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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三章 虎父?犬子! 文 / 宋端午

    宋端午這一夜在警局的候審室裡睡的可是腰酸背痛,雖然說這間不足十個平米的小屋子裡的設施堪稱簡潔至極,但是宋端午還是憑藉著強大的適應能力在兩張椅子拼了一宿,所以當早上宋端午自然而然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屁股上傳來的陣陣麻木,恐怕還有關節某處的僵硬和陣痛。

    宋端午不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甚至以前他在上山下套子太晚了回不去的時候,都曾經在樹上窩過一宿。大山裡那種提心吊膽的環境顯然不是警局候審室裡的安逸所能比擬的,但宋端午在清醒過來的時候心裡還是有種惴惴的壓抑,這可能也是環境所能帶給人的心理影響,而不全是生理方面。

    宋端午將目光投在了牆面的掛表上,六點四十五分,以往這個時候宋端午恐怕還在和寧老爺子練拳,而他想想現在的遭遇,不禁莞爾一笑,心中琢磨著老爺子今個兒見不到他會是個怎樣的場景。

    不過這難得的安逸卻沒有換來宋端午懶惰的小心思,他知道以寧老爺子的變態程度,即便是有事耽擱了一天,那麼第二天肯定會變本加厲的找回來,而且還美其名曰的說是檢查下有沒有懈怠,所以一想到這裡的宋端午哪敢有半點偷懶的想法,要知道寧老爺子對付對練的徒弟,可是從來都不留手的,這點從周亞夫第一次爬著回去的狀態就可以得知。

    宋端午雙拳杵地,將腳放在了椅子上做起了拳臥撐!這可比俯臥撐要難的多,在上下起伏的過程中既要用到了腕間的力量,又要同時忍耐拳頭上的疼痛,這是老爺子每天要求的必修課程之一。

    片刻間六百個拳臥撐達成,宋端午已然是累的夠嗆,他艱難的起身活動了下週身的關節,不光是拳面上的麻木,同樣膝關節的僵硬和上肢的酸痛同樣讓宋端午一陣呲牙咧嘴。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掛表的時候,卻發現了時間已然幾近八點整,只要再過四個小時,宋端午的法定拘押時間就已然到了,想到這裡宋端午不禁咧嘴一笑,顯然有種曙光就在眼前的感覺。

    到了此時,睡醒了也運動夠了的宋端午真的有點餓了,從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只喝了一瓶涼水的宋端午,終於不禁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桌上那個僅僅咬了一口的肉鬆麵包上,他思來想去的掙扎了半天,幾次三番的甚至將麵包湊在鼻子下聞聞,顯然內心在劇烈的鬥爭著。

    不過到了最後麵包的誘惑顯然低估了這犢子內心的堅毅,當宋端午下定決心的將麵包又重新拍回到了桌子上時,這是候審室的門鎖突然『嘩啦』的響了一聲。

    顯然有人要進來。

    宋端午趕緊的將自己的做拳臥撐時弄亂的衣服整理好,並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揉搓著臉,企圖將一夜拘禁給他帶來的疲憊驅走,因為他只是覺得,既然昨天中午是風輕雲淡的進來,那麼今天走出去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面如菜色。

    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而是一種態度。

    門『刷』的一聲被打開了,其實就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宋端午敏銳的聽覺還是捕捉到了塑料食品袋的幾聲輕微的脆響,捂著臉的宋端午不禁暗自的皺了下眉頭。

    「如果還是肉鬆麵包的話,水留下,麵包拿走!」

    這是他連頭都沒有回,就說出口的言語,因為他只是覺得,對於自己討厭的食物,宋端午是沒有必要浪費眼神和感情在上面的。

    可是來者並沒有說話,而是徑直的走到了宋端午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宋端午聽得出礦泉水瓶和食品袋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顯然這次好像是有點小驚喜。

    可是當宋端午將自己的面孔從手掌中露出來的時候,卻不成想的發現桌子上的赫然有兩個肉鬆麵包,一個是自己咬過一口的,另一個是還沒有拆開過的。

    顯然對方沒有理會自己的話語,甚至有點聽而不聞的感覺!

    看到這裡的宋端午這才將全部注意力轉移到了來者的身上,可是當他發現坐在椅子上的並不是昨天晚上的年輕女警,而是一個兩鬢微微斑白的中年人時,宋端午的眉頭就不自覺的跳了幾跳。

    他知道,該來的總該回來!這才是正主兒!

    而他也同樣知道,連夜審問的疲勞戰術和先行拘禁的壓抑手法時司法口慣用的審問招數,同時也是相對溫和的招數,而至於宋端午享受的『待遇』,顯然就是後者。

    宋端午的目光掠過了來者的面龐後,最終停留在了肩章的警銜上,兩槓三花!一級警督!當宋端午再聯想下這中年男人似曾相識的面相時,就不難得出這人的身份。

    「李副局,幸會!」此時的宋端午已然恢復了坐鎮桃園而收服眾宵小的『宋三哥』的姿態,當他雙手交叉的放在腿上的時候,其架勢和氣場並不絲毫輸與對面之人,甚至還有幾分自在坦然。

    宋端午所料沒錯,來者果然就是李巖的親爹,寶山區公安分局主抓治安和經偵的副局長,李響!

    「宋端午,注意你的態度,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李響冷著臉盯著宋端午的嬉皮笑臉看了好一會兒後,這才肅然開口道。

    「知道,知道!公安局嘛!我還知道這裡時懲惡揚善的地方,是為老百姓當家作主排憂解難的地方,是不是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地方」宋端午依舊笑著說,只是在說道『好人』這兩個字的時候,手指卻指向了自己的胸膛,看似無心但卻是宋端午的演技。

    「是不是好人這個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由法律來判斷!」

    也許是李響受夠了宋端午那隨性的態度,他的語氣不禁加重了幾分,可就是這樣,卻引發了宋端午的一陣輕笑。

    兩個人一時間大眼瞪小眼的相對無話,互相揣摩著對方的心思,畫面看似有些怪異,但是仔細推敲的話就不難發現,一個是用眼底的俯視,一個是抬眼的瞪視,這自信與敵對的衝擊,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許久,宋端午揉了下酸痛的脖子後,終於將目光首先錯開,他這麼表現倒不是受不了對方的逼視,而是他覺得有什麼事情不能用言語交流而是用這種無聲的抗議來對抗,實在是一件奇傻無比的事情。

    宋端午倒不是怕浪費時間,相反地一旦到了二十四個小時的極限拘禁,宋端午就是大模大樣的走出去恐怕都沒人敢攔,可是這卻不是他的作風,逃避不是最終的目地,解決才是。

    「李巖為何沒來?」宋端午不想說那麼多沒用的彎彎繞,開口就直奔主題,而他也同樣相信,一個能動用國家警力為自己兒子出頭的父親,都到這個時候和階段了,還隱瞞自己的目地。

    「宋端午,你要時刻記住你現在所處的境況!這件事同你口中的『李巖』沒什麼關係,不過我到可以告訴你,你這這裡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我們考量取證的證據,所以我勸你老實點,該說的就一定要說!」李響言辭俱厲的說道,這套說辭唬得普通人一愣一愣那自然是沒問題,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宋端午這犢子實在是善於發現對方的隱瞞,或者說是問題。

    李響的話其實沒有錯,只不過他在最後一句的時候沒有說完全而已。

    在對待其他有嫌疑的人時,自然是該說的要說,不該說的也要說;可現在的關鍵是有李巖攙和在其中,那麼不該說的這類話題自然也就被掠過而已。雖然說李響有能力和權力將自己兒子的事情撇清,但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還是希望將這件本來是私人恩怨的事情弄成公共事件,更何況在李巖這件事上,李響他確實也有著難言之隱。

    「嗯,這個我知道,該說的要說,不過這不該說的嘛,我就不知道要不要說了!」宋端午將自己的左腿鞭在了右腿上,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將李響沒有說完的話給硬生生的續了出來。

    這話真實的作用其實是在敲山震虎,因為宋端午知道自己只要玩弄這些故弄玄虛的東西,對方就一定會上套,因為這都得托李巖那個笨蛋的福,否則的話宋端午手裡也不會捏著對方的小辮子的底細。

    宋端午的話音剛落,李響的眼睛就微微的瞇縫了起來,而恰恰也正是這個動作,卻讓宋端午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句話起了作用,否則對方不會表現的如此,換言之如果對方沒有被自己的故弄玄虛所吸引,那麼宋端午倒還真拿李響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該說的不該說的也一定要說,不知道這裡的方針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李響不自覺的將聲音抬高了一個八度,但宋端午卻知道,這是人類慣用的掩飾心裡惶恐的招數。

    「那麼報告政府,我要檢舉李巖的問」

    宋端午等的就是李響違心的這句冠冕堂皇,所以當他立馬站起來像個『幾進宮』的慣犯一樣喊著『報告政府』的同時,李響的一聲暴喝,就赫然的打斷了他的話語。

    宋端午笑了,以為他知道李巖那笨蛋送給自己的底牌終於起了作用。

    「宋端午,我要告訴你,在這裡,你若說的是有用的,我們會考慮給你的表現,如果你要說的是『沒用的』,那麼我們也不會讓你肆意妄為!」

    李響最後那句『沒用的』顯然是話裡有話,只不過這話裡有話卻是兩個人心知肚明的。

    「呵呵,好的!」見到李響的反應如此的激烈,宋端午的笑容不禁越加的燦爛起來,最終笑的像個狐狸:

    「那麼報告李副局,不知貴公子褲襠裡別著的『這個』,到底算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問題?!」

    宋端午的食指和拇指伸直成了九十度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動作隱蔽且神秘,看似是個手語的『八』字,但裡面實際的內容,恐怕都不用挑明,兩人心裡自然明鏡!

    看到這裡,李響終於坐不住了,咬牙切齒的留下一句「你給我好自為之!」後,就霍然摔門而去,而這一刻,在這間小小的候審室裡,只迴盪著宋端午自言自語的一句:

    「李副局啊李副局,你就算是個虎父,也終有一日會被你那個犬子拖累的困在死地!」

    第一輪交鋒,宋端午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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