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76章 變故 文 / 林淵羨魚
高曦在她耳邊叫囂，旁邊的醫生都聽不下去地側頭，「高曦你小點聲，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要叫回家去叫去，我外頭還有病人。」
高曦不依不饒地衝著孟伊蕊的耳邊大喊：「腦殘！腦殘！腦殘！」
她縮躲著抬起自己的小手堵住兩邊的耳朵，「腦殘又不是耳背，你到底有完沒完？」
賈思潔提著孟伊蕊的包走過來，「高曦你快別喊了，我在走廊上都聽見你的聲音，就算蔣主任是你爸，你也不能這麼折騰！」
「唉唉唉，快不要了吧！我可不敢當他的爸，我教不了這樣的兒子！」剛剛幫孟伊蕊檢查完腦袋的老醫生從急症室的布簾子後走出來，揚了手離開以前，還是拍了高曦的肩膀一下，「你爸這幾天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你今天的事情……最好想好要怎麼說，估計已經有人把風吹到他的耳邊。」
高曦皺了眉說謝謝，等到現場只剩下他、賈思潔跟孟伊蕊時，才見孟伊蕊從先前檢查的病床上跳了下來。
「高先生，今天實在是很抱歉……」
「你閉嘴！」高曦黑臭了臉，「再讓我聽到『抱歉』或是『對不起』這兩個詞你就給我小心點！」
賈思潔的雙眼有些泛紅，過去拉了孟伊蕊說：「你還好嗎？紀晨睿剛才那樣對你……他一定是瘋了，你別再理他也別再管他，趕緊早點離婚，我們重新開始。」
孟伊蕊聽得出好友關心自己的聲音，想要安慰她兩句，說自己打算放開他的心時，就已經努力告訴自己沒有事情。
才下來就想起先前在店裡跟沈伊夏之間發生的事情，那時候貌似有狗仔舉著相機拍過他們這邊的情形。她赤條條一個人，到是並不怕些什麼。可是生了重病的奶奶，遠在異國他鄉的孟父孟母，她確是萬不能再害他們誰的擔心。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給高曦說了，知道這是不該，但還是不得不求了他的幫忙。
高曦聽了也沒有說，只說：「你現在如果沒事了的話，我先送你回。」
賈思潔有意成全，聽到高曦說送自然就避得遠遠。
孟伊蕊心裡過意不去，就算自己的心裡再悲傷還是什麼，這麼多年都不習慣別人突然的好意或是幫忙，本來不想去麻煩高曦，可是賈思潔擺明成全的態度指教撂明，這事她不管，她還要幫她爸打理他們家的慈善基金。
高曦開了車送孟伊蕊回，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她有氣無力地轉身，打開車門，下去。
「這幾天你不用來上班了，好好在家裡休息。」
站在門前的孟伊蕊有些愕然，「你的意思是……我被開除了嗎？」
「孟伊蕊說你腦殘你還真是腦殘，我明明說了『這幾天』，你沒聽見嗎？！到底誰說你被開除了？！」他忍不住又怒吼出聲。
她的雙眼仍是紅紅，低了眸輕聲：「謝謝你，高先生。」
她這一謝他反而悔不當初，他的煩悶他的後悔他的鬱結，混亂得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原先也只是為了拿關馨用來交換的那個訂單而已，可是現在卻把自己都給攪了進去，這到底算是什麼事情？
孟伊蕊轉身要走，混不當初卻同樣混亂不清的男人跳下車來，「孟伊蕊！」
她回身。
「你家裡到底怎麼教你的，做人怎麼可以忘恩負義成這個樣子？」
她不解，鬧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事情。
高曦氣結，「我這莫名其妙就被人打了，還在店裡被你鬧了這麼一出也沒開除你，你就不該做點什麼來補償我？」
他完全一副土匪惡霸要搶掠她什麼東西的模樣，本來鼻頭就有些酸酸卻一直要強顏歡笑的孟伊蕊就累得不行，在背他那詭異的雙眸一盯，單薄的身影站在風中看得人更加難受幾分。
「那……那你想要我什麼東西？」
「嘁，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會成為我想要的東西？」
她不說話，他側頭咬了牙，都要怪自己愈發莫名其妙的心，「你來給我做飯吧！飯錢我給你！」
她不明所以，面前的男人卻彆扭得自己都快把牙咬碎，「我媽去得早，我爸因為心臟不好現在也在醫院裡頭躺著。我跟我爸現在的太太關係不是很好，所以不常吃到住家的飯。你要覺得對我愧疚抱歉還是感激隨便什麼情緒，那你就來給我做飯吧！」
「可是我……」
「你閉嘴！」他就是有不給人把話說完的本事，似乎之前那話說出口後他大少爺的臉皮又有些掛不住了。掛不住就後悔，後悔就是怕人拒絕。孟伊蕊現在心情沉鬱又難受得要死，想要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想要不那麼疼。個也關事。
還是閉著眼睛點了下頭，也許做飯真能讓她心情好點。
看到她點頭了，高曦這才勾了唇角展開笑顏。
「那你頭應該沒事了，醫生幫你檢查，說你這幾天只要多休息多喝水、定時吃藥就會好起來，到時間我就開車過來接你，你做飯給我吃。」
孟伊蕊點頭，靜悄悄地轉身，按開小區的大門，走了進去。rnzg。
高曦站在清風中盯著她的背影望了一會，望到思緒回到白天，想起自己腰間突然多了雙小手的感覺。
不是第一次被女人那樣抱，卻是第一次這樣突然。
他在回憶她衝過來時的模樣，她抱住他的力道。她的小臉貼上他的襯衫時好像已經稀里糊塗了一臉。
高曦驚得低頭扯了一把自己胸前的襯衫，剛側頭「嘁」了一聲，又不自覺笑了起來。
＊＊＊＊＊＊
夜裡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轟隆隆的雷聲過後，狂嘯著席捲而來的暴雨將整個k城全都籠罩在暗黑的喧囂當中。
孟伊蕊睡得本就不太安穩，再加上頭暈，被那轟隆隆的雷聲一吵，整個神經都跟著痛了起來。
起床想要找先前醫生開的止痛止暈藥吃，可是剛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就聽見其上放著的電話「嘀鈴鈴」響了起來。
半夜裡驟然的突響，讓獨自待在風雨交加的家裡的孟伊蕊嚇得不輕。
掙扎著去接了電話，掛電話來的人是桂姐，電話裡支吾了兩聲，還沒說清楚所以然就先哭出了聲。
孟伊蕊的眼皮跳了半天，頭也嗡嗡嗡響個不停。大腦瞬間空白的間隙，慌忙去安撫電話電話裡的人，「我、我現在就過來，桂姐你別哭……」
＊＊＊＊＊＊
冒雨從家裡趕了過來，獨自撐著小傘，渾身幾乎濕透了的孟伊蕊趕到紀家的大房子裡時，整個屋子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到處都是人。
大哥大嫂全家都在國外，於是現場組織工作和分配任務的事情就落到了二媳婦關馨的頭上。
孟伊蕊匆忙趕來，頭暈目眩得不行，關馨遠遠看見她的身影，趕忙過來急扯了她一把。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這幾天都跟晨睿在一起嗎，怎麼沒讓他開車送你過來？」
孟伊蕊聽不出關馨語氣裡的真真假假，面色卻是一片慘白，聽到後者的話卻像是什麼都沒進耳，只一副心思關心著自己想關心的事情，「奶奶呢？奶奶在什麼地方？」
關馨自是聽得出她聲音裡的顫抖，雙眸紅了紅，還是指了指樓上，「還在上面的房間。」
孟伊蕊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狂奔著衝過人群，衝到樓上奶奶的房間，正好聽見站在房間裡的二哥紀風正在交代一旁的人，要是待會真發生了什麼事情，要如何操辦奶奶的喪禮，一定要有條不紊地進行。
「六少奶奶你可來了……」
孟伊蕊快步奔到床邊，桂姐正好也在那裡，看到她來，抹了淚輕喊。
孟伊蕊的眼睛一瞬像被什麼東西扎得刺痛，痛到眼淚「啪嗒啪嗒」順著面頰落了下來。
紀亭亭在隔壁的房間照拂著已經暈過去的爺爺；紀霜霜和鄭建波兩口子在房間的角落裡坐著掉淚，哭到哭不出來還要拿張帕子在那干擦；紀凌寒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紀晨睿則跟現場的醫生護士待在一起，拚命做著最後的搶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平靜躺在床上的奶奶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周圍的人說話或是哭泣，滿屋子的聲音嘈雜，卻都敵不過孟伊蕊嗡嗡作響的腦袋。
「奶奶……」她跪倒在床邊，拚命向前爬到她的床前，「您不是才說這週末要喚我回家吃飯嗎？那你現在躺著不說話到底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您在氣我做的魚味春卷不好吃對不對？所以您故意不跟我們所有人說話，就是為了氣氣我？」
孟伊蕊跟病床上的奶奶說話，看著周圍的醫生護士將用來搶救的東西一一收起。
她的眉目一痛，慌忙伸手去拉離她最近的那名醫生，輕喊著：「醫生！奶奶還有呼吸！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求求你再試試行不行？！她只是想跟我們開個小玩笑而已！就像以前她為了讓我們回家來看看她，經常裝病！所以這次也是一樣，求求你！」
……………………………………
ps：今天的更新暫時先到這裡，魚魚小憩一下，晚上爭取再上一更，上完留言置頂和群裡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