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二六章，是我不好 文 / 歌月
符天恆臉色陡然一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唐維依已經飛快地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符天恆的手腕，大聲說：「……不好了……顧雪、顧雪她……」
「她怎麼了？」符天恆反手抓住了她，大聲地問：「顧雪怎麼了？」
唐維依氣喘吁吁地說：「顧雪搶了我的車鑰匙，自己開車出去了，說是要去找可可和樂樂。」道都沒你。
符天恆在她最後一個尾音剛落下的瞬間，就已經飛快地跑了出去，終於在酒店的大門口追到了正在發動引擎的顧雪，他不由分說就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按住了她的手，「小雪……」
「你要阻止我麼？」顧雪一雙眼睛像是兔子一樣通紅通紅的，不過聲音卻是嘶啞，「放手，我要去找可可和樂樂。」
「我和你一起去。」他伸手將她手中的鑰匙拿了過來，「我來開車，你現在的情緒很激動，況且你應該不是經常開車的，很容易出車禍，讓我來。」
酒店的經理這個時候也匆匆地跟了上來，唐維依和唐鈞燁跑在最前面，唐維依一見到顧雪，也差點要哭了，「顧雪，你先別急，也許……也許……應該沒事的。」
符天恆看了一眼唐鈞燁，對他說：「這裡的情況你幫我留意一下，我帶小雪先出去找一找，我的人馬上會過來這裡，雷笙我會和他說，和你配合一下，警局那邊也麻煩你了。」
「你放心去吧，我一有消息會通知你的。」
顧雪已經從駕駛位上下來，心緒不寧地坐在了副駕駛位上，符天恆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子筆直而去。
車子一路開在車流極少的道路上，符天恆時不時轉過頭來觀察著顧雪的神色，她的臉色是越來越蒼白，似乎是忍了很久，最後終於慢慢地說：「樂樂找不到我，一定會哭的，還有可可……雖然他很懂事，可是這幾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很害怕。」
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在瑟瑟發抖，那唇瓣也在發抖。
符天恆看在眼中，心中自然也是明白，此刻的她有多的紊亂。
符天恆剛想要說什麼，手機忽然響起來，顧雪瞬間屏住了呼吸大大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他，他對她寬慰地笑了笑，輕輕地說：「別擔心，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是雷笙打過來的，符天恆以為他有了消息，卻不想他在那頭吞吞吐吐地說：「……符先生，很抱歉，有件事情，是我的疏忽，一直忘記跟你說了。」
符天恆看了一眼顧雪，薄唇輕啟，「嗯？」
雷笙說：「前幾天你帶小少爺和小小姐去四川的時候，當時顧小姐說有人跟蹤她，不過之後就沒有了下文，我也派人暗中跟著顧小姐過，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樣。這件事情我原本打算早點告訴你的，不過這幾天小少爺和小小姐一直都在你身邊，所以我沒有機會開口……」
符天恆忍了又忍，口氣陰鬱，「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
雷笙自知理虧，只能道歉，「對不起。」
他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將方向盤打到最底，然後才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上，顧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緊張地問他，「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停車？是不是有可樂的消息了？」
符天恆伸手過去，按住了她的肩膀，只是問她，「前幾天你被人跟蹤了麼？」
顧雪一愣，倏然抬起眉眼，嘗嘗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是、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當時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那天……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時候。」
濃濃的劍眉驟然擰成一個川字，符天恆的俊容慢慢的就沉寂了下來——
其實有些事情，不是不去面對，就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四年前，他為了保全她的安全，所以和父親還有柴靖姿達成了協議，只要他不再接觸顧雪，他們自然也不會再找她的麻煩，這四年，他一方面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放下她，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她的安全，所以再也有找過她。
不過很多事情，計劃都是趕不上變化的。
他做夢都想不到，四年之後，他們中間還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還有，她當年還生了自己的孩子……
現在他再也放不開她的手了，那麼她回到了自己身邊那麼久了，要算起來的話，遠在柬埔寨的父親和柴靖姿，肯定也會收到風聲。
薄唇微微一抿，符天恆心中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
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直視著顧雪，清晰地說：「先不要自亂陣腳，我先陪你到處轉一轉，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任何的閃失。」
自己的懷疑，他斷然不會告訴她，她現在已經很混亂了，如果再讓她知道那些，她恐怕無法承受。tpaf。
為了讓她安心，他繼續開車在馬路上轉，心中卻是越來越不安。
「……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我不是那麼急著去洗手間，如果我不是……我今天要是不帶他們來這裡打球，他們一定不會不見的，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媽媽……」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雪顯然是越來越絕望，她雙手捧著臉頰，嘶啞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濃濃的絕望，「是我不好……怎麼辦，他們會不會有事情，如果他們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腦海裡，此刻全不都是曾經在電視報紙上看到過的社會新聞，被硫酸毀容，被這段四肢，被迷暈了之後弄走了內臟，那些可憐的孩子，一幕一幕地閃過她的腦海，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她的可可和樂樂，會不會也這樣被人虐待了？
她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望出去的視線早就已經一片模糊。
「不會的。」符天恆看著她如此絕望的樣子，深邃的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心疼和不忍，他伸出一隻手，繞過了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聲地安慰著她，「小雪，相信我好麼？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情的，相信我，你不要再自責，和你沒有關係。」
他看著她的發頂，幽深的眼神驟然閃過一絲狠戾！
當年，他已經一退再退，如果現在他們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那麼他絕對不會再顧及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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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根煙，符天恆只覺得自己的唇齒間都帶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大床上，那團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或許是因為孩子的事情，讓她此刻特別沒有安全感，睡覺的時候儼然是一副嬰兒的姿態，看得人真真心疼。
白天的時候，在外面逛了一天之後，終於還是無望而歸。而她在高度的緊張之下，一直都睡不著，到了深夜，他不得在牛奶裡面放了一點安眠藥，她喝下過後，這才沉沉入睡。
靜謐的空間，符天恆的手機終於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沒有顯示的號碼，伸手捻滅了半截煙，這才起身，走到了酒店房間的陽台上，然後接起。
那個聲音，四年了，他曾經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卻不想現在，彼此是以這樣的立場通話。
他聽得很清楚，那頭的嗓音妖嬈萬千，只有一句話，「真是沒想到，你還會再找我。」
符天恆菲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他也沒有想過會再找她——柴靖姿。
其實當年她沒有在楚奕那邊少吃苦頭，楚奕是什麼樣的人？曾經她在顧雪身上做過什麼，楚奕全部都還給了她，還是加倍的。
這事情符天恆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不過當年他並沒有為她求情什麼，他也知道，楚奕肯定不會真的要了她的命，所以後來他真的放走了她，不過對於柴靖姿這樣的人來說，那樣的羞辱，是比死還要難受的。
只是楚奕在國內的勢力不容小覷，柴家這些年在柬埔寨已經不如當年柴豹在世的時候那樣不可一世了，柴靖姿是死死地忍下了這口氣，加上符天恆當年也是落井下石，在她最落魄的時候解除了婚約，並且約定了，只要不再和顧雪有聯繫，她也不能動顧雪分毫。
說得難聽點，其實她會同意，不過也就是因為知道顧雪的身邊還有一個楚奕。
這些年，楚奕把顧雪保護的密不透風的，她就算真的想要動手，也沒有機會。
而現在，想必對於她而言，是天時地利人和了！
楚奕不再管顧雪了，顧雪又和自己重新走到了一切，還有兩個孩子，她簡直有了最完美的理由可以來報復自己。
符天恆收回思緒，不動聲色的嗓音格外的冷靜，「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知道，當然知道了。」柴靖姿也不含糊，樂呵呵地一笑，隔著手機那笑聲分外猙獰，「不過你還不瞭解我是什麼個性麼？天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你覺得在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我會對著你的那兩個可愛天真的小寶貝做些什麼呢？」
「你想怎麼樣？」他沉聲問。
「也不想怎麼樣。」她若無其事地說著，「當年因為一個顧雪，你和楚奕對我的傷害，我一直都記著呢，現在你們的兩個孩子在我的手上，我也很公平的，肯定是雙倍的奉還，絕對不會少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