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80章:陰謀的邊角 文 / 李歌郎
天氣臨近正午，下了一晚上的暴風雪停了下來，天空中濃密的陰雲被風吹的一乾二淨露出湛藍色的天空。太陽出現在天空的一角，刺眼的白光從天而降將。雪原變的更加白，白的刺眼。在這樣的情況下趕路很容易造成雪盲，雪地反she的紫外線對眼角膜和結膜上皮造成損害而引起的炎症。
司諾德很不幸的中招了，他的眼瞼變的紅腫，結膜充水而水腫，劇烈的異物感和疼痛讓他不停的流著眼淚。他低著頭畏懼著所有的光芒，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看什麼東西都是模模糊糊，這對於一個槍手來說不是個好事情，至少他無法做到瞄準。
「fuc/k！」他大聲詛咒著，恨不得將天上的太陽摘下來踩成碎片，齊膝的雪被他踢的到處亂飛，「該死的鬼地方，我們就不應該這麼早從房間裡走出來，天啊，實在是太冷了。我感到自己快要被凍僵了，眼睛難受的要命！」他煩躁的嘮嘮叨叨，臉上裹著一層薄薄的紗布，藉著紗布的孔隙勉強可以看到東西。
眼皮上的麻醉藥讓雪盲的症狀稍微緩解，卻只能讓他感到稍微好受些，沒有對症的藥品雪盲不可能被治癒。
「正常人需要24小時才能恢復正常，按照你的體質即便是沒有藥物3個小時也能恢復過來，如果有牛奶就好了，用它洗洗眼睛時間還能縮短一半。」王虎呼出一口氣，抄起一把雪團塞到嘴巴裡。寒冷瞬間讓他的舌頭和口腔麻痺。他結結實實打了個寒戰，低溫造成的昏睡感不翼而飛。
天空的顏色發生了變化，變成了陰冷的藍色還帶著淡淡的紫色。霜雪猶如利刃，旋轉著隨風揚起，散佈於整個天地間。地面的生靈們不見了蹤影，空曠的雪原只有王虎和司諾德兩個人的存在。寒冷加上饑荒，讓生靈們顫抖著，瑟縮著，緊緊的將身體縮在溫暖的避風港或者陰冷的洞穴中。唯有那些沒有來得及築巢的寒號鳥，大聲叫著「冷啊。冷啊。」惶急的拍打著翅膀從天空略過。
那種被風霜雪雨撕咬的感覺，讓人們的靈魂開始劇痛而麻痺，稍微一動就渾身猶如針扎般的難受。
司諾德看著王虎大口吞嚥著雪水的樣子，彷彿被凍著一樣。「還是你牛逼。要是能搞到牛奶。我想我可以給你煎牛排。據說這樣的天氣諾克薩斯百年未見。大雪至少有五米厚，我們現在就站在冰殼子上，搞不好下面就是懸崖峭壁。現在連路都看不清楚了。別說牛了，城邦裡的稅官將地皮都快刮光了。傑西卡一家連續三天都沒吃過像樣的食物了，要不是那幾袋餅乾和麵包，母子倆遲早餓死。」
基本上沒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理智，憐憫，親情，禮儀，道德完全被拋棄了。父母將自己的孩子賣掉，至於孩子的命運沒人關心，或者淪為奴隸或者變成別人口裡的食物。獲得金錢的父母再去購買別人的孩子……
男孩子們紛紛篡改年齡，只要長得不是太矮就能到軍隊裡混一口飯吃。妓院的老闆們趕到被飢餓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村莊，購買哪些看得上的女孩子。
食物才是唯一的硬通貨，變成了貴族們吞併土地的利器，管家們帶著糧食從農民手裡收購土地，一袋小土豆就能換成大片的農田。
並非所有權貴都是這樣，個別官員還在毫無希望的嘗試扭轉局面。有個年輕的民政官給轄區的農戶們發放可以領取食物的白條，但是卻沒有告訴農戶們從哪裡領取。就連軍隊也出現了不穩的跡象，即便最正直的軍人也變的殘忍起來，駐紮在城邦外圍的青年衛隊經不住野蠻的貪慾和殘忍的誘惑，闖入一個村莊打劫，將所有的村民集中起來殺害，年輕的女人被強x，把家裡最後一點糧食和貴重物品洗劫一空。
這件事激怒了策士統領斯維因，他命令德萊厄斯將整個青年衛隊清洗，全部綁著石頭捆著雙手扔進護城河裡，那些女巫藥劑將300名士兵融化成了纍纍白骨。
「那我只好給你找個女人了，看看能不能擠出點人nai給你用，」王虎哈哈大笑起來，對於篩選者來說，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慘狀，在饑荒和寒冬的夾擊下，最美味的食物就是人類本身。
這真是一種讓辛酸的諷刺，作為瓦洛蘭大陸最強大的城邦，諾克薩斯無論在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不擇手段的追求強大的權利，絲毫不顧對別人帶來的影響，就諾克薩斯人民的素質而言，基本都是這條準則的支持者。貿易上得不到的談判獲得，談判得不到的戰爭中搶掠，雖然看上去很殘酷，卻並非混亂的標誌。
就人的本性而言，諾克薩斯是一個有序的城邦。但是當他的刀劍狠狠的撞在盾牌上，並且被同樣強大的德瑪西亞教訓的滿地找牙的時候，內憂外患同時爆發。
這是一個動盪的年代，長年累月的戰爭讓平民出身的軍人集團迅速壯大，而貴族階層則快速的腐朽。底層軍官們開始挑戰最高統帥部的權威，他們認為有太多的貴族竊據高位尸位素餐。儘管他們聲稱這是一場改革，無意觸犯最高統帥伯納姆.達克威爾將軍的權威，但是卻遭到的貴族的一致牴觸。
伯納姆.達克威爾似乎也感到了城邦的不穩定，授命最高委員會組建軍法處，作為秘密警察監控城邦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不過他卻沒有料到一手締造的這個怪物現在已經脫離了掌控，變的嗜血而瘋狂更加的不擇手段。
天色一點點變的昏暗起來，太陽快速的在地平線上打出一個擦邊球，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徹底沉入大地，黑夜將會再次統治大地。
呼嘯的風再次從大地的北方吹來，王虎低頭將脖子縮起來任由寒風略過自己的身體，風刀霜劍鑽進環甲裡面，衣服被汗水浸透，接著被凍的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斯芬克斯和手槍現在怎麼樣了，按照斯芬克斯的性格一定不甘心，我可以預感到她肯定會做出一些事情。」
司諾德摘下臉上的繃帶，取出六稜形魔法石，上面大大小小的裂縫讓它看上去就像貼滿了馬賽克一樣。他乾笑了幾聲，王虎對斯芬克斯的形容很到位，身為cia特工司諾德用膝蓋也能想到斯芬克斯現在的樣子，肯定會在諾克薩斯搞風搞雨！
「路線沒有錯，前面的村子叫哈伊爾，我們在哪裡休息一會兒，如果黃昏時分沒有暴風雪的話，我們在半夜就會到達諾克薩斯！」
司諾德剛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不遠處突然發出「轟隆」的爆炸聲，接著便是黑色的煙柱沖天而起。王虎臉色一僵，頓時變的好像一頭即將捕食的野獸般警覺起來，他後背微微弓下，雙目中的瞳孔縮成針尖般大小。幾步就爬上雪堆，瞇起眼睛朝著遠處看去。
「發生了什麼事？」司諾德明顯慢了一拍，他剛剛爬上雪堆就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這是一個冷的讓人發狂的下午，周圍死寂一片象徵著活該有事一般。不遠處有座小村莊，大股的濃煙從村莊裡升起，幾座木屋正在燃燒著熊熊烈焰。好像打開了收音機，瞬間就人聲鼎沸起來，狂濤般的人群從房屋和街道的拐角出現，從村子的一端湧出來。跑在前面的是幾個騎馬的騎士，黑色的斗篷倒捲起來，好像打了敗仗的軍隊倉皇逃走。
但是戰馬明顯在村子狹窄的道路上跑不起來，慌亂的騎士們在慌亂的情況下甚至互相碰撞。
一個穿著破舊衣裳的男人突然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一匹戰馬上。馬上的騎士立刻抽刀猛砍，一刀就將這個男人的腦袋劈成兩半。騎士還沒來得及將男人從馬背上推下去，就被四五條手臂拽住了斗篷，接著人群猛的爆發出野獸般的哞叫，馬上的騎士被拖了下去。受驚的戰馬被人群擠倒了牆角，它奮力的嘶鳴著，兩隻蹄子猛的向後一踢，頓時將幾個老人踢的倒飛出去。
但是更多的人卻湧了上來，人們撕扯著戰馬的皮膚，一個傢伙竟然張大嘴巴咬住了戰馬的脖子。人們像是餓瘋了，瞬間就將戰馬撲到在地上，立刻就有七八個人撲了上去將戰馬壓在地上。
戰馬只是慘叫了幾聲，然後就沒了聲息，剩下的人顧不得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血腥味刺激的人群好像狂亂的螞蟻緊緊的追在剩餘的騎士後面。
「我草！」王虎目瞪口呆的看著瘋狂的人群，扭頭跟司諾德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驚愕不已。儘管他們已經知道饑荒正在折磨著整個大地，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人們會瘋狂到這種程度。
司諾德愣了一下，揉揉眼睛繼續觀看，「天啊，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幾個人是軍法處的軍官，這些村民不要命了竟然襲擊正規軍！」
王虎卻嗅到不同尋常的意味，他瞇起眼睛看著村子裡發生的一切，「不要著急，我們再看看情況，」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反曲刀卻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寒風呼嘯而過，捲起大片的雪花，村子裡沸騰的好像煮開了的水，到處都是嘶吼和慘叫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扭曲這表情，似乎整個世界都癲狂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