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00章:黑暗堡壘 文 / 李歌郎
即使在過去的數百年裡軍法處的總部——腦顱莊園，從來沒有像今天般如此陰鬱。//歡迎來到閱讀//全部用黑色的塗料將整座莊園塗抹的黑乎乎的，長年累月的雨雪侵蝕讓這個古老的建築群有些地方變成了青灰色。
配合著永遠不會放晴的天空，濃重的烏雲下莊園更顯陰森的淒涼。每個進入這裡的人都會感到渾身不自在，陰冷的感覺就像縫衣針那樣在週身不斷攢次。沒人敢在這裡隨意聊天，這裡的一切都是諾克薩斯的秘密，「所有人都在監視這所有人！」鑒於軍法處的特殊性質，這裡的每個人都警覺的關注身邊的每一個人。
眼神中包含的懷疑能讓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精神病院。
在王虎看來，這個建築物群落本身也讓人緊張不安，彷彿恐懼也成了設計因素之一，處處可見的石刻，描繪的都是背叛諾克薩斯的下場。被開膛破肚的哈里森男爵，被斬首的菲力奇將軍，以及數不清的平民，這些都是軍法處宣揚赫赫戰功的明證，他們炫耀的不是斬殺了多少其他城邦的敵人，而是在警告那些諾克薩斯人。
腦顱莊園始建於第二次符文戰爭之後，在被建立為軍法處總部前這裡乃是一處荒地，凹凸不平的花崗岩地面上滿是坑洞，就像是地獄魔王豁開的牙齒，黑黢黢的凝視著諾克薩斯的天空。
最終建立起來的莊園因為地形的限制，所有的建築物的比例都嚴重的失調。既不宏偉也也不厚重，既不寬敞也不狹窄。總是介於某種尷尬的境地。就像是墓地裡密密麻麻的十字架，墳堆下面埋藏著腐爛的屍骨。
建築的外觀給人戒備森嚴的印象，永遠都是板著一張臉。一排排的窗戶被擁擠的塞在一起，一層層的堆疊上去，一隻排列到建築的最高處。這些窗戶就像是眼睛一般，俯視這全城。而最高統帥部就在整座莊園的上方，高聳的懸崖就像是乾枯的顱骨讓人不寒而慄。
腦顱莊園附近彷彿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連最調皮的孩子，喝醉的酒鬼都不敢輕易越過這條看不到摸不著的線。除了軍法處的軍官。所有人都繞著這條邊界。唯恐被吞進這座黑色的莊園裡。
要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從軍法處裡出來，就連骨頭渣子都沒有！
逾越了這條線，要麼就是軍法處的軍官，要麼就意味著你有罪。在這高牆裡不可能找到清白無辜的人。這裡是罪犯。叛國者。間諜，貪污犯，的生產線。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在這條流水線上被製造出來，炮製出來的各種罪名就是這些產品的標籤，致死都無法消除這些令人恐怖的根源。
或許莊園的設計者並沒有將恐懼加入設計中，但這裡處處體現著恐懼，它已經在這裡安了家。
王虎站在腦顱莊園的外面，天空中飄下來的細小雪花落在盔甲上結成薄薄的一層冰渣。諾克薩斯龐大的地下網絡差點讓他迷暈了頭，在城邦內部地圖這類帶有文字和圖案的書籍，紙張都被收繳一空。
為了讓自己表現的像是一個正常的諾克薩斯人，王虎不得不在通道裡瞎摸亂撞。最後還是無法走到地面上，最終他用幾塊巧克力僱傭了幾個孩子，才將他帶到這裡。可憐的孩子們一口就吞下了被錫紙包裹的德芙，三兩口就嚥下了肚子。
可見饑荒已經蔓延到了城邦的主城，整個瓦洛蘭大陸的東方都在飢餓中戰慄。
王虎掏出一枚熟透的水果，狠狠咬上一口。芬芳甜膩的汁水在牙齒和味蕾間來回縈繞，來自庫莽古叢林的食物口味很獨特。這種通體淡藍色的果實名叫魚皮果，植株與棕櫚類似，葉片自根部叢生，高三到四米，果實生長與樹木的根部。
果實外皮就像魚的鱗片一般密集，用手輕輕一撮就掉落下來，露出裡面鮮嫩的果肉。
「就是這裡了，」他嚥下最後一口果肉，將嘴巴裡的汁液嚥下。一腳踢開大門口孤零零的靴子，不知道是那個倒霉鬼的「遺物，」地面上還能看到被拖拽的痕跡。
兩條模糊的痕跡就像並行的鐵軌般延伸到腦顱莊園內部，似乎還能聽到淒慘的辯解，求饒的聲音。
門口站著兩名面色如鐵的士兵，猩紅的軍法格外刺眼。他們好像沉默的雕塑那樣一動也不動，任由雪花灑在臉上。要不是還在眨動的眼皮和鼻子裡噴出的熱氣，這兩個人簡直就是身體僵硬的死屍。
王虎遞上自己的調令，這個證明不僅意味著他能夠進入這座建築，而且可以隨意離開。至於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們被領進門後，通常就沒人見過他們出來過。他們不是被帶到苦役營就是被帶到莊園深處的九幽絕獄中。
至於司諾德調令，王虎則在後面附加特殊的說明，這個證明實際應該屬於手槍。不過這小子到現在還沒有蹤影，王虎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士兵掃了幾眼，冰冷的表情稍微融化了一些，他衝著王虎點點頭，然後打開了一扇小門。似乎軍法處的軍官們都有種特殊的生活習慣。這些人從來不在公眾場合出現，走路也盡量貼近牆根，就算迫不得已的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往往也避開別人的視線。
王虎側身擠進小門裡，立刻就被眼前的情景驚的心神不寧。
一棟黑色的三層小樓矗立在不遠處，粗略估計有數萬平方米。由主樓和東、西兩翼三部分組成。主樓寬五十五米左右，通體呈現出黯淡的黑色。小樓的最頂端有密密麻麻的瞭望台和射擊孔，一面諾克薩斯城邦的旗幟在風雪中獵獵招展。
小樓的前面是大片的草坪，可以想像這裡在春天到來的時候大片綠油油的小草破土而出的情景，現如今薄薄的積雪覆蓋著枯黃的草皮。數不清的刑柱矗立在空地上，每一具刑柱上都吊著一具腐爛的屍骸。
黑褐色的絞索就套在這些屍骸上，按照死亡時間的長短，大門附近的屍骸統統都呈現出白骨化的跡象，被凍得硬邦邦的衣服就貼在骨架上，那些空洞的眼眶就凝視著每一個從大門進來的人。
後面則是略微新鮮的屍體，不少死屍的皮膚都開始脫落，濃黃色的屍液被凍成了冰渣。身體上佈滿的傷痕和扭曲的臉，讓這些傢伙的樣子格外駭人。
無一例外，這些死屍都被人凌虐的不成樣子，缺胳膊短腿是統一標準，深淺不一的鞭痕刀傷簡直就成了logo。
一條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小路就在死屍叢林中通往黑色的小樓，徜徉其中有種漫步廢舊汽車回收站的感覺，又像是在墓地中漫步邊際亂轉的感覺。
冷冽的空氣中不時傳來淡淡的屍臭味道讓王虎鼻腔發癢，他狠狠打了個噴嚏，這種死亡的震懾讓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花了幾分鐘，王虎才從屍林中走進小樓中，接著就被一名軍官帶到了第三層。整整一層都是軍法處最高軍官布朗德大人的辦公場所。
各種版本的地圖集和名貴的繪畫懸掛在走廊的牆壁上，大幅的伯納姆.達克威爾將軍肖像畫，諾克薩斯城邦外景，等等被鑲嵌在柚木畫框中。
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就像踩在海浪上一般，冷著臉的軍官將王虎交給了布朗德大人的侍從。
不同於其他將領，這名執掌軍法處的最高權力的將軍喜歡用女人做一些接待工作。
王虎目不斜視的坐在辦公室門外的椅子上，稍微等了一會，女侍從就叫他進去。
這件辦公室裡沒有一件東西是隨意擺放，所有的一切都經過及其精心的佈置。牆壁由裝框的黑白畫像裝飾，優秀軍官和城邦英雄都被掛在上面。
詭術妖姬樂芙蘭，猩紅收割者弗拉基米爾，嗜血獵手沃裡克，榮耀行刑官德萊文，祖安狂人蒙多醫生都在上面，王虎草草掃了一眼發現幾個「熟人」並沒有出現在上面。
德萊厄斯、斯維因、厄加特、塞恩、卡特琳娜、卡西奧佩婭、泰隆這些人都不翼而飛。王虎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利芒，平民系的降臨和卡奧家族的人都沒有出現，而厄加特和塞恩這兩人恐怕還沒「組裝」完畢。
一個身材矮胖，猩紅軍服緊緊裹在身上的人正站在窗前，他正在透過窗戶俯瞰空地上的屍林。那件軍服明顯小了一號，這讓他看上去很滑稽，掌握生殺大權並沒有給布朗德帶來任何厚重感。
根據情報顯示，布朗德不再參與對每個犯人的審判，擔憂傳言他的勢力已經滲透了整個城邦上下。
王虎一聲不吭的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裡，布朗德仍然站在窗邊，沒有因為王虎大大咧咧的行為而動怒。背對著的樣子讓王虎看不清這個矮胖子臉上的表情，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王虎正在悄悄的觀察他。
「祝賀你，洋蔥騎士。軍法處的調令是否讓你滿意。這次經歷對你來說是非常寶貴的財富。」
王虎點點頭，他不用擔心布朗德看不到，因為這件辦公室裡連空氣裡都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黑暗堡壘是整個諾克薩斯最安全的地方，我認為他要比最高統帥部還要安全。你認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