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二十四季第101章 文 / 月上荷塘夜

    「哼，哼，哈哈哈哈……你們都看到了，皇后是怎樣跟我說話的。在她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大秦的宗法律例，沒有長上皇太后，因為她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皇后，將來有一天，哀家若置你的罪，這回你該無話可說了-？」

    皇太后一陣冷冷地長笑，這一回，她算是達到了目的。

    伯藝側過臉頰，看著她：「您是皇太后，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皇太后嘴角上揚，無聲冷笑，「來，不要辜負了今晚的月色，我們共飲一杯。」

    她首先舉起玉斛，貼近唇邊。

    伯藝莞爾笑了一下，舉起一飲而盡。

    「你還真的干了？你難道忘了，你肚子裡還有大秦的血脈，皇上的兒子？」t7sh。

    皇太后大怒道。

    「你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伯藝冷冷地回敬她：皇太后，你是嬴胡亥的娘，很快，我就要讓你知道傷心的滋味，而且，我要你償還的，還不止這些？

    「好啊，你喝，那你就把這一壇十八年的陳釀全喝了？」

    皇太后叫囂道。這一罈陳年烈酒下去，我叫你死還得脫層皮

    「太后，皇后六甲之身不宜受罰，求太后准許，屬下送皇后回宮。」

    東風一直保持沉默，他明明知道，皇太后故意想折磨這個令她咬牙切齒嫉恨的女人，眼前這一切，讓他實在忍無可忍，不管太后多麼懾人的威，如果他不阻止，怎麼對得起皇上的一片信任？

    「滾？」

    皇太后狠狠地瞪了他們片刻，憤然道，她強忍怒火冷靜地想：這樣讓她丟了胎兒，只怕自己也難向外人交代。

    可是眼見他們安然無恙地乘小船離開，她氣得抓起手中玉斛，狠狠地摔在地上，砸成粉碎，秦琇及眾夫人心中暗驚：這個皇太后，她們可惹不起？

    二更時分，步壽宮。

    「皇后這個時候召臣入宮，有什麼事嗎？」

    趙高瞇著一雙鷂眼，上下打量伯藝片刻，目光徘徊在她的蒼白的面色和已經極度不便的身體之間，笑呵呵地問道。

    「陛下臨行之前曾說，伯藝有事可找趙丞相商議。」

    伯藝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如果不是到了這種危難的時刻，我怎麼會求到你？

    「原來是這樣。陛下的確有過交代。皇后，您現在有事嗎？」

    伯藝沉思片刻，同他進行一番交涉。

    「不知皇后可熟悉一些宗室的律法？」

    聽完伯藝敘述，趙高問。

    「你指的是什麼？」

    趙高不禁一笑，「為今之計，皇后必須得知宗室律法，除此別無他法。」

    「那你就告訴我。」

    趙高沉思片刻，「好啊，那就這樣……」

    聽完趙高的講解，已是凌晨四更，伯藝提筆在絹書上寫下一些字，說：「趙丞相，聽說你善仿先皇筆跡，可以亂真，這封遺詔，請你謄寫一遍。」

    說著，將絹書遞給趙高。

    趙高接過，看完之後，不禁笑道：「皇后，臣不敢想，您的膽量竟如此大。」

    「趙丞相是何意？」

    趙高搖了搖頭：「這件事臣辦不到，況且，遺詔沒有加蓋玉璽，就是廢物。」

    「有了玉璽，你就能辦到嗎？」

    「玉璽在您的手中？……」趙高吃了一大驚。思索片刻，他唇邊露出一絲邪笑，「好，臣答應。不過，臣也希望皇后答應臣一件事……」

    十日後，仲秋時，章台宮。

    「參見皇太后，千歲千千歲。」

    皇太后頒布懿旨，詔大秦全部權臣赴章台宮商議要事。

    「哀家查閱大秦宗室律例，自詔王起，對後宮權力從無限定，難免外戚篡權之漏洞，先皇英明，為此事將皇后虛位，然而這也並非大秦社稷萬代的長久之計。」

    「哀家效仿夷族宗室之規，終於找到可循法治：當今二世皇后為臣齊之後，父族興旺，為防大秦皇權外溢，哀家建議，從二世起，凡龍子降生，賜母死，限於皇后，不及后妃，將這一定制編入宗法，後代傳續。」

    眾大臣聽了，皆大吃一驚。

    「太后，茲事體大，況大秦律法都是陛下親自定制，此事須等陛下回來再作商議。」

    「不必了？」

    皇太后決斷道。

    「伯藝妖精媚功蠱惑皇帝，無視國法、不遵長幼之禮，後宮皆可為證，就憑這一點，她就不配母儀天下，哀家臨危受命，承先皇遺訓，以國母身份代先皇修訂宗法，不違定制。即日宣佈，今後不准再議。」

    「哀家已命廷尉封鎖驛道，任何人不准給皇上通風報信，違者格殺勿論。」

    群臣聞聽，面面相覷：皇太后，這是要一手遮天？

    步壽宮。

    「東風大哥，皇太后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想出這樣的毒計，這可怎麼辦呢？」

    「現在廷尉麾下守軍已將驛道封鎖，恐怕還會有提前的動作，陛下要在娘娘分娩之前才會回來，現在咸陽傳不出任何消息，即使東風突破封鎖，時日耽擱太長，只怕夜長夢多。」

    「軍隊是可以隨意調動的嗎？」

    小瑩著急地問。

    「當然不可以。大秦軍隊只有皇帝一人可以調動，然而守軍據咸陽最近，特殊情況之下，皇后可頒懿旨，經由廷尉臨時借用三千兵馬。然而皇太后強行解除皇后國母權力，這三千人自然就由她來調配，況且太后一旦調動守軍，絕不只是這個數目，如果再攜重型軍械，虎賁衛隊抵擋不了。」

    「這下糟了，小姐不是要等死嗎？」

    小瑩聽他這麼一說，都快要急死了。

    「我們手中沒有虎符，不能以皇帝名調動外部，現在唯一可用的辦法，就是向章邯借兵。」

    「那就快點去啊？」

    「可這件事非東風親自出馬不可，然而我若離開……」

    「時間緊迫，顧不了那麼多，東風，你去。」

    還了地之。伯藝一直聽他們說話，知道現在是別無選擇。臨產在即，她不得不冒險了：皇太后，你想要我死，我偏要讓你亡？

    「皇后，屬下會命洪中加強守衛，其他的，您自己要多保重，無論如何，東風回來之前，不可輕易離開步壽宮。」

    伯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