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45章 愛與被愛的距離 文 / 林淵羨魚
藍嵐冷睇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駱擎蒼，又去睇輕低著頭不說話的殷小喬。
「算了，殷小喬你就是賊。你不想我多管多說，那我不說就是了。我只是替你難受，你懂不懂？」
「我懂。」殷小喬忙不迭的點頭，猶豫著，還是不打算再提那房子裡的事。
幾個人隨隨便便聊天，多少有些顧忌，便也沒再提她跟紀凌寒的事。
「對了，亭亭你知道麼，我聽幾個前段跟你們家二太太一塊從巴黎看秀回來的高官太太說，紀梵已經得到你爸爸的同意，準備年後入主總公司？」
駱擎蒼即便吃著路邊攤也是優雅，可這突然的一席話，卻讓殷小喬怔了又怔。她總覺得紀梵這段日子不在公司，真如了他公司員工說的那般，還在國外還是怎樣，卻不曾想，現在聽駱擎蒼一說，原來他已經回了總公司，而且是「入主」，這兩個字的意味，也就說明，他很有可能成為接替他二哥掌管整個「亞盛」的執行總裁。
「擎蒼你應該知道，那個家的事情我從來不管，所以『亞盛』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感興趣。」紀亭亭無所謂地撇撇嘴，舉著筷子繼續去自己面前的那盤燒烤裡挑東西吃。
「『亞盛』近期可能易主的事情，已經風傳了幾個小圈子，我也是下午同藍嵐一塊參加了『寶萊』新商品的發佈會，碰到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白實意的太太，才聽她說起，上次同她們一群高官太太一塊到巴黎看秀的紀二太太，中途接過幾個電話，隱約同那邊提起什麼『不打沒把握的仗』，這次她若回去，她兒紀梵必主『亞盛』。」
紀亭亭知道駱擎蒼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男人，況且這話說出來，對「亞盛」在證券市場上的波動亦不容小覷。
「怎麼，已經傳了幾個小圈子的事，紀伯伯那邊會沒有消息？」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孟伊蕊，還是很快意識到不對。
駱擎蒼猶豫著抬頭去望紀亭亭，「亭亭你最後一次見到你爸爸，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紀亭亭一怔，「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無心冒犯什麼，只是今天聽到這樣的消息，條件反射覺得不對。我從北京回來的時間不多，但卻一直都是知道，你爸為人謹慎小心，平常也極少在公眾面前露臉。偌大一個紀家，你們幾個子女全都是在外居住，就連住慣了大宅子的你媽也早就從裡面搬了出來，獨自住著魏昌區豪宅的，只得二太太一人。」
「擎蒼你跟我不算陌生，你應該知道，我爸爸名義上的太太已有四人，不是名義的，在外也有很多個家，他回不回來，他回了哪裡，都不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所能夠關心和應該關心的問題。」脾氣如紀亭亭，只要提到自己那個混亂的家庭，自己都有些不大高興。
駱擎蒼唇角的微笑依然，並沒有多少要冒犯的意思，也並非是全不經意，「那公司裡呢？你二哥的身體一向不好，能為你們紀家把生意看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公司裡的事情大部分是你二哥在主持在管，可是真正擁有最多股份與話語權的，卻是你爸，他若連公司都不去了，你不懷疑？」
紀亭亭笑，一小杯酒下去，「你似乎比我還要關心我們家的問題。」
駱擎蒼輕笑，「我既已從北京回到k城，就意欲以這裡為起點，把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強，這個圈子裡的事，我自然關心。」
「那你的關心大抵有些多餘了，我們紀家的兄弟姐妹，哪個不是這樣，十天半個月見不到我爸都是正常。你要是想關心他的動向，到不如多去二太太那打聽打聽，我媽都被她從祖宅裡面趕出來了，我爸現在常回的，就是那個家了。」
駱擎蒼撇唇，自斟自飲了一杯小酒，似乎也不再刻意去提這個話題。
殷小喬悶悶坐在位置上喝酒，坐在她旁邊的孟伊蕊便拿著自己的小手機對著在場眾人一拍，「我給晨睿傳過去，告訴他我在喝酒。」
藍嵐笑著抬手在她面前一晃，「晨睿是誰？你男朋友？」
「他不是我男朋友！」孟伊蕊紅著小臉應道：「不過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他是我丈夫。」
紀亭亭被丫的小模樣逗得開心不已，「嘁，還丈夫，小姑娘忒不害臊，也不怕晨睿哪天受不了你。」
「他才不會受不了我，我這麼愛他，他也這麼愛我，我要一輩子跟他好！」
現場的氣氛在孟伊蕊的帶動下，一下變得極好。
最後散去本是紀亭亭要掏錢買單，卻被駱擎蒼搶先一步，「我來，在我的字典裡，就沒有跟女士吃飯還要女士買單的道理。」
紀亭亭欣然收起錢包，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跟殷小喬說話的藍嵐，「你女朋友不錯，是你喜歡的類型。」
駱擎蒼低頭笑著，順著她的視線亦望了過去，「你在說誰？藍嵐不是我女朋友，我說過，她是我最好的助手。」
「你以前不就喜歡這一類型？」
「可我不會動自己身邊的人，尤其是牽扯上利益關係的人，這點你應該知道。」
紀亭亭點頭，抬手就去推了他的胸口一把，「可是小喬是我們家裡的人，我得替我弟罩著她，你想都別想。」
駱擎蒼笑得更是開懷，「似乎上學的時候開始，什麼東西都逃脫不了你的眼睛。」
「就你跟瑋倫的那些心思，你們不單純的眼神，我看一眼就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東西。只是，算了吧！凌寒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別真的把他惹毛，不然到時候我也不會幫你！」
「那我到是好奇，即便你們不說我心裡都是清楚，你弟和他以前的未婚妻還有小喬，現在住在一棟房子裡。」
紀亭亭沒有說話。
「可能站在你們紀家人的角度來說，這點並沒有什麼，那是年輕人的決定和想法。可是在我看來不是，愛人之間得有點起碼的尊重，不管是對她們之中的哪一個女人，這樣的做法多少都有些欠妥當，你若真的是她的朋友，就該勸她早點退出這場困局，對自己好一點。」
紀亭亭一聽就連連搖頭，「以前我以為你很瞭解女人，可現在看來，你也並非瞭解到哪去。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些女人，是除非愛到傷痕纍纍也不願意放下，哪怕明明知道這樣的處境不利，也明明知道這樣糾纏不會有好下場，可是還是捨不得不愛，還是捨不得看不見對方，因為根本就沒有辦法想像，如果這個人再不是自己的誰，心該有多痛多難受。」
紀亭亭的話讓駱擎蒼一怔，「所以……你也是個這樣的女人？」
紀亭亭撇頭看他一眼，邁步就往前走。
「瑋倫知道你喜歡他嗎？」駱擎蒼從身後拉了她的手臂一下。
紀亭亭回頭，「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們三個是同學，這麼多年的同學，全班幾十個人，只我們三個最好。」
「那這不代表你可以胡亂說話！」紀亭亭板了臉，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
駱擎蒼輕笑，「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你認識瑋倫的時間比我們睡都要久，這麼久以來，你們青梅竹馬，是對方最好的朋友，他遊戲人間，你經營自己的小生活，哪怕互相的弟妹訂婚結婚，你們就是一點反應沒有。」
「別裝得你有多瞭解我似的，我不結婚只是因為我還不想……」
「亭亭，我是你的朋友，很多話也點到為止說了就好。『亞盛』與你們紀家的事情，我也就一說，你若不想關心，聽過便罷了。至於你同瑋倫……」駱擎蒼唇角的笑意頗深，「若你真的喜歡，願意主動靠近他，其實不難。」
「擎蒼，我就當你今天什麼都沒說過吧！」紀亭亭表情平靜，側頭望著身邊的男人，「我們仨是朋友，從來都是朋友。平常你跟他在外頭怎麼瘋玩，我從來都不會過問也不想管，現在我的事你也別管，行不行？」
「我只是不明白，若你真的喜歡……」
「我喜歡。」紀亭亭還是面不改色的模樣，「朋友之間的喜歡！就像喜歡你、喜歡小喬、喜歡伊蕊那樣的喜歡，你們都是我的朋友，而我不想改變這樣的狀態。」
「……你是害怕往前多跨一步，這麼多年的友情就會完蛋？」駱擎蒼一針見血，一下說到點子上去。
紀亭亭沉默，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前幾天我見過瑋倫，同以前的一群老同學一起喝酒吃飯。現在那一幫子同學，到現在還沒有結婚生子的也就我們三個，我是確實還沒遇到讓我想結婚的女人。至於你跟瑋倫……有同學問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不找，人也就是一笑，說『找不到』。」
「那就說明他還沒有玩夠。」紀亭亭側眸一笑，「你跟我還不瞭解他的心性麼？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他身邊的女人從來就不少，可他正眼瞧過誰沒有？」
「你算不算他正眼瞧過的那個？」
紀亭亭一火，一巴掌過去打在他背上，「你看看，都是你，明明是我在警告你，該站就站遠一點，別去招惹你不該惹的人，現在繞這一大圈，又把話題帶到我的身上！欺負我腦子轉得沒有你們生意人快是不是？」笑麼太心。
駱擎蒼忍不住輕笑，「你跟瑋倫都是到大不小的人了，總這麼僵著，誰也沒有勇氣向對方往前一步，我看著都著急得很。」
「誰用得著你著急？自己一邊涼快去！」她抬手又打了他一下。
「你看看，擎蒼的脾氣可是真好？」站在一邊正同殷小喬竊竊私語的藍嵐忍不住伸手指著駱擎蒼與紀亭亭站立的方向。
殷小喬點頭，「你老闆是挺紳士，人也挺好的，你自己怎麼不把他收下？」pgvu。
藍嵐說著就一肘，頂在殷小喬的胸口，害她立時痛得嗚咽一聲，「藍嵐你就是個猛女……」
「別不知好歹，殷小喬我是為了你好。」
另外一邊的孟伊蕊正站在馬路邊上發短信，發著發著，一個抬頭，正好看到長街不遠處的一家大排檔裡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晨……」剛喚了一聲，她立馬便在原地站定。
殷小喬和藍嵐是站得離她最近的兩個人，立時便發現了她那邊的動靜。
可卻不曾想，孟伊蕊喚完這一聲便不再出聲，只是怔怔望著那人沒有反應。
藍嵐沒見過孟伊蕊的心上人，可殷小喬卻是見過。離她們並不算遠的那間大排檔裡，正有一個穿著淺灰色長大衣的男人站在門口付錢。
有一個穿駝色長大衣的女人從大排檔裡走了出來，指了指手邊幾樣東西，那男人便彎身將它們拿起。付了錢，他提著東西往前走，那女人便幾步跟上來，挽著他的手臂，交頭接耳，有說有笑的樣子，狀似親密。
殷小喬這一看，便呆得不行。那面前的男人，不是紀凌寒他哥紀晨睿，還能是誰？
雖然早就聽紀凌寒說過，他哥這麼多年一直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只是因為出身不好，所以爺爺這麼多年都不讓她進門。殷小喬的脖子有些僵硬，藍嵐還在她旁邊伸長了脖子去望她們望著的方向，她卻已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身旁的孟伊蕊。
「他說過他不喜歡吃路邊攤，因為這裡的東西好多細菌，髒，所以他從不陪我到這裡來。」孟伊蕊笑笑，似是為了緩解現下的氣氛，主動轉頭對她們說道。
藍嵐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他有女人的事，你知道麼？」
孟伊蕊僵硬著點頭，「沈伊夏，我知道。」
「知道你還和他結婚，還和他好？」藍嵐眉頭緊擰，伸手便彈了她額頭一下，「你說你們現在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都什麼破事也敢往上面撞？你說我到底是比你們倆大得了多少，怎麼就感覺像有那麼多代溝似的，我怎麼理解不了？」
孟伊蕊大眼睛紅紅，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殷小喬慌忙攬了她的肩膀一下，這一低頭，才發現小妮子手上拿著的手機，仍自停留在發短信的那一頁，上面有個人回復：「在家，準備睡了，你也早點睡，乖蕊蕊。」
孟伊蕊悄悄將手機放下，抬手揩過自己的小臉，假裝自己不痛不癢，「其實他早就同我說過，若有一天我們結婚，一定就是為了我們身邊的人。凌寒哥要爭『亞盛』的位置，就會需要孟家的支持。而我需要的東西不多，只要他而已……」
只要他而已。
只要他而已……
直到坐上紀亭亭的車準備回紀凌寒的半山公館，殷小喬的大腦裡，來來回回的，都是孟伊蕊這一句話。
紀亭亭的車在高速公路上拋了錨，幾個小女人下車檢查，才一打開前蓋，鋪天蓋地的熱氣冒出來，差點沒將幾個人嗆死。
無奈打了駱擎蒼的電話，說是這回高速公路上不好打車，能不能擺脫他過來看看車子。
駱擎蒼載著藍嵐過來，下車檢查了一下紀亭亭的車子，「這發動機到底是被怎麼折騰，都老舊成現在這個樣子？」
「能修麼？不能修直接把車撂這，你先送我們幾個回。」12219822
藍嵐過來摟了殷小喬的肩，「所以我跟你說吧！這時候沒個男人還是不行！」
按著距離遠近，駱擎蒼一一把這幾名小娘子送回家去，輪到最後的，竟然就是住在郊區半山公館的殷小喬。
紀亭亭倒數第二個下車，猶豫了半天回頭，「擎蒼你還是先送我再送小喬……」
「你信我剛才已同瑋倫約好，這波完了接著下波，我的車就快沒油，他會開車來接我？」
紀亭亭皺眉，湊上前去看他的油盤，然後恨恨咬牙立在車窗前面，「好吧！小喬你到家給我打通電話。」
殷小喬不解，看了看駱擎蒼又去看紀亭亭，「亭姐拜拜。」
一個一個地送走，這回好不容易只剩下駱擎蒼和殷小喬兩個人，她不知道應該同他說些什麼，索性便什麼都不說，靜靜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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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半山公館前停下，殷小喬要打開車門下車，被駱擎蒼條件反射一抓，留在車裡。
她莫名回頭看他，他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方形小盒，半倚在方向盤上，「這個，給你。」
她不明所以接過手來，打開，一隻精緻的草莓蛋糕。
「好失望啊！」他坐在位置上開懷笑了起來，「看來你現在的心情確實不好，上一次也是同樣的小蛋糕，給你的時候，跟你現在的反應簡直是兩個樣。」
他這話一說，她便算明白過來，原來他是為了哄她開心，才特意給了一塊這樣的蛋糕。
「謝謝。」彎唇衝他笑笑，「我只是……可能有些累了，不過真的好漂亮，謝謝你。」
「謝謝我就回去早點睡，如果哪天累了，給我電話。」
他話裡的含意頗深，殷小喬聽得一陣懵懂，望著面前這英俊的男人，總覺得他含笑親和的面容下，似乎總有那麼多的她不知道。他除了是藍嵐的老闆，似乎，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