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83章,徹底冷靜 文 / 愛已涼
很短的一封信,裴傲陽癡癡地看著,整個身子,像是空了一般。等回過神來後,他發覺自己很冷。她說她從來沒有愛過自己,不!他不信!一點都不信!他的眸光,在這一瞬,忽然變得赤紅。
他痛苦地上眼,搖了搖頭,他果真是太愚蠢,全然不知在感情的世界裡尊重是何其重要的一樣東西,而他對她沒有足夠的尊重,她對他漸漸也就失去了信心,他對她造成這些不可磨滅的傷害,要如何補回?
寒寒,我真的不愛程子琪了!真的不愛了!喝酒不是因為程子琪,那晚是有應酬,是和肅瀟一起喝的酒,真的和程子琪無關。
許晏來這時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看著裴傲陽,挑眉:「你還要不要進去繼續參加程程的婚禮?馬上開始了!」
裴傲陽站在那裡,緊緊凝著眉頭,把信收好,小心地放入自己的衣服口袋裡,像是沒聽到許晏來的話。
許晏來看著他,「你很恨我是不是?如果我沒說出這個秘密,你們不會這樣!」
裴傲陽雙手緊緊的攥握成拳,他用力太猛,關節處都開始泛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乍現,煞是猙獰。
他沉默了兩秒,沉聲道:「的確,如果不是你講出那個秘密,如果我一直不知道那個秘密,我和寒寒走不到這一步!但,最重要的,秘密不可能永遠是秘密。這不怪你,只能怪我自己!我該慶幸你提早告訴我,讓我知道,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這很好,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有些事無法兩全,這是我的教訓!對程子琪的愧疚,到此刻,為止了!」
他冷靜了,徹底的冷靜了!失去了寒寒,他對程子琪的愧疚竟一下子釋然了!
在心底自嘲,分手了,程子琪的幸福,與他何干呢?
若是程子琪一輩子不幸福,難道他要拖著寒寒一輩子陪著程子琪不幸福嗎?難道他要跪下來懺悔嗎?懺悔也沒有用了,改變不了什麼!他也給不了程子琪幸福!
他痛苦而疲憊的閉上雙眼,上周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出來
寒寒第一次明確告訴他不喜歡他對程子琪愧疚時的一幕,她說他高估了她,她那時的心情多難過!他不是不知道,卻一再保證了不再管,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去管了。今天在婚宴上攔住盛朗,他只想快點讓他們結婚,不想節外生枝,他想完全放下愧疚,卻不知道,這個舉動,真的太過分了!紫陽那麼愛程子琪都沒有出面阻攔,他又做了什麼?
「還行,你還知道自己有錯,不過我若不告訴你那件事,也許就不會這樣了!我為此道歉!」許晏來真心說道。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裴傲陽冷笑,轉身要走。邵伯南窕興。
許晏來卻一拍手,身後走來個人。
「等一下!」許晏來道。
裴傲陽停住。
這時,一個黑衣男子提著個公文包出現,「裴先生,你好,我是燕寒女士委託的律師方鳴,這是我的證件,這是她的委託書,離婚協議她已經簽字!」
裴傲陽接過那份離婚協議,他突然覺得身體失去了力氣。
差點癱倒,像灘泥一般,他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離婚協議書是律師事務所專門起草的,沒有任何財產要求,只說格不合,她要離婚,並且簽字了!
裴傲陽看著那協議,良久,沒說話。
「裴先生?」方律師提醒了一下。「您要簽字的話,我們可以去民政局辦理手續,我全權代表我的當事人處理此事!」
「不必了!不會離婚!」裴傲陽伸手撕了那份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
似乎早有預料,方鳴和許晏來交換了個眼色,方鳴道:「燕女士說,如果你不肯離婚的話,也沒關係,等到你肯的那天,可以來找我由我全權處理,這是我的名片!」
「你們告訴她,她休想逃離我,天涯海角,她也只能是我裴傲陽的妻!她逃不掉的!」裴傲陽冷冷丟給方律師一句話,名片都沒接,深呼吸,大步離去。
方鳴看了眼許晏來。「許總,您料事如神!他果然不同意!」
「他怎麼捨得,燕寒那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女人,他要捨得,才是傻瓜!你回去吧!」許晏來長長地歎了口氣,眼底反而是一抹無可奈何的悲涼。
人生千里與萬里,黯然別而已。
「是!」方鳴提著公文也離開了。
許晏來聳聳肩,似乎十分疲倦,又回到了婚宴上。
裴傲陽幾乎是跌跌撞撞回到省委宿舍住處的,他捧著燕寒留下的信,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淚一顆顆地出來。
這一生,他最恨掉眼淚,尤其是男人流淚,在他看來,那是懦弱的表現。可是現在,他卻落淚了!再也忍不住了。
空前絕後的,前所未有的,絕望與憂傷的眼淚不斷地湧了出來,滾燙的熱淚轟然如傾,紛墜如雨,難以自抑。
樣著子一。此刻,他方才明白:一個人若傷心絕望到極點,也只有哭了。而寒寒,是不是都欲哭無淚了?!
寒寒,對不起!
這樣的結局,他不接受,他會追回她,她才是他心愛的女人!
當她真的選擇離開時,留給他這樣一封信,他看著,那一刻,那一瞬,他心底,前所未有的通透,他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自己的心。
對程子琪的愧疚讓他一度迷失,可那不是愛,只是愧疚,他一直很清楚。他無法無動於衷,所以一錯再錯。如今付出代價,他傷的,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子。只是,他不知他竟愛她如此之深。直到她決絕地離開,他方知,這份愛,已經深到融入了骨血,滲入到骨髓,想要拔出,哪怕輕輕的一個觸動,都是牽筋傷骨,痛不欲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戀上她如此之深的?他不知道!
或許是在她第一次給他煮飯的剎那,也或許是ktv包房裡唱戲的剎那,亦或許是更早在她獻血給郝卿的剎那。
總之,她的一輦一笑,讓他深深的迷戀,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牽住了他的心勾住了他的魂。就像罌粟一般,慢慢地滲入到他的心中,待到他發覺時,卻已經深深淪陷,無藥可救。
這世間,若是沒有了她在身邊,他的每一日將都是煎熬,沒有了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