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零九章 涅盤之路 文 / 語成
說起蘇子，就不得不提崑崙和第二世界了。
首先是崑崙，早在千年就消失不見，但誰都知道它並未真正消失，因為凡是有些念力的生靈都能感應到，天地間的無盡靈氣，正是從摩訶深處，曾經崑崙所在地噴發出來的。可惜，時隔千年，大陸面積擴大了百倍，曾經崑崙前的小荒漠，也變成了一望無盡的大沙漠，面積超過兩千萬平方千米，千年來不知多少生靈去尋找心中聖地而被埋葬在了這沙漠中，所以這片沙漠既被稱為求聖之路，也被稱為死亡之路
儘管艱難重重，卻抵擋不住眾生對崑崙的嚮往，尤其在九百多年前，一名馭宗強者，成功通過了死亡沙漠，見到了崑崙，回來之後就寫了篇專集，這片傳記瞬間火爆全位面，至今暢銷不衰。
傳記中，有無數困難，以其馭宗實力，數十次都險些死亡，這一點是當初蘇念和道教都沒想到的。他們考慮到了，崑崙噴發的靈氣，會對馭將以下的生靈造成危害，卻沒想到這靈氣對高等凶獸的吸引力，所以死亡沙漠中，隱藏了不知多少恐怖的凶獸，即便靈境強者進入也不見得就安全。
但幸運的是，這名馭宗終於渡過了重重危險，見到了傳說中的崑崙，其傳記裡對第一次見到崑崙的震撼描寫，更是吸引了無數生靈。
「其高，不下三萬丈，拔地接天；其鷹，體內過十丈，矯健悍然；其氣，靈郁如噴泉，湧動不息；其瀑，如長龍垂落。氣象宏偉……」一篇傳記，激起了新一陣的求聖風潮，也使死亡沙漠裡又增添了十餘萬屍骨
可真正將崑崙名聲推到極致的，還是百年前的一件震古爍今，影響未來的大事。其時，傭兵工會老會長雲迦終究忍不住對力量的渴望，戰勝對未知的恐怖，突破了停滯兩百多年的馭宗巔峰修為，進階為靈境。
突破的過程很緩慢，所以余小安有足夠的時間寫下自己的所見和心得。起初並沒什麼，可就在突破後期，字裡行間充滿了震驚，而後來余小安的筆記被傭兵工會眾人看到，並將之傳入世俗後。整個位面也震驚了。
雲迦原以為，突破只是境界上的突破。並不會有別的影響。可突破的瞬間，他就一股神秘無比的力量降臨，這股力量不具備什麼強制力，但卻充滿誘惑，那力量中彷彿蘊含著馭師此生追求的終極玄奧。
這種感覺，對雲迦這種意志堅定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恐怖，為此他強行壓制自己的境界，而那股力量也就此消失。
雲迦本以為只要壓制境界就相安無事，然而隨後歲月中的經歷大大出乎他的預料。那股力量固然消失，其玄妙的氣息卻似乎扎根在了他其中，無時無刻不再誘惑他。這種感覺，就好比學者遇到浩瀚得知識，越是克制，就愈發渴望。
而雲迦不愧是執掌傭兵工會上千年的存在，深知這般下去對自己有害無益，壓制三十年後，他當機立斷放開氣息，不再去控制，任由自己突破。突破後，那股力量果然再度降臨，這一次雲迦沒有抗拒，既然已作出決定，那是福是禍都躲不過，乾脆坦然受之。
只是接下來的遭遇，再度對雲迦的心神造成劇烈衝擊，那股力量將他帶到了崑崙之巔，他清晰看到一條連通到未知世界的通道，通道口有人早已在那等待。
看到那人，雲迦當場就愣住了，剛突破到靈境的優越感蕩然無存，因為他發現自己和對方的實力一比較，簡直就像巨山腳下的石子。
所幸對方並不倨傲，很隨和的與他交談，正因此他才知道，那人並非崑崙的弟子，是一個所謂仙界的神秘世界的接引使，自稱修為是星仙。
星仙，這是雲迦從未聽過的修為境界，好奇之下追問，漸漸瞭解到，仙，是仙界中生靈的稱號，靈境，就是剛達到仙界門檻標準的靈仙，往上分別是神仙、星仙、空仙和仙王，相當於大千世界裡的神境、星境、空境和界王，以他星仙的修為，在仙界中也不過是中下層次的存在。
聽到對方的話，雲迦徹底呆滯了，連星仙都是中下層次的存在，這仙界究竟是個何等驚世的地方，一時間雲迦居然有種自己只不過是個井底之蛙的感覺。回過神後，雲迦又忍不住問，這仙界到底是個什麼世界，莫非是大千世界裡的某個主位面？接引使笑著道，仙界是由道教教主創建的世界，並不屬於大千世界，實際上仙界裡面不僅只有仙王，仙王之上，還有更強的仙尊和仙帝，大概也就相當於大千世界的元境和始境強者。
這一會，雲迦可謂是真正窒息，以前他一直以為，道教教主雖強，可多半是個界王，直到此刻才知道，道教教主原來如此偉大的存在，創造一個不遜於大千世界的異世界，而且這個世界裡還有等同於始境強者的仙帝，那不難想像，道教教主絕對是大千世界傳說中的超脫者。
將一切信息告訴雲迦後，接引使這才溫和的問，雲迦是否願意飛昇仙界，雲迦詫異道，難道自己不願意就可以不進入仙界麼？接引使的回復是可以，靈仙實際上並不屬於真正的仙，只能算半仙，擁有自主選擇權。
不過雲迦也只是這麼一問，早已被仙界吸引了心神的他，哪裡還有心思在留在太元位面，而且他並不懷疑對方的話，一是對方的修為貨真價實，二是他清晰感受到仙界通道裡那股誘人之極的玄妙氣息。
當然，再進入仙界前，雲迦將自己得到的消息，用念力刻入傳訊符傳回了傭兵工會，不久之後就在太元位面上流傳開來。頓時，一個個有關仙界的傳說，飛昇的傳奇，在大陸上興盛開來，無數生靈對仙界充滿相當。無數強者渴望飛昇。
仙界。
千年歲月，太元位面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擁有地脈主脈和造化碎片的仙界，自然不可能毫無變化。
事實上，經過千年的發展，仙界中心星辰，如今被命名為「天庭」的星辰，其直徑已由千年前的八千里，擴張到了兩萬四里，總面積約為五億平方千米。若蘇念還甦醒著。必會感到新奇，因為如今的「天庭」，無論直徑還是總面積，都和前世的地球相差無幾。
但這只是對蘇念來說，對現在仙界真正的統治者。千年前被蘇念收入仙界的池明華而言，這卻是很值得苦惱的事情。原因無它。這樣的「天庭」儘管不小，可冠上仙界之名後，未免有些太過名不副實。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蘇念無意間將造化碎片融入了仙界，對仙界中的馭師來說，的確是個巨大福音。身在其中的馭師，會發現自己對規則的感悟力提升無數倍，修行速度遠遠超過在外界之時。正因此，在仙界裡修煉千年。池明華突破了在外界遲遲無法打破的星境巔峰瓶頸，成為了一名空境強者，也就是他自己制定的修為等級裡的空仙。
同時，千年前從玄靈星而來的七十多萬生靈，也從一開始的排斥到不適應，再到習慣，更在池明華的絕對實力下，選擇了服從，建立了新的秩序。如今，天庭的生靈，已提升到一千多萬，其中九成都是人類，由此可見人類的繁衍能力是極其強大的。不過即便是一千多萬生靈，相對天庭的面積而言，依然顯得地廣人稀。
千萬生靈當中，空仙一人，星仙三十七人，神仙四百二十人，靈仙一萬兩千人，大先天巔峰強者馭宗強者十萬七千多人，尋常大先天強者六十多萬人，小先天也就是馭師到馭侯強者八百多萬人，後天馭氣士只有百萬餘人。
由於濃郁的天地靈氣和造化碎片的影響，在仙界中出現的生靈，資質都極其優秀，體內雜質稀少，天生適合修煉，用外界的話來說，那就是先天靈體。
身為僕將，池明華早就意識到，這裡才是蘇念的小世界，自然也猜得出，蘇念的真實實力，並沒有他以前想的那麼強，當然他仍未懷疑蘇念是界王的事實，畢竟眼前的小世界是真實存在的，所以他並未多想，再弱的界王，那也是界王。而且也正因是僕將的緣故，儘管他不知道蘇念發生了什麼，卻隱隱能感應到將主的需求，如今的將主，似乎需要龐大的能量。故在發現仙界和太元位面之間有條地脈連通後，他就誕生了一個念頭，僅靠仙界本體生靈繁衍不夠，還要將太元位面的強者，盡可能的接引到仙界來，強大了仙界，也就是強大了蘇念。
「法主，這般將太元位面的生靈欺騙進來，是否有些不妥？」說話者，正是不久前將雲迦接引到仙界的接引使。他對雲迦說的那些話，自然是假的，目的就是神化仙界，誘惑太元位面的強者飛昇仙界。但他相信，只要那些強者進入仙界後，立即就會發現仙界的真實面目。
池明華淡淡一笑：「有何不妥，仙界易進難出，縱然發現真相，打不破這世界也無關緊要，更何況仙界的修煉環境，有幾個馭師進來後會捨得離開。」
茫茫虛空，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光熱，也沒有絲毫生機。
忽然，黑到極致的虛空中心，出現一點星火般的微弱紫光，紫光源於一縷髮絲粗細的紫色氣絲。
氣息出現後，並非靜止不動的，若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它在成長，只是這成長極其緩慢，一年下來成長不足一粒塵埃大小，千年也不過是再原有基礎上提升兩倍，等同兩根髮絲。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磅礡如海的驚人能量，不知從何處，源源不斷的流入這片虛空，被紫色氣絲吸收轉化，紫色氣絲的成長速度，也越來越快，雖然依舊緩慢無比，但千年內已能長出兩根髮絲。
若有強者在此，看到這一幕必會震駭，這湧入此片虛空的能量，包含數億生靈的意念，其中還有不少靈境以上，包括星境和空境強者的意念。然而千年下來，竟只能讓這神秘氣絲成長髮絲大小。
在這片虛空，時間彷彿是最無意義的東西，彈指八千年，紫色氣絲已成長為一小團氣霧，大約由三十根髮絲粗細的氣絲構成。
而這一天，小氣團產生了以往八千年從未有過的變化，一道充滿茫然的喃喃自語聲，毫無徵兆的從氣霧中心傳了出來：「我是誰？這是哪？」
發出這聲音的意識，似乎很遲鈍。說完話後就開始發起呆來，這一呆就是百年，百年後它好像總算回憶起什麼，道：「蘇念？這名字有點熟悉。」
又是百年：「原來我就是蘇念，可蘇念又是誰？
「蘇念是道教教主。是太祖之師，是地球締造者。是第二世界創始人。是仙界之主，擁有二十七億信仰者，崇敬者不下千億……」
「……地球於九千年前由太元位面晉陞而來，今已成為主位面，面積一千三百億平方千米，統計智慧生靈總數約為兩千兩百億……」
「第二世界。以地球為核心，橫貫無雙星座，遍佈九大星系，七十二大生命位面。擁有生靈客戶三萬七千億……」
「仙界，主星天庭直徑七萬兩千里，總面積約十五億平方千米，擁有生靈三億五千萬，最強者為蘇念，也就是自己的僕將，仙王池明華，其下有十三大巔峰星仙，普通星仙三千九百人，神仙五萬八千人，靈仙兩百二十萬人等等……」
這些記憶和念頭，並不是由這團意識自我產生的，而是那流入虛空中的數十億甚至上百億的意念傳遞給它的，可以說，它本身的記憶早被摧毀，現在的它，意識是由百億生靈意念構成，其中數十意念都對它有著絕對信仰，其它百億意念雖非信徒，也蘊含強烈的崇敬之意。
「我是萬物眾生的主宰，是至高無上的道祖，是無量摩訶，是聖人蘇子！」由無數信仰和崇敬意念構成，它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也將自己當成了至高無上的主，若是長此以往，或許它就會變成一種類似至高法則，卻又擁有一定自我意識，視萬物眾生為螻蟻的冷漠存在。
不知不覺，又一千年過去，經過千年變化，新生的性格和心性基本定型，就在這時，這由數百億意念融合而成的意識，在無數星辰的意念裡，發現了一道殘破不堪的意念。
這道意念基本算是死亡，能夠存在，只因外面有層朦朧的白光守護，如今新生意識已完全將自己當成主，對萬事萬物都有著極強的控制yu，對這陌生的意念他也不打算放過，哪怕是殘破的，它也要徹底瞭解弄清它。
讓新生意識忌憚的是，這朦朧的白光，似乎極強，於是它極為謹慎的去觸碰，讓它吃驚的是，它只是輕輕一碰，白光就自動散開，化成一片白色雨傘漂浮在空中，與此同時，裡面那道隨時可能熄滅的殘破意念，倏地融入了新生意識之中。
一幅幅截然不同的畫面，湧入新生意識的記憶中，那畫面的主人也叫蘇念，不同的是，裡面的蘇念只是個普通人，所在的也叫地球，卻是在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時空。
轉眼，蘇念的一生，在新生意識裡流過，相比新生意識那星空般浩瀚的記憶，這些記憶太過微弱，根本無法令後者興起半分漣漪。這一切，直到普通的蘇念，進入一款名為「馭師世界」的遊戲世界，遇到一個叫做傾月的女子，它冷漠的思維裡，竟產生了一絲漣漪，這讓它微微皺眉，從無數信徒的意念中，它得知這種波動，是一種名為心痛的情緒，而它，是眾生的主宰，是不需要這種低等生靈才有的情緒。
但它並沒有就此抹滅這些記憶，倒不是它不忍心，而是它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它相信自己無所不能，必能將這些情緒給消除，所以反而進一步的去融合瞭解那些記憶。
而原本蘇念的意識豈同尋常，感悟過聖人化形，融合過方寸台本源，又有馭天塔內重重考驗，外加時空獸的五十萬年記憶，更重要的還有自己靈魂深處的執念，只要沒有再第一時間將之粉碎，稍微給了一絲生機，他的意識立即就會如星星之火般，轉瞬成燎原之勢。
悄然間，三百年過去，蘇念的原意識，徹底盤根在了新意識內，儘管比起新意識的浩瀚程度來，原意識所佔比例仍顯得很小，連半成都不到，可這半成，卻成了核心。若將整個意識比成參天大樹，蘇念的原意識就是樹根，將整個意識比gren，原意識就是心臟，也就是，此刻的蘇念，才是真正的蘇念，是由其原本意識主導，而不只是一個由百億生靈意念融合而成的至高存在。
從絕死之境中復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改天換命，這樣的過程，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即便蘇念做到了，也是經歷了無比苛刻的條件。其一，光明之傘的守護，若非有它守護，蘇念的殘留神魂本源，造就徹底破滅；其二，也是關鍵一點，即陰陽兩面的時空之力撞擊，造就出了鴻蒙本源，否則在那種恐怖的毀滅能量中，即便是光明之傘也護不住蘇念；其三，則歸功於蘇念以前打的根基，正因道教、第二世界、太元位面和仙界的存在，才使得他擁有大量信徒，並且不斷增加，所以這九千多年的歲月裡，才有數十億乃至數百億的意念能量不停地輸送過來，讓它有能量來支撐這場盛大的復生！
意識甦醒，再度復生，雖然如此，蘇念臉上沒有多少喜色，因為此刻他的腦海之中，正迴盪著一個刻骨銘心的聲音。
「馭天之路，涅槃之路，九九涅磐，無盡無漏！」
馭天塔第二層，實則就是一條涅槃之旅，每九千年一次涅槃，一共要涅槃九次，當九次涅槃完成，將會擁有無盡的壽命，無漏的境界，而蘇念如今，恰好是完成了第一次涅槃，啟動了這條涅槃之路。
這樣的事情，換做別人定會震撼，不過蘇念彷彿根本沒聽到話中的內容，內心只有那道不同於塔界法則的清冷聲音，微微低頭，喃喃道：「傾月。」
似乎聽到蘇念的話，那聲音隨之消失，空中飄浮的光明之傘，輕輕落在蘇念頭上，散發的柔和白光，在蘇念臉頰旁環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