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34：灼熱谷口 文 / 李歌郎
杜?翰卡奧將自己的身形藏在黑暗的陰影中，他非常喜歡這種感覺，這樣做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並且清晰的看到對面王虎的臉上的表情。這種小心翼翼的窺視感讓他著迷。在家族成員繁多支脈龐雜的卡奧家族，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幾乎遍佈諾克薩斯城邦社會的各階層。既有初入議會的議員，也有軍隊中的將軍，政府的官員，商會老闆，街頭小販，甚至是街頭餓斃的乞丐。
這一點也不出奇，不是每個姓卡奧的人都能享受到與之相符的待遇。卡奧這個偉大的姓氏在很大意義上是指城邦的實際統治階層，它已經蛻化成為權力的代名詞。就如同陽光那樣，儘管這個姓氏光芒四射，但總有照射不到的犄角旮旯。這樣的地方就是其他家族成員苟延殘喘的角落，那些家族的長老們絕對不會多看一眼這個地方。
杜?翰卡奧無疑是個幸運兒，就在他即將餓死的時候，一紙徵召令將他從貧民窟裡拯救出來。沒錯，是拯救。每個諾克薩斯成年男人都要最軍中服兵役，長達6年的軍人生涯是很多人賴以活命的機會。
為了這個機會，很多人選擇鋌而走險偽造出生證明，將十幾歲的孩子送到軍營中。但這樣的造假行為很容易被無處不在的軍法官查獲，一旦定罪冒充者和他的家庭就會被送上斷頭台。如果說諾克薩斯軍隊是整個瓦洛蘭大陸所有城邦的夢魘，那麼隸屬於最高委員會的軍法官就是架在諾克薩斯軍人脖子上的利刃。
這些佩戴者血色骷髏軍銜的傢伙，就好像是從諾克薩斯護城河裡爬出來的死屍，那些女巫調配毒液早就侵蝕了他們的感情。杜?翰卡奧甚至一度懷疑這些不苟言笑的傢伙還是不是活人，不需要證據，不需要審判。只要軍法官認定某個軍人有罪，就可以隨意的逮捕！
諾克薩斯的軍人都知道被軍法官逮捕的意義，從此以後你將失去軍人的身份，甚至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最好的結果是被關押在城邦地下的九幽絕獄直到死亡，最糟糕的就是被當場處死！
杜?翰卡奧陰鬱的臉上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此刻他的內心卻翻滾著別樣的心思。雖然諾克薩斯的軍法非常嚴苛。但讓一支部隊長期處於這種高壓之下，很容易造成嘩變。長久以來各軍隊的軍事主管都有自己一套獨特的辦法，在那些嚴密的條例中尋找出漏洞，幫助那些可憐的士兵減輕壓力。這幾乎是軍隊系統中的慣例，就連最高統帥部也默許這種行為，畢竟士兵也是人。
隨著卡特琳娜父親的失蹤，城邦上層的集體緘默。讓杜?翰卡奧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兒。在加上軍法官大規模進駐利刃中隊，讓站在城邦權利頂峰上的卡奧家族頓時有種風雨飄搖的意味。
我敢肯定！杜?翰卡奧心裡想道，這只是那些權利掮客和委員會媾和的產物，利用軍法處給卡奧家族套上枷鎖。當卡奧家族被束縛的無法動彈時，那些餓狼就會狠狠的撲上來大口撕咬，最終卡奧家族的每一個成員都會用自己的鮮血洗刷諾克薩斯大街上的塵土！
是時候做出一點事情了。杜?翰卡奧下定決心，只要獲得軍隊的支持，他就能保住眼前的一切，甚至在這場風波中更進一步。而付出的代價則是在發放軍用物資時利用職權做一點小小的手腳。
那些軍法官怎麼會將注意力放在卡奧家族旁支身上呢，一個小小的後勤部門的軍官還不至於放他們打動干戈，他們有更重要的目標。
杜?翰卡奧的臉上突然洋溢起熱切的微笑，「怎麼樣？士兵你選擇好了麼，」他搓搓乾燥的手掌。「我聽說軍法處在剛才處決了一名雜兵。」必須要有個話題引起士兵對軍法處乃至最高委員會的不滿。這樣才能更好的籠絡他們。
王虎頭也沒抬的說道，「薩爾丁。」他的注意力依舊在視網膜上的物品清單上。讓他驚訝的是這裡的物品繁多簡直是要晃花了眼睛，甚至連小型工程器材都有出售。總之一句話，只要你有錢武裝到牙齒都可以！
杜?翰卡奧皺眉道，「你說什麼？」他心裡略微有些不滿，這個士兵草率的回答讓他有種不受重視的感覺。
「我說那個士兵的名字叫薩爾丁！」王虎抬起頭靜靜的看著杜?翰卡奧，一字一句的說道，「是卡特琳娜小姐親自動的手，而不是軍法官！」
杜?翰卡奧從王虎的話中聽出不滿，他長歎一口氣道，「我的侄女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卡特琳娜不這樣做的話，那名士兵的痛苦會延遲到行刑結束。如果拒絕軍法處的要求，恐怕連卡特琳娜也會被逮捕！
王虎愣了一下，然後哂笑道，「每個人都有難以啟齒的理由，難道這就是殺死屬下的借口嗎？」網不知為什麼，王虎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薩爾丁痛苦的哀號和卡特琳娜冷酷的表情，一股鬱鬱之氣幾乎要將他的胸膛引爆，他生生將後面惡毒的咒罵咽會肚子裡，眼前這人可是卡特琳娜的叔叔啊……
杜?翰卡奧臉色驟然一寒，繼而變的漲紅，隨後又變成鐵青色，「士兵！你根本只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作為家族的下任繼承人，卡特琳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為自己的侄女辯解道，「就在剛才她還通知我要將薩……爾丁的死做陣亡處理，給他的家人三倍的撫恤！如果有適齡男子的話直接徵召或者調任到利刃中隊，又或者任何一支處在卡奧家族控制下的部隊！」
王虎頓時啞口無言，這算什麼？他略微思考一下，直接對著杜?翰卡奧說道，「卡奧家族已經處在岌岌可危的情況之下了，卡特琳娜這麼做有什麼作用？」
杜?翰卡奧聽了王虎的話，心裡莫名的一鬆，臉色迅速恢復了正常。他之所以要強調卡特琳娜加重撫恤的事情就是想告訴下層的士兵們，卡奧家族依舊需要你們。口口相傳之下，那些普通士兵只會對卡奧家族死心塌地。他反問道，「如果不知麼做，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嗎？」網還沒等王虎回答，杜?翰卡奧自顧自解釋道，「在整個諾克薩斯城邦中，擔任要職的家族成員數以千記，效忠卡奧家族的人更是多不勝數。如果卡奧家族倒下了，不知道有多人要一同陪葬！」
王虎訥訥不語，他沉默了一會才淡淡說道，「您想讓我做些什麼？」這傢伙說了這麼多，絕對不是閒的沒事要嘮嗑。
杜?翰卡奧笑了一下，「我聽說有一批士兵要作為先鋒，深入黑石深淵尋找火山迷宮的地圖。」
王虎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也接到了這個命令，讓我疑惑的是難道那些僱傭兵不能做這項……額……」王虎考慮下措辭說道，「這樣簡單的任務難道還需要我們去嗎？有些僱傭兵已經到過黑石深淵的底部了。」
杜?翰卡奧聽到王虎的話，壓低聲音說道，「我不知道那些僱傭兵是怎麼做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探詢的路徑不適合大規模的投放兵力。」
王虎目光閃動幾下，「您的意思是說……黑石深淵裡有什麼危險或者說是……」
杜?翰卡奧咳嗽幾聲，擺擺手說道，「具體什麼情況這屬於軍事機密，本次的任務參與的人員不多，由卡特琳娜和泰隆親自帶隊！」
我曰！王虎猛的爆出句粗口，怪不得那些篩選者看他的眼光那麼怪異，誰他媽.的敢跟那個小妞靠的太近，沒見她鞭撻薩爾丁那面無表情的樣子，要是手裡拿把電鋸就跟德州電鋸殺人狂一摸一樣！
王虎頓時覺得自己凌亂起來，一陣寒風捲起帳篷的門簾吹的他後背陣陣發寒。他迅速點選了一打繃帶和十幾瓶生命藥水。連劇情人物都要出動，還有大部隊要出擊，黑石深淵下面絕對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杜?翰卡眼角皺紋微微收縮，「我相信你很需要是這個東西！」他從辦公桌下面取出一快散發白色微光的石頭。而他的腳下這種東西還有陣陣一麻袋。「黑石深淵的地上部分叫灼熱谷口，那裡的溫度非常的高，火元素特別的密集和活躍。一般人到了那裡不到五分鐘就會因為脫水而昏厥。這顆深海鯊膽是城邦海軍軍事演習時的副產品，佩戴之後可以讓你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高溫的影響！」
「拿來我瞧瞧！」王虎伸出手一把拽了過來，放在手心裡仔細觀察著，這東西剛剛接觸到皮膚，就讓人有種清涼的溫潤感，鼻腔裡也嗅到了潮濕的鹹腥味。「這東西要多少錢？」王虎擺弄幾下說道。
杜?翰卡狡黠的一笑，「不要錢！」
「哦？」王虎猶豫了下，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不是沒有，但這樣的好事後面往往有陷阱！「說說您的條件吧？網不少字」
杜?翰卡打了個響指，跟聰明人做生意就是痛快，「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您也可以看做是卡奧家族對您的請求，」說著杜?翰卡站了起來鄭重的做了個捶胸禮，「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保護好卡特琳娜小姐的安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