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04章 真火數三昧 文 / 十斗八車
石楚山講了半天，終於說完了五個派系之間的區分。龍八哥只聽得昏昏欲睡，心道：「石楚山沒完沒了的講這些，想必這五個派系之間一定是矛盾重重，看來要想對付他，得從其他幾個派系之間下手。就不知道豆腐花是屬於哪個派系的？」想到要對付石楚山，本來快要睡著了的雙眼一下子又瞪了起來，打起所有精神，將石楚山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了下來。
那石楚山講完五個派系之後，接過一名弟子送來的熱茶，輕輕呷了一口，然後放下了茶杯，將右手的食指伸了出來，問道：「這是什麼？」
眾弟子不明所云，心道：「這不就是你的手指麼？」但卻不敢回答，生怕說錯了什麼。石楚山微微一笑，指著最前排的一名弟子道：「你說。」那名弟子微微囁嚅了一番，低著聲音道：「這是師父的手指。」
石楚山又問道：「你怎知它是我的手指？」
眾人心道：「手指就是手指，你有我有大家都有，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明明知道這個道理，還是沒人敢於指出。
石楚山見那弟子不敢回答，只好繼續道：「不錯，這的確是我的手指。可是，若非你心中有所想，又怎知這便是我的手指？」說話之間，對著那指頭輕輕一吹，只見指尖上頓時燃起了一道火焰，那火焰就好像點在蠟燭之上，不停的跳躍，卻不熄滅，而石楚山任其燃燒，竟然絲毫沒漏出痛苦之色。
眾人被他這番舉動嚇得紛紛「啊」了一聲，聲音中既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新奇。石楚山得意的微微一笑，道：「修真一道，對於三昧真火一說，歷來有多重說法。有的說：凡人燃木取火，是為人火。熔岩化石為火，是為地火。雷霆擊空化火，是為天火。這三種火便為三昧真火。以我白露院來看，這三種火無非自然之火，不足取。」說著右手食指一揮，一團火苗從指尖火焰中剝離出來，迅速飛向他身邊的燭台，只聽「噗」的一聲，那燭台已被火苗點燃，而他手上的火焰熊熊燃燒，竟絲毫未見減弱。
「此外，還有人說：『以太虛為鼎，太極為爐，清淨為丹基，無為為丹田，性命為鉛汞，定、慧為水火，窒慾懲忿為水火交，性情合一為金木並，洗心滌慮為沐浴，存誠定意為固濟，戒、定、慧為三要，中為玄關，明心為應驗，見性為凝結，三元混一為聖胎，性命打成一片為丹成，身外有身為脫胎，打破虛空為了當。稱此為上品天仙之道，修習成就，可形神俱妙，與道合真。』這種視內丹為火的說法，也不足取。」石楚山說著，手指再次揮出一道火苗，將另一側的燭台也點燃起來。
這時候那被他問過的弟子終於壯著膽子，問了一聲道：「那麼，師父，什麼才是真正的三昧之火呢？」
「問得好。我來告訴你，什麼才是三昧真火。」說話之間，手指連著彈了三下，三團火苗從他指尖向上蹦出去半尺有餘，跟著除了食指之外，中指和無名指也被點起了兩團火焰。石楚山帶有幾分賣弄的道：「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話音未落，食指的那團火焰離開了指尖，緩緩的飄到了半空，竟然在半空中漂浮燃燒，即未熄滅，也不曾下落半分，顯得異常詭異。
「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石楚山也不去管那飄在空中的火焰，將中指的火焰彈上了半空，懸停在食指火焰的下方。
「膀胱，即臍下氣海，視為民火，其名曰下昧。聚焉而為火，散焉而為氣，升降循環而有周天之道，此三者便為我白露院中所推的三昧真火。」說到這裡，無名指的火焰也飛了起來，三道火焰在空中排成了三行，形成了一個「三」字。火光繚繞，火焰熊熊，隱隱發出獵獵之聲。
便在這時，一個拳頭大的方鼎從石楚山的頭頂上飄了出來，緩緩融進三道火焰之中。而那三道火焰隨著方鼎融入，也慢慢的圍繞著方鼎開始旋轉起來。
眾人當中，有的人一直以為白露院的煉丹之術，就是生火燃炭，沒想到真正的煉丹，竟然是這般神奇，一個個都看的目瞪口呆。龍八哥則不以為然，心道：「狗屁的三昧真火，比起老子用肚皮裡的『大便之火』，那可差的不知道有幾萬里那麼遠了。」一想起石楚山吃過自己拉出來的丹藥，就忍不住想笑，臉上露出了帶有幾分邪氣的表情。
卻在這時，那三道圍繞著方鼎的火焰，旋轉的更加快速。石楚山額頭上微微浸出了幾滴汗水，大喝了一聲道：「起！」只見他身體四周，竟同時飄出了幾個八角紫木盒子，那木盒緩緩升向半空，逐漸超過了方鼎的高度，停下之後，便在他雙手揮舞間一一打開，接著一堆堆粉末材料，隨著他指尖舞動，飄逸的落進了方鼎之中。
眾人知道，這是石楚山在煉製丹藥，雖然這種手法對於他們來說還是遙不可及，但卻都帶著極大興趣，聚精會神的觀看。不多時，那方鼎周圍的火焰更加熾烈。緊接著洞室上方竟然有雷光閃現，湛藍的一道道光芒好像突然間從石壁間映射了出來，跟著嘩啦啦炸開洞頂岩石，光芒對準了方鼎正中，不停的閃爍而下，便如同霹靂一般猛烈驚人。
「丹雷！」有幾個出身皇室，見多識廣的弟子，一下看出了門道，忍不住大呼小叫的喊道。
那石楚山一邊煉製丹藥，一邊點頭道：「不錯，這就是丹雷。凡是煉製極品丹藥，必會天生異象，群雷響應。世人將這種天象稱之為『天雷化丹』。除了天雷化丹之外，還有『地火奉丹』以及『人火塑丹』這兩種異變天象。將來我會一一為你們講解。」
石楚山又等了一陣，直到雷聲不再，霹靂盡收，這才慢慢熄了三昧之火，將懸空之鼎慢慢落下，伸手一拍鼎壁，三十枚指肚大小的黑色藥丸飛向座下的三十名弟子，跟著又令一名弟子，將連冰瑤送來的那三十枚起始丹也一併分發給了眾人。
「起始丹固然是築基最佳靈丹，但若以足下丹輔之，則效果更佳。你們作為我的親傳弟子，為師自然不會虧待你們。這一爐足下丹便當做為師的見面禮吧。以後還望你們能夠勤加努力，為白露院，也為咱們聚合派多增面子。」石楚山所煉的這爐丹藥雖然比起起始丹的珍貴略顯不足，但也算是鞏固基礎的上上之品，他如此不辭辛苦的煉製，一來是想要在這一群徒弟中顯示一下神通，二來也藉機拉近師徒之間的情誼。當然，這一干弟子將來能有建樹，他作為師父的自然也會風光無限。
不過這一干人中，還有一人令他不喜，那人便是龍八哥。但一來不好在這麼多弟子面前太過計較；二來連冰瑤走時畢竟也有交代，總不成所有人都有丹藥派發，唯獨少了龍八哥一個。只是他心中自有對付龍八哥的辦法，到也不掙在這一時一刻。
那石楚山見眾人將手上的兩枚丹藥服了下去，微微點了點頭，以意念收回了頭頂懸浮的丹爐，而那三道真火待到丹爐消失之後，突然開始竄走起來。眾人被他頭頂的火焰吸引住了目光，都紛紛抬頭仰望。那三道真火就猶如半空中的一隻火筆，飛速的在石楚山的頭頂勾勒出了一個人形圖案。那人形圖案盤膝而坐，一條條燃燒的火線不但是將身體上的線條都勾畫的一目瞭然，便是體內骨骼肝臟也有所表現。而這時他手指對著火線的末梢輕輕一點，在那人形圖案的外圍，三昧真火終於合而為一，停了下來，並最終形成了兩粒藥丸一般形狀的星星火點。
「這便是你們剛剛服用的起始丹和足下丹。」石楚山一邊解說著，那兩粒丹藥形狀的火焰一邊動了起來。隨著那真火繪製的人形圖案張開了嘴，兩粒火焰丹藥竟順著他的喉嚨滑進了他的身體當中。兩個清晰可辨的火光穿過了食道，進入了胃中。
「一般來說，我們吃了任何食物，都首先會到了人身腸胃之中。但如果丹藥只是通過腸胃來消化，其本身的功效百而余其一，非我白露院修身之法。」石楚山一指那人形圖案，本來正在輕輕蠕動的胃腔突然停止了運動。
「要想將藥效發揮之最大，首先就要控制胃腔的蠕動，同時還要將藥物迅速逼入腸道。」說到這裡，石楚山再一指頭頂的那個人形圖案，只見那火焰勾勒的人體右腿抬起，與右手交叉擺出了一個極為奇怪的姿勢。繼而說道：「按照我這個姿勢，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就可以停止胃腔的運動，並將丹藥逼到腸道之中。」
那些弟子依言擺出了這個動作，只覺得胃腔似乎被什麼頂住了一般，極不舒服。而龍八哥心中卻暗暗竊喜：「他奶奶的，這動作和老子煉丹的法門可沒什麼兩樣。」
石楚山在一個個弟子身上掠過，見大家動作基本上沒有什麼差錯，不由得露出幾分讚賞的點了點頭，但目光落到了龍八哥身上的時候，突然不禁眉頭一皺。原來他單從眾人的動作中，就能看出丹藥所處的位置，其他人都因為氣體頂住了胃腔，所以丹藥被留在了胃腸口之間不得以下，而龍八哥體內的那兩粒丹藥卻明顯已經落入了腸道之中。
他不知道龍八哥練習二兩半所授的煉丹術有成，可以隨意控制腸胃中的丹藥，上下由心。還以為是他動作不佳，所以才沒有停住藥丸。只是他對龍八哥本就沒有打算用心教導，雖然心中多少有些奇怪，但也懶得理他太多。
過了半柱香時分之後，石楚山又用人形火焰圖案擺出了一個動作，令眾人將丹藥藏到丹田之中，最後又教了眾人煉化之法。
眾人一邊煉化丹田之中的丹藥，一邊感受著藥物在體內遊走，本來以他們的修為，根本無法體驗到藥物在身體的流動，但因為石楚山以人形火焰圖為示，眾人看到人形圖案中的丹田被一團火焰包圍，跟著火光散開，像一條條蟲子似地在人體內四處竄走，全身的經脈就如同蛛網一般，而那火焰則順著網狀的經脈，幾乎到達了每一處地方。這番對應著，便自然感受到了體內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