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誰的婚姻,無緣幸福 第233章, 文 / 蘇子
悠長的時光悄然流過,轉眼三天過去。
嬗笙正常上下班,那晚小白崢最後哭累了,終於是睡了過去,兩人也再沒有什麼交談,只隱約記得他唇齒之間迸出兩個字,睡吧。
她沒有睡,他也沒有,他站在床邊站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時候,他依舊站在那裡,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像是一尊石像。
她翻了個身,不想去看,後來不知怎的,就迷糊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育兒嫂正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拿出鑰匙,她整理了下思緒,這幾日白東城也照舊都會來,但待上的時間很暖,也不會留下一塊吃飯,兩人也沒有什麼交流,更多的時候,他的眉眼都是冷峻的,面無表情,偶爾出神,卻也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門鎖『卡噠』一聲擰開,她才一進入玄關,便聽到臥室裡傳來孩子的哭啼聲,也不知怎的,這兩天孩子也特別的鬧,平時都不怎麼哭的孩子,現在一個不順心便哭起個沒完,怎麼哄都哄不好。
嬗笙換好拖鞋,朝著裡面走了進去,育兒嫂正懷抱著小白崢在屋內來回的走,做著各種表情逗著他,可小傢伙根本就不領情,嘴巴大張著,就是哭個不停。
白東城在一旁眉心緊鎖,也同樣是滿心焦急。
「是不是餓了?」嬗笙走進來。
「剛剛吃過了啊,也沒尿沒拉,應該也是沒有生病,這孩子不知怎麼了,這兩天這個鬧騰啊,開心的時候還都挺好的。」育兒嫂歎息的說著。
「我來抱吧。」嬗笙將身上的大衣脫掉,雙手搓了搓,又抱了抱自己,將身上殘留的涼氣趕走,朝著育兒嫂伸出了手。
「白崢乖,不哭了呀,我們是男子漢,哪能老是哭,對不對呀?乖……」嬗笙抱著,用很軟的聲音說著,哄著。
一直哭的小傢伙看到換了人,眨了眨眼睛,哭聲倒是沒停,但卻間斷了幾次,小手卻朝著嬗笙的衣服抓了過去,摳阿摳的,眼睛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巴在看,好像那聲音聽到他耳朵裡有安定的作用。
育兒嫂見狀,高興的笑了起來,「我看啊,這孩子是想媽了,你看,這不你哄著就好了!剛剛白先生還說,要帶孩子去醫院呢!」
嬗笙看向白東城,後者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眉心倒是舒展開來了,她對著育兒嫂尷尬一笑。
「那沒什麼事,我就走了。」育兒嫂看了眼時間,說著。
「嗯,您慢走。」嬗笙點頭。
「我正好也順道,送你一段。」一直都沒開口說話的白東城,忽然開口。
育兒嫂有些受寵若驚,愣了半響,然後想說不用麻煩了,但白東城的面無表情令她無端的有些害怕,只是說了句「那我在外面等你」之後,便先朝著玄關走去。
嬗笙也沒吭聲,一直悄聲無息的咬著唇角,懷中的小白崢已經安靜下來,眼睛骨碌碌的轉,特別可愛。
白東城微一沉吟,眸光直直的看向嬗笙,「明天,我會將白崢接回去。」
嬗笙身心一個緊繃,然後就空了一個洞,她有些機械的回應著,「是嗎。」
「我不會再那孩子作為誘餌來糾纏你,但你放心,我也不會阻止你看孩子。如果你想看孩子,卻又不想……不想看到我,只要你說,我就會避開的。或者你連我的地方都不想踏入的話,我會讓育兒嫂在每週你休息的時候,抱他過來。」
他說這番話除了聲音有些格外的低,中間略微停頓了下之外,沒什麼別的異常,淡淡的像是敘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嬗笙的心房卻怎麼都平靜不起來。
挺直了些背脊,白東城拿起一旁搭放在椅背上的外套,看了她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嬗笙站在原地,等傳來關門的聲響後她才朝著床邊走去,終於坐定後,她才有了一種落地的感覺,剛剛,她似乎一直都踩在棉絮上,輕且飄。
她低頭看著懷中的小白崢,小傢伙正睜大著眼睛盯著自己,她卻沒辦法做出什麼表情來逗他笑了。
心裡明明應該一鬆才是,怎麼偏偏緊了呢。
這不就是她所期盼看到的麼,而且,現在情況還比預期的要好很多,她以後還可以看孩子,多好啊!可喉嚨卻干的要命,眼眶也開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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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後,雪下的不算頻繁,第二場雪卻也來得不算遲。
深夜下的,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停了,天空放晴,雖然有物業人員清理著,但路面上還是堆積了一層白雪。
嬗笙所在的住宅樓,也算是有年頭的,小區不大,裡面的設施也不完善,不過卻也有很大一片空著的地方,供給人們茶餘飯後出來聊天,不過冬天都各自貓在家裡。
嬗笙穿著黑色的羽絨服,長長的蓋過膝蓋,腳下蹬著雪地靴,將腳下的雪踩的咯吱咯吱的響。
一旁的流景也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短款的,也不帶圍巾,領口也沒拉緊,脖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露在外面的,乍眼一看,會覺得特別妖孽,尤其是他嘴角掛著那邪邪的笑。
嬗笙彎身,將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抓了一把雪,在手裡團成了一個雪團,朝著流景就丟了過去,「這都走了一圈了,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走走。」流景伸手,十分準的接住了她丟過來的雪團。
嬗笙白眼。
其實對流景就是這樣,若是他平常的狀態,她就總有種恍惚的感覺,似乎他那些告白都從未說過,他還是那個痞子一樣的貴公子流景,對什麼事都漫不經心,但是她的朋友。
兒也景後。「對不起啊,上次我可能話說的太重了。」流景看著在前面踩著雪玩的嬗笙,歎息著開口。pazf。
「其實當時我是看他在你家裡有些吃醋,嫉妒心作祟,才會沒頭沒腦的對你說那麼一通。不管怎麼樣,都是你的選擇,我不該干涉的。」
「流景,別說了,我不想再提了,也多虧了你,不然我有些迷失。」嬗笙搖頭。
「但我總覺得,你比以前還不開心。」
「我沒有。」嬗笙胸口一窒,腳下碾雪的動作都頓住了。
流景歎氣,他一向知道的,她是最倔強的,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的心似乎也白茫茫的。
「穆嬗笙,之前是不是我將你逼的太緊了,你會不會覺得我煩,很討厭我?」
「流景,只要你和以前一樣就好。」
「我想的是,想給你時間,都說時間最能改變一個人了,我不會像是以前那樣逼你,一切都順其自然著,但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心甘情願的站在這裡,做別人的備胎。」
那天白東城的話對他來說刺激很大,雖然他一直想要忽略,但他在嬗笙心裡是怎樣的存在卻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可若讓他直截了當的放手,他又瀟灑不起來,當是給她時間,也給自己時間吧。
「流景,該說的話我也都說過了,不想重複,也別讓我躲著你。我不會給你任何希望的。」
她此時的目光就像是當時她說「流景,我不愛你」時一樣堅定。
白流景抵住心中的酸澀,朝著她伸出手,將她的身子掉轉,然後拉著她往回走,「算了,大冷天的,再對我說這種話,回去我非得重感冒了不可,走吧,送你回去,你鼻頭都凍紅了。」
臨近她所在的那棟住宅樓的時候,她習慣性的朝著樓下去看,之前白東城帶著白崢在這裡的那些時日,她下班回來,那裡都會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所以,她那時目光幾乎都會朝著那裡看去,現在也停著一輛車,不過卻是一輛銀灰色的轎車,上面還堆積著層厚厚的雪。
算起來,這一周的時間,她過得特別平靜,好像一點起伏都沒有,沒有了白東城時不時的上門,有時她都覺得平靜的發慌。
前兩天的時候,容阿姨帶著育兒嫂抱著小白崢來她這裡待上了一天,她知道一定是他的意思,他也按照他所說的,未曾出現過。
只是,這個城市很大,但卻又很小,她遇到過他一次,不過她是在公車上,堵車在二環中心那裡,他剛好從市檢察機關出來,那麼冷的天,他就穿了件呢子大衣,敞開著,裡面西服筆挺。
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他好像更瘦了些,顯得人更精神了,好像是朝著公車這邊看過來,她不確定,因為她轉身,站到了公車的另一旁。
她一直都想著自己的事情,身旁的流景叫了她兩三聲她才聽到,晃過神來,看著他一笑,「那我先上去了。」
「等一下。」流景喊住她,皺眉了下,有些欲言又止,「最近,沒什麼異常的事情吧?」
嬗笙不解,「沒啊。」
「那就好。」流景似乎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啊?」
「沒事,快上去吧。」
嬗笙孤疑的看了半天流景,發現他嘴角的笑意還是那麼吊兒郎當,晃了晃腦袋,沒有多想,她跺了跺腳上的雪,走進了樓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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