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33章 尾聲（五） 文 / 林淵羨魚
「糖糖？」孟伊蕊戴著深咖色的羊皮手套沖人群中的紫衣女子招了招手。
羅糖糖回頭就見一位面色沉靜堅毅的俊男正護著懷裡穿著小紅大衣的女人，而女人藏在衣服底下還是很明顯地看到隆起的肚子和她揚起來召喚的手都說明，那就是紀晨睿夫妻。
望著孟伊蕊身邊的紀晨睿張了張嘴，羅糖糖幾步跑上前來，紅了臉，「紀老師？」
她喚著，就沖紀晨睿點了下腦袋。
孟伊蕊歪了歪頭才忽然想起，以前還在k城大學唸書的時候，自己時有拉羅糖糖陪她到醫學院去聽課的事情。她們藝術學院跟醫學院之間就隔了一個景觀湖，卻是自己忘了那茬，他們兩個之前是認識的，跟何況那時候英俊帥氣的醫學院講師，在偌大一間學校裡頭還是很有名的。uc7x。
紀晨睿微笑沖羅糖糖回點了一下腦袋。
只是這似有若無的一下，就害小姑娘羞紅了臉龐。
「嘿？孟伊蕊，之前我聽你說你同我們學校最帥最優質的紀老師結婚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這是真的……哎呀哎呀，你說你這人怎麼悶聲不響的啊？」
孟伊蕊衝她彎唇，「其實也不算是悶聲不響，我們好幾年前就已經結婚了，只是那時候沒有太告訴別人，再加上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真正在一起還是從今年。」
兩個小女人挽著手臂在前面走，邊走邊四下裡張望著聊天。
沒人搭理紀晨睿，他就只有在兩個女人的身後默默地跟。
期間孟伊蕊接過幾次電話，她的那些小女朋友們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嘰嘰喳喳圍著他繞了半天，最後又都跟她湊成一個陣營，一邊用眼角餘光瞄他，一邊竊竊私語個不停。
紀晨睿跟了一會，待到一間品牌內衣店門口，眼見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女人殺進店去，他的步子還是定在了門邊，沒有往前。
孟伊蕊在店裡同羅糖糖說話聊天，側頭的時候看到站在門邊有些侷促的紀晨睿，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拉他。
「晨睿，要不你先走？」
他蹙眉，「走哪去？」
「回家，或者幹點別的什麼，我怕你在這太無聊了。」
他抬手撫了撫她有些冰涼的小臉，「這還要逛多久？我怕你肚子餓了吃不消，你進去逛你的，陪你的朋友，我只要看著你就好。」
她咬了咬唇，回頭去看那些已經竊笑成一堆的朋友，「我真的沒有關係了，醫生說過還有四個多月才生，你現在就把自己搞得這麼緊張，未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點這在下。
「那也沒有關係，我想陪著你，你去？」
實在是拗不過他，孟伊蕊只好又回到朋友中間，聽那幾個朋友調侃，說什麼沒想到當年在學校時一板一眼的那個紀老師，黏起人來也是特別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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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逛到中午，就在商場七樓的泰國餐館裡坐下，各自點了些小菜吃起來。
有人同紀晨睿開玩笑，說：「紀老師你快給我們說說，咱們小孟當初是不是給你下降頭了，居然這樣都能夠把你拿下？」
桌子底下有人的小細腿蹬過來，示意曾倩別再問了，這問題有多尷尬。
正在幫孟伊蕊盛冬陰功湯的紀晨睿一楞，「下降頭？」
小咪跟曾倩早就笑做了一團，「對啊對啊？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嗯。仔細想來我也應該是被她下了降頭的，知道她懷孕，我比任何人都要高興，因為以前沒有好好珍惜過一直在我身邊不離不棄的她，所以才會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也害彼此這麼難過傷心，到現在才可以真正圓滿的在一起。」
「我有時候都會想，如果當初她在我回頭看見她之前就已經消失不見，那我未來的這幾十年到底要怎麼過？」
「有時候我光是想著未來那幾十年沒有她在身邊陪伴的日子都會覺得恐怖。也原來早就在不知不覺的什麼時候，她已經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生命的全部。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我該怎麼活下去，也沒有辦法預料得到沒有她的我會是什麼樣子。」
「如果說下降頭是這個意思，那我想，也許她，真的給我下降頭了？」
紀晨睿說話的時候模樣淡定，手上的動作也沒停，舀了一隻大的蝦子到湯碗裡，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碗放在孟伊蕊的面前，「你先喝湯，待會我給你剝蝦吃。」
孟伊蕊怔楞著點了點頭，低下頭去喝湯的時候，突然聽到坐在自己對面的一群小姐妹開始尖叫：「天啦？孟伊蕊，這多好的老公啊？你到底是怎麼找的啊？你這死小孩，也太好命了？」
紀晨睿微笑著幫在座的幾個年輕女孩都盛了湯，「以前我沒大關心過蕊蕊的生活，所以也不知道她跟什麼朋友要好，今天既然見到你們，以後有時間就多上我們家來陪陪她，她這段剛辭了工作，一個人在家也無趣。你們要是有空就常來，她大著肚子也不容易。」
又是小姐妹的聲聲尖叫，包間裡的大餐桌前，一群像妖孽似的姑娘們就這樣圍在紀晨睿跟孟伊蕊的身邊，一會羨慕這個，一會又去羨慕那個。
一行人吃完了午飯又一塊去逛街，逛到夜幕就快要降臨的時候，鄭小咪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聽說這次趙維新結婚還請了咱們的蔣老師。」
「哪一個蔣老師？」
「嗨，曾倩，所以說狗記姓狗記姓，你到底是有多忘恩負義啊？這才畢業幾年，你連蔣偉明都忘記了？」
孟伊蕊適時轉過頭來，就見曾倩張大了嘴道：「哦？你說他啊？你要說蔣偉明我就知道他是誰了，說什麼蔣老師啊？聽起來還真是怪怪的？」
「你們說的是……蔣偉明？」突然湊上頭來的孟伊蕊睜大了眼睛。
紀晨睿從街邊的奶茶店拿著孟伊蕊要喝的奶茶過來時，正好就聽見她問了這麼句話出來。
感覺到有人靠近，她側過頭來望了望他。
幾個姑娘見他人靠近了便跟著噤聲，誰也不敢再把剛才的話題繼續下去。
姑娘們都沉默了，孟伊蕊再想問些什麼，也不大好意思再開口。
敏感如紀晨睿，淡淡掃視過現場氣氛，還是微微了勾唇，「時間不早了，蕊蕊，要不咱們早點回家？」
「嗯。」她點了點頭。
「伊蕊，蔣老師還問起你來著……」鄭小咪也不知道是哪個筋給搭錯了，居然又冒出了這麼一茬。
曾倩跟羅糖糖一驚，趕忙將她的嘴巴一捂，「沒事兒，你們倆快走？紀老師，可要照顧好我們小孟啊？哎呀，羨慕死人了……」
一直到坐在回程的車上，紀晨睿沉默了好久才道：「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嗯？」
「……就是說蔣偉明的。」
「哦？也沒有什麼，我才剛問了一句你不就過來了嗎？其實她們什麼都沒有說。」
車廂裡的氣氛霎時有些安靜，他的車子快要開到爺爺奶奶家所在的街道時，他還是刻意放慢了些速度，「那時的事，我一直想同你說一句對不起……」
「不用說？」她仰起頭來看他，「那些事我早就不記得了，要是記得，現在就不會還同你在一起了。」
「……我的意思是，那時候我還沒有愛上你……也許沒有。只是這幾年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越是久遠的記憶便越是清晰，我還記得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說愛你也是想騙你……」
「我不記得了？」她側頭仰起小腦袋，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語，「當時發生了什麼，我真的都不記得了，晨睿？我現在懷著寶寶，所以不管過去的那些記憶到底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我都不願意記得，也都不記得了，我現在只想為了這個孩子，重新開始？」
那麼我呢？
紀晨睿捏著方向盤的大手緊了緊。
那麼，在為了孩子之外，你……還愛不愛我？
這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來，車子就已經停在了洋房的外面。
桂姐聽到門外停車的聲音，兀自開了門出來，「六少奶奶，剛才親家老爺的電話還打到我們家來，說是六少爺的電話打不通，你的關機。」
「親家老爺……我爸？」
桂姐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孟伊蕊從包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才發現確是沒電了，而紀晨睿這段時間為了專心照料自己，竟連手機都關成靜音。
「那我爸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具體的沒說，就說他們下個禮拜可能會回國，想見見你，還有我們少爺。」
紀晨睿三兩步上前，推了老婆進屋，不讓她在門邊吹冷風。
「嗷？那我這就給他回過去？」才脫下大衣，孟伊蕊就拽著自己的小包咚咚咚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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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孟父孟母，卻沒想已是這麼久遠的事情。
一家人約了見面的地方，是以前他們所住的那一片別墅區。
紀晨睿開車載了她到見面的西餐廳門口，示意她先進去，他找地方停車。
孟伊蕊挺著半大的肚子推開西餐廳的門時，遠遠就見臨窗的位置上坐著精氣神俱佳的孟父孟母，而他們的對面，正坐著一個背對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