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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六章 攘外必先須安內 文 / 宋端午

    門外的周亞果真像個門神一樣杵在門口,當真做到了傳說中的目不斜視面無表情,所以同繼續沉迷在遊戲中的白瀟湘和一臉無可奈何的司馬青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這小會客室的三個人彼此都熟悉甚至可以說熟知,但是此刻顯然各懷心事,因為誰都不發一言,顯然是不想破壞這暫時的平衡,而最終打破這平衡的砝碼,則是那扇實木門內的宋端午。

    原本在宋端午的印象裡,像這種獨棟別墅的海景房內,肯定是佈置到奢華到無比甚至可以說是奢侈的那種程度,最起碼也是高新尖端科技匯聚的結晶,所以在宋端午還沒有親眼所見之前,他的那顆小心臟就已然開始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了,雖然他的這種情緒還暫時談不上趨吉避凶,但是掩藏自己的短處或者弱點,這卻是發自人類的本能。

    但是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在這間景色和位置都絕佳的房間內,其佈置其陳設其風格都完全同宋端午所想的所料的那麼截然迥異!若果說這間屋子的素牆黑地已然超出了本該奢華的涵義的話,那麼連一個電子產品都沒有的做法就令宋端午感到萬分驚詫了。雖然這個從大山裡跑出來的犢子暫時還不知道『挨拍得』和『愛瘋』有何分別,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可以不知道電視機,所以在宋端午的視線環繞了這間屋子整整一周後,這才發現原來房主的良苦用心。

    乳白色的牆壁和棚頂泛著遠處落日的餘暉,紅中帶橙,艷中帶霞,然而就僅僅這牆壁的光滑平整程度,就已然超乎了宋端午的想像,沒有一坑一包當然更沒有凹凸不平,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光滑,而與玄素色的黑色大理石相映成趣,別有一番風韻。

    所以當宋端午暗暗驚詫並終於將目光放在屋中的主要陳設後,這才開始仔細端倪著屋中僅有的那一方純羊駝大紅地毯和幾張真皮沙發外加一個木製紋理怪異到宋端午都不認得的茶几。

    原來屋主的本意,是想將這個屋子打造成純觀景式的平台!而能將這樣一間普通人恐怕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屋子當做這樣的用途,恐怕也只有藝術品位極高和錢多的沒處燒的人才能做得出來了。所以這間屋子之所以不放任何多餘的一物和電器設備,恐怕也是為了觀景時的心無旁騖和斷絕外來干擾的因素來考慮。

    宋端午踩在羊駝毛地毯上,腳下傳來陣陣的柔軟飄浮使得他整個人都好似踩在雲彩裡。所以當宋端午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步伐,感覺深一腳淺一腳的踱步到了那幾張沙發與落地景觀窗中間時,這才發現在這間屋子裡,除了白娘娘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而這個中年男人,則剛好坐在白娘娘的側面,更不幸的是宋端午也趕巧好死不死的站在兩個人的中間。

    宋端午現在所處的站位很不利,估計要是在古戰場上,這種局面恐怕不是左右夾擊就是腹背受敵了,所以當宋端午象徵性的咳嗽了兩聲以示提醒後,這才放鬆了神經,依次朝著白娘娘和那大叔級別的人物展露著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

    「為何遲到?!」白娘娘主動並率先打破了無言的僵局,同白瀟湘如出一轍的問道,甚至連語調語氣和語速語句都一模一樣,不得不說這母女間還真有些相似之處。所以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這句話果真沒錯。

    但是白瀟湘始終還是太年輕,雖然這妞已經差不多修煉到了瘋魔執拗的極致程度,但是卻還是比不上跺跺腳上海就抖三抖的白娘娘說話來的擲地有聲。所以白娘娘這句問話雖然看似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宋端午卻聽得出來裡面蘊含的東西。

    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同時也好似黎明前的黑暗。

    宋端午輕描淡寫的瞥了眼旁邊那個已經微微謝頂的大叔級的男人,發現他的精力都早已放在白娘娘的身上而非是對自己感興趣後,這才微微一笑,對著白娘娘說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內」後,就不再言語,頗有點想要一句驚醒夢中人的想法,同時也有點句句精煉、字字珠璣的淡泊風範。

    宋初趙普給宋太宗的折子中說「中國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內。」這句話,後來被蔣公改變後便膾炙人口了,直至應了此時的景。

    「哦?!」聽到宋端午這麼說的白娘娘,顯然對他的話起了點興趣,秀眉一挑的問道:「何為攘?何為安?」

    一語切中要害,不愧是在黃浦江裡翻江倒海的大佬,直指問題癥結之所在。

    「毛爺爺的十六字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作為主基調,在加上我想到的『敵降我用』,是為『攘』。至於『安』,則簡單許多,禦敵時變張良,上陣前成韓信,功成後學蕭何!」宋端午一邊侃侃而談,一邊在察言觀色,直到自己這一番話出口後,白娘娘的眼神轉動了幾轉,中年謝頂大叔也開始終於肯打量自己後,宋端午的嘴角這才不露痕跡的扯起一絲角度。

    不得不說宋端午回答確實讓白娘娘小小的震撼了一把,她沒有想到宋端午竟然完全沒有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矯情勁兒或者一肚子婦人之仁的想法,所以白娘娘感到很欣慰的同時也在小小的嫉妒了宋執鉞一把,而且在這種心境的影響下,對宋端午遲到的不滿和嗔怪也隨之減弱了不少。

    白娘娘那沒有一絲魚尾紋的美目盯著宋端午看了好半天,直到差點將宋端午盯到渾身不自在後,這才笑著繼續問了一句:

    「何為外?何為內?」

    語氣依舊簡潔乾脆,但是語調卻比剛才柔和了不少。宋端午聽得出來白娘娘的心情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好,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其實才是白娘娘最想問但又最不敢問,最想聽但又最不敢聽,最期待但又最不期待的問題。

    宋端午再次的打量了左右之人的表情後,這才回答道,同樣的學著別人的惜字如金,用手一指白娘娘說:

    「你為外,我為內。」說完,這才又一指那個中年謝頂大叔,說道:「他為外,咱倆為內。」

    「那要是將宋執鉞算進來呢?!」白娘娘端起手旁的湖綠色的汝窯開片青瓷杯,吹了吹浮葉淺抿一口,看似悠哉,但實則暗藏玄機的問道。

    宋端午沒有想到白娘娘會這麼一問,因為三貓他一直都在刻意迴避著這類的問題,雖然他內心裡的答案自己早已清晰,但是被別人問到頭上或者自己當面說出來,這還是頭一次。

    他微微沉吟了片刻,不知怎地心頭突然浮現了早已模糊不清的母親佝僂的身影和賴大狗腿倒下去的那一刻,所以當宋端午的眼睛再次明朗起來後,已然目光是發生了點實質性的改變。

    他的這種改變是氣質上的突轉,所以白娘娘和中年大叔相視一望,像是早就已經料到的那樣,就差等待著宋端午親自說出口了。

    「他為外,我們為內!」宋端午不得不承認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裡感到一種莫名的難受,但是即便是這樣,他的語氣依舊低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獸警告似的低吼。

    對於宋端午的表現白娘娘很滿意,因為她等待這個時刻不光是等了好久,而且作為一個凡事都喜歡錙銖必較的成功女人,自然不會不把所有的細節都考慮到周詳甚至苛刻的程度,所以宋端午這個位置玄妙關係尷尬能力卻無限的無根草出現後,白娘娘就不得不對他的用途和吸納時間做出慎重的考慮了。

    白娘娘知道何時開這個口、怎麼開這個口都是一種講究甚至學問,開早了的後果很大,大到白娘娘都不敢去設想的那種,而開晚了又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天知道宋端午這犢子下一秒又會鬧出什麼ど蛾子來,說不定等待她真正開始正視他的時候,宋端午則早已成長為跟她平起平坐的一方大佬了。所以白娘娘在這段時間裡一直很困惑,但是於依嬈的出現和作為卻白白給了她一個大好的機會,所以白娘娘自然就不能錯過。

    不得不說白娘娘這招棋走的很險,但是卻換來了豐厚的回報,所以當宋端午最終確立了在與『西北虎王』宋執鉞的對峙中的陣營問題後,白娘娘心裡最大的隱患和擔憂便解除了。

    當然,沒有什麼事情比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更能讓己方感到痛快和讓對方感受痛苦的了。

    白娘娘看似輕描淡寫的瞥了眼中年大叔級的男人,但實則卻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而那個男人則通過剛才對宋端午的上下打量後,也朝著白娘娘微微一頷首,算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問題的最終是宋端午成了制衡海川集團最隱蔽的殺手鑭,同時終於也確定了自己在上海的地位。但是此時的宋端午站在這落日的餘暉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其原因不過就那麼幾點,對付自己的老子雖然是宋端午一直最想做的報復,但是靠通過外人的話就顯得有點吃裡扒外的性質了,可現實的情況卻是不容宋端午所能抗拒的,因為這時的他突然靈光一現的發現,自己本來在『遲到』這種小事上的問題最終卻被白娘娘無限擴大到了立場的關聯上,而其最本來的目地則被拋到一邊絕口不提!

    這顯然不是早有預謀,就是命中注定,至於白娘娘的個人處事能力方面,則不是宋端午所關心的了,因為從他說出那句話的開始,就已然成了船中之人。

    但是這艘船最終的走向是海盜旗還是泰坦尼克,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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