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43章 尾聲（十四） 文 / 林淵羨魚
紀凌寒彎唇，「看到電視報紙上的新聞，聽說你們的纖體公司要到美國去上市，正好趁這個機會跟你們道聲恭喜。我老婆家就住在這附近，我跟家裡人來吃過幾回，覺得這裡的江湖菜味道夠勁。」
「江湖菜？」鄭建波一聽就來了興致，「你要知道，興致的江湖菜可不好找啊！要麻得夠勁、辣得夠味，味道還得美，一般的大館子都不一定做得出什麼好味道。」
紀霜霜可不愛聽她們閒聊，一個擺手打斷，「凌寒別聽你姐夫臭吹，他懂什麼呀？不懂裝懂，無聊得很！」
鄭建波見老婆不耐煩了，也不敢去惹她，立馬就噤了聲。
殷小喬瞅著這情形，再看著鄭建波畏畏縮縮、一副根本就不敢惹紀霜霜的模樣，再想到白天遇到夏雨薇時的情形，就聽後者說過，她上一次流產是因為紀霜霜用腳踢她的肚子，而該死的鄭建波當時就在身邊卻根本不敢送她上醫院。
紀凌寒的眼角餘光裡，是已經按耐不住憤怒想要起身離去的殷小喬的身影。
他的大手迅速一抓，從桌子底下伸過來一下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起來。
她怨懟側頭，卻見他同鄭建波夫妻說話：「吃江湖菜就得喝酒，還得是白的，白的才夠味、夠江湖！我自己帶了兩瓶茅台，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現在市面上假的多，已經不太好找！」
鄭建波一聽是三十年以上的茅台就伸手，「我看看。」
包間裡的服務員幫忙拿了紀凌寒待的酒過來。
鄭建波看著就一點頭，「嗯，這度數還挺高的，現在這酒有錢都不好搞，一搞一個假的，不過配江湖菜到是霸道。」
紀霜霜似乎想起什麼，「可我記得凌寒好像不太會喝白的吧，以前陪爺爺喝兩杯都說後勁大得很，受不了？」
「是有一點。」紀凌寒繼續沖這兩夫妻笑笑，「不過今天這酒確實難得，外面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真的。我知道四姐你跟姐夫今天開心，又知道這樣一個好地方吃江湖菜，隨意陪你們兩杯沒有問題，最重要是開心。」
鄭建波就好這口，見紀霜霜並沒有刻意去攔，立馬就有些高興，「喝，沒事兒，你老婆也在，正好喝醉了就扶你回去！沒錯，最重要就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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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看著目前的情況，站在一邊還在拚命喘氣拉人的殷小喬，怎麼都沒有想到這突然的變化。ralw。
吃飯的包間裡頭，正挨了一巴掌的紀霜霜氣怒到不行，一邊捂著自己的臉頰，一邊還要去拉被人一腳狠踹在地上、早已經有些昏迷不醒的自己男人，一扭頭衝著同樣暈暈乎乎的紀凌寒怒吼：「你瘋了！紀凌寒你是不是瘋了！」
「凌寒！凌寒！你幹什麼啊！」正從他側面緊緊抱住他腰肢的殷小喬，整個人被這突然的變化嚇得不行。
不知道怎麼的，幾杯白酒下肚幾個人就high得不行。又不知道怎麼的，紀凌寒跟鄭建波幾句語言不和就吵了起來。又不知道的怎麼的，紀霜霜出來冷哼了兩聲，紀凌寒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算是把微有些醉意的紀霜霜給打醒，可她張了嘴還來不及罵人，紀凌寒已經快速衝到餐桌的對面抓起鄭建波的衣領就是一拳一腳。
這一下，整個包間裡的氣氛都亂了起來。紀凌寒醉酒打了人，把紀霜霜兩夫妻都給打了揍了。紀霜霜兩夫妻又都醉得不行，三個醉貓在包間裡你吵我嚷的，殷小喬好不容易強行拉了紀凌寒出門，臨到門口他還踹得躺在門邊地上的鄭建波「哎喲」一聲。
扶了他到車上，殷小喬沒敢讓他開車，趕忙打開副駕駛座的位置將他放進去，自己再繞到方向盤的那一邊坐下。
「老婆……」紀凌寒人不清醒，一隻手臂放在自己的額頭上面，「我頭疼。」
「頭疼你活該！」殷小喬恨恨咬了牙，「也不知道你們幾個到底是怎麼了，不讓喝不讓喝你們非喝，這下把人打了，可好了吧？」
他手臂壓著額頭，側過頭來看她，雙眸半睜得厲害，似仍不清醒，「你落井下石。」
「哈！」她簡直是要笑出聲來，「我落井下石？親愛的你搞錯沒有？明明是你……」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被他勾住脖頸往前一帶，小唇貼上了他的雙唇。
這男人確實是喝了酒的，可她柔嫩雙唇觸上他菲薄的唇瓣，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少醉意。
她砸了砸唇，莫名正眼看他，就見這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早已放下手臂睜大了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的表情。
「你……」
「幾小杯白的，我還沒那麼容易喝醉。」他彎唇，又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那剛才……」殷小喬一下就糊塗得不行。
「剛才……我是故意裝醉，明面上他們是我的親人，就算做了再不對的事情，只要不是破壞原則上的東西，我都會以這個大家庭的利益優先，我不動他們。可是，實際上，不管這之中他們誰人無辜，也不管是不是你的朋友成心勾引，總之該犯的錯都已經犯了，我們沒辦法追究誰對誰錯，卻能想辦法去補救一些東西。」
殷小喬訝異地張大了嘴巴，「那也就是說，剛才你是故意在包間裡裝醉，然後故意打他們兩個！白天你在醫院裡面跟我把話說得那麼強硬，說你不會管這檔子破事情，可是你也覺得他們做得不對，你也想替我的朋友出口惡氣，所以剛才才會故意裝醉打他們的是不是？」
紀凌寒勾唇，抬手拂了拂她頰畔碎發，聲音輕柔卻霸道婉轉，「我不是為誰，我就是為你。誰讓你不開心我就揍誰，可我也答應過我爺爺，現下紀家已經分崩離析，我不能再做破壞家庭關係的事情。人我是打了，不過是喝醉了打的。明天若我四姐他們還會記得，到時候只有麻煩親愛的你幫我解釋道歉，說我真是喝醉了。至於他們，被打了也就是被打了，我頂多是被說上兩句，可他們還能再打回來，跟我一個酒鬼討公道麼？」
殷小喬咬唇忍笑，抬手在他胸前擂了一記，「原來你這麼壞啊！可既然你早都想好了，為什麼不早一點同我誰？」
紀凌寒橫眉，一衝歪唇，「因為我想揍他們很久了，只是苦無機會。」
這些所有的冷戰還有冰封解凍，他還是那個偶爾使壞又臭嘴的男人，只是把所有的愛與心疼都留給了一個女人。
殷小喬輕輕窩在他的懷裡，任他開車帶她去了山頂。
這個時候的k城，只有魏昌區以外的韋燈山上能夠俯瞰滿城的夜景。
他開了車帶她上去，打開跑車的敞篷車頂，兩個人相依偎著坐在那裡仰望天上穹星，他便時不時地低下頭來親親她的小嘴。
殷小喬仍然有些放心不下，「明天我想去醫院裡看看雨薇，熙嫻姐一個人也需要人幫忙，更何況當時如果不是我……也不會害她摔倒。」
紀凌寒溫柔撫了撫她的頰畔，「下午我已經代你去過了，我去的時候她人已經清醒，隨意跟她聊了兩句，也算是曾經的上司對她的關心，如果她還想要繼續同我姐夫在一起，我不會攔她，也不會再管這件事情。但如果她想要重新開始，看在你跟沈熙嫻的面子上我也會幫她。她不能一輩子那麼天真，總以為找到個男人就跟進了保險箱似的。我可以給她一份工作，但從此以後她必須保證認真開始。」
殷小喬聽得無限感激，怔怔望著面前的男人，「那後來呢？她……答應了麼？她還怪我嗎？」
他微笑摸了摸她的頭頂，「她答應了，不管出自真心還是什麼，我也替你說了對不起。她回我說其實並不是你的原因，在懷這一胎的時候她自己也感覺不太對勁。更何況那天如果不是她有意避開你也不會在街上亂跑，以至於落了孩子。她拖我幫她向你轉達一句『謝謝』，還有『對不起』。」
殷小喬聽著便不再說話了，小臉埋進這男人溫暖的胸膛裡，只覺得自己的委屈還是小性子什麼的，他全都能包容，甚至還在乎著她的每一絲情緒。
「昨天我收拾舊東西的時候，在你的一個抽屜裡找到一張《黑貓警長》的動畫片光碟。」紀凌寒彎唇，笑得不行。
殷小喬一囧，仰起頭來看他，「你在哪找到的啊？我以為那東西已經丟了，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讓我囧死。」
「不會啊！昨晚臨睡之前我還放電腦裡面看了一下，這是你小時候喜歡的東西？它總讓我想起好幾年前你跟我去工作，連資料都拿錯，當場放《黑貓警長》給我聽。」
「那個啊！」殷小喬的小臉煞得通紅，趕忙掙扎著從他懷裡起來，「我那時候不是剛拖郝嘉怡幫我找碟麼？你都不知道現在能找到一份完整的《黑貓警長》的碟有多麼難找！她當時就發了個片頭曲給我，問我是不是我要找的那集，我那時候正在整理下午開會要用的資料，手忙腳亂的，她傳過來我不小心保存就給保存在工作文檔裡面。結果兩段視頻的名稱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數字，我一點開，才知道犯錯誤了。」
說起那段時光紀凌寒便不住抿了唇。似乎兩個人從剛認識到這麼長，最單純最莫可奈何的就是那段時光。
「那你當時是要尋找哪集？後來找到了麼？」
殷小喬搖頭，「沒有。你都不記得當時從經濟公司出來，你冷著張臭臉不跟我說話麼。我出聲喚你，你轉過身就對我冷笑，還說『殷小喬，你好樣的，我都沒有想到這麼幹，居然被你想到了，你怎麼就這麼能幹？嗯？』你說，你都那樣說了，對我的打擊能有多大？回來還被桀哥諷刺了兩句，我後來還會有精神去找麼？」
紀凌寒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我有那樣跟你說過話麼？」
殷小喬不依，在他胸前一擂，「你有！你就有！你那時候就是以打擊我為最大的樂事，你那時候就是愛欺負我，跟桀哥兩個人雙劍合併，一個折磨我精神一個折磨我**！」
紀凌寒挑眉，「誰折磨你**了？」
殷小喬擺手，「我沒說你……」
紀凌寒冷了臉坐起身來扣住她下巴，「怎麼，除了我，還有別的人折磨你**了？」
殷小喬被他逗得笑得不行，「不是你說的那種，我是說，你用工作，在體力上懲罰我奴役我，壓搾我最後剩餘的那點勞動力。」
兩個人在車上說說笑笑的，這個時節的夜風雖然憑冷，但兩個人相擁的感覺卻是溫暖得不行。
夜空有流星劃過，殷小喬慌忙側頭去吻了下紀凌寒的唇。
紀凌寒一楞，怔然望著她的眼睛。
她吻完了也睜開雙眼，衝他呵呵一笑，「老公，謝謝你。」
「謝我什麼？」
以得寒經。「謝你欺負我愛我，謝謝你教我成長，謝謝你給我一個溫暖的家庭。」
他笑著抬手一把挽住她後頸，「別介，謝得太早了，我以後還要慢慢欺負你。」
她氣得扁了扁小嘴，「是誰在喬爸喬媽面前答應，以後都會愛著我寵著我好好照顧我啊？這就想要欺負我一輩子了？」
他笑得不行，卻是定定望著她的眼睛，「我保證，在未來的日子裡，會一直尊重你、愛護你，不論生老病死、貧窮或富貴，都會一直愛著你。」
她彎唇，傾身上前吻了吻他雙唇，「那別欺負我行不行？」
他砸了砸她留在他唇上的濕意，一把勾住她纖細的腰肢壓抵上自己，「那我看表現，行不行？」
某女人一聲驚呼，一個旋身，已然被他壓進車裡……
漫漫寒風送著，車外的溫度一直在持續下降，車子裡的溫度卻始終不低。
他的承諾、她的願景，會有甜蜜，會有爭吵，也會冷戰，可是愛與霸佔總在繼續。
（尾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