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8章：銀行大劫案 文 / 李歌郎
「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依舊在卡拉曼達對持，高強度的魔法釋放已經波及到水晶之痕，這一地區的魔法元素表現的極為不穩定。現在魔法科技大學的科學家們對此十分擔憂，一旦發生大規模的魔法擾動，卡拉曼達地區將會在數百年內成為魔法元素的禁絕之地。埋藏在地下的魔法水晶將會變成沒用的石頭。」
「諾克薩斯日益增加的軍費加上饑荒的來臨已經造成瓦洛蘭大陸東部的經濟危機，這次危機已經逐漸影響到皮爾特沃夫，根據數據顯示入冬以來軍火交易激增，但農產品出口卻陷入了停滯的狀態。據專家分析，諾克薩斯城邦政策繼續想爭霸傾斜，對農業領域的資金投入已連續多年顯著減少，受打擊最為嚴重的是那些農莊。破產現象正以愈來愈快的速度在諾克薩斯蔓延。」
瓦羅碧?奧蘭，聯盟歷1234年12月，皮城通訊社報導。
皮爾特沃夫，海克斯科技銀行。
黃昏的太陽如同天空中一顆暗淡的蛋黃，將最後的熱量灑在地面上。街道上飛馳而過的有軌電車鑽進遠處的高樓大廈中間。猶如一條快速移動的長蛇在沙灘上穿行，前端瞬間就消失在林立的建築中。多諾在眼鏡後面瞇起眼睛，他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抬頭看著夕陽。
刺目的光線在視網膜上留下了紫色的殘影，他眨眨眼皮努力的從淚腺中分泌處一點眼水，濕潤著乾燥的眼球。
透過玻璃鏡片。多諾掃了一眼這條熟悉的街道。灰色的瀝青路上塗抹上白色的馬路漆，封閉式的走廊裡來回湧動著人潮，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整個皮爾特沃夫都陷入一種焦急的狀態，工作了一天的人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家中。哪裡有溫暖的壁爐和毛毯，還會有香噴噴的烤雞和紅酒，疲勞的人們可以依偎在沙發上聽著廣播。
多諾掏了掏毛茸茸的耳朵，街上的廣播盒中繼續喋喋不休的討論著戰爭，武器，魔法水晶等等脫離普通人生活的專有名詞。隔著玻璃鏡片多諾掃了一眼這片熟悉的街區，青灰色的瀝青好像一條灰色的死蛇在層層密集的建築群中蜿蜒穿梭。每到這個冬天。寒冷就想鐵錘一樣砸在這片土地上。皮爾特沃夫內外的都鋪滿了一層淡白色的寒霜，這讓他更加想念起溫暖潮濕的班德爾城，在黑貂山脈的南麓約德爾人不用像他這樣提心吊膽。
這個約德爾人全身長著淡藍色的容貌，身材不過一米二三的樣子。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讓他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嚴肅。落在人類眼中卻有種小丑般的滑稽。他右手裡提著一隻棕色的公文包。背後背著一隻碩大的背包。裡面裝滿了自動感應器的零件，隨著他的走路發出叮噹桄榔的響聲。
多諾很難適應這種讓他透不過氣的寒冬，每呼吸一次都會讓他覺得風刀霜劍在不斷切割著他的氣管。隨著瓦洛蘭大陸上戰火的蔓延。皮城現在已經實行高能燃料配給的制度。這幾個星期約德爾人聚集地首先出現了大面積的停止供暖的現象，這不是燃料不足，恰恰相反在實驗室裡的前輩們偷偷估算了燃料儲備的情況。
最後的結果讓約德爾人感到憤怒，皮城政府首先拿約德爾人開刀，對他們實行物質緊縮政策。多諾對此頗有怨言，整個瓦洛蘭大陸上的鳥兒都知道，如果沒有約德爾人皮城現在還是一座破敗的漁港而已。
這種不滿情緒在約德爾人中間流傳以廣，黑默丁格則是盡量傳播正面的消息。他宣稱正是由於戰爭，消耗了大量的魔法資源，給瓦洛蘭的環境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皮爾特沃夫如果像以前那樣平均分配資源，就會造成大面積的恐慌，而且讓不懷好意者覬覦這片富饒的沃土。
穿過馬路上空的封閉式走廊，多諾走到了銀行門前。隔著厚厚的玻璃門，他已經能夠看到主管雷瑟斯宛如水泥地板的死人臉。他瞇起眼睛，裝作視力不佳的樣子。其實他只不過是盯著把手上的包金把手，那上面細密的花紋在落日的黃昏裡熠熠生輝，散發著猶如星辰般的細碎光芒。
矮胖的雷瑟斯從門後蹦了出來，這個男人在皮城人中間已經算是矮子了。但他還是要比多諾高出兩個頭，他最喜歡的就是俯視著多諾，從這個可憐的約德爾人身上找出優越感來。
梳理整齊的金色頭髮緊緊地貼在雷瑟斯的腦袋上，就好像狂風吹過的麥田，看上去沒有半點生氣。多諾知道，這傢伙的腦袋上只不過種植了一些假髮。將一根根人造的頭髮載重到毛孔中，這個技術是由約德爾人帶到皮爾特沃夫的。
早先是用於治療約德爾人的脫毛症而發明的，誰讓他們的毛髮眾多呢。
可是現在這個技術也被一些「聰明」的約德爾人運用到了自己身上，不過這事情是非常秘密的事情。
要不是栽種者是自己的表哥，多諾也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所以他每次看到雷瑟斯的樣子都感到極為好笑，他用力咬著舌尖，依靠舌頭上的刺痛來沖抵即將爆發出來的笑意。所以他忍的極為辛苦，以至於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雷瑟斯看著眼前這個小個子，淡藍色的絨毛在寒風中微微的抖動著。類似於松鼠的臉上露出一副古怪的笑意，就好像吞嚥了大顆的核桃又努力的含在嘴裡不讓人發現的樣子，隱隱透露出來的詭異感覺讓雷瑟斯感到脊背發癢。
「看看這個，」雷瑟斯轉身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那上面一大片紅色的標記。至少包括了一百多條安全注意事項。如果將這些條例全部抹去，雷瑟斯背後的銀行就跟沒穿衣服的少女一般，隨便任人蹂躪！
雷瑟斯狠狠將紙張捲成直筒，指著多諾的鼻子罵道，「早就知道你們這幫該死的約德爾人不懷好意，整整三個月了。這座銀行的安保系統就跟聾子瞎子一樣，又跟神經病人沒什麼區別。該叫喚的時候不叫喚，不該叫喚的時候瞎叫喚！」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多諾就看清楚了標記出來的問題，其中最大的麻煩就是地下金庫的感應器。要不是雷瑟斯從中剋扣了大量的工程款。也不至於那些感應裝置跟紙糊的一樣。在金庫那種乾燥的地方頻繁的出現問題。
但是雷瑟斯卻從安裝保全系統和不斷的維修中獲得了大量的好處。
「我看到了，」多諾不卑不亢的說道。
他這副冷淡的樣子卻讓雷瑟斯心中怒火升騰，這個約德爾怪物竟然看不起我！他額中青筋亂跳，右手食指神經質的胡亂抽搐起來。這個毛病只在他發怒的時候表現的明顯。不過他臉上的卻表現出一幅嚴肅的樣子。絲毫看不到半點怒意。「這麼說你有信心解決現在的麻煩？我需要這些感應器支撐十五天。至少得半個月的時間！」
這就是雷瑟斯提出的條件了，也就是說半個月之內感應器不能出問題。而多諾下次來的時間要在半個月之後，其實這其中的貓膩就在於半個月之後所有的感應器都要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報廢。這件皮爾特沃夫最大的銀行又要換一批新的了。
多諾抖抖小耳朵，這個動作立刻讓雷瑟斯感到無比的噁心。「沒問題，我可以保證感應器半個月之內不出現問題。至少堅持到你打算徹底換掉他們為止，這樣總行了吧。」
雷瑟斯冷哼一聲，自己中飽私囊的行為根本就沒指望瞞過聰明的約德爾人，不過這又能怎麼樣呢。要知道隔壁五十米的地方就是警察局，但是從來沒有一個約德爾人從哪裡進出過。
他們隨後走進了這件銀行裡，高大的穹窿上懸吊著一盞巨大的水晶燈。這組由白水晶配合金線串聯而成的燈具足足話費了十五萬枚金幣，極盡奢華。緩慢釋放出的魔法元素提供了大量的熱度，將整座大廳裡熏烤的暖烘烘猶如三月份春光明媚的天氣。
說實話要不是這個地方隨處可見的人類，多諾特別喜歡呆在這裡。這讓他想起了班德爾城的美好時光，他鼻子被熱氣一熏立刻打了個噴嚏。
隨即那些正在辦理業務的人類順著聲音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先是訝異，然後眼神裡流露出一種深深的鄙夷。任何非人類的生物在人類聚集地都不受歡迎，雖然皮城跟諾克薩斯不同，但是種族歧視依舊很有市場，這個觀念幾乎根深蒂固！
多諾從背包裡掏出一件探測板，上面閃爍著花花綠綠的顏色。大量的三角符號跟圓形的警告提示幾乎鋪滿了整個面板，他的耳朵抖了抖。感應器出現了大面積的癱瘓，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看來他今天要忙一整個通宵了。
雷瑟斯撇了撇感應板，就好像拼圖一樣，上面各種形狀的碎片大小各不相同。其中最大的也不超過一寸見方，雷瑟斯覺得自己認出了其中一些顏色。看著多諾用食指不斷的撥弄，那些碎片也不斷的開始變換顏色，這無疑就是約德爾人自己開發出來的海克斯科技。雖然他搞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卻固執的認為這是約德爾人從城邦裡的研究室裡盜竊出來的科技。
沒過多久，多諾就確定了感應器癱瘓的位置，他將情況告訴雷瑟斯之後卻換了一聲淡淡的囑咐。
「不錯，」雷瑟斯臉上的寒意稍微緩和了一點，「我想你應該在午夜前修復這些該死的東西吧？」
多諾心裡一顫，小耳朵支起來嚴肅的說道，「先生這樣做將會帶來不可預知的風險，我需要整整一個晚上才能修復癱瘓的感應器，光是金庫哪裡就得忙活三個小時。」
「這怎麼可以！」雷瑟斯立刻誇張的大叫起來，他的聲音好像喔喔叫的公雞那樣，尖利難聽。他語氣刻薄的說道，「該死的，難道你想偷懶嗎？要知道這裡可是儲存了全城邦最多的財富，數不清的金幣在金庫裡好像河水一般流淌。難道你要讓我把你放在這裡整整一個晚上？天哪，明天早上恐怕金庫裡連根毛也不會剩下！」
這番尖酸刻薄的話立刻讓銀行大廳裡的所有人側目，人群中很快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亂哄哄的好像出巢的野蜂一般。
多諾臉上的容貌倒數起來，嘴巴裡的牙齒咬的嘎崩亂響。如果說辱罵對約德爾人來說沒有半點作用，任何言語上的攻擊都不會讓約德爾人發怒。那麼被誣蔑為小偷，就是約德爾人的禁忌了。
就算偉大的黑默丁格也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這是對約德爾人品格的褻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男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他的身邊是一個高挑的女郎，身後則跟著一個扛著巨大木箱的僕人。
雷瑟斯眼睛掃了一眼，然後快步走了上去。他的眼光非常的毒辣，為首的那個男人全身上下的行頭就值好幾千金幣，手指上的戒指上鑲嵌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水晶石。裡面湧動的冰元素濃郁的好像要奔湧而出，再加上脖子上的吊墜，護腕上鐫刻的符文珊珊發亮。身後披著一件暗影熊皮做成的披風，在銀行光滑的地板上輕柔的拂動著。
而那個女人的穿著則極為暴露，大片雪白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不過她的耳垂上卻有兩塊雞血石做成的耳墜，散發出火元素特有的潮湧氣息。胸前的峰巒幾乎要裂衣而出，修長的美腿讓人不由嚥下一口唾沫。
讓雷瑟斯感到腎上腺素急速分泌的正是那個女人臂彎裡的手包，大量的秘銀被抽成細絲編製成巴掌大小的手包，上面鑲嵌著金燦燦的黃金和猶如天上星辰一般的鑽石。他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眼花。
天啊！那上面得有好幾千顆鑽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