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血書 文 / 高節的青竹
累了一夜的川東俠管鷹回到了書房,心情始終難以平靜。他在書房裡踱來踱去,腦子裡疼疼的。他反反覆覆在腦子裡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呢?可又像一團亂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這時一個女傭送來了一杯茶水,管鷹接過了茶水一飲而進,然後把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茶杯頓時粉碎。
女傭嚇得呆在了那裡,片刻才回過神來趕緊收拾著地上的碎瓷片。
這次對管鷹來說受的打擊太大了,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有如此的狼狽。昨晚的一幕一幕在他腦海裡不斷縈繞。
這次管鷹的面子丟得太大了,不但丟了十幾年來在人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而且顯得那樣的渺小和無能。
阿彌陀佛,眾生之苦最苦莫過於心苦。管鷹此刻才真正從心裡理解青龍仙人《天元丹法》中這句話的深刻內涵。治人之關鍵在於治心,心一靜氣血皆順。管鷹想到這裡,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俠義之氣在心中激盪。不為面子,只為那些死傷的群眾。為死傷的群眾討還一個公道。
管鷹坐了下來,伸手向懷裡摸去,不覺「咦!這書哪去了?」東摸西摸,摸出一張紙條來,展開一看,上面寫道「物歸原主」。
「好一個妙手空空!」管鷹把昨晚遇到的每一個情節都從腦海裡過了一遍,叫了一個名叫祥娃的下人加水磨墨,然後拿上毛筆在宣紙上畫出了一張人像來,仔細端詳了一會:「祥娃,你看像不像昨晚在戲院門口前撞我的小伙子?」
祥娃將頭湊了過去仔細看了一會:「是他!就是他!」
管鷹又連續照此畫了十來張像,對祥娃道:「召集所有的人手,拿上此畫,務必給我找到此人!找到此人重重有賞!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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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東邊的天空已經呈顯出了魚肚白,月亮的光輝漸漸暗淡了下來。
看來天要亮了。
楊丹心看了看身邊的歐陽單:「歐兄,跟你商量個事?」
「說吧!啥事?」
「我們這麼投緣,可不可以高攀你,結成異姓兄弟?」
歐陽單遲疑了一會道:「求之不得!」
兩人就在江邊並排跪了下來齊聲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三江作證,我」
「楊丹心」
「歐陽單」
「自願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結拜完後,兩人清起了大小,歐陽單屬龍,四月生人。楊丹心屬蛇,六月生人。自然歐陽單是兄長。
禮畢,天已經大亮了。
楊丹心拿出了半塊玉珮贈與歐陽單作為見面禮。
歐陽單接過那玉珮一看,這是十分名貴墨玉,溫潤通透,沒有一點瑕疵,呈現出隱隱碧光,上面刻有七個雄勁的蠅頭小字;朱花一發百樣艷。
「楊兄弟,我不能收!這玉珮十分名貴,我歐陽單受不起你這個禮!看樣子這半塊玉珮與你的生世有關,你得好好保管才是。」歐陽單正色道。
「歐陽兄,你這就見外了!這玉珮跟隨我十幾年了,也沒有見我的父母來認我?他們多半是不在人間了!」楊丹心顯得十分幽怨,又十分難過「我每次拿出來把玩時,就會覺得心裡難受,自己像一塊浮萍。還是送給你好!這樣眼不見,心裡也就好受得多。」楊丹心說出了心裡話。
「這樣吧,我暫時替你管著!他日,你需要時我就還你!」歐陽單十分虔誠「為兄沒有禮物相贈,只有一首即興的詩作:雄關漫道兩茫茫,生死路上多霧障;他日若有凌雲時,更叫山河換新裝。」
楊丹心思考了一會歐陽單所贈之詩作,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也不好意思問去,就記在了心裡。
他們正待要踏上返城的路,這時楊丹心想起了一事問道:「歐陽兄,你是受何人所托前來救我?」
歐陽單又遲疑了一會道:「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楊丹心雖然和義兄歐陽單踏上了返回州城的道路,可他心裡總縈繞著許多想不明白的問題。
這個歐陽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要救自己,目的何在?他的武功那麼好,為什麼在戲院的大門外故意撞川東俠管鷹,卻又假裝不會武功調笑謾罵師傅?他是受何人所托來救在下?所托他的人又是什麼來頭?戲院裡的嘯叫聲、鞭炮和大火是什麼人幹的呢?不但毀了整個戲院,而且還燒死踐踏死了那麼多的無辜人的生命。這些迷局又代表著什麼呢?師傅又是怎麼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呢?
楊丹心一晚沒有睡覺,想起這些事,他的頭就暈痛了起來。一路上都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
可歐陽單卻和他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你看歐陽單那快快樂樂的樣子就知道了。
楊丹心心想,這一些問題歐陽兄肯定知道一些,但也未必全知。就是知道的,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逼他?我又沒有這個本事。也許他也是有他的苦衷!看來我只有暫時放下縈繞心中的問題,放開懷抱,靜觀其變了。楊丹心想到這裡心情開朗了許多。
天已經大亮了。
走在前面步履輕快的歐陽單突然轉個了身來,打量著楊丹心,指著楊丹心「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你看你的衣服,都成啥樣了?!笑死我了!」彎腰捧腹地「呵呵呵」的笑著。
楊丹心低頭打量著自己,不但見自己還穿著戲服,而且戲服上留下了許多燒焦了的洞和煙跡什麼的,一定是一副狼狽的樣子。也跟著「哈哈哈」的笑了出來。
歐陽單解開身上背著的包袱,拿出一套衣服扔給了楊丹心:「換上」說完轉過身去仰望著天空。
楊丹心接過歐陽單扔過來的衣服:「啥時準備的?」
歐陽單沒有回頭,繼續背對著楊丹心:「我平時穿的衣服,你穿起來看合不合身?」
楊丹心邊換著衣服邊打量著歐陽單的背影,心想道:同我高矮差不多,就是苗條了一點。
楊丹心和歐陽單來到了州城西邊的黃桷樹下,停下了腳步,歇著。
歐陽單道:「如果我們分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楊丹心道:「想你有啥用?人海茫茫,我到哪兒找你?」
歐陽單衝口而出:「你沒良心!」不覺臉紅了起來。
歐陽單在隨手撿了一根棍子,在地上畫了一個唇印的樣子道;「你看,這是一個唇印。你找我的時候畫上,把唇印的上部填實,我就知道你找我,我就會一路沿著你畫上的唇印找上你。我想找你的時候,我就把唇印的下部填實,你就知道我找你,你就可以沿著我畫的唇印找上我。你看這不是挺好嗎?」
楊丹心想了想道:「這法子不錯!木材燒過後都會留下些木炭。就用木炭畫吧?」
倆人商量好聯絡的辦法後就起身向城裡走去。
城裡沒有了昨日的喧囂,有的只是悲啼的哭聲,「砍腦殼的!」「天殺的!」等等的叫罵聲。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議論著昨晚戲院發生的大火。
有幾個人手裡拿著畫像逢人便問,邊問邊向這邊走了過來。
突然走在楊丹心身後的歐陽單叫道:「不行了!不行了!要上茅房。」
楊丹心轉過身來見歐陽單捂著肚子彎著腰急沖沖的向小巷跑了去。
這時,一個人伸手搭在了楊丹心的肩上:「師兄,你讓我好找!」
楊丹心見是師弟李二,也頗為驚訝。
李二拉著楊丹心的手便朝歐陽單反方向的小巷走。
楊丹心掙開了李二的手道:「不行!我還要等人吶!」
李二道:「他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怕走丟不成?是師傅急著要我來找你!」李二說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拽楊丹心的手:「師傅說出大事了,天大的事!」這次楊丹心沒有反抗,隨李二走了。
楊丹心和李二兩人穿過了一條小巷又穿過了一條大街,出了北門來到了江邊。
江邊早有一條小船在那裡等著。
他們上了船,小船順江而下快速地劃著。
一個時辰後,倆人上得岸來。李二帶路。穿過了一條綠樹蔥蔥的山谷,眼前一片開闊地,山邊的竹林裡有幾間茅屋。
李二指了指茅屋:「在那。」
倆人向茅屋走了去。
這是幾間茅屋圍成的小院。踏進小院頓覺裡面死氣沉沉的。
楊丹心大聲道:「師傅!師傅!」
幾間房門都開著就是沒人應聲。
他心裡頓覺發毛,趕緊踏進了正對面的一間房門裡,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這下他傻眼了,裡面橫七豎八躺著的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小七!」「劉三!」「袁八!」他邊喊邊翻動著屍體。
這些都是戲班子裡的師弟呀!楊丹心悲從心起,不覺嚎啕地哭了起來。
他哭著哭著突然把眼淚一抹,轉過身來揪住李二的衣服吼道:「你說!你說!你說呀!這是怎麼回事?!」
李二早已是臉色卡白全身篩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突然他一把推開了李二大聲道:「師傅?師傅啦?快找找師傅!」
李二一下仰身跌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氣息微弱的聲音從另一的房間傳來「我在這兒!」
楊丹心急忙踏出這間屋向另一間屋衝去,果然見師傅楊方州趴在地上,滿嘴都是血。
他急忙上前把楊方州扶了起來道:「師傅,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這樣?」
楊方州顫巍巍地從懷裡摸出兩件東西來,一件是帶有血跡的書,一件是一塊什麼都沒有的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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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起點首發《神箭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