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劫獄（七） 文 / 司徒慕
葉鴻塵、江飛燕、雲季楠、路寧四人率先衝入馬隊，四人功夫俱都不弱，輕身功夫也均了得，在百騎戰馬之中，縱橫跳躍，來回穿梭，江飛燕外號「火鶴女」，一襲火紅的衣裳在飛雪冷風中飛蕩，手中長劍輕佻刺砍，專門攻敵人脖頸，手腕！路寧柳葉雙刀，輕柔無聲，招式巧妙，雖沒有江飛燕的招式凌厲狠辣，卻勝在傷敵於無形！葉鴻塵作為煙霞山莊的少莊主，武功深得葉暉真傳，手中劍更是把寶劍，長劍揮出敵人瞬間被劈成兩半！雲季楠功力沒有恢復，如今只能發揮不到五成的功夫，奪了敵人的一匹戰馬，跟敵人對沖，然後憑借自己的小巧功夫，或腳踢，或拳打，將馬上騎兵打下馬，摔在地上的士兵，瞬間就被狂奔的鐵甲踏成了肉泥！四人個展其能，狼族騎兵隊伍登時一陣紛亂！
四人雖然勇猛，終究雙全難敵四手，漸漸落了下風，敵人騎兵勢猛。他們身後五名受傷的人，見四人漸漸堅持不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知道誰率先喊道：「媽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拼了！」，其他人聽他這麼一喊一起拿起兵刃，衝了上去！
五人也加入了戰團，砍馬腿，擊馬頭，或者料理那些墜馬不死的騎兵，只是他們身上都有不同的傷勢，影響了他們的反映和速度，行動遠不如四人迅捷，出招也沒他們準確，這五人各個都報了必死的決心，每個人都是不要命的朝著奔來的鐵騎衝去，有的人撲到敵人的馬背之上，跟對方廝打，最後雙雙滾落馬下，依舊撕扭住對方脖子不放，被馬踏而死！有的人跳上敵兵馬屁股上，揮手扭斷敵兵的脖子時，背後已經有數柄彎到插入身體！場面混亂之極！
他們好不容易抵擋了敵人第一撥的衝刺，第二波騎兵又至！騎兵如大海的浪濤，一波接著一波，無窮無盡！九人拚死抵抗，也只能阻擋部分騎兵，還是有不少騎兵穿透眾人的抵擋，朝著湮、蕭青、紫鶴等人的方向奔去！
湮、蕭六人傳功已然接近尾聲，突來的騎兵橫衝直闖，如入無人之境，連同陸童鳴在內的六人在瞬息之間被踏城肉泥，雲季楠、葉鴻塵、江飛燕還在拚死抵抗。這些湮都聽在耳裡，心急如焚，幾次都想起身，都是蕭青等人勸住！然這一聲聲的馬鳴嘶踏之聲，兵戈之聲，慘叫之聲，如巨鼓般一下下敲擊在自己的耳邊，每一聲都讓他的心臟猛烈的抽動一次！耳聽馬蹄之聲越來越近，他忍無可忍，挺身而起！
他起身之後，眼睛都沒有睜開聽聲辯位，一招「金龍翻身」，身體飛躍的同時，凌空側身翻滾而起，雙手合攏上舉，作魚頭狀，越滾越快，週遭的空氣被攪動，形成了一道道氣旋，氣旋變作陣陣氣波，氣勢恢宏，猶如一條巨龍在江中嬉戲，捲起了浪濤！恰在這時被江飛燕斬掉馬上騎士頭顱的那八匹馬馱著八具無頭屍體衝到了湮的面前！
這些疾奔的馬匹遇到了這道氣旋，登時慌亂失驚，馬鳴嘶嘶！湮這時真在氣頭上，身子在空中，揮掌拍出「彭、彭」兩聲，已有兩騎馬被他掌力擊中，斜飛出去撞在兩邊的牆壁之上，立時暴斃！其他馬匹驚慌之中調轉馬頭衝向了狼族騎兵隊，跟奔來的騎兵，撞在一起了，湮此刻殺意大起，怒喊一聲：「啊！惡賊，拿名來！」
湮在憤怒之極，雙掌使出千葉掌法，眾人但見一排排的掌影揮出，一化十，十化百，漫天漫地地都是掌影，這掌影從湮手中拍出的時候，只有手掌那麼大，拍出之後就愈來愈大，最後竟然變成高約丈許的巨型手掌，這巨型手掌一個接一個的拍出，掌上的力道一浪接著一浪，層層疊疊地湧去，「轟，轟！」，正朝著他衝過來的騎兵，都被擊飛，戰馬、騎士，慘叫著飛出，砸向了後面正在奔來的騎兵，「詼兒」，「詼兒」！少數反映快的騎士，拉住韁繩，馬匹後腿著地，前腿離地而起，發出陣陣嘶鳴！但更多的騎兵卻因收不住腳，或被砸中，或被絆倒，馬踏之聲，慘叫之聲接連不斷，此起彼伏！前面的馬匹摔倒，後面的跟著也都收勢不住，紛踏而至，馬上騎士墜馬紛紛墜馬，死傷無數！
葉、路、江四人見湮的掌力竟然有如此威力，紛紛膽寒駭然，心道：「這個傢伙的身體內到底有多大能量？」，雲季楠見湮出手了，心中一喜，知道湮暫時能抵擋一陣，喊道：「退！」，葉、路、江三人聽到他的喊聲，紛紛施展輕功來到了湮的身邊，湮又連續拍出幾掌，兩邊的牆壁被他掌力震落不少碎石，塵屑伴隨的飛雪跌落，雪越來越大，眾人就站立窄巷之內，看著狼族騎兵隊中混亂不堪，心情複雜！！！
他們身後的，蕭青、紫鶴真人、墨如玉、牢萬魁、郭開內力幾乎耗盡，始終沒有參戰，心情卻絲毫不比戰鬥的幾人輕鬆！看著又有這麼多人死在狼族鐵騎之下，心中又是痛心，又是憤怒，又是心驚，又是羞愧，又是懊悔！但是想到湮終能脫險，心中又有幾分欣慰！
雙方死傷都十分慘重，湮、雲、路、葉、江五人站立當地，那些狼族兵見湮如此威猛不敢再往前衝，湮凝目見悠長的窄巷之內屍堆如山，血水彙集成一條流淌的小河，人的屍體，馬的屍體錯落參差地排列著，想到為就自己死了這麼多人，悲從中來，又是心痛，又是憤怒，又是覺得可笑，「救世主？誰他媽的說我是救世主，我救什麼人了？反倒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因我自己而死，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想著想著突然放聲大哭，嚎啕哭喊，「為什麼？為什麼？誰能告訴我這時為什麼？」。
眾人見湮突然如此，有些懵了，可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勸慰他，對面的在屍體中掙扎著爬起來的狼族騎兵，踉蹌的上馬，不置可否，是沖還是撤？躲在後面沒有受傷的騎兵，也不知道該如何辦？不敢繼續衝殺，也不敢後撤！
湮忽然哭著哭著，又大笑起來，笑聲在悠長的窄巷內迴盪，場面極其的詭異！死了，都死了，陸童鳴、歐陽長林、姜沖、洛楠成、陳劍南、郭靈婉等這些人都是死了，陸童鳴是北落劍聖門下最傑出的弟子，姜沖是天靈堂的高手，郭靈婉是翠煙門下最小的弟子，陳劍南更是這次來的三十八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雲季楠看著對面依舊虎視眈眈的狼族騎兵，再看看七弟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衝著另外三人使了使眼色，三人意會，緊了緊手中兵刃，戒備著！
湮心中悲痛，活著的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七派高手一行三十八人還在緣來客棧之中興致勃勃的飲酒高歌！可是現在……
墨如玉、紫鶴道人、郭開、牢萬魁、蕭青五人也都痛心不已，他們寧願死去的是自己，也不遠看著自己的這些小輩一個個死在自己的眼前！這五人都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武林前輩，一生經歷過不少風風雨雨，經歷過的戰鬥更是不計其數，死人對他們來說就如家常便飯一樣！然那些都是些為名為利，為仇為恨的江湖仇殺，今天七派高手第一次為了百姓，為了國家，為了民族而慷慨赴死，他們心中又別又一番感慨！這時見湮如此，心痛的同時，更多的是憤怒！
墨如玉性格火爆率先忍不住，踉蹌的站起身子，來到了湮的面前，啪啪啪啪，連打湮四個耳光，怒道：「你，你，你這是做什麼？我們這幾個老東西，不惜耗費真力也要讓想辦法讓你逃出去，還有他們四個人，誰不是為了你不惜拋棄生命？你現在這樣有什麼用？」
「墨前輩，為什麼？為什麼要死這麼多的人？我的命真的有那麼值錢嗎？那些人想要我的命給他們就是了，為什麼要讓我看著這麼多的人為我而死？為什麼？為什麼？」湮道。
「你說什麼？你現在才說這些，你早幹什麼去了？你為什麼不早點死了？假如你早點死了，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了？假如你早點死了，我徒弟也不會死！婉兒太還那麼小？我不知道老天為什麼會選中你做這個救世主？或者你早就應該死了，這樣的話就會出現另外一個救世主，相信他絕對不會像你一樣懦弱，在這裡痛哭！白白浪費了你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你不配，你根本不配？沒錯，他們是死了，但是這些人都是自願赴死的，他們死的其所，他們都是為了天下，為蒼生甘願犧牲的！不像你，就只會在這裡痛哭發癲！他們每個人都為大義拼盡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量！可是你呢？你……」墨如玉本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罵著罵著，突然仰天摔倒，竟然氣絕身亡！
「墨前輩！墨前輩！」湮立刻俯身查探，其他人也都攏了過來！
突然狼族聽到狼族騎兵那邊有人發令道：「大人有令，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這群反正！！」，「衝啊！」狼族騎兵又動了起來！雲季楠見勢大驚，「七弟！別在猶豫了，空冥決！你要想不讓大家白白犧牲就振作起來！否則我等死都不會瞑目！」說罷帶著路、葉、江三人率先衝了上去！
湮被墨如玉當頭棒喝，如醍醐灌頂，見狼族騎兵又準備衝刺，知道現在不可以在猶豫了，口中唸唸有詞，身周光芒大盛，喝道：「流光易逝，空冥隨風，見出萬里，歸於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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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流光寶劍歸主，一劍在手，縱橫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