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恨得一口咬住他 文 / 三掌櫃
「哎呀,心心吶,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徐姍姍清雅的嗓音,帶著不知名的擔憂,不知是真是假,清晰地傳進了藍心湄的耳膜裡。
她茫然地抬起頭,視線一片冷清,搖了搖頭,咬緊了乾裂的下唇,壓抑住腳步的空虛:「我沒事。」
徐姍姍一身粉色的家居服,輕鬆,且落落大方,手中正端著托盤,擺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和一盤小點心:「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小點心,你吃點,填填肚子。」
巧克力色的可可餅乾,有著嬌羞可人的形狀,煞是可愛,勾起人的食慾。
「不用了,謝謝。」藍心湄冷清的水眸不再看面前的女人,她赤足,輕點著腳尖,逕自繞過門前堵著的徐姍姍,在某人炙熱眼眸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走廊裡很昏暗,她拼著直覺摸索,扶著欄杆的手卻覆上了一抹「奇怪」的溫暖。
她猛地停了下來,想要縮回手。
卻已經來不及,被一隻修長的大掌緊緊地拽住了手指,握進了手心之中。
江格希手上淡淡的薄繭,輕輕地觸碰著她細嫩的掌心,越是用力,越是緊緊地貼著,摩擦著,勾起一抹抹曖昧的氤氳。
只不過,藍心湄的心裡,此刻已經再也沒有了幻想的空間,更容不下任何的狂妄奢想。
「放開我吧。」她淡淡的說道,聲音似卡著喉嚨,用力地擠出來。很累,很疲憊,更多的,是一抹難以掩去的苦澀。
放開,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她自己選擇,也不算太遲。
不過,拽住她的大手卻始終不屈服,她越是違抗,他越是用力,搓得她的手疼得厲害,江格希低沉的嗓音邪魅地在耳邊響起:「放開你,你想去哪兒?」
他不是挽留,而是疑問句,呵。
她真想揪緊他的衣領,問清楚他,法國的那一晚,他跟她表白的話,是說忘就能忘記的麼?
但,她沒有。
「我有朋友,江先生你不需要擔心。」藍心湄堅韌地咬緊了下唇,嚥下小巧的鼻尖泛起的苦澀,一字一句道,說在口中,心卻彷彿在一點點流失。眸的身子。
江先生。
她相信他聽得夠清楚了。
她也相信,身後的那個女人也聽得夠清楚了。
藍心湄淺淺地笑著,昏暗的光線將她臉上的表情模糊,模糊到分不清她此刻是在哭,還是在笑。
從此以後,這個家她再無容身之處,她跟希之間的關係,連監護人都不算!!她不想再留在這裡了!
江格希緊握著她的手猛然間一僵,趁這一功夫,藍心湄只輕輕地用力,便從那禁錮的軟禁中,抽了出來。
她轉過身,抬步要往樓下走去,層次的台階明明熟悉得很,在這一刻,卻突然陌生到極致。
藍心湄費勁地咬咬牙,將身子的重量靠在乳白色的欄杆上,身上氣力虛無,腳步彷彿踩在棉花上。
突然被一隻纖細的手攙扶著:「心心,你生病了,這麼晚要到哪裡去?」是徐姍姍的聲音。溫柔,貼心,眼神裡卻充滿了狠毒的警告。
藍心湄知道,徐姍姍說的那些對她好的話,全部都是做做樣子給江格希看的,她心目中是巴不得她能早點離開,不要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她也很識趣,並沒有打算做他們之間的第三者,更不要再做他的電燈泡。
「我要去我朋友那兒。」藍心湄繼續往前走。
「這麼晚了,你還發著高燒,出去對身體不太好。在家裡好好睡一晚,明天我讓格希開車送你去,好不好?」徐姍姍攙扶著藍心湄,溫柔地建議道。
藍心湄說的去她朋友那,八成是她的表弟安聖基那,她現在很討厭藍心湄這小狐媚子,勾引江格希不成,就去纏著她表弟嗎?她休想。
藍心湄現在已經不想再跟徐姍姍周旋了,她的身子此時難受得像火在心裡燒一樣,悶悶的,所有的氣都擠在了腦袋裡,漲的疼。
她又發燒了,而且燒的很厲害!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江格希冷漠的態度!
她以為她是足夠堅強的,她以為只要他給她一句解釋,她能夠從痛苦的深淵裡,站立起來。
然而,她好像錯了。
江格希根本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施捨給她,從始至終,他一直冷漠地站在這個女人的身後,狹長的鳳眸射出的精光是她陌生的,融入了夜色之中,讓她根本分辨不清他究竟想要說些什麼,抑或,他此刻的想法是什麼。
她好像一個小丑,被這家的主人憐憫,得以走近,卻永遠無法真正地融入到這個家裡,冠以她的身份。
「沒關係的,我朋友正在等我,我可以自己去。」藍心湄堅韌地咬了咬牙,不想再被人看不起,推開了徐姍姍根本就不想扶她的手,固執地往樓下走去。
腳步虛無,她也可以走。
只是,手腕卻再一次被人用力拽緊,用力的程度似要將她手腕上的一層皮活生生地摩擦掉,江格希一聲冷哼突兀地響起:「耍什麼小孩子脾氣?!你現在的身體還能到哪裡去,給我回房好好休息。」
「不要!」藍心湄用力地伸手要去扒開他緊緊拽住她的大掌,冰冷的溫度刺激著她的皮膚,瞬間帶來一股冰冷的淡薄,如一根根細細的針,狠狠刺進皮肉裡。
她恨死了他的威脅。
也恨死了她的妥協。
她不要在留在這裡,看他們兩個人繼續恩愛。
但江格希並不放過她,大掌狠狠地禁錮著她,冷眸厲喝:「不要任性。」
不要任性?
藍心湄有些錯愕地看向他,索性不再掙扎,她的力氣根本沒有幾許,也根本掙不開他的禁錮,青漾的水眸裡漸漸浮起一抹失落:「我哪裡任性了?我哪裡做錯了?」
從頭到尾,她哪一點做錯了。q0sm。
她直直地看向江格希,想從他深邃的藍眸裡找出一絲他的愧疚,抑或是解釋,也許是房間裡的燈光太暗,黑暗得讓她已經分辨不出他眸子裡究竟還藏著一些怎樣的情緒。
一個人,心冷到了極致,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藍心湄咬咬牙,低下頭,一咬住了江格希的手,心有多痛,貝齒咬得就有多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