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9章：交代 文 / 李歌郎
當維克托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荒蕪的原野上。他抬頭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機械城堡的影子。耳邊傳來的不是機器的轟鳴聲，而是篝火燃燒時發出的辟啪聲。天空中鉛灰色的雲層籠罩在頭頂，隔著厚厚的烏雲連太陽都變成了一隻淡白色的圓盤。
「你們是誰？」維克托試了試，發現自己腰部以下毫無知覺，他梗著脖子看去，小腹和雙腿已經變的支離破碎，雙腿表面的金屬出現了大片裂紋，小腿嚴重到露出裡面的金屬骨骼，兩隻腳也不翼而飛。
在這個角度他沒有看到任何人，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活著，就證明了有人解救了他。
王虎蹲在火堆旁用反曲刀將半塊馬血腸削成薄片扔到行軍鍋中，鍋子底部開始冒出小小的水珠。
「救你的人。」
他淡淡說道，然後對著一旁的斯芬克斯齜齜牙。
斯芬克斯翻翻白眼，知道這傢伙又要開始忽悠人了。能有這種閒心思……她悄悄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
一行人兩個小時前逃出機械城堡，然後連氣都沒喘一口就狂奔到現在，終於到了祖安城邦的外圍。
維克托笑了笑，「為什麼？」
王虎從刀片上用嘴巴刁起一塊肉，嚼了嚼才說道，「斯坦裡克教授你認識吧，我們受他所托要從你那裡盜取布裡茨知覺系統。」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那傢伙竟然知道了我的秘密研究，」維克托臉上的表情古怪起來，「看樣子你們的目的達到了。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救我？」
王虎站了起來，夜騏馬丁靴踩在乾硬的大地上，厚實的靴底踩在地面凝結的冰渣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這裡的天空永遠都被祖安排放的廢氣所籠罩，常年不散的陰雲讓這裡寸草不生，只有大量死亡的樹木倒斃在荒野上。
極低的溫度讓廢氣中的大型顆粒與水分凝結。在黑夜中變成霜降，天亮後大地表面就凍結出了五顏六色的冰花，淡淡的鋪滿了整個視野。這冰花裡包含這各種廢氣和有毒物質，只要升溫就緩慢釋放出刺鼻的味道。
點燃的篝火讓這味道變得濃重起來，王虎抽抽鼻子狠狠打了個噴嚏。
「為什麼？」
「馬拉戈壁的，老子到想問問你跟斯坦裡克在搞什麼鬼！」
王虎幾步走到維克托跟前，低頭看著躺在簡易擔架上的維克托。
維克托面具後面的眼睛閃出一絲驚訝。他出聲說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斯坦裡克既然讓你偷東西，那麼就是我的敵人！」
曰！王虎心裡爆了句粗口，他哈哈笑了起來，然後狠狠吐出一口濃痰。「麻痺的，還想騙老子！」
維克托下意識的歪歪脖子，而那口濃痰依舊砸在他的面具上。他紅著眼睛罵道，「該死的雜碎，你想怎麼樣！斯坦裡克手下的小偷，到了現在你還想從我身上的到什麼？這些報廢的零件嗎？」他掙扎幾下，全身叮呤光當的亂響。
王虎一腳踢在維克托的腰上。然後抬腳對準維克托臉上的面具一通亂跺。「瑪德！還在裝逼，還在騙老子，老巴裡那傢伙怎麼會到機械城堡裡去，你要是跟斯坦裡克沒有關係老子把這些零件全部吃掉！」
他一邊罵一邊看著視網膜上的系統提示，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音，心裡的石頭頓時放下。
警告！警告！編號2506749篩選者天賦試煉完成。
攻擊機械先驅維克托√
從他的實驗室裡獲得布裡茨知覺系統√
任務獎勵：被動能力（註：任務獎勵請到斯坦維克.彼利教授處領取）
任務難度：b+
警告！警告！本任務屬於專屬任務，不可共享！不可以任何方式洩露本任務具體信息。
任務起始：巨魔德拉維→軍法處大佬布朗德→斯坦維克.彼利教授→機械先驅維克托
維克托的腦袋被王虎踢的左右亂晃，過了好一會兒王虎才被司諾德拉開。他憤憤不平的說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和斯坦維克準備用布裡茨來幫助ziyou黨議會控制祖安！」
他這麼一說，維克托頓時猶如雷擊般震住了。他的眼睛中露出不可思議，然後開始慌亂起來，這個秘密怎麼會被別人知道！
祖安是位於瓦洛蘭北部被濫用的科技和魔法所扭曲的城邦。無數聲名狼藉的恐怖科技和魔法創造發明於此。建立這座城市的靈魂人物們，當初亦是為了從皮特沃夫保守的法律下追求學術ziyou而來到這裡。
簡而言之。城市的創始人是從皮爾特沃夫叛逃出來的科學家。對科學和魔法研究鬆散放縱的管理和控制，從而使祖安孽生了不少危險的傢伙。煉金術師辛吉德，瘟疫之源圖奇，祖安狂人蒙多。生化魔人扎克。這幫人成為了散播死亡和恐懼的源頭，隨著祖安跟諾克薩斯的結盟，這幫人變得更加瘋狂起來。
而ziyou黨議會則是推動與諾克薩斯結盟的主要力量，但是隨著諾克薩斯的鐵蹄在大陸東部戰線受到德瑪西亞的強烈抵抗而停滯，ziyou黨議會開始逐漸喪失了對祖安城邦的控制權。這個黨派裡從皮爾特沃夫叛逃出來的科學家居多，他們明白一旦與諾克薩斯解除盟友關係，那麼皮爾特沃夫一定會將他們抓回去審判。
再加上城邦內部新興力量的崛起，有很多人開始不滿ziyou黨議會的結盟政策，不少反對者開始私下串聯，準備在出口化學武器和化學物質上提高價格，借此逼迫諾克薩斯主動斷絕盟友關係。
貿易壁壘的加強已經引起諾克薩斯方面的不滿，最高統帥部甚至發出外交照會要求ziyou黨議會降低出口價格。但是由於城邦內部的反對聲高漲，議會也感到非常棘手。
內外壓力下，ziyou黨議會開始發生分裂，一部分人為了提出建立正式的城邦政府，加強官僚機構的設置和人員配備，加強軍隊建設。從而以城邦的姿態與諾克薩斯的展開外交談判，將祖安逐漸從戰爭的泥潭中解救出來。
另一派則堅持「光榮ziyou」政策，維持與諾克薩斯的外交關係，跟隨諾克薩斯的腳步開疆拓土，獲得更多的原料產地和試驗材料。用其他城邦的資源來開展研究，並且依附諾克薩斯發動對皮爾特沃夫的經濟制裁，斷絕雙方的化學品貿易。
維克托和斯坦裡克早就相識，他們屬於「光榮ziyou派」，反對另一派的施政方針。
斯諾克拖開暴怒的王虎，然後給拿著行軍鍋走到維克托的身邊，費力的將維克托從擔架上扶起來，「都這個時候了，您難道還不明白我們的真正意圖嗎？我們只想幫助斯坦裡克教授完成計劃，不管怎麼說您現在的狀態是無法完成『布裡茨』這個時代最偉大的作品。而且沒有斯坦裡克教授的幫助，你怎麼能夠開發出來布裡茨？」
熱氣騰騰的蒸汽撲在維克托的面具上，迅速給維克托的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水汽，他眨眨眼睛歎了口氣，嗓音沙啞著說道，「沒有斯坦裡克提供的屍體和研究數據，我對機器人的開發有很大麻煩，既然你們知道『布裡茨』這個代號，想必就明白我們的想法……」
他剛說到到這裡就被司諾德打斷。
「大人！您怎麼能夠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斯坦裡克教授還等著我們回去……」
司諾德停下來，鏡片後面的眼睛裡一片冷意。
站在不遠處的王虎煩躁的踢著地面上的小石頭，氣急敗壞的罵道，「還囉嗦個屁啊，把他直接扔到這裡，然後咱們就走！管他是死是活！」
「大人！」司諾德再次說道，「請相信我們！」然後他壓低聲音說道，「我的同伴脾氣並不太好，這次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將您救出來，就是希望您能繼續和教授的計劃。我們信奉的正是自/由主義，對於那些反對者……」
維克托歎了口氣，「布裡茨是我跟斯坦裡克共同制定的秘密項目，用鋼鐵和符文來構建一個全新的生命，並且讓這個生命體攪動祖安城的政治生態。並且利用布裡茨逐步清理『政/府派』，那些傢伙已經開始跟城邦裡的無主義分子合流，遲早有一天會顛覆ziyou黨的理想。」
「所以說……」司諾德嚅囁著說道，「所謂的盜取原本就是已經制定好的劇本？」
維克托點點頭，「是的，布裡茨知覺系統正是計劃的關鍵，這是一個技術領域的革新，而且斯坦裡克說利用這項技術，就可以復活大量陣亡的士兵。」
「你們計劃演一場戲，由斯坦裡克教授盜取你的技術，用以復活那些戰士，而你則潛入政府派中假借討回公道的名義，煽動政府主義者冒出頭。最後清理ziyou黨，是不是？」司諾德說完這句話，眼神不由瞟了瞟遠處的王虎，這些話都是王虎授意下才說出來的。
維克托聽了這話，眼神終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