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若死,他想死在她的懷中 文 / 三掌櫃
「我明白不用說了。」藍心湄的話被安聖基截斷。
「你……」藍心湄擔心的看著他,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
「放心吧,我真的明白,現在累嗎?看你換了衣服,回去過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吃飯了嗎?」安聖基笑了笑,揉了揉藍心湄的發,然後,關心和心疼的轉過話題。
「不累。」藍心湄搖搖頭,仔細的看過安聖基的表情,她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江格希,他現在醒了嗎?
藍心湄的心裡還在不由的擔心著。
畢竟是江格希救了她,他為了她被跑車撞了,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藍心湄沒有提要回醫院,安聖基也沒有提要陪她去。
或許是顧忌,無形中似成了忌諱。
藍心湄的眸光微恍惚,而安聖基溫熱的呼吸卻在瞬間變得火熱,就像是壓抑的意志抽離,或是沉浮,陸續緊扣了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敏感的貼合那跳動的火熱。
真的很火熱。
一吻。
安聖基深深的吻了藍心湄。
扣著她的身體靠著他,在花園裡,在這個綠色的帶著枯花的花木裡。
底下,冰涼的石椅也在這一瞬被那火熱燻熱。
不過吻即纏綿。
縱是安聖基如何的火熱也並沒有灼熱的吻,只是纏長的交纏,交纏著兩人彼此口中的熱情和溫度,相倚的相貼的身體也是傳遞著彼此的感情。
這邊,手術早就完成,江格希也被推出了手術室,住進了病房。
在藍心湄離開不久。
手術室的燈就熄了。
江格希的手術完畢,不是大手術。
推進病房不久,江格希也醒了過來。
不是非常嚴重的傷,只是背部劃傷,手和腳在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骨折了,扭到,腰部閃到,要說嚴重就只有背上嚴重一些,一大面的傷,血肉有些模糊。
還有左手因為阻擋跑車的衝力,比右手的傷嚴重很多,甚至有可能在以後,沒有右手靈活,所幸,只是左手。
不過卻是一個殘缺。
不再那麼完美。
江格希只是聽到醫生交待,要很小心左手,小心不要磕到,碰到,最好不要再有意外,讓那隻手再受傷,不然,會讓那隻手越來越嚴重,最後不只是一個小小的不靈活。
薛濤也聽到了。
他跟在醫生身後,站在江格希的病房裡,在江格希醒來後便看到了他們。
江格希皺眉,轉開目光。
轉到醫生身上,離開,目光在病房內轉了一圈,應該說在他睜開眼晴的一瞬間,就在找尋著,墨藍色的眸子微微的瞇起,也慢慢的冷冽,慢慢的黯然垂落而收回。
收回的眸光斂在他的眸中,合了起來,在他的唇角留下一道冷凝的弧線。
江格希這一眼雖然收回的很快。
但仍有人看到了。
那就是一直注視著他的薛濤。
而他也很快就明白過來老闆那一眼是什麼意思,是在看什麼,找什麼,那冷冽起的眸子又是為何。
「好好休息,有哪裡不對再來找我。」這時,白袍的醫生交待完後,便出了病房。
病房內,此刻就只剩下薛濤和江格希了。
江格希出事的消息雖然傳得沸沸揚揚,但能來這裡,來到這個病房的人卻是沒有。
早就讓安聖基的人給封鎖了。
倒是京波一收到消息趕來過,不過剛離開,江格希一出手術室,他一得知沒事就離開,此時不在這裡,回了江格希的住處,幫他收拾東西去了。
「老闆。」思緒的轉動,薛濤看著一臉冷凝的江格希,張開口,猶豫的問:「您是在找心心小姐嗎?」
話落,本來冷凝的空氣又是一冷。
江格希看了他一眼,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的寒氣一點點攀升,整個病房內就像是捲起了一層冰霜,他臉上不只是冷沉著臉了,簡直是緊皺著眉頭。
「你想說什麼?」
起薛有著。江格希的態度很不好。
語氣也是,帶著惱怒。
還有惱恨。
墨藍色的眸在轉著薄冰時,那深藍的眸底卻是一望無垠的黯淡。
被那層冰覆蓋,沒有人能看得到。
能知道的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醒來,在他醒來後,他睜開眼的第一眼最想看到的。
是什麼?急急的搜尋的是什麼,心裡的焦急,擔心,關心在看清沒有那一抹內心渴望的纖細的身影後,內心是怎樣的黯然。
還有深植在黯然裡的痛。
那抹痛徹心痱,但長長久久、一點點一絲絲掏空著他心的痛。
就那麼割著他的心。
失望,失落,傷痛,黯淡著他的心,澆滅著那灼如烈陽的情。
他不知道他還能擋多久,還能在那不停的痛下支撐多久,他腦中全是那衝向那一抹纖細身影的車,他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有她,記得她讓他抱在懷裡。
記得她眼裡再次為他流露的擔心還有焦急。
她目光還有不信,震憾。
當時他就想,若是為她,就是死了他也甘願。
若是為她,那麼,就是讓他在那一刻,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剎死在她的懷裡,他便滿足了。
若死,他想死在她的懷中。
只在她的懷中。
可惜,他的她呢,她呢?
她在哪裡?
為什麼不在了?為什麼只是一覺,只是短短的時間她已不在?不在他的懷中?只是閉眼睜眼的時間她去了哪裡?他沒有看到她。
「老闆,需不需要,我去找心心小姐?」薛濤一向是最能瞭解江格希心意的,而此時他顯然也看出了江格希的心思,可惜……他並沒有完全琢磨透他。
因為他問的問題產生的惱怒。
「不用了,你還是出去吧。」江格希冷冷的開口。
他現在什麼也不想聽。
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他需要想一想。
「老闆——」聞言,薛濤看著江格希,看了很久,歎一口氣,半晌後他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等一下,京波一應該就會回醫院了,他去替你拿東西了,還有……」
說到這裡,薛濤聲音稍頓了一下。
眼眸閃了閃,滑過一抹光,沉下聲:「心心小姐隔了一會,可能就會來了。」
說完,就出了門。
也不去管他丟下的最後一句話在江格希心上激起什麼,也不去管他臉色的改變成什麼樣子,或是會怎麼想。
留下那最後的一句話『她會來』,讓他安心。
薛濤出了醫院,準備先回公司,處理一下江格希進醫院後公司的爛攤子。
他正要發動車子,就看到一輛寶石藍色的驕車駛來,正對著他的車子,從車頭可以清楚的看到藍心湄,還有那個安聖基,他們一起來的。
真不知道該為總裁開心還是失落,薛濤歎口氣,不放心的給京波一發了條短信,叮囑他待會留意點。
江格希的病房在薛濤走後真正的陷入了寧靜。
白色的病床,入目的全是白色。tp9f。
江格希靠在床上,身上的冷冽氣息很深,很稠,俊美的臉也因為多日的未好好休息,得了癌症,卻還是什麼也不顧,酗酒、放縱,顯得蒼老,還有疲倦,甚至很頹然。
即使已經稍稍的擦洗過,那雙冷冽的睜開的深藍色無底的眸子,依然纏著淡淡的血絲。
是沒有睡好,是發怒的證明。
眼神雖然如此,卻很清明,說明是清醒的。
而他薄薄的唇更是緊抿。
抿得很緊很直。
在江格希的臉上扛起僵硬的直直的冰冷的弧線,不再只是如之前的冷凝,而是越來越陰冷,那帶著血絲的眸子也越來越沉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而此刻的靜便是他想要的。
他需要靜一靜。
沉冷的江格希冷冷的靜著,只有隨著時間的流去,積得越來越多的冷,只有那時不時仍然睥向門口的目光,雖然那一撇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手也越收越緊,最後,再不去看。
冷凝著的氣息陸續之間空落。
江格希整個人猛然的閉上了眼晴,由著半合的眸光合上,身體也放鬆的躺到了床上。
那個女人真的沒有來,
他就知道。
她會來嗎?
還會來嗎?
既然在他還在手術室時藍心湄就離開了,既然在他醒來時依然不在,既然如此,既然她離了他,她是去和了那個安聖基在一起了嗎?
既然這樣,她現在怎麼會來?他居然相信了薛濤的話,以為,竟然以為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哪怕只有一分,哪怕即使不愛了,即使還有恨,可她在擔心他,當時他抱著她時,藍心湄擔心的一眼,那溫暖的體溫一直落在他的心裡,不能否認期盼,但他真的隱隱的盼望。
不管她剛剛為什麼不在,為什麼,只要她出現,只要她來,他等她,只要她來,他想見她。
可是,門口,依然沒有她的身影。
這一份隱約的希望盼望讓他失望,江格希合起無比黯淡的雙眸,面上俊美頹然的表情更顯沉鬱。
江格希閉上眼。
深吸,吐出。
閉上眼,久久……
如果,她真的沒有來,如果她今天,明天,她忘了,她不記得他,她去找那個人,那麼……那麼,他便如她所願,只要這是她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