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二三章，順著心走 文 / 歌月
她隱隱約約聽到了，這才振奮了一下精神，神智漸漸歸位的時候，發現浴缸裡的水都已經涼了，身體自然也是陣陣發冷。
她連忙從水中起身，對著外面的心急如焚拍打著浴室門的唐維依應了一聲，「依依，我沒事，我馬上就出來了。」
她抓了一件浴袍，隨身披上，連頭髮也顧不上擦就打開了浴室的大門——
唐維依差點就要去叫人來撬開浴室的門了。
「你怎麼回事呀？進去那麼久，你看看都兩個小時了，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她頓了頓，撇了撇嘴，大概是什麼敏感的話，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顧雪切是瞭然地笑了笑，「你還以為我自殺啊？」tmzg。
唐維依無辜地聳了聳肩，「你進去那麼久，我當然擔心啦，差點就去叫人來撬門了，不然你這美麗的身子就要給人家看光光了。」
「我就是太累了，結果躺在浴缸裡睡著了。」顧雪一邊說著，一邊拿了吹風機，她坐在鏡子前，開始吹頭髮，「依依，早點休息吧，明天不是要回去麼？」
唐維依一聽說要回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湊近顧雪說：「可能明天回不去。」
「為什麼？」
「因為……我二叔他好像要後天才回去，所以……」她支支吾吾的，說起唐鈞燁的時候臉色還有些不太自然。
顧雪早就已經懷疑她的心思有點不太尋常了，這會終於忍不住了，她將吹風機的聲音調小了一點，拉著唐維依坐在自己的邊上，問：「依依，你老實跟我說，你和你二叔……嗯，就是，你們是不是……那個……怎麼我就是覺得你對你二叔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她這麼一問，唐維依一張臉蛋頓時唰一下就紅了起來。
她有些彆扭地揪著自己睡衣的衣角，連眼睛都不敢正眼瞧顧雪，只是支支吾吾地喃喃，「……哪裡啊，你……你這不是才回來嗎？你能看出來什麼呀……」
顧雪眼皮一跳，只覺得不對勁。
她和唐維依認識多少年了？這個小丫頭和自己是同齡人，雖然是出生在豪門，但是從小母親就去世了，父親一心都撲在事業上面，根本就沒有時間真正地關心她什麼，所以她個性很大大咧咧的，沒有半點門名淑女的樣子。
她們認識那麼多年，別說是她現在這樣一幅少女懷春的樣子了，平常是連臉紅她都很少見到的。
自己是過來人，她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這是什麼信號？
可是，唐鈞燁是她的叔叔啊！
她怎麼可以喜歡自己的叔叔？依依就算再糊塗，也不會犯這種錯！
顧雪關掉了吹風機，沉吟了片刻，一本正經地問她，「你喜歡你二叔，對不對？」
「……顧雪，你……你怎麼知道的啦？」她有那麼明顯麼？
這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顧雪的太陽穴突突一跳，只覺得不妙。就算是潑冷水，也要提醒她，「依依，那是你的叔叔，你們……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你怎麼可以……」
唐維依頓時有些苦惱，「……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喜歡，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受控制總是會去關心他的一舉一動。」既然把話說開了，唐維依也自然是想要一吐為快。
有些事情長時間藏在心裡，只會讓人覺得不痛快，終於有閨蜜可以訴說，她一股腦兒將心裡的那些話統統說了出來——
「上半年開始，我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我每次看到他在報紙雜誌上和哪一個女明星或者是名模有什麼緋聞的時候，我就會覺得很生氣……顧雪，你可能不會理解那種感覺，我覺得他好像就是我一個人的，那是我的二叔，我不喜歡別的女人靠近他，我不知道這種心態代表了什麼，反正我就是不喜歡，我想要順著自己的心去做一些事情……」
「可是依依……他是你二叔，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顧雪覺得自己都詞窮了，除了這個，她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很明顯，依依分明就是喜歡上了她的二叔，一個女人會對一個男人身邊的女人嫉妒，那只有一個可能……
她的心猛然一顫。
同時也想到了自己，那個宴會上面，她看到了符天恆身邊的那個女人，她是否也是這樣的感覺？
「其實這些年，他對我一直都很好，縱容著我的脾氣，幫我收拾爛攤子，從來都不會說我什麼，不管我鬧了多大的事情，在於他看來，只要是我好好的，他就可以幫我搞定。我發現我越來越依賴他……」唐維依並沒有發現顧雪的異樣，她自顧自地陷入在了某一種深邃的回憶裡，眼角眉梢都是暖意，「上個月的時候，他忽然對我說，我已經成年了，大學畢業了，可是一直碌碌無為，他希望我去公司幫他的忙，他會給我安排一份工作，讓我盡快上手。他說公司是我的，他只是幫我打理，等我真的上手了，他就會離開，把公司還給我。」
「可是我覺得他如果走了，就不會回來了，顧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心裡的那種感覺，我就是覺得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其實我也很苦惱，我也知道他是我的二叔，我知道他們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可是……可是我現在每天每分每秒想的都是他……我真的覺得我快瘋了……」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唐維依這樣的女孩子竟然還會為愛苦惱。
而她苦惱的對象竟然會是她的二叔。
顧雪只覺得造化弄人，蒼天總是在上面俯視著渺小的人類，眨一眨眼，下面的人就會痛苦不堪。
她歎了一口氣，好幾次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喉嚨口卻還是生生地嚥了回去。
她似乎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她更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唐維依，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陪著她——
「明天不回去了，我陪著你，你什麼時候回去，我也什麼時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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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唐維依早就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臉精神抖擻的樣子，「醒了啊，快點起床啦！我們下去吃早餐，我二叔他肯定這個時間在酒店的餐廳用餐。」
顧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眸，看著唐維依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只是為了和她的二叔吃早餐，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依依，你在我印象之中可不是這樣的人，你現在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唐維依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覺得，人生那麼短，為什麼一定要用一些世俗的眼光來困擾住自己呢？就好像你當年，是什麼樣的勇氣可以讓你在那樣的情況之下生下兩個孩子？顧雪，我知道你想要對我說什麼，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只是想要順著自己的心走。」
顧雪怔怔地看著她。
她的話像是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去——
順著自己的心走，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當年是什麼樣的勇氣讓她生下可樂……
「起來啦，去吃早餐。」她又催促著她。
顧雪收回思緒，點了點頭，這才翻身下床，極快地洗漱完畢之後換了一套休閒的衣服，這才和唐維依一起下了樓。
沒想到餐廳不僅有唐鈞燁，還有符天恆——
當然，可可和樂樂也在。
兩個孩子一見到顧雪，頓時從符天恆的身邊一躍而起，樂樂跑在前面，脆生生地叫著，「媽媽！」
可可也大步地跑過來，「媽媽，你昨天晚上就到這裡了嗎？為什麼不叫醒我呢？可可也很想媽媽！」
「你睡著了嘛，媽媽當然不好吵醒你啦。」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髮，一面對孩子，神色總是溫柔似水的，「早餐吃完了麼？」
「還沒有，妹妹總是不肯吃，我在哄著她吃飯呢。」
樂樂頓時有些不太高興地嘟了嘟嘴，「媽媽，這裡沒有樂樂喜歡喝的牛奶。」
「那一會兒媽媽去別的地方給你看看，你先乖乖吃飯好不好？」
「哇，好可愛的兩個孩子……」唐維依一見到一對小活寶，頓時眉開眼笑地蹲下來，她嘿嘿地笑著，眉眼彎彎，「你叫可可，你叫樂樂，對不對？」
小傢伙們很有禮貌地點點頭，可可先出聲，「媽媽，這是阿姨嗎？」
「嘴巴真甜！」唐維依開心地捏了捏可可的小鼻子，笑瞇瞇地說：「我呢，是你們媽媽的好朋友，所以你們要叫我乾媽，你們呀，是我的乾兒子和乾女兒。」
「乾媽是什麼呀？」天真的樂樂歪著脖子問媽媽。
顧雪剛想要解釋，唐維依又快她一步，樂呵呵地說：「乾媽就是比媽媽級別低一點，但是比叔叔級別要高，比阿姨也要高！反正呢，以後乾媽會很疼很疼你們的，好不好？今天乾媽沒有帶紅包，下次補上！」
小傢伙一聽說有紅包拿，頓時笑逐顏開，「乾媽！乾媽最好啦！」
不遠處對面而坐的兩個男人看著這邊的一幕，一個眼角微微犯抽，一個卻是抿著性感的薄唇微微一笑。
符天恆伸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沉沉的嗓音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這乾媽可不好當，我看這兩個紅包，你得好好準備準備，一般來說，想做我符天恆孩子的乾媽，沒有讓我心花怒放的好處，那肯定是不行的。」
唐鈞燁伸手扶額，有些憤憤地磨牙，「天恆，你的公司業務不是拓展的很好麼？你犯的著在來敲詐我？」
「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敲詐這個詞就太難聽了。」符天恆優雅地疊著腿，看著不遠處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一晚上的悶氣也自然是消失殆盡，他眼神無比的溫柔，看著那個小女人親暱地和自己的孩子說這話，一顆心都要融了，「醫院那個案子，我七你三，你就有機會當我兒子和女兒以後的乾爹了。」
「乾爹」兩個字，還是讓唐鈞燁挑了挑眉。
順著符天恆的目光望過去，他看到的，也是一幅柔和的畫面。
「一會兒去打兩桿，怎麼樣？有本事贏了我，就按照你說的來，要是你輸了嘛，你的孩子無條件認依依做乾媽！」到底是商場上的人，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讓符天恆佔去便宜？
「可以。你等著開支票吧。」符天恆信心十足。
他們這邊剛剛協商好，顧雪就牽著孩子的手和唐維依走了過來。
她隨意抬起眼簾，迎上一潭深不見底的暗眸，心頭微微一跳，便不露聲色地垂下眼眸，想起他昨天晚上對自己咄咄逼人的樣子，她的火氣就騰騰地冒上來，要不是因為這麼多人，她實在是不想和他一起用餐。
偏偏古靈精怪的孩子還十分的懂得察言觀色，這個時候可可湊上前輕聲問她，「媽媽，你昨天是不是和叔叔吵架了？我睡覺的時候好像聽到你們在說話。」
顧雪神色一僵，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符天恆，只見他一臉自然，對著她微微一笑，俯身對可可說：「沒有，叔叔和媽媽只是討論一些事情，是不是吵到你了？」
「哦，那倒是沒有。」可可吃著早餐，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不是吵架就好，叔叔，你答應過我的，不能欺負我媽媽，你要是欺負我媽媽，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唐鈞燁不適時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符天恆的眼神帶著幾絲揶揄。那裡面的信息分明就是，你也有今天啊，被自己的兒子吃得死死的……
顧雪當然聽得出來唐鈞燁那笑不懷好意了。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她連忙伸手拍拍可可的肩膀，「媽媽不是跟你說了，吃飯的時候不能講話麼？專心吃飯。」下眼回維。
可可「哦」了一聲，埋首專心吃東西。
顧雪昨天晚上也沒有吃什麼東西，肚子早就已經餓的不行了，這會這麼多東西擺在面前，她食指大動，正吃得津津有味，耳邊忽而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逼近，符天恆沉沉的嗓音貼著她低聲問，「你會打高爾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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