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八章 絕之劍意 文 / 語成
萬劍絕陣，從未有人見過其絕劍，因為以往凡是見過之人，都已經死了。
預感到雲霜霜要做什麼，落月谷方的人，臉色皆大變，可雲霜霜已經作出決定，任憑他們如何勸阻也無濟於事。
再觀其他勢力的人，則只有好奇和激動了，沒人知道的秘密，才更令人期待，至於雲霜霜是生是死，他們並不在意，甚至有些人還求之不得。
雲霜霜望著蘇冥，沒有做任何多餘花哨的動作，簡簡單單，乾淨利落的對蘇冥一劍揮出。
如此簡單，如同普通人打架的一劍，此刻卻吸引了所有人視線，讓人情不自禁的為之心跳，兩百年前，一代天驕謝孤塵留下的絕式，豈會是簡單之劍！
果然，當落月劍落下的剎那，那份平淡驟然消失，以劍尖為中心，四方虛空都扭曲起來，甚至連腳下的山地，遠方的樹木，也均詭異的發出顫抖。
瞬息後，似皓月降落，一陣明亮刺眼的光，從劍身上爆發而出，在這無盡燦爛的光芒之中，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老宗主！」一片震驚嘈雜聲從落月谷內傳出，這道人影，最撼動的不是別人，正是落月谷眾弟子，他們雖未見過此人，但在宗門的壁畫上，卻無數次的觀摩過。
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雲霜霜美眸裡，閃爍出朦朧的迷離和憧憬，雖然那人後期所做的事情，讓人震驚不解，可誰也無法否認他在時，落月宮是最強大的，更無法否認他本身的強大。
遠處山坡上，布衣男子猛然站起，臉上第一次露出動容之色，嘴裡吐出三字：「謝孤塵！」
謝孤塵，紫衣披身，步若流雲，儘管只是淡淡的一道虛影，但那眼神中的漠然，眉宇間的孤寂，且依然能讓人們深切的感受到。他站在那，就好像是個孤獨的帝王，高高在上的俯視著眾生。
不過凡是稍有見識的人，都能看出，這道虛影，並沒有意識，不是什麼念力分身，這是曾經的絕世強者，亦是劍中頂尖奇才謝孤塵，留下的一道不滅劍意！
任誰也想不到，萬劍絕陣，最後一絕式，竟是謝孤塵留下的不滅劍意，這種不滅劍意，只要施展者念力不絕，意志不潰，就能生生不息，遠比念力分身要可怕，但這樣的劍意，也只有修成大成劍域之人方能擁有。
浮在空中的謝孤塵，低頭看了雲霜霜一眼，接著輕輕伸手，雲霜霜的落月劍，頓時落在他手中。
頃刻間，無論是謝孤塵，還是落月劍，都變得不同了，握住劍的謝孤塵，彷彿擁有了大軍的統帥，而被謝孤塵握住的落月劍，則似多了種魂，自主的歡快輕鳴起來。
這一切說則慢，實際從雲霜霜揮劍，到謝孤塵出現且握劍，只在電石火光之間，順著雲霜霜揮劍方向，謝孤塵也對準蘇冥揮出一劍。
劍出，月生，傳說中，謝孤塵觀落月，而領悟自身劍意，後又在月落時，斬殺那時名動天下多年的青秀門門主，一舉成名，其劍，自此就名為落月劍。
一輪皎潔的月，懸浮在虛空，這月，不是真正的月，是謝孤塵的劍意的真實顯化。
原本，劍是冰冷的，是孤獨的，但此刻，看到那輪月，人們卻彷彿看到最美好的景物，情不自禁的為之沉醉。
然而這月，是謝孤塵的劍意，再美好，也掩藏不了它是世上最危險事物之一的本質，所有被它映照的生靈或事物，都會被粉碎。
一道柱狀月華，從月中投射而出，筆直落向蘇冥，蘇冥就如同舞台上被燈光籠罩的舞者，無處遁形，無法躲避。
……
無法逃避，也無需逃避，在這絕境之中，蘇冥做了一劍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把手中的戮仙劍，扔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人都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在他們的認知中，蘇冥既然能修成劍域，那必是絕世劍者，但一個劍者，哪怕再高明，沒了劍，還如何戰鬥？
至於所謂以草木為劍，飛花殺人，萬物皆可為劍，那都是凡俗的一些市井的無據傳聞，在馭師的世界，即便最低級的馭氣士，也知道這是何等的荒謬，若真如此，那無數的器匠，耗盡一生心血去打造一把神兵，豈不是成了笑話！
正因此，謝孤塵在出手前，要先將落月劍握在手裡，沒有落月劍，他這道劍意再強，也發揮不了什麼威力。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蘇冥在劍的造詣上，連半吊子的水平都沒有，真正發揮威力的，是戮仙劍本身，而不是他，事實上，戮仙劍的威力，反因他握著，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既然握著是種束縛，那麼就放手，讓戮仙劍自己去戰，將爆發出更恐怖的毀滅力，同時放手後，就無需蘇冥去控制，也不會消耗其力量。
之前蘇冥始終沒放手，只因戮仙劍不是凡劍，它擁有劍魂，且如今的形態，就是劍魂，擁有了魂，就有了生靈的靈智，這是它能獨立戰鬥之故，也是蘇冥顧忌所在。此劍太強，這裡也不是馭天塔，一旦放手，很可能不再受自己控制。
但事到如今，蘇冥也別無它法，並且到時戮仙劍陣不受控制，他也並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要花費巨大代價罷了。
剛一放手，蘇冥就感覺到，戮仙劍在興奮，如魚入大海，如鳥飛高空，這讓蘇冥更肯定自己的想法，放手後，想要讓它重新回來，果然需要付出巨大代價。
戮仙劍，絕世凶劍，此前一直被蘇冥壓制著，看起來就好像溫柔的流水，這時一失去束縛，它的凶威就完全爆發出來，溫和流水瞬間變成了狂暴洪水。
不過這洪水，剛湧出，就遇到了阻攔，這阻攔，正是謝孤塵的劍意和落月劍，這讓曾經至高無上，至今凶威也不減的它，如何能不怒！
如同被點燃的煙火，無盡明亮到極點的光輝，噴發了出來，隨之而出的，是無數道蘊含劍意的恐怖劍氣，這些劍氣，似一道道湍流，跟著中心那道滔天洪水，一起對著虛空中那輪謝孤塵劍意所化的月衝去。
這一瞬，凡是看到此景者，內心都升起了恐懼，此時，他們面對的彷彿不是一劍之威，而是山河崩塌，天地翻轉。
轟隆！可怕的撞擊聲，剎那傳遍方圓千里，混亂的能量，將百里內的大地，攪得支離破碎，地面上的生靈草木，更是成了塵埃。落月谷內眾人，以及附近許多在暗中窺探的馭修，都死死的捂著耳朵，封閉靈識，
那些反應不及的，直接被那音波真的七竅流血，神魂熄滅。
天空中，謝孤塵的身影，連退了三步，那輪皓月的光華，也明顯暗淡了許多，不過戮仙劍釋放的無盡劍氣，也變得七零八落。
蘇冥眼瞳一陣緊縮，這是他完全沒料到的結果，戮仙劍再弱，那也掩蓋不了它曾經弒神戮仙的輝煌，即便是如今，遭受它全力一擊，蘇冥自己也絕對要重創，若非擁有強悍的肉身，他甚至沒有任何把握接下。
可是，謝孤塵僅僅是一道劍意，居然只退了三步，簡直無法想像，若此人還活著，那該多強大？
蘇冥震驚之時，別人也同樣震驚，但人們震驚的不是戮仙劍的攻擊被阻擋，而是謝孤塵的劍意居然被擊退了！
縱然過了兩百年，大陸上許多強大馭修，仍忘不了謝孤塵的凶威，那是一個比如今煙霞洞主煙無法還要恐怖的存在，所以哪怕到了現在，那些真正的強者，也從沒想過來攻擊落月谷。
那山坡上的布衣男子，臉上也流露出驚色，接著他目光死死盯著蘇冥，透出了濃濃的激動，那是一種遇到對手的激動，是一種強烈無比的戰意。
戮仙劍，也更怒了，這種情緒，不過這種情緒，只有蘇冥這個主人能察覺到，就好比帝王的憤怒，普通臣民根本感受不到，只有與之關係親近之人才能有所體會。
接著，它收回了所有劍氣，不再用刺，也不再用削，而是像柴刀一樣，對著上方劍月，狠狠的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