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章:布裡茨知覺系統 文 / 李歌郎
樸德歡哭喪著臉，這幫人怎麼都這樣，他撇著嘴巴從懷裡掏出髒兮兮的手帕，在眼角擦了擦。可這玩意兒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了，沾滿了各種污漬，暗紅色番茄醬，花生醬還有幾團黃色的東西。
他越是擦，越是被手帕刺激的眼淚長流，魚泡眼裡盛滿了淚水。
王虎掃了一眼樸德歡，然後淡淡的說道，「給他讓個位置，我有些事情要問。」
「頭兒！這怎麼行！」手槍趕緊說道，樸大爺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澡了，渾身那個味道簡直是迎風臭三尺，手槍只覺得渾身發毛。
王虎淡淡一笑，「那就讓他跟司諾德坐一起。」
司諾德鏡片後面的眼睛閃爍幾下，然後點點頭。
「謝謝……謝謝……」樸德歡點頭哈腰的說道，看上去就像老電影裡的漢奸。渾身沒有幾兩骨頭，也不見樸德歡有什麼動作，跐溜一下做到雪橇上。「讓一讓，不好意思啊……」說著把自己扛著的包裹拴在雪橇後面。
司諾德不動聲色把一枚探針插在包裹上，閉上眼睛假寐狀。
斯芬克斯不明白王虎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選擇相信王虎必定有這麼做的理由。她拔出匕首，剔著指甲裡乾涸的血漬。連日的戰鬥讓她沒有時間仔細搭理，這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讓剛剛準備打招呼的樸德歡不由乾嚥幾口唾沫。他訕笑著看著那柄小刀，這麼近的距離能夠清晰的看到斯芬克斯在幹什麼。
「如果不老實……」斯芬克斯瞟了一眼樸德歡。
後者趕緊夾緊雙腿，只覺得胯下涼颼颼的，一雙小眼滴溜溜轉了幾圈，湊到手槍跟前。
手槍馬上把毯子過在腦袋上，悶聲悶氣的說道，「滾！」
實際上祖安要比他們想想的要遠，當雪橇沿著大路進入北鐵脊山脈南麓時，在諾克薩斯的隘口前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肆虐，把他們阻擋在一片黑松林裡。透過樹頂。遠遠凸起的山峰就像下頜中一拍參差不齊的牙齒。
堆滿積雪的道路朝著山間蔓延。一座巨大的堡壘映入他們眼簾。高聳的箭塔，盒子般堅固的建築群突然出現在冷硬的山石中間。就好像巨人般審視著所有經過這裡的人，上古諸神之戰一劍劈開了北鐵脊山脈。
王虎對這個號稱末日堡壘的地方瞭解不多，僅限於斯芬克斯提供的情報。這裡不久之前還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以及大批諾克薩斯軍人居住的地方。自從與德瑪西亞開戰以來。這裡就開始修建工程。到現在都沒有修建完畢。
大批的囚犯在這裡喪生，成千上萬的平民被軍法處定罪，處死的不過是極少的部分。但是酷烈的手段卻讓平民噤若寒蟬。寧願不遠千里來到這裡也不願意死在牢房中。
「先避避風吧，」王虎停下雪橇，馱馬哆嗦的更加厲害了。瓊恩本來就沒安好心，自然不可能提供什麼有效的交通工具。
樸德歡一咕嚕從雪橇上跳下來，他走到馱馬跟前大呼小叫的呵斥道，「你這頭懶傢伙，早知道大爺就那你做灌腸了，才走了半天就拉稀，該死的你沒吃飯嗎！」
馱馬彷彿聽懂了樸德歡的話，不服氣的用腦袋頂在他的板甲上。頓時把這個乾瘦的小個子頂翻在地。
王虎搖搖頭，這傢伙跟之前一樣猥瑣，他搓搓被凍的僵硬的手，甕聲甕氣的說道，「吃點東西休息會，這該死的天氣可真糟糕。」他雙眼看著山脈間的巨大堡壘，飢餓的寒風從山頂呼嘯而過，不斷撕咬著大地。雪花打著旋兒猶如刀子般割在臉上。
「同意，」斯芬克斯淡淡說道，她凍壞了，最討厭的就是冬天。寒風無孔不入把她的全身凍的瑟瑟發抖。篩選者的體質雖然不至於被凍死，但是卻讓人感到萬分難受。
司諾德溫柔的看著斯芬克斯，語氣柔和的說道，「或許你該休假了，是時候享受下陽光沙灘。」他輕輕拍拍斯芬克斯的肩膀，帶著手套的手寬大而柔軟，似乎要將溫暖帶給斯芬克斯。
正在跟馱馬嘀嘀咕咕的樸德歡聽到之後，立刻小跑著過來，「今晚要吃些什麼？」說著從個人空間裡掏出一隻缺了口的飯盒。
眾人愕然，然後開始清理地面過多的積雪，手槍在雪地中拖回幾根被積雪壓斷的松樹枝。稍等片刻熊熊篝火燃燒起來。
樸德歡被所有人涼到一邊，不知想些什麼，眼睛裡滿滿都是算計。
「有個東西需要你確認下，」王虎掃了一眼樸德歡，嘴角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他手腕一翻，從個人空間裡取出一樣東西。
「噹啷~」
金屬砸在雪地上，一根黑乎乎的東西黏在黃金武器任務節點上。
樸德歡仔細辨認了半天，才猶豫著搖搖頭，「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他摩挲著下巴，「這是什麼玩意兒？」
王虎臉色一沉，「你真的不認識這東西？」他突然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這還是從你那裡得來的。」說完這句話他審視著對面這個小個子男人。
帶著一口好似鍋一般的頭盔，全身覆蓋著鋼鐵打造的板甲，防護力非常的出色。從側面證實了樸德歡很怕死，所以王虎不擔心樸德歡撒謊，就怕樸德歡遮遮掩掩。
「我想想……」樸德歡做沉思狀，過了好半天，直到斯芬克斯在篝火上架起行軍鍋，他才想了起來，「哦~是有這麼回事，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平時業務太多。」說著他掏出皺皺巴巴的筆記本，舔著大拇指翻動紙業。
「嗯~是有這麼回事。你是從我這裡拿走一件黃金武器單向任務節點，並且一分錢也沒給。」樸德歡一臉肉痛的樣子，好像便秘般五官都擠在一起，一張老臉由菊花像苦瓜方向發展。
王虎呵呵笑了幾聲，左手握成環狀，右手食指在裡面進進出出，「金銀姬！」
這三個字將樸德歡瞬間拉回不堪回首的往事，「你……你……你……」乾癟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這不就是報酬嗎。當初你可是那著玩意兒騙了人家好多天，各種重口味的輪番體驗了一把，」王虎眨眨眼睛。揶揄著說道。「最後金銀姬差點讓刀疤六把你大卸八塊。要不是我你怎麼能活到現在，」他做了個小鳥飛翔的手勢，「活的這麼自在~」
「噗嗤~」手槍噴出一口水。
司諾德臉色怪異的看著樸德歡。
「噁心！」斯芬克斯面如寒霜，捧了一把雪倒進行軍鍋中。他們的給養快要消耗殆盡。食物短缺的只剩下幾塊行軍口糧。
樸德歡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他長歎一口氣。「哎……往事不堪回首，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王虎指著黃金任務節點說道。「你看它現在的樣子，已經將一隻狙擊步槍快要……快要……」他斟酌了措辭，「被吃乾淨了。」
那團金黃色的東西原本長著灰白色類似碳酸鈣的外殼，從破口處依稀能夠看到輪簧槍擊的樣子，可是現在碳酸鈣外殼消失不見了，就連輪簧槍擊都被包裹在黃金之中。就像用焊槍粗暴的將兩塊金屬焊接在一起，無論王虎怎麼拆除都不管用。
那根焊接在上面的槍管，正是魔槍手烏特加手裡的武器，王虎也算幸運直接從血腥盒子裡爆出這件裝備，可沒想到竟然成了廢鐵。
樸德歡趕緊放下手裡的吃飯的傢伙，掏出放大鏡趴在雪地中對著黃金武器節點一通亂瞅，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又趴在上面舔了舔。
王虎臉上表情扭曲，才幾秒鐘那團金子上已經沾滿了口水。舔的人不亦樂乎，看的人無比噁心。
樸德歡撅著屁股，「小乖乖~小乖乖~你是怎麼了？快讓大爺好好看看。」
「哎呦~哎呦~」他突然嗚咽著慘叫起來，「我……的……舌頭……」
王虎一愣，差點拔出反曲刀來，他還以為是敵襲，結果定睛一看才發現樸德歡的舌頭被粘在槍管上了。
在這種溫度極低的情況下，一杯沸騰的熱水潑在空氣中就會立刻變成冰絮，鐵器上的口水更容易凝結成冰，自然而然的將樸德歡的舌頭凍在上面。
麻痺！這貨竟然還舌吻！
王虎大怒，從篝火中拎起跟還在燃燒的松枝走了過去。
手槍和司諾德笑成一團，連日來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借此機會開懷大笑。
斯芬克斯也繃不住「噗嗤」笑起來，嘴裡笑罵道，「蠢貨！」
這些被凍干了水分的木材極易燃燒，紅紅的炭火小心的炙烤著槍管，直到幾分鐘後才將槍管烤熱，樸德歡的舌頭才被解放出來。
「辨識度已經達到95%！」樸德歡大著舌頭說道，「馬上就能開啟任務節點了！」
王虎狐疑的說道，「你之前不是說沒辦法辨識嗎？怎麼……」
「是啊，」樸德歡無辜的眨眨眼睛，「那是老黃歷了，本人可是接受了成人再教育，辨識技能已經有很高的造詣了。」他自吹自擂的說道，乾瘦的胸脯挺高，好像一隻得意洋洋的大公雞。
王虎鬆了一口氣，接著就是一陣喜悅，這麼說他這次祖安之行的難度可以直接下降40%！布朗德交給他任務乃是專屬任務——！
同時還可以順手將這件黃金武器單向節點辨識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