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03章 突變 文 / 林淵羨魚
她在絕望的情緒裡起起伏伏，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樹影婆娑，身邊早沒了那個男人。
起身正準備穿衣，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她有些意外地看著繫了件圍裙在身上，手上還拿著只鍋子的男人。
紀晨睿充她撇春，「醒了？正好，剛才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正好做了點宵夜，要是餓了就過來吃吧！」
她乖巧點頭應允，穿好衣服走到餐桌前，看著桌子上玲琅滿目的小菜，他似乎極會做飯菜。
他邊放下鍋子邊走到她的身邊，「以前一個人在國外，不習慣頓頓牛排，所以學做了很多菜色，手藝不比你差，卻到今天，才有機會下廚做飯做菜。」
她仰起腦袋看他，「沈伊夏不吃你做的飯嗎？」
這樣問了，才恍然一驚，她似乎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紀晨睿沉默了幾秒，抬手撫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先坐下吧！我跟伊夏……她喜歡吃酒店裡的訂餐，或者是家裡臨時工做的飯菜。她吃每樣東西都要計算好卡路里以後才會攝取，她怕胖所以從來不亂吃東西，而我做飯的時間有限，有時候考慮不到什麼卡路里，所以我在家裡從來不做飯菜，也沒有做給她吃過。」
孟伊蕊「哦！」一聲，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落座在了位置上。
剛才他說「家裡」，他把他跟沈伊夏一起住的地方稱之為「家」，那他現在在她這又是做些什麼？
心裡有些沉，沒有再接話。
紀晨睿模樣溫柔，看得出她心思沉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著她落座在桌前，便細心為她夾菜吃飯。
她低頭吃著東西，看他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樣子坐在對面給他夾菜。
忍不住抬頭，「你不吃嗎？」
「不了，我只想看著你吃。」
「我其實也不餓……」她說著低下了頭。
「不餓也吃點。」他彎唇笑笑，「你呀！就是太瘦了這點不太好，也不知道你平常吃東西挑不挑食，感覺你好像什麼都吃，但為什麼就是一點肉都不長？」
「誰說我不長肉了？」她放下碗筷去揪自己的手臂，「你看你看，這是什麼！」
他笑著伸手去捏了捏她的手臂，作無辜狀，「是什麼？」
她一怒，「你明知故問！這是肉！這明明就是肉，而且還有幾兩厚！」
他被她天真的模樣逗得莞爾一笑，忍不住抬手去捏了捏她的臉，「你從前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小討厭？」
她被他捏得一怔，先前的熱絡又變為了冷淡。
小討厭？
他以為他在說什麼東西。
孟伊蕊低了頭不想說話，拿起碗筷又繼續去吃面前的東西。
紀晨睿看得出她沉默的反抗，忍不住從身後抱了她的肩頭，用自己的臉頰去貼她的，看著她用筷子夾起餐盤裡的東西咬進嘴巴，又細細去看她吃東西的神情。
「蕊蕊，你喜歡吃什麼？除了西蘭花，你還喜歡吃什麼？」
「問這個幹什麼？」
「以後我會經常過來，有空的時候就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東西，不管你喜歡吃什麼，只要有空我們就一起去買了回來。」
「……晨睿，還是不要了，你做的菜是很好吃，但是醫院跟學校一樣忙，所以不用，你不用過來。」
她的話一說完臉就挨了他的揪，說不上惡意，就是揪到她的臉變形為止。
聲線還是如初的溫柔，「你不用管，喜歡吃什麼就給我說，我來了做給你吃就行了。」
吃完了東西她起身將東西收拾進廚房，間或出來端剩菜的時候聽見他跟電話裡說，今晚大概晚一點回來。
不用猜她也知道正在跟他通電話的人是誰。
他稱那個他和她的地方為「家」，那自己這地兒，對於他來說頂多就是個客棧罷了。
收拾完了東西又進浴室洗漱，這一番折騰以後，孟伊蕊也沒管還在客廳裡的男人正幹什麼，轉身繞到自己的臥室掀開被子就躺了下去。
窗外的夜色有些沉，她的心緒有一絲混亂和慌亂。想起白天遇到高曦時的清晰，他堅定又固執的眼神，還有那賓利車裡對自己怒目望過來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在他們高家人的眼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害高曦自己父親出殯的日子都不來，害他那麼狼狽，害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人。
她與他，本來就不該有那麼多的交集。
「在想什麼？」
一聲輕喚，驚醒了她所有的思緒。孟伊蕊還沒有做出反應，背後已經落了個溫暖的胸膛，腰間也被一隻大手緊緊箍在懷裡。
「你不是要回去？」說出聲了才有些後悔，她輕輕咬住了下唇。
背後的男人失聲笑了起來，「你偷聽我打電話？」
「沒有，只是不小心聽到，你說你要回去。」
他單手枕著腦袋，努力透過依稀的月光，從背後去看她臉上的表情，「那你呢？你就不想我留下來陪你？」
「……她懷孕了，我想她一定會很想你，你回去吧，他們需要你。」
「那你呢？」他的心一瞬揪緊，人也開始跟著有些浮躁的情緒，「你就不需要人陪，你就不想我留在這裡？」
「我自己一個人挺好的，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在暗的夜裡用力去望她的眼睛，「孟伊蕊！你給我把話聽清楚，我在問的人是你！」
「嗯，我聽著的。」
他被她不痛不癢的模樣弄得有些生氣，明明才要好轉的心情又被她這模樣弄得一團亂麻，整個神經突突的，心也如萬箭穿心般的刺疼。
「我就這樣回去了，你就一點都不傷心不難過？剛才是誰在大馬路上口口聲聲說她從來喜歡和愛的人都是我！剛才又是誰那麼不要臉地在街上表明她的真心？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和愛嗎？！」
他情緒激動，她卻悠悠歎了口氣。
「晨睿，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又怎麼樣？！」他怒吼出聲，「你已經是我的女人！」
「我是你的女人，沈伊夏也是你的女人，你愛她我知道，可你要把我擺在什麼位置？」
她的話使得他立時就是一驚。
他一直在想辦法讓自己的心不要那麼疼，他也一直遵循著自己最心底的聲音－－不想讓她走，不願意放她離開自己，也不願意她去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那樣他的心會慌、會疼，會生不如死。
可她剛才所說的東西……他確實是忘了她跟沈伊夏的這層關係應該放在什麼樣的位置……
「蕊蕊。」他輕聲喚她，湊上前來吻了吻她臉頰，「你乖乖在家裡等我，我去去就回，你先睡。」說著又忍不住吻了她的唇。
孟伊蕊抬手推他，已然再不想管，「不用，你不用回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發狠咬了唇。
她吃痛皺眉，他又湊到她的耳邊，「等我……」
這句話一落，又狠狠摟了她的腰間一記，這才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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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夜，突然就下起了一場漂泊大雨，而紀晨睿，始終都沒有回來。
孟伊蕊整夜地睡不著，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直覺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快亮的時候，接到趙慕青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怎麼的你，還在家裡睡著是不是啊？這都出大事了！」
她有些莫名，「這麼早，什麼事？」
趙慕青在那邊嚷嚷得不行：「沈伊夏她進醫院了！早上我陪一個因為不謹慎而出了事情的小姐妹到醫院化驗做手術，哪曉得一來就遇見紀晨睿抱著滿身是血的沈伊夏進來了！」
孟伊蕊立時從床上坐起，一邊穿衣服一邊準備出門。styp。
臨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電話裡的趙慕青說：「那孩子沒了！這回鐵定是沒了，我在急症室門口都聽見了！」
她焦急去問紀晨睿，「那他呢？」是不是……打算就這樣放過自己了？
子也要看。「我看他的樣子就不太好，來的時候一身是血，臉色也慘白得很。我聽不清楚他跟醫生說了些什麼，卻總覺得沈伊夏這次流產的事情跟他拖不了關係，我還聽見她在病房裡抓著醫生又哭又叫的，紀晨睿去她了，好像真是因為什麼事情內疚得不行，這回，他們大概真是要結婚了！」
孟伊蕊的心思一沉，閉了閉眼，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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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k城的雨一直下，從上午到晚上，坐在培訓教室裡上課的孟伊蕊一邊聽講台上的老師講課，一邊側了頭去望窗外暗沉的天色。
從培訓學校所在的寫字樓裡出來，一眼就看到迎著雨站在車前叼著根煙的男人。
她以前就極少見紀晨睿抽煙，因為學醫的關係，他對人的保養還有健康都更注重幾分。
她看著他站在雨裡，打濕的煙頭都顯出狼狽的痕跡。
他沒有打傘，任犀利的雨水狂肆捲過他的頭頂，雨水順著臉頰滑到他菲薄的襯衫西褲上，他就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叼著根煙，望著她從寫字樓裡出來。
「小孟，還不走？」有同班的同學過來跟她打了招呼，孟伊蕊笑笑，說：「這就準備走。」
「沒帶傘是吧？要不要借給你用？」
「沒關係，有朋友來接我。」
目送著同學離開，她猶豫了一下，站在樓前衝他喊：「你是不是來接我的啊？」
紀晨睿盯著她的模樣看了半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