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四章，男人交心 文 / 歌月
可是外面的人很不識趣，他不回應，又是敲了敲門，這一次卻是聽到雷笙說：「符先生，楚奕帶了不少人過來……」
符天恆神色微微一凌，從那種極度虛幻的思維之中回過神來，隨意擱在桌上的手一點一點握成了拳頭，好半響過後，嘴角彎出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我馬上就過去。」
楚奕會來找自己，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什麼。
這些年兩人都心照不宣地互不干涉，其實也不過是因為中間夾著一個她，而現在他還是按耐不住了。
他心中反倒是有一種隱約的痛快感覺。
那是一種男人的驕傲和自尊——
顧雪最初就是自己的女人，當年讓她走，他知道自己是迫於無奈，這麼多年一直隱忍著沒有去打探她的任何消息，只是不想沉淪下去。
現在老天爺兜了一圈，竟然又把她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那麼這一次，放手還是抓住，都是他一個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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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的氣氛十分的冷凝。
兩個男人對面而坐，楚奕帶過來的十幾個黑衣保鏢卻是沒有跟進來，而是在外面等著。
雷笙就站在符天恆的身後，他看了楚奕一眼，率先出聲，「楚少主，今天帶著人過來，是想要做什麼？」
「符天恆，今天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開門見山吧。」楚奕不想理會雷笙，他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往椅背一靠：「四年前你說過，你和小雪已經兩清了，我希望你說話算話，而不是背地裡做出一些讓人不恥的行為！」
雷笙猛然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符天恆。
只見他端起雨前龍井，放到嘴邊輕抿一口，淡淡地飄出一句話，「我做了什麼？」他眼睛抬也不抬，只是聚精會神地看著透明被子裡面幽綠的茶水，這讓楚奕十分的不爽。
「符天恆，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告訴你，你如果說話不算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他拍案而起，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傻乎乎地跑來找他理論，其實他們都是同一類人，這樣的作法著實是太過可笑又幼稚，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他胸口一把烈火燒得旺盛，忍不住拍桌子跳起來，「你我這四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知道是因為什麼。不管你的生意做得有多大，如果你再敢欺負小雪，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符天恆終於抬起眼簾，看了他一眼，看著他一臉憤怒的樣子，為了顧雪出頭，他眼神漸漸地湧上暴怒——
憑什麼？
那原本就是他符天恆的女人，他憑什麼來到自己的面前為了她出頭？
憑什麼？！
他依舊是優雅的坐著，斜瞥了楚奕一眼，目光像尖利的冰雹，所經之處無不撕裂滲血，「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我這裡替她出頭的？」
楚奕狠狠地瞪著他，心中一片火光。
他有改變麼？
不，他從來都沒有改變，顧雪為了他，犧牲了那麼多，真是不值得。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一次，沒有所謂的勝負，也沒有得到和失去，他只是為了那個女人，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你不要以為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要像你宣告什麼主權。我楚奕還不至於是那種男人，如果我真的要證明她是我的女人，符天恆，我根本就不會把你放在眼裡。既然四年前，她就是從你的身邊到了我的身邊，甚至還懷了你的孩子，我都可以不在乎，你覺得我現在會在乎麼？」
符天恆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再一次抬起頭來看了楚奕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很簡單，你以後不要再去打擾顧雪，她，我會保護。」
符天恆胸口一酸，不由一聲冷哼，「你？說得難聽點，你隨時都有可能鋃鐺入獄的人，你怎麼保護她？」
楚奕也輕蔑地笑了一聲，「這四年她倒是過的很不錯。」
符天恆瞇了瞇眼眸，語氣更是低沉了幾分，「你今天就是來跟我說這些的？」
楚奕也不含糊，他說話做事向來都不喜歡拖泥帶水，索性直截了當把心中的那一番話給說了出來，「當然不是。我要說的很簡單，你既然已經放開了她的手，那麼就不要再對她糾纏不清。當年你說和她兩清，你也沒有說過，她一定要離開g市，那是你自己的選擇，難道堂堂的符天恆，連自己的決定都負不了責麼？還是你後悔了？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你後悔也好，不後悔也好，你都不能再糾纏她。你知道你對她造成了多少的傷害？如果你還有一絲人性的話，就不要再繼續折磨她。我不是來求你什麼，我不需要求你什麼，你應該知道，就算我要讓她永遠都見不到你，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是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問題，解決問題。」
「至於你，你是怎麼想的，我不在乎，我只需要你尊重你的承諾，永遠都不要再去騷擾顧雪。否則，我楚奕今天就在這放話了，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不好過！」
他說完，拂袖而去。
符天恆怔怔地坐在那裡，好半天都沒有動彈。
雷笙站在他的身後叫了他好幾聲，他終於沉沉出聲，「你下去，我一個人靜一靜。」
雷笙不敢有異議，「嗯」了一聲，確定楚奕的人已經離開，這才退了下去。
偌大的客廳安靜得彷彿是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
符天恆一個人坐在那裡，面前的茶早就已經冷掉了，他怔怔地看著那一杯茶，眸底瞬息萬變，耳邊卻是不斷地迴響著楚奕的話——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你後悔也好，不後悔也好，你都不能再糾纏她。你知道你對她造成了多少的傷害？」
「你既然已經放開了她的手，那麼就不要再對她糾纏不清。當年你說和她兩清，你也沒有說過，她一定要離開g市，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
放手……
那麼一個勾人的小妖精，原本就是屬於他符天恆的，他知道自己對她上了癮，她就像是鴉片一樣。可是就算是鴉片，也是屬於他的，不是麼？
只是現在，她卻跟了別的男人。
他還要跑來跟自己說，是你自己放手的，你沒有資格再擁有……
沒有辦法要回了她，他知道，怎麼還有可能要回她呢？
該死的！
該死的！
兩清？應該怎麼樣的兩清？
這些年，或許從來沒有兩清過，他沒有一天不想起她，這也算是踉蹌麼？
而他現在，該死的後悔極了！
再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後悔了！他想要要回來她來，日日夜夜地抱著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自己的！
可是，他好像是真的要不回她了……
真是該死……tjw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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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的時候，顧雪還是沒有睡著。
外面的雨很大，時而還伴隨著雷鳴聲，她其實有點怕打雷，又有點認床，所以翻來覆去一直都睡不著。
楚奕現在在哪裡呢？
他負氣離開之後，一直都沒有消息，可能還在生氣吧？
也難怪他會生氣，自己都討厭這樣子的自己，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
其實換一個角度想一想，這樣也挺好的，如果楚奕真的可以永遠都不管自己，那麼自己也算是少給他添了很多麻煩，這些年他對自己的好，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無數次的感動，那樣一個男人，幾乎也是不可一世的，卻可以為了她屢屢退讓，她不是沒有想過別人說的那樣「以身相許」。可是她又怎麼配得上他呢？
現在這樣鬧翻了也好，最好他永遠都記恨著自己，然後再也不見自己……雖然這樣的想法很是自私，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她已經依賴了他四年，也不能一輩子都依賴著他。
他應該去找尋屬於他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浪費在她這個根本就不值得他關心愛護的女人的身上才是。
床頭的燈光昏暗，她雙手枕著後腦，看著天花板，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痕跡，下一秒，房間的門口忽然「砰」一聲巨響，把她嚇得幾乎是要從床上彈起來——
「是誰？！」她本能地伸手抓起被子將自己的胸口掩，「是誰？誰在外面？」
有一個陌生的男聲，帶著幾許敬畏，「雪姐，少主他……他喝醉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進你的房間的，只是少主他嚷嚷著一定要到你這邊來，我這是沒辦法……真是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楚奕身邊最親密的幾個跟班當然還是十分瞭解顧雪的。這些年楚奕為了可樂的安全，每個月只去s市一次，而跟著的人也就是那麼幾個，所以他們都和別人不太一樣，還算是尊重顧雪，叫她一聲雪姐，那也是楚奕開的口，當時認了她這個女主人一樣。
顧雪一開始還有些抗拒，時間久了，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她連忙翻身下床，拿了一件外套披上，這才走出了臥室。果然沙發上面已經躺著一個醉得一塌糊塗的男人，四仰八翻的，完全沒有平日裡風流瀟灑的形象可言。起天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