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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百四十九章 四蟊賊與國四賊! 文 / 宋端午

    其實宋端午所托付項虞的事情也沒有其他,只是兌現了當年的一個承諾而已。

    這個承諾項虞也知道,只不過項虞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托付自己的竟然是這個事情而已。

    那就是在宋端午第一次踏入到項家,第一次真正面對項老太爺時,所承諾的一定要把那柄剝皮刀帶給老太爺看看而已。

    所以沒有想到裡面竟然還有故事的項虞,自然在跟宋端午分別後,找了一個空子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在上海主持大局的賴蒼黃,而賴蒼黃當然知道宋端午的用意,所以這也就出現了揣著把刺刀在項家門口晃悠的情節。

    正如宋執鉞所說的那樣,他爹宋戊辛確實有點偏心,把剝皮刀那樣的免死金牌傳給了孫子而沒有傳給兒子,但是剝皮刀是免死金牌這件事,相信除了宋執鉞知道以外,恐怕也就只有宋端午尚且懵懵懂懂了。

    不得不說宋端午下的這一步棋很險,頗有點孤注一擲的感覺,但是很幸運也很湊巧的是宋端午這犢子還真就摸對了項老太爺的脾氣。

    這可不是單純的個人喜好問題了,而這裡面包含的,更有項老太爺對當年戰火硝煙的一種回憶,還有對故人舊事的一種追思。

    所以說宋端午的這步棋雖然不敢說是歪打正著,但卻是在無心和有心之間促成的,而宋端午雖然早就知道刀身上刻得有字,但是他卻不知道『贈戊辛』這三個字出自誰手而已。

    宋端午不知道,不代表項老太爺就可以忘記,相反的,項老太爺自從跟那個姓宋的小戰士分別後,就是半個世紀的杳無音信,而在這半個世紀裡,項老太爺雖不敢說是時時惦記,但絕對是銘記在心。

    所以當項老太爺送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劉頭後,他所能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他一直最為疼愛的『小金魚兒』項虞叫到了自己的書房裡。

    如果說項老太爺見宋端午第一面的時候,僅僅是不反感的話,那麼在與宋端午經過簡單的幾句交流後,發現這個後輩不僅不卑不亢而且也絲毫不矯情,那這種『不反感』自然就上升到一種認同了。

    但是這也僅僅是發自於自身的感受罷了,可是這人一旦涉及到了感情方面,那麼其他的一切原則,都是可以歸攏到無關緊要的因素裡的。

    項老太爺對宋端午的感覺現在就是如此,尤其是當他得知宋端午是故人的後代的時候,那麼他的那種認可,就差點沒衍變成視如己出的那種親近。

    當然,項老太爺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感覺,自然也是少不了項虞在旁邊的推波助瀾,而當項老太爺在聽了項虞一頓添油加醋誇大其詞的敘述後,那麼再聽到了自己重孫子項齊的種種安排和行徑後,說勃然大怒可能有點誇張,但義憤填膺倒是真的。

    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被攻破的。

    這話一點都不假,尤其是當項齊被老太爺一個電話,從國安部下屬第十二局的辦公室裡叫回了自己面前的時候,項老太爺只是閉著眼睛伸出了一隻枯槁的手,手上青筋錯結。

    「拿來。」老太爺僅僅就這一句話,語氣不急不緩,但絕談不上平靜。

    項齊一愣,猜不出老太爺這又是鬧的哪一出,不過當他看到自己的親妹妹站在老太爺身邊的時候,他就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小時候的項齊沒少挨老太爺的呵斥,而自己每一次做錯事的時候,似乎妹妹都是站在老太爺的身邊,而如今,似乎歷史又將重演。

    「太爺,您想要啥,跟我說就是了,我都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項齊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最為穩妥保險的說辭,可是自認為回答的很模稜兩可的他,卻想不到迎來的卻是老太爺的雷霆。

    「砰。」

    這是項老太爺拍桌子的聲音,如果熟悉項家的人在場的話,肯定知道老太爺這是動了真怒了,正如有個老總一生氣就喜歡摔茶杯一樣,這位殺過鬼子打過老蔣也揍過老美的老革命,一生氣就是會狠狠的拍桌子。

    「我想要啥,我想要的是你能不能對得起革命前輩,能不能對得起天地良心,能不能不殘害忠良,。」老太爺怒氣勃發的指著項齊說道。

    項齊這一下可更納悶了,心想自己到底是哪步路沒走對,踩到了老太爺的尾巴上了,可是就在項齊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一直神情閃爍的項虞的時候,他就似乎明白了一切。

    項齊不是傻子,甚至在邏輯推理方面甚至都要比平常人超出很大一截,能進入到國安部下屬第十二局就是很好的說明,當然,這也跟他出身革命世家分不開關係。

    要知道項虞前一陣子可是被嚴密監控起來的,而監控她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被自己關起來的犢子,而如今在項虞剛剛探視過那犢子僅有一兩個月,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不能不讓項齊把原因往這方面聯想。

    於是項齊改變了策略,他沒有再對老太爺解釋什麼,而是要把矛頭對準項虞,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從項虞的口中抓住破綻。

    但是就在項齊還沒有轉變自己戰術的時候,項老太爺的一句話,無疑就證明了他的猜測。

    「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調查一個叫宋端午的年輕人,。」

    項齊恍然大悟,敢情還真是自己妹妹攪得局,不過老太爺的問話他不敢不答,所以應道:「不瞞太爺說,我正是在調查一個叫宋端午的男人,據我們查證,這個男人跟數起涉黑涉暴案件有關,而且情節惡劣,社會影響極大···」

    老太爺聽後冷笑連連,沒有等項齊說完,就直接插話道:「證據都查實了。」

    項齊再次一愣,沒有想到老太爺會如此直接的插手此事,而就在他略顯底氣不足的說「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時候,老太爺就拍了第二次的桌子。

    這可是罕見的,要知道老太爺上一次拍兩次桌子,可是在幾十年前被扣上了大帽子的那個年代,而就在老太爺指著項齊的鼻子,先是說了他一通任性妄為之類的話語時,項齊敏銳的直覺就感到此事要大事不妙。

    確切的說,項老太爺確實有點愛屋及烏,但是當稍微平復了下心情的項老太爺,略有喃喃自語的感覺說著什麼自己愧對革命前輩的子嗣後代,而一個出身革命家庭的男人即便是再壞,也不會殘害百姓和人民的時候,項齊就從老太爺的話裡不難聽出,那個名叫宋端午的男人,跟自家似乎還有點淵源。

    老太爺最後還是從項齊那裡要來了羅列著宋端午種種事跡的報告,而上面最顯眼也是最觸目驚心的是宋端午的罪名。

    不得不說,項齊的工作做的很詳細,而上面記載的也很屬實。

    從那犢子初到開封將四虎子捅傷逃逸,最後到秘密殺害上海小開司馬青雲毀屍滅跡,一樁樁一件件都記錄在冊,不過當老太爺看到這些後,僅僅是問了項齊一句話。

    「聚眾鬥毆,非法斂財,暴力抗法,涉黃涉賭,致人傷殘,謀殺···呵呵,罪名不少啊!但是我問你,這人所傷的人裡面,可有一個安分守己的百姓,可有一個善良之人。」

    項齊幾次三番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無言以答,因為他清楚,老太爺確實問到了實處,而他也知道,宋端午手上沾的那些個血腥,還真就不是出自什麼善男信女之輩。

    「哎。」老太爺看項齊無話可說,口風一轉,便歎了口氣,說道:

    「我也知道,這是你的工作,而我也承認,這個年輕人做的有些事情,確實是觸犯了法律和道德準則,當然,這點他是應該受到些懲處,但是這話又說回來,不能因為一些個污點,就把一個出身革命家庭的孩子給劃歸到階級敵人的行列去嘛,該懲罰該教訓,但不能剝奪改正錯誤的機會,這樣是違背了我黨的原則的,再者說,從古至今,他這樣的人可謂是歷朝歷代都層出不窮的,與其花大力氣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還不如多做些利國利民的事情,項齊,有句話你記得,盜一人者,謂之賊,可懲處,但罪不至死,而盜萬人者,謂之國賊,必懲處,無可赦,但誰人敢觸之。」

    老太爺的意思很淺顯,項齊自然知道歸納為一句話就是叫他不要捨本逐末。

    項齊很掙扎,因為他懂得老太爺的良苦用心,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是,老太爺竟然拿起手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而這個號碼項齊很熟悉,尤其是當老太爺說了句「小喬麼。」而那邊則傳來了一句頗為激動的「您好啊!老首長。」的時候,項齊就知道自己這一年的努力白費了,而這件事,也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老太爺口中的那個『小喬』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做過一省書記,跟老劉頭頗為熟悉,而現在任項齊頂頭上司的上司的那個人,而當年項老太爺任師長的時候,這個喬部長則只是師部警衛連的一個普通小兵。

    項齊知道,只要自家老太爺一動用自己的關係,那麼就沒他什麼事了,而就在他略顯失落的看著桌子上那柄頗為眼熟,而後猛地想起原來是在報告上提到過的『作案凶器』的時候,他就幡然醒悟了,原來是一把繳獲的刺刀,換了某人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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