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如果愛，請深愛 13 真相的殘酷（四） 文 / 落殤
挨著余曉玲而蹲著的是凌楚寒，幽邃灰暗的黑眸一片泛紅，眸裡蓄滿淚水，整個人除了悲憤，還有無盡的愧悔和自責。假如自己能正視內心，能認真鄭重地考慮婚姻，外婆便不會遭此危難。
「阿寒，記住了外婆剛才說過的話嗎？不用替外婆報仇了，她能丟那個臉，我們凌家丟不起。特別是你……身體那件事，更加不能透露出去。另找辦法和她離婚。」余玲徒然作聲，繼續叮囑規勸凌楚寒。
她辛苦地喘著氣，蒼白的面容逐漸露出一絲微笑，她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因此要把所有的遺願說完：「外婆一直的心願就是看到你和伊洛結成夫婦，可惜，外婆福薄，你們有緣無分。值得欣慰的是，伊洛留下這麼一個可愛乖巧的孩子，總算彌補外婆心中的遺憾……阿寒，你在商場上或許很睿智，可是你對愛情真的很糊塗。以後不管遇見誰，務必看清楚自己的心，瞭解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要吸取教訓，別再重蹈覆撤。知道嗎？」
凌楚寒強忍住淚，點了點頭。
接著，余玲視線稍微向左邊移動，看向余曉玲——這個表面上風風光光、實則可憐可悲的女兒：「曉玲，你變成這樣，媽也有很大的責任，媽再次跟你說聲對不起。以後媽不在你的身邊，你自己要保重！記住，愛情不分貴賤，別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下一輩的身上，我們的財富已經夠多了，無需再來個錦上添花！娶妻求賢淑，將來阿寒若然有幸再遇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別再做些無謂的干涉，別用自己的要求去衡量人家，讓阿寒自己去選擇！如果不是你對伊洛產生偏見，也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
最後，余玲轉向滿面哀傷的凌嘯天、同樣已經哭成了淚人的莊艷紅：「嘯天，印象裡，你的話很少，但我知道你是個內心細膩之人。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今天我徹底把曉玲交給你了，將來你要繼續照顧好她。雖然她的個性有點跋扈野蠻，但她畢竟愛著你。所以，請你盡量地給她包容、諒解和關愛！」
「而艷紅，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想跟你說聲抱歉，如今再不說，恐怕沒機會了！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受過不少委屈，流過不少淚，請體諒一個母親的私心，別怨恨曉玲。你和曉玲形成這樣的局面，是又是緣。看在大家同為女人，大家都愛著同一個男人的份上，請多多地包涵，多多地諒解！」
「媽/邱老太，您放心，我會的！」凌嘯天和莊艷紅異口同聲地答應，不管中間發生過什麼，他們對眼前這個明白事理、慈祥善良的老人，是真心地敬重和愛戴。
剛才由於太多用力，一下子說了太多話，因此余玲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她繼續強撐著，環視整個房間，焦急地問：「阿浩呢？我要見阿浩，我也有話跟他說！」
「阿浩已經在路上，很快就到了！」莊艷紅說罷，走出房外，心急如焚地朝電梯方向張望，正準備再次撥通凌楚浩的電話，發現他終於氣喘吁吁地趕到。
二話不說，她拉他進房。
「外婆，我是阿浩，我來了！」凌楚浩直奔床前，看到余玲奄奄一息、痛苦艱難的樣子，頓時熱淚盈眶。
見到他，余玲大感欣慰，拼出最後一口氣，對他說道：「阿浩，你一直是個乖巧聽話、善解人意的孩子。外婆要走了，有件事要請求你，不管阿寒曾經對你做過什麼，請別放在心上。打死不離親兄弟，你們體內流著同一種血，以後要相親……相愛！還有……將來如果碰到伊洛，告訴她，外婆一直很疼愛她，叫她別難過！可以的話，你去墳前告訴外婆她是否過得幸福，好嗎？」
「外婆，其實……」凌楚浩欲言又止，最後只能點頭，淚水緩緩滑過兩邊面頰。
余玲再一次望了眾人一眼，說出最後一句話：「生老病死是人之基本規律，外婆已經八十多歲了，你們不用傷心！你外公來……接我了……大家都記住，珍……惜……眼……前……人……」
心臟圖慢慢呈現一條直線！床上的老人，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含著一絲欣慰，她……應該走得很寧靜！
整個病房內，哭聲四起，男女老少，用哭聲和傷痛送了老人最後一程……
余玲外婆的葬禮在一個陰天舉行。寒冬裡，北風呼嘯，夾著絲絲細雨，空氣潮濕又陰冷，到處瀰漫著一股悲切的氣息。
為她送行的除了凌嘯天、余曉玲、凌楚寒、凌麒麟、凌楚浩和莊艷紅之外，還有很多親戚、友人與合作夥伴，其中不乏政界和商界的要人。
整個墓園莊嚴肅穆、環境幽靜，四周蒼松翠柏環繞，林木蔥蘢。
余玲下葬的那一刻，余曉玲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出來。
凌嘯天悲傷又心疼，緊緊擁住她，給她安撫和安慰。
凌楚寒流下了第一滴眼淚，冷峻的面容除了哀傷，還有濃濃的憤慨和悔恨。
莊艷紅也已經淚流滿面，哭倒在同樣悲痛萬分的凌楚浩懷中。
至於小麒麟，此時正被傭人抱著，儘管他還小且不諳世事，卻也被周圍的環境所感染，嗚嗚大哭，格外悲慘和淒涼。
其他人也是神色悲切，黯然垂淚，整個場面傷懷感人。
下葬完畢，大家懷著崇敬的心情，在陵墓前深深三鞠躬，然後排隊繞墓一周，向這位慈祥善良、樂觀向上、臉上永遠掛著微笑的老人致敬和默哀，祝願她在天之靈永遠安息！
到了差不多中午，葬禮才算正式結束。送別各位來賓後，凌家大大小小才啟程回家。
簡單吃過午餐後，凌麒麟被傭人帶去午睡；凌嘯天這兩天正好有點輕感冒，莊艷紅陪他去休息。凌楚浩也獨自回房。
偌大的廳堂內，只剩餘曉玲和凌楚寒兩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