倒沒什麼，只看了龍八哥一眼，便轉過了頭去。而那吳執事卻沒想到這般重要的事情，竟然會有人遲到。待看清楚來人是龍八哥之後，本來要大聲呵斥的話語一下子又嚥了回去，畢竟前兩天才拿了人家的「好處」，總不成轉眼就翻臉吧。此刻只好冷冷的「哼」了一句，說道：「還不快去站好！」
龍八哥撓了撓頭，傻笑了一下，跑過去站到了牛皮糖等人的身後。
只見正位上一共坐了五個人，這五個人當中有兩個人竟然有些面熟，其中一個好像就是去年那位搶了他黃金，並且百般折磨過他的那位持棍怒漢；而另一位則是那個總是笑呵呵的，後來被龍八哥拉過一堆屎在黃金口袋裡算計過的白面胖子。
「完蛋了，怎麼會是這兩個人來監考？那個怒漢萬事不講情面，把人折磨的要死，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那個死胖子看起來笑瞇瞇的樣子，實際上一肚子壞水。加上老子算計過他，估計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龍八哥把身體稍微向裡面移了一下，生怕這兩個人一下子認出自己來。
便在這時，那吳執事將在座的五人都介紹了一番。這五人中的其他幾人龍八哥倒不關心，而那胖子和怒漢的名字卻被他牢牢的記在了心裡。「這倆個龜兒子的名字一定要記住。奶奶的，你們要是敢徇私舞弊，壞老子好事，老子就算是做鬼也要找你們的麻煩。」
那怒漢叫做伍天威，胖子則叫做石楚山，兩個人都是白露院中的修士。說什麼也想不到，這堆人中，竟然有人對自己的成見如此之大。此刻微笑的和所有人點了點頭，那吳執事便開始宣讀起考試的事宜了。
對於半部堂所有學習煉丹的人來說，這種考試多數人都不知道已經歷過了多少次。等那吳執事宣讀完規矩之後，便按點名站出來了五人，開始了對半步丹的煉製。這批首選出來的五個人當中，便有那平日裡少言寡語，並且在半部堂呆得時間最久的那個胖子。只見吳執事將手一揮，幾個人麻利的將部分材料調和好後，扔進了丹爐之中，跟著取炭生火。
接下來的過程中，有的人以抽汞器抽取丹砂中的水銀；有的則不斷的向甘禍子中注入冷水；便在幾個人忙而不亂的步驟中，一個人的爐火漸漸轉為青色，這在煉丹中可是要出丹的徵兆。這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眼光轉向了那個高高瘦瘦之人的身上。
突然之間，「砰」的一聲巨響，由丹爐中傳了出來。好在那丹爐體積碩大，厚重無比，只是輕微顫抖了一下，頂蓋也紋絲不動。看來牛皮糖當日所言非虛，由白露院提供的丹爐，果然無視炸爐的危險。
「江笑忠，落選！」吳執事面無表情的抬起頭，大聲的喊道。那江笑忠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退到了臨考的人群中。眾人的目光隨著他的失敗，轉而又集中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沒想到這考試如此的嚴格，一會兒得想個法子矇混過關才行。」龍八哥絲毫不關心場上人的成功失敗，腦袋中止不住的在琢磨：如何才能瞞天過海，利用二兩半傳授的煉丹方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煉好的半步丹放進煉丹爐中。
接下來，那胖子又無一例外的再一次煉丹失敗，而剩下的三人中，也只有一人成功的煉製出了半步丹。
場上的五個丹爐對應了五位裁判，哪一個丹爐煉製出來半步丹，就歸哪一位對應的裁判負責品嚐鑒定。這成功煉成半步丹的人取出丹爐中的丹藥，看到面前坐的正是那笑瞇瞇的石楚山，便恭恭敬敬的將丹藥送到了他的面前。
石楚山抬起胖乎乎的小手，輕輕捏住黑色的丹丸，稍微看了兩眼，然後放入嘴中。細嚼了幾下之後，才吞進了肚子裡去。然後點著頭道：「火候稍微差了一些，材料的融合也有些欠缺，不過看在你幾次都沒過，但還是這麼勤奮的份上，算你通過了。」
那人一顆心一直懸在半空，但聽到最後的評語時，頓時大喜過望，拚命的向著石楚山點頭感謝，直到對方衝他揮了揮手，才興高采烈的站回了位置。而那吳執事則在他被批准通過之後，將烙印了他名字的牌子取在了手上。
接下來，一切按部就班的又有五個人上到了前面，再一次點燃了丹爐，開始煉製丹藥。如此一批批的上了下，下了上，有的人因成功入選而笑足顏開；有的人則因意外炸丹而失魂落魄。數個時辰之後，幾百個人中只剩下了最後的三個人。這三個人當中，自然有來的最晚的龍八哥，而牛皮糖也因為一時義氣，而選擇了陪他一起站到了最後。
牛皮糖看了一眼龍八哥，小聲說了一句：「兄弟，成敗在此一舉了！」龍八哥衝他點了點頭，跟著他身後到了丹爐的面前。他生怕被伍天威和石楚山認出來，可沒想到輪到他上場的時候，對應的偏偏卻正是那位被自己算計過的石楚山。於是腳下稍微調整了一下方位，將背影扔給了對方。本來大家都是面向考官而立，那料到他越是這麼出格的行為，反而越叫人注意，那石楚山突然之間好像認出了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句：「我認得你。」
自從他來到半部堂之後，臉上便一直掛著笑容，但這一聲喊出之後，整個臉頓時變得陰沉起來。想來龍八哥當日在黃金口袋里拉的那泡屎，一定讓他吃了不少的虧。
那怒漢伍天威似乎也在此刻想起了龍八哥，但卻不知道一個只是參加過修士進選之人，為什麼會讓一向笑臉相迎的石楚山變化如此之大。而其他三位考官則更加是莫名奇妙，忍不住隨意問了幾句。
石楚山被龍八哥作弄過的事情，自然不會和別人說起，萬一被人知道，那可就丟盡臉了。當下只好含含糊糊的打了幾句哈哈，便略了過去，心中卻不禁暗暗打起了報復的主意來。
龍八哥傻笑著摸了摸腦袋，看對方沒有過多追究，忙轉過身去，裝模作樣的準備起爐煉丹。他這一路上觀察下來，縱使不知道每個煉丹的步驟意義何在，但卻能一步步的學得有七八分相像。等到爐火燃起之後，突然將腰彎了下去，口中「哎呦」、「哎呦」的連聲大叫起來。
那吳執事眉頭一皺，出聲問道：「龍八哥，你又怎麼了？」
「我，肚子好痛。哎呦，哎呦……」龍八哥說道這裡，整個人都蹲了下去，一張臉被憋得通紅。當年他在南壟城跟著絕戶爺的時候，便經常使用這一手段，藉以偷懶耍賴少做事。今天這個場面，想要偷梁換柱，只有故技重施，再一次使出慣用的這一招來。那吳執事見他痛的如此交關，果然信以為真，便勸說他此次考試作罷。
「沒關係，估計是昨天吃壞了肚子，蹲下廁所就好。」龍八哥呲牙咧嘴的道。
「快去，快去！若是來得及，就保留你的資格。」吳執事想到龍八哥的好處，終於對他網開了一面。而那幾名考官相互對望了一眼，也都點了點頭。不過在他們的印象中，煉丹考試的半路上要出恭的，倒是頭一遭遇到。
龍八哥裝作十分感激的樣子，沖幾人不住點頭，雙手抱住肚子，彎著腰向房子後面迅速跑去。他早在煉丹的時候，就把丹藥的材料攥在了手中，並趁著假裝鬧肚子的時候，塞進了懷裡。這時候一路衝到茅廁裡面，看到沒人跟來，迅速將調料放入嘴裡，然後扒下褲子，以二兩半所授方法，擺出各種姿勢，通過腸胃將藥物煉化。
這套動作他已經十分熟悉，即使不用看著那份畫卷，也不會差之分毫。而且動作嫻熟，轉眼之間便九轉成丹。跟著肚子真的一陣翻滾，便要將丹藥從肛門排出。
便在這時，突然茅廁門口上，一個笑瞇瞇的腦袋探了進來，龍八哥驀地被嚇了一跳，倉促間趕緊提肛收腹，把那股濁氣和稀屎都憋了回去。
只見那人白白胖胖的，滿臉笑容，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石楚山。他笑嘻嘻的望著龍八哥，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我在拉屎！」龍八哥肚子憋得直漲，但卻不敢把屎拉出來，因為下面就是屎坑，這要是把半步丹拉出去，可就難找了。
「哦！你在拉屎啊。」石楚山笑著點了點頭，好像釋然似地，轉而又問道：「拉屎難道要把褲子都脫掉麼？」他這話問的倒也沒錯，一般人如廁，最多也就是把褲子褪到膝下，而龍八哥因為要擺出複雜的煉丹姿勢，整條褲子都被脫了下來，掛在了廁所旁邊的木桿上，這麼一看，倒真的有點奇怪。
「我怕拉到褲子上。」龍八哥腦袋轉的倒也不慢，連忙圓了個謊。
「說的也對。這麼新的褲子如果被粘上了屎，那就不好了。」石楚山的言語中，明顯有點陰陽怪氣。龍八哥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好陪著他乾笑。卻見他又說道：「可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在蹦來蹦去的，這又是為了什麼？」
「糟糕，全被他看到了！」龍八哥暗暗定了一下心神，腦筋急速轉動：「我這個人一鬧肚子就要拉屎，可是想拉又拉不出來，所以就只好蹦來蹦去，蹦的一會兒，也就把屎蹦出來了。」
「果然是好辦法。那麼你現在蹦出來了麼？」那石楚山也不管龍八哥說的是真是假，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但說的每句話都讓人感覺十分彆扭。
「快了，快蹦出來了。不行，我要拉出來了。前輩，你最好離遠點，說不好蹦出來的都是稀屎，不要濺到你的身上。」龍八哥感覺肚子越來越漲，忙蹲了下去，要不是肛門被提的緊緊地，那半步丹恐怕早就激射而出了。
「小兄弟，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煉不出半步丹不要緊，可以和我說麼，說不上我能幫上你呢。這裡有一枚半步丹，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的。」那石楚山將一枚黑色的丹藥塞進龍八哥的手上，然後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身形幾閃，便消失而去。龍八哥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有難為自己，反而將一枚已經煉好的半步丹交到自己的手上，這明顯是想要自己偷梁換柱，矇混過關。
「奶奶的，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是就想我進了白露院後，好慢慢的找我算賬麼？老子要是怕了你，就是烏龜王八蛋。」龍八哥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便在這時，終於忍不住了，肛門一鬆，一泡屎全部掉進了糞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