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二章 【「老婆婆」】 文 / 司徒慕
最終湮還是沒有讓薛紫欣跟著，他終於還是一個人上路了！
即使薛紫欣有一百個跟著的理由，但是湮還是不能讓薛紫欣跟著；願意很簡單，因為他無法預知，未來將要面對的一切！所以他不能容忍她跟著自己一起去冒這個險，因為他冒不起！
他允許薛紫欣受到那怕一絲一毫的傷害！因為她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想保護的人，當然，將來除了欣兒之外，還有自己的孩子！
他不能容忍欣兒和孩子受到絲毫的傷害，即使是有可能受到傷害，都不行！
所有他選擇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危險，他選擇獨自面對這一切，因為這一切本來就是自己必須面對的！而且這一切也必須由自己親自結束！因為只有結束了這一切，自己才能坦然的面對自己未來的人生，帶著欣兒和兒子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其他他還有另外的一個選擇——逃避
如果他不是湮，如果他能放下這份仇恨，如果不再想著報仇，如果他能忘掉腦子裡那一系列的問題，安安心心的呆在魏水城，也許他跟薛紫欣會有一個非常美好的未來！他甚至可以想像，八個月之後，等欣兒肚子裡面的孩子出生之後，他們一家三口會是怎樣的快樂！
如果他不是湮，他就可以找一個與世無爭的山中與欣兒隱居，丟下這個「少帥」的名頭。丟下心裡的那些仇恨，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應該也是很幸福的！
而且那樣的生活，他嚮往已久——
可是湮畢竟是湮。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心，有太多的牽絆，太多的情感，太多的不捨，還有太多的仇恨和責任，他做不到那麼灑脫，所以他必須去將這些事情做個了結。
因為他是一個男人！
那份潛藏在他內心中的仇恨，那些他立下的誓言。那些為他而死之人的面孔，還有那些沒能解開的未解之謎——
彷彿冥冥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不斷地推著自己往前走，沒有絲毫的猶豫。
即使知道前面就是萬丈深淵，即使知道前面是刀山劍林。即使知道前面就是阿鼻地獄，即使，即使有再多的即使，他依舊不會有時候的猶豫！
離開魏水城，一路南下。九月的天氣，即使在落滄大陸的南方也已經入秋了，山風吹來，微微有些涼意。卻也別有一番舒適！滿地的黃葉，踩上去嘎吱吱的響。湮斜背寶劍，隨意地向前走著。他顯然並不著急，所以走的並不快！
斜陽西斜，已經是黃昏了，陽光透過稀稀拉拉的樹林，照在了行人的身上，影子拉的長長的！低著頭邊走邊想，經歷了這麼的事情之後，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只憑著一身血氣就衝進敵人府裡去報仇的少年了！他要先事先考慮分形，該從什麼什麼地方下手……
還有一點，他現在是名滿天下的「飛雲義軍」首領，是世人傳誦的「救世主」，是這一代的「流光」的主人，更是三十年前白家滅門案中殘留至今的唯一倖存著！身份不能輕易暴露，否則會給自己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很謹慎！
此處已經接近雲州地界了，他更必須處處留心，雲州現在已經是燕王的屬地了，而三十年前的那樁滅門慘案，很可能跟燕王也有很大關係！
他此次前去雲州，絕不是只為了殺一個蘇邢山這麼簡單，他要將當年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找到真正的元兇，查出他們真正的目的，並且報仇雪恨！
「謝天謝地啊！總算不打戰了，我們小老百姓終於有條活路了！」岔路口，一個年紀老邁的老婆婆躬身倒地，面前的土堆上插著三炷香，她正在叩頭，這老婆婆衣衫襤褸，全身上下亂哄哄的，衣服上全是破洞補丁！
湮本來並沒有對這樣一個貌不起揚的老婆婆特別的注意，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注意了，因為他突然問道了一股香味，在他剛走過老婆婆身旁的時候，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這香味非常地特別，初聞之下非常的香甜，甚至有些讓人迷醉的感覺，再聞之下竟然覺得頭腦有些發暈，意識也有些模糊！
正準備閉氣，地上原本正在磕頭的老婆婆，倏地擰身而起，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老婆婆的，伸手竟然如此敏捷，更想不到這麼一個老婆婆，她竟然會是個殺手，而且還是個非常可怕的殺手！
老婆婆躍起的瞬間，從她的身上突然同時發出了無數枚暗器，這些暗器極小，極細，來如毛毛秋雨，鋪天蓋地！細看之下每一枚暗器在黃昏的陽光下，都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這些暗器來勢極快，瞬間即至。
等湮發現的時候，想要拔劍已經來不及了，還好湮並非除了劍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本事！就在暗器襲來的剎那，原本有些頭暈的湮，有些迷糊的眼睛頓時睜大，掃射了那發暗器的老婆婆一眼，一道凌厲的目光從她臉色閃過，老婆婆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噤！
於此同時，湮的身周出現了一股無形的氣盾，那些鋪天蓋地的暗器全都撞在了無形的氣盾之上，叮，叮，叮……那些暗器接觸道氣盾的瞬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紛紛墜地！
老婆婆見一擊不中，襤褸的右手袖口，一道白光閃過，一把寸許長短的雪亮匕首出現在了老婆婆的掌中，從那森人的光芒之中判斷，這絕對是一把切金斷玉的寶刃！
匕首突刺，準確，快捷，幾乎是在一瞬間，匕首已經刺穿無形氣盾，直刺湮的胸口，這原本應該是必中的一劍，可惜偏偏沒有刺中，因為就在匕首刺到湮的胸前只有一寸的位置，湮的手指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胸前，這麼輕輕地一夾，就已然牢牢地夾住了匕首！
老婆婆感覺到兵器被夾住，本能地用力爭奪，卻發現竟然紋絲不動，彷彿這匕首並不是被湮的手指夾著，而是熔鑄在堅硬的生鐵之中！
「你究竟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刺殺我的？」湮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話一如往日的冰冷。
老婆婆用力爭奪了幾次，發現無法掙脫，開口道：「鬆手，還我寶劍！」她這一開口不打緊，讓湮吃驚的是，這位衣衫襤褸形如乞丐的老婆婆的聲音竟然有著十**歲少女的聲音！
湮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易容術」！
「千面鬼醫」蕭青的這方面的老祖宗，湮跟他呆在一起的時間也這麼久了，雖然沒有學過，多少卻總是知道一些的！知道對方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可惜湮並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所以湮又繼續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
對方還是毫不理會自己的問話，只是道：「放手，你快放手啊！」
湮當然沒有放手，對方要取自己性命，自己就這樣放了她，不是太便宜她了嗎，於是湮又問了第三遍，冷聲道：「快說，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哼，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我不玩了！這把匕首你想要，就送給你好了，本姑娘不奉陪了！」，這「老婆婆」說走就走，鬆開握劍的手，身子輕巧的一翻，宛若燕子穿雲般，朝著林中飛去！
湮並沒有阻攔，卻也不能任由對方逃走——
這位「老婆婆」的輕功非常高明，在林中轉轉騰挪，時而如雲燕穿雲，時而如金燕翻身，時而又如巧燕凌空，速度之快，姿勢之妙，當真美輪美奐，幾個縱躍已經在五里之外！
顯然她對自己的輕功非常自信，所以毫不注意身後有人跟蹤。
如果她今天遇到的是一般人，以她這樣的輕功定然能輕易逃脫，可惜的是湮不是一般人，別說是她這樣的輕功，就算是輕功再比她高明的數倍的人，想要從湮的眼中逃脫也是千難萬難！
天下輕功，無層出不窮，五花八門，但是說到速度之快，又有那個能比得上「碎影遁」呢？
湮並沒有施展碎影遁，因為即使不施展碎影遁，要跟蹤她也綽綽有餘！
經過了一系列的變故之後，他做事變得異常謹慎，面對著突入其來的刺殺，湮知道這絕非偶然，所以他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再幕後指使，又是何人想取自己性命！
剛剛的那位「老婆婆」說展露出來的功夫，已經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了，如果不是自己有「銀光盾」護體，已然遭了對方的暗算！
自己此來雲州，知道的人不多，會不會是有人出賣了自己呢？如果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自己此來是為了三十年前的雲州白家滅門案的事情，自己的行蹤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這幾個人中是誰要殺自己呢？這個人會不會跟三十年前的那樁案子有關呢？
湮這麼想著，已經看見著那「老婆婆」，進了前面不遠處的一幢茅屋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