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5章:吃貨 文 / 李歌郎

    「我認得你那件髒斗篷。」坐在吧檯附近的老巴裡醉眼朦朧的說道。這個老傢伙穿著一身灰不拉幾的衣服，上面滿是被酸雨腐蝕的米粒大小的破洞。腦袋上頂著一頂同樣灰色的帽子，幾縷亂糟糟的頭髮從帽簷下擠出來。

    溝壑縱橫的臉卻顯得非常紅潤，隱隱泛著油光。兩隻眼睛一大一小，他一開口說話就露出滿口猩紅色的牙齒，嘴巴裡嚼著檳榔與煙絲混合這的咀嚼物。

    說起來巧的很，王虎剛剛推開門就發現了老巴裡，整間頹廢餐廳裡就只有他一個人。就連老闆兼廚師兼侍應的胖子都趴在吧檯上呼呼大睡。在吧檯上吊著幾十個大口啤酒杯，不少地方都已經出現了缺口，還有些淡淡乾涸的血漬。想必是被那些缺口劃破了嘴唇所留下的，可見這家餐廳的衛生狀況是多麼糟糕。

    王虎撇撇嘴，估計老巴裡對每個來到頹廢餐廳的篩選者都會這麼說。只不過是劇情人物的應激反應罷了。他回以微笑，將他和老巴裡聯繫在一起的正是諾克薩斯軍法處的布朗德。此時他們正座成一排，斯芬克斯則背對著他們臉向門口，透過被蒸汽哈的渾濁的玻璃警覺的朝外看去。

    餐廳頂部吊著的風扇早已停止了轉動，上面落著黑色的猶如棉絮般的灰塵。不僅如此，桌椅板凳，地板牆角里滿是黑色或者灰色的灰塵，這些都是從門窗縫隙鑽進來的廢氣顆粒。可見祖安的環境惡劣到什麼程度。

    「你知道我在找你？」王虎悶聲悶氣的說道，他的手指不經意的掃過吧檯。立刻擦出幾條顯眼的痕跡。

    老巴裡笑了笑，扭頭朝著地板吐出一口紅色的痰。他看著王虎黑色的防毒面具，眼神銳利的好像刀子一樣，「來到這裡找我的人都是想見到斯坦維克.彼利那個傻瓜。」他呵呵笑了起來，就跟烏鴉般的嗓音讓人聽上去極度不舒服。「說吧，你想把自己變成什麼玩意兒？十條腿的螃蟹還是十二條腿的臭蟲？」

    王虎挑挑眉毛，老巴裡的話中殊無敬意，難道斯坦維克.彼利在祖安混到連守門都敢打趣的地步？他開口說道，「你難道不覺的那種技藝很神奇嗎？通過改造自己的身體從而變的更加強大！」

    彷彿聽到什麼笑話，老巴裡哈哈大笑起來。好像漏氣的氣墊般從嗓子裡發出「滋滋」的雜音。「誰的父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變成了怪物？還是你老婆喜歡抱著冰冷的機器睡覺？昨天還有個傢伙來找我，希望把自己的手臂變成鏈鋸，想要把所有擋在前面的東西全部鋸成碎塊，」老巴裡做了個誇張的手勢。大小不一的兩隻眼睛瞪的溜圓。「斯坦維克.彼利忙活了一晚上。才把他給『造出來』。結果……」

    聽到關鍵時刻的王虎不由問道，「結果怎麼樣了？」按照老巴裡的意思，斯坦維克.彼利現在已經開始了有關人體與機械融合的研究。昨晚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篩選者。也只有篩選者強悍的體質才能承受試驗所帶了的風險與副作用。

    老巴裡斜眼看了王虎一眼，用手敲敲吧檯上的空盤子。盤子裡的麵包屑隨著跳了幾下，發出「梆梆」的聲音。他打了個哈欠，「斯坦維克.彼利教授不休息，我就得一隻看守實驗室的大門，而且從今早一隻忙到現在，把實驗室裡的血跡清洗乾淨。」他垂著後腰唉聲歎氣的說道，「祖安糟糕的空氣已經摧毀了我的健康，一動就覺得肺葉火辣辣的疼，腰也不行了。」

    王虎笑了笑，用手敲敲吧檯上的鈴鐺，「叮叮」清脆的聲音把老闆驚醒。「請給老巴裡一份碳烤牛排外加一大杯葡萄酒。」

    那胖老闆從睡夢中醒來，搓搓臉頰上的肥肉，「給老巴裡？」他呵呵笑了幾聲，胳膊肘狠狠在吧檯上一放，用胡蘿蔔粗大的食指指著王虎說道，「年輕人，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讓我給老巴裡一份碳烤牛排和一大杯葡萄酒？」

    凶巴巴的口氣並沒有嚇到王虎，他淡淡一笑，「是的，老闆，你應該盡量滿足他。」

    胖老闆雙下巴一陣亂晃，他彷彿不敢相信一般，「哎呦，我沒有聽錯吧。年輕人，你知道老巴裡一共欠我多少錢嗎？」。他伸出五根手指頭，在王虎面前翻了五次。

    「二十五枚金幣嗎？」。王虎一笑，25枚金幣就是205超頻點數。還不算貴！

    胖老闆接著說道，「再乘以十倍！這老傢伙三年來一直在我這裡白吃白喝，要不是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傻瓜替他付錢，這傢伙我在就剁碎了餵狗了！」

    尼瑪！王虎心裡破口大罵，老巴裡倒地在這裡吃什麼東西了，竟然要2050超頻點數。要知道昨天才有人找過他，肯定幫他付過錢了。不算餐盤裡的黑麵包，昨晚老巴裡一個人就花了250枚金幣。

    斯芬克斯好奇的轉身問道，「老巴裡吃什麼東西了，竟然欠你這麼多錢。」

    「這老東西，」胖老闆從鼻腔裡哼道，「馬血餡兒餅，黑麵包，煎炸小魚，蜜汁烤雞，加了肉汁的烤洋蔥，加了香料的蜂蜜酒，」胖老闆每說一個菜名就豎起一根手指。當十根手指全部伸出來後，他又開始往回彎曲，「還有加了黑胡椒和蜂蜜的烤馬肉，甜菜湯，蛋糕，大蒜煮蝸牛，水煮鵝蛋外加一大片奶油煮芸豆。」

    王虎『呵呵』乾笑幾聲，「那也不用250枚金幣吧，據我所知這些東西在德瑪西亞兩枚金幣足以了。況且這些食物足以讓一群飢腸轆轆的士兵吃到吐！」

    「你懂個屁！」胖老闆唾沫四濺，「誰不知道頹廢餐廳的食材都是最好的，誰不知道老巴裡這傢伙是個天生的吃貨。馬血餡兒餅和烤馬肉都是用一匹馬的大腿肉做成的，我老爹的老爹的老爹傳下來的手藝，只用成年母馬前腿左大腿上一小塊肉，更重要的是這些肉都是在馬兒活著的時候切下來，活殺！活殺知道嗎！」

    胖老闆頂著王虎的鼻子一通咆哮，就差點揪住王虎的領子大罵起來。

    老巴裡搖頭晃腦的聽著胖老闆的吼叫，一邊點頭一邊說道，「胖子的手藝是家傳的，這點我可以作證，從他老爹活著的時候開始，我就在頹廢餐廳駐紮。每一道菜選料都極為嚴格，馬肉是弗雷爾卓德雪原駒，而且胖子把他們圈養在祖安城外，一來一回就得三天。要吃到馬血餡兒餅和烤馬肉得提前預約！」

    聽到這裡，王虎哪裡不明白了，這是人家變相漲價啊。他跟斯芬克斯對視一眼，苦笑著在個人頻道裡呼叫手槍和司諾德。

    「頭兒？」

    「嗯，趕緊來頹廢餐廳，我把坐標發送給你。」

    「什麼事？」司諾德語氣平淡的說道，略微沙啞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

    「送三百，哦，不，要記得兌換五百枚金幣過來。」

    「出什麼事了？」

    「別問了快點。」

    他關掉個人頻道，對著胖老闆點點頭，「老巴裡的帳我來償還，另外還有什麼吃的儘管拿來給老巴裡，他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

    老巴裡聽到後扭捏著說道，「其實也不是沒吃什麼，一塊黑麵包而已，」似乎怕王虎中途反悔，他趕緊說道，「死胖子做的黑麵包簡直能把牙磕掉，到現在我的胃裡還不舒服。」為了印證這句話，老巴裡捂著肚子哼哼唧唧起來。

    胖老闆咧開嘴巴笑道，「又是一頭肥羊，老巴裡你最近經常走運啊。說吧想吃點什麼？」

    「能有什麼好吃的？」

    「鰻魚派，裝了茴香洋蔥的烤海鷗，鴿子串，大麥煮牛肉，檸檬蛋糕，烈酒煮葡萄，白豆培根，奶油濃湯煮蘑菇……」

    胖老闆說的口沫四濺，厚厚的下巴晃動的更加厲害了，好像機關鎗一樣噠噠噠說個沒完。

    王虎趕緊打斷他，「就來這些！」

    「還有碳烤牛排和一小桶葡萄酒！要上等的金色葡萄酒，胖子別想在酒裡加蜂蜜騙我！老巴裡的舌頭可是敏感的很！」老巴裡搖頭晃腦的說道。

    王虎在個人頻道裡狠狠說道，「再加兩百枚金幣，趕緊送過來。」隨後他對著老巴裡說道，「那麼我想問你個問題。」

    「說吧，」老巴裡看也不看王虎一眼，瞅著廚房的大門說道。

    「斯坦維克.彼利教授……額……那個人裝上鏈鋸後……」王虎湊到老巴裡的耳邊說道。

    老巴裡隨口說道，「死了。」

    「什麼！」王虎驚訝的說道，「死了！」臥槽！斯坦維克.彼利要是死了怎麼沒提醒任務失敗的系統通知？

    老巴裡不耐煩的說道，「那個倒霉的傢伙裝上鏈鋸後就失控了，血管裡流淌的巫毒把身體都燒燬了，從裡到外燒的熱血沸騰。那傢伙最後用鏈鋸結果了自己。而我清理了一早上的血跡，不過你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情隔三差五的就會發生。而且斯坦維克.彼利只是偶爾才會做**實驗，一般情況下都會用屍體來搞，前段時間諾克薩斯的卡特琳娜還運回不少屍體，其中就有那個叫什麼……什麼……來著……」

    「叫什麼？」王虎急切的問道，斯坦維克.彼利沒死就好，不過被運回來的是誰？他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是還需要確認。

    「好像是叫厄加特的一堆碎肉……」老巴裡撓撓後腦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