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 我叫源 文 / 語成
竹屋中一片安靜。
隨著崑崙山體拔高，山上本就不多的建築越發稀疏，蘇念居所的接近山巔，四處更是沒了鄰舍，只聽偶爾聽到些蟲鳴鳥叫。
蘇念坐於榻上，對面窗戶半敞著，空氣清涼，梅花香飄灑進來，他渾然不覺，眼簾低垂，等待馭天塔的接引。
半晌後，蘇念詫異地睜開眼，按照往常的經歷，此刻理應傳來馭天塔的提示音，自己也會被引入塔中，可如今過了許久為何毫無反應。
「馭天之心，早已寄於你意識之內，唯有靜心感應方能與之溝通。」就在蘇念疑惑時，那道滄桑中透著溫和的熟悉聲音在他耳中響起。
「這馭天之心莫非不是和馭天塔在一起的？」蘇念聞言有些發愣了，只是那聲音並未回應他，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蘇念也不在意，閉目後不再多想，拋棄雜念，靈台空明。
漸漸地，一絲奇異的顫動旋律從他識海無窮深處傳出，這旋律太過微弱，若非蘇念完全靜下心來絕對察覺不到。
保持呼吸綿長，心神平靜，很快那絲旋律波動就觸及蘇念本識，蘇念只覺天地一震，似有無盡雲層散開，一個全新的世界呈現在他眼前。
一片無垠的黑色海洋，蘇念的本識就浮於其上，四周的虛空灰濛濛地，沒有風，沒有方向，沒有聲音，到處都死寂得可怕。
「我的本識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在這裡完全發揮不出力量，似乎那些辛辛苦苦修來的念力全部消散了。
但蘇念沒有慌亂，他的心思本就比常人剔透，面臨的情形越脫離掌控，頭腦反而越冷靜。
仔細的觀察下，蘇念一會就看到，在離自己不遠海面上，赫然有著一座孤島。
蘇念眼睛頓時一亮，雖然不知那小島上是吉是凶，可若想瞭解這裡的情形，離開這個詭異世界，那無疑是唯一的線索。
心神集中在自己身上，蘇念立即發現可以控制這具本識化成的身體，當即毫不猶豫朝那小島飄去。
本識之身如同一朵柳絮般，輕飄飄的落在小島上，讓他驚訝的是，這島上竟樹木成群，青草如毯，充滿了勃勃生機。
定了定心神，確認這一切不是幻覺後，蘇念神色謹慎的走向小島深處。
穿過重重密林，蘇念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個山谷內，將谷內情景納入目光，他不自禁的怔了怔。
山谷環境的確清幽，但對蘇念來說無甚奇特，吸引他視線的是谷中一塊高高的青巖上，那坐著一個白衣少年，身材有些單薄，僅從背影看，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味道，如深山中的一道清泉。
在這樣一個地方，遇到這樣一個少年，蘇念自知對方不簡單，或許就和馭天之心有關，含笑問道：「這位兄弟，請問可知此處是何地？」
少年淡然的轉過身，眼神深沉如浩渺星空，他沒有說話，只是那樣平靜的望著蘇念。
而當少年的容貌顯露在蘇念眼裡時，蘇念整個人卻如遭雷擊，腳步蹌踉後退，然後就用一種震驚無比的目光看著對方。
「你是誰？」過了十餘息，蘇念這才勉強鎮定，聲音乾澀的問道。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超出他的想像，儘管氣質截然不同，可這少年的面容，居然和他前世一模一樣。相比如今這具得自馭師世界那款遊戲中的身體而言，前世的那具身體蘇念擁有了二十多年，無疑更為熟悉。
少年神態輕鬆愜意，見蘇念震驚的樣子不由展顏一笑，頃刻間就如春水蕩漾，天地花開。然蘇念前世的模樣雖說清秀，但絕談不上什麼魅力驚人，一切根源皆來自這少年那魅惑超凡的獨特氣質。
「我叫源。」語調滄桑不失溫和柔美，正是那指引蘇念來到此地的聲音：「當然，你也可以叫我馭天之心。」
「你就是馭天之心？」蘇念目光一凝，不可思議的看著少年源，緊接著又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可你模樣怎麼和我前世長得一樣？」
源嘴角微微一抽，轉瞬又恢復淡然，這變化太過短暫，即使蘇念也沒注意到。
「我是馭天之心，為馭天塔意志和靈性融合而生，先天無形無相。只是你通過馭天之心考驗後，我和你前世靈魂融合在一起，自然就化成了你前世的容貌。」源不溫不火的說道，其語氣透著滄桑，望著蘇念的眼神隱含威嚴，如前輩指點晚輩。
可蘇念並未如源想的那樣畢恭畢敬，反而若有所思的看了源一眼，接著站在原地沉吟起來。
「本尊誕生於無數年前，世上能讓我在乎的也有天崩地裂那等事情，按理說不該和你這小輩計較。」看到蘇念這神情，源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悅道：「但奈何你是我選定的傳承之人，在外面一言一行都關乎我的威嚴，所以我不得不嚴格管教你。就如你此刻的行為，面對前輩指點絲毫不虛心恭敬，實在太過無禮！」
換做常人若被源這樣訓斥定然是誠惶誠恐，但蘇念表面雖收斂了一些，眼中的深思之色卻更濃了，口裡則似乎好奇的問道：「這麼說來，在我通過馭天之心考驗之前，你就已經存在了很多年，也必定見過很多的強者吧？」
聽到蘇念的話，源只道他被自己震懾住了，頓時滿意的點點頭，傲然道：「不錯，我存在的歲月有多悠久，絕對不是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夠想像的。咳，至於強者嘛，就拿你現在所處的大陸來說，昔日我行走寰宇時，那些所謂的馭宗馭王，不知有多少因受我指點一步登天，當然，什麼馭侯馭將，則是連見我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你若還有什麼疑惑，統統可以拿來問我，我身為你的引導人，絕不會吝嗇指點的。」
「我的確還有不少問題。」蘇念臉上的敬意完全消失，似笑非笑的看著源道：「可我不習慣這樣仰視別人，你那長輩一樣的語氣更讓我極其不爽。」
「大膽。」源彷彿動怒了，聲音依然魅惑悅耳，只是多了些冷意：「莫以為得到我的傳承就能目中無人，我可以讓你得到傳承，也能隨時收回一切。」說話間，驚人的威壓從源體內湧出，整個孤島轟然震動起來，連帶周圍的死寂無波的黑色海水也掀起了巨浪，一切似乎都在響應著源的怒火。
「那你就試試。」在那駭人的威壓下，蘇念完全無動於衷，不屑的看著源，那足以令無數強者心驚的威壓，也對他根本沒造成任何影響。
源表情頓時有些自不然，可以仍舊死撐著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蘇念笑意更濃，道：「好歹我前世也是個理論大師，我想若把馭天塔當做普通靈器來看，那麼馭天之心就是類似器靈的存在吧？據我所知，器靈，只有意識覺醒，擁有獨立的形體後也才能脫離器身，這點可對？」
「不愧是被我認可的傳承者，你說的很對，不過那又如何？」源滿臉平靜，眼神似乎饒有興趣的看著蘇念，只是他衣袍下的身體卻更僵硬了，連身邊一塊碎石被他擦落都沒有察覺到。
「你的話實在漏洞太多了。」蘇念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淡淡道：「先從你開始的話說起，你說『我通過馭天之心的考驗』，而沒說通過你的考驗，這就讓我不得不懷疑了。若你是馭天之心，那馭天之心就是你的身份，就好比我現在的身份是蘇念，平常我對別人說話只會說『我說』，豈會說『蘇念說』。」
「當然，這只是懷疑，我還無法肯定，所以就有了後面那句試探。」見源似乎想開口插話，蘇念直接打斷他，道：「我且把你當成馭天之心，你之前說過，你本無形無相，是在我通過馭天之心考驗後，你才化成了我前世的容貌，說明那時你才擁有了形體。那麼在這之前，你根本沒有形體，無法離開馭天塔這個器身，你又怎麼可能去行走寰宇，更別說什麼指點無數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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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是我靈機一動才設計出來的，原本大綱裡只是個無意識機械的系統聲音，這也導致我碼字速度慢如龜爬。
八點回家，到現在過了三個半小時，這第二章才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我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