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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訴訊息卻安心 文 / 宋端午

    四千字的大章送到!

    對于于依嬈私自跑到上海瞎胡鬧這件事,宋執鉞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個手段向來不走尋常路的女人,既然能隻身一人擺平了蠢蠢欲動的渾水袍哥,那麼也就說明她在上海即便是把水攪合混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因為相對於鐵桶一塊的川渝之地來說,上海這塊魚龍混雜的地界,可不是什麼不讓蒼蠅得逞的沒縫的蛋。

    但是這裡面有一個意外,那就是宋端午這個存在。雖然古語有說『知子莫若父』,但是對於從小就沒什麼感情基礎和交流的宋執鉞來說,連父親這個偉大的稱呼都已經淪為了空洞的詞彙,所以就更別提什麼瞭解的程度了。而在這個期間裡,宋執鉞對他最小的兒子的瞭解,不過就是那個安排在東北苦寒地域一放就是十好幾年的『暗探』每星期給他來的一封電報。

    所以宋端午具體能做出什麼來宋執鉞還真說不好,畢竟再怎麼從側面瞭解,也趕不上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而宋端午作為流著宋家血統的男人,一旦發起飆來宋執鉞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其狀況和威脅,因為他也是這種人。所以當於依嬈那句隱晦的話語告訴他『我惹了你兒子』這個訊息的時候,宋執鉞就本能的繃緊了全身。

    初生的牛犢子都尚且不怕虎狼,更何況還是個虎崽子!

    至於說虎崽子能不能咬死湛藍毒蠍子,卻是宋執鉞不關心的。因為假如說宋端午真能讓於依嬈這個縱橫西北無人敢觸其鋒芒的女人走了麥城的話,那麼宋執鉞還真就得懷疑到底是宋端午天賦異稟還是於依嬈疏忽大意了,要知道她於依嬈可是連宋執鉞都降服不了的瘋魔人物。

    「哦?你跟他碰面了?誰輸誰贏?」儘管宋執鉞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要問這種沒營養沒深意的話題,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了口,而電話那邊好像也料定會這麼問一樣。

    「看來你還是無法做到像老仙人那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啊!」電話那頭的於依嬈揶揄著宋執鉞,淺笑說道:「碰是碰了,不過卻是平手,兩敗俱傷而已。」

    「哦?說來聽聽!」顯然宋執鉞對這個更感興趣一些,所以當於依嬈說出口之後就稍作遲疑的跟上問道。

    可是於依嬈好像並沒有理會他的好奇,反倒好整以暇的悠閒調侃道:「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宋執鉞不禁第七次的捏了兩下鼻樑,對於這種閒極無聊的問題他一向是深惡痛絕,可是這卻是在於依嬈的口中說來的,他卻毫無辦法,否則的話換了另外的人保不齊就是另一種待遇。

    「隨便。」從來在任何細節上都不隨便的男人,這回卻說出了這兩個字,絕對少見。

    「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於依嬈佯裝賭氣在電話那頭說道:「這壞消息嘛是我把您老人家的武大金剛偷著拉了出來」

    「這我知道。」

    「但是很不幸,他受傷了,左臂脫臼右臂輕微骨裂,雖不嚴重,但是要歇一段時間!」

    「那這還真是壞消息。」宋執鉞依舊平靜如水的說道,對於這個什麼場面都見識過的男人,自然能將心理錘煉到百毒不侵,所以當宋執鉞接著問道:「那麼好消息呢?」這句話後,於依嬈顯然早就將回應準備停當。

    「我見到我的那個掛名的師哥賴蒼黃了,只不過他現在不行了,被我飛了一刀!」於依嬈好像突然又變成了一個小孩子,高舉著可笑的理由向大人們邀功那樣說道:「不過這是題外話,真正的好消息是三貓那小子現在最起碼可以有進宋府大門的門票了,你可千萬別說你的那些大道理,反正我就知道他既然敢玩把戲陰了拿著假槍嚇唬人的武騰欄,那麼就代表著他也可以有陰司馬流水那老混蛋一把的實力,所以從我這給他通過!」

    這個情況對於宋執鉞來說,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極。想必天下的為人父者是沒有一個不希望自己兒子出人頭地的,雖然宋端午離這四個字還尚且有一段距離,但是他竟然能讓『湛藍毒蠍』於依嬈都認同,先不說日後的發展和際遇,就單論這開局,這就會是一個良好的局面的開始。

    「呵呵,我好想明白了你的意思。」已經板著臉半個午夜的宋執鉞頭一次的發出了會心的微笑,對于于依嬈那最後一句彷彿扯不著邊際的話,宋執鉞自然不會聽不懂,所以他笑的很隱晦的同時,也在進一步的確定其意義。

    「我自己本沒有意思,只不過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宋執鉞說的很隱晦,可於依嬈卻隱藏的更深。如果說於依嬈這句話不光是為了撇乾淨自己,還為了向自己主子暗示自己的忠心的話,那麼只能說於依嬈這個女人將心機隱藏的太深了。

    宋執鉞沒有做聲,只是點了點頭,雖然電話那頭的於依嬈看不見,但是這卻是宋執鉞點給自己看的。雖然他倒是很想說『有子如此夫復何求』,但是此刻他更想說『有僕如此』

    「好了,辦完了事趕緊回來,西安那邊沒有你坐鎮,我不放心。」宋執鉞這個現在正處於尷尬『轉型期』的西北黑道巨梟,從來信奉的都是『攘外必先安內』的那一套,雖然說外面強敵林立他都不曾退縮過一步,但惟獨怕的就是這後院起火和禍起蕭牆。

    「玩夠了自然會回去,上海這地方再怎麼繁華先進,也比不得西安古城幾千年時光積攢下來的韻味更讓我感到舒服的了。」於依嬈彷彿聽出了宋執鉞語氣裡的輕鬆,確實,自己替他搞定了鐵桶一塊的川渝之地,所以自己再怎麼胡鬧,宋執鉞也就只會使板起臉來呵斥幾句,也絕對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綁起來『打板子』,所以於依嬈在有恃無恐的處境裡,鬧騰的很是妖嬈!

    不過鬧是鬧,於依嬈她再怎麼肆無忌憚可還是要聽自己主子的話的,所以她在掛了電話之前的最後一句,還是像呼應開始的那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嫵媚的說道:「爺!~待奴家把水攪渾,好『渾水摸魚』呀!」

    渾水摸魚?!這正是宋執鉞想要的結果!

    於依嬈沒有繼續給宋執鉞說話的機會,這是在宋執鉞意料之中的。這個以往都是別人等待他先掛斷的男人,在對待於依嬈來電的這個問題上,都是能容則容能忍則忍的,這也在側面說明了『湛藍毒蠍』在海川中無人能及的地位。

    不得不說這通電話確實是宋執鉞所希望的,並且內容也是他所想要聽到的。至於於依嬈口中的好消息和壞消息各自參半的那個說法,在宋執鉞耳中聽來,實在是算不得什麼,甚至簡直都可以說只要武騰欄不被自己的小兒子給弄死弄殘,都可以當做過眼雲煙。

    掛了電話後的宋執鉞坐在書案前好久都默默不語,習慣點起一根鐵盒太陽島的他依舊看著香煙卡在煙灰缸上靜靜的燃燒,直到捏了第八次的鼻樑過後,這才重新有了倦怠的感覺。

    「歲月催人老,山川記子游。」宋執鉞坐在床邊暗自嘀咕了韓維的一句詩,頗有點唏噓的味道,不過正當他看過了手錶指針指到了兩點一刻的位置後,這才準備和衣躺下。

    可是就在這頭『西北虎王』的腦袋剛碰觸到枕頭的那一剎那,那個平時裡罕有來電但這夜卻出奇的喧囂的私人電話卻又不適適宜的響了起來!

    這又是誰?

    這是宋執鉞腦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不過當他按下了通話鍵並聽到對方的第一句話之後,就不僅僅知道了這人是誰。

    膽敢在夜半更深不知死活打擾宋執鉞的人,除了一個奇葩於依嬈之外,就剩的一個白素貞了。本來白素貞還是宋執鉞第二房媳婦的時候,還不敢這麼造次,可是就在這個白蛇精一腳踏出宋府的門檻並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後,這個權利便漸漸的賦予了她,畢竟這是她不斷奮鬥得來的。而宋執鉞也樂得見到這麼個場面,相反地兩個人現在的這個關係談的話題,比之做夫妻時候還要來的深刻和坦然,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怪異。

    「謝謝你給我培養了一個好助手!」大名鼎鼎的白娘娘開口就是這麼一句,直奔主題的讓宋執鉞頗有點猝不及防,全然不似她往昔開口先寒暄的風格:「不過更值得讓我高興的是,這個助手竟然還是一個一手培養好包裝好親手送給我的!宋執鉞,我到底應該對你感激涕零呢還是受寵若驚呢?」

    不得不說白娘娘這一番話確實是把宋執鉞說的雲裡霧裡的,全然弄不清楚情況的他一方面急於想從白娘娘口中掏出信息,另一方面也想趁此機會瞭解下那邊的情況。

    「哦?何以見得?」恢復了平靜的宋執鉞一骨碌的從床上坐起後,又重新走到了書案前,不過沒有坐下,而是站立。因為他有預感,這次談話不僅不愉快,甚至還很短暫。

    「哦?你不知道?」白娘娘顯然心情大好,故意學著宋執鉞的口吻揶揄道:「這還得感謝你的於依嬈於大小姐,若不是她狠心飛了賴蒼黃一刀,否則三貓那孩子還真不會給我主動來電話,你可知道我等這電話可等了多長的時間麼?!嘿嘿,我現在還真想迫不及待的看看你們父子倆因為一個已經淪為外人的事情,而針鋒相對死磕的場面,那一定很精彩!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於依嬈,那刀飛的,嘖嘖,正中左胸,以至於賴蒼黃現在還在icu重症監護裡與死神賽跑呢,否則的話三貓那孩子也不會一時開竅而拜對了真神」

    事實果然正應了宋執鉞的希望。只不過這一段話裡包含的內容太多,且大多數衝擊力都極為強大。試想一下前幾秒種還慶幸自己的安排和戰略部署初見曙光的宋執鉞,在後幾秒鐘過後就被告知自己安排的棋子卻淪為了對手攻擊自己的利器!這不得不說是種諷刺。

    「你大半夜來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本想還擊的宋執鉞直到開了口後,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無話可說,這裡面不牽扯智商和理性的問題,而是關乎心情和時局的轉變。所以當他問出了這個沒頭沒腦且毫無意義的問題時,似乎就在向對方宣告了自己大腦中暫時的一片漿糊。

    「嗯,也就能說說這個了。沒別的意思,就是通知你下,別到時候連自己被誰打的頭破血流的都不知道!」白娘娘很顯然有點喜歡落井下石的惡趣味,而她在聽到宋執鉞變相的想結束通話的暗示後,也果不其然的乾脆借坡下驢。可是最後撇下來的類似風涼話的氣人一句,確實差點令宋執鉞有種想摔電話的衝動。

    情形出乎了宋執鉞的意料,同時也更令他感到尷尬。可以誇張的說於依嬈的電話是令他感到看見曙光的話,那麼白娘娘這回的通話卻是令他如墜深淵。作為一個喜歡事事安排步步算計的梟雄,如果說自己設計的每一個環節,都是為了使自己雪藏在東北那顆最關鍵的棋子發揮作用的話,那麼則恐怕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挖走棋子另為他用來的更令他痛徹心扉且暴跳如雷的了。

    不過宋執鉞畢竟是宋執鉞。若是放在二十年前他或許會一時衝動帶齊人馬殺向上海,可是現在的他已經一把近天命的年紀,所以考慮的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熱血,而是大部分的理智。

    畢竟『謀家者謀小利,謀事者謀大業,謀人者謀天下』這句話不是白說的。

    宋執鉞放下了電話,狠狠的盯著東南的方面緊抿著嘴唇,像是要看穿什麼似的。可是就在他忽然間,毅然而然的轉過身盯著北方像是深謀遠慮的思考著什麼大事之後,這才拿起一個電話,撥通了一個十幾年間從未撥通的電話號碼。

    「有人要拿咱家人開刀了,所以你和她能回來就回來吧。」

    宋執鉞簡簡單單的一句,沒有了往日裡同下屬說話的那種頤指氣使,也沒有同外人間的睿智且強硬,有的只有普普通通的一個通告,不帶有一絲煙火氣。

    可是就是這麼一句,令對方聽過之後就不費一言一語直接掛斷電話的幾個字,宋執鉞和電話那頭的人都知道,這裡面已然就要充滿了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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