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36章 尾聲（完！） 文 / 林淵羨魚
回了頭，是殷小喬——地就子心。
「六嫂。」她輕輕喚了她一聲。
原來卻是紀晨睿臨走之前特意囑了她過來，讓她這幾日先接了自己去爺爺那住下，一切都只待他到了美國再說。
又哪曾想，紀晨睿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
她間或給他通過電話，也想要買一張機票直接到曼哈頓去找他算了。
可是孟母悄悄掛來的電話，只說讓她暫時先別輕舉妄動，紀晨睿現在天天跟她外公郭董待在一起，想來這女婿就算從前多有錯處，可這一次卻是鐵了心的，一定要得到她外公的同意，才能安心同她一起。
這一整個月過去又是一個月，在家中諸人和殷小喬的照料下，孟伊蕊的肚子又見大了幾分。
她晚晚獨自一人睡在偌大的床上，覺得冷的時候還是會蜷縮成一團，低低哭個不停。
他的電話有時半夜會來。她弄不清楚他那地時間，卻總是哽咽著拿起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就會好轉起來。
多時他會問她想他沒。
她嘴硬，說：「鬼才要想你，你一聲不吭就這樣丟下我離開，紀晨睿你好樣的，我上輩子就是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要被你不斷地欺負，不斷地還「」
他聽得出她聲音裡的害怕顫抖，任是她的氣怒，還是輕聲安慰道：「雖然對你跟寶寶感覺好抱歉好抱歉，可是我是個多麼小心眼的男人，我不只想要同你跟孩子在一起，還想要你的家人也認同我，蕊蕊。過去我不曾把你放在我心底最重要的位置，才會一次又一次那麼肆無忌憚的傷害了你。可是這次，至少是這次，我想真真切切地跟你在一起。」
「不想你有什麼負擔，也不想你再因為我而傷害周圍的誰。從前我們一起，總是你在追我在跑，你為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也受了那麼久的傷，所以這次也該是時候，讓我為你、為咱們的寶寶努力一次。」
「你會相信我的對麼，蕊蕊？」
「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
話筒裡的餘音還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什麼時候又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待到春天過去，初夏來臨，她的肚子分明又大了一圈，再有小半個月就到了預產期。
而這期間紀晨睿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到是孟母放心不下女兒，早早收拾了東西從美國飛回。
預產期的前三天，孟伊蕊就在孟母和殷小喬的簇擁下早早進了醫院。
喬爸喬媽也過來幫忙，一邊指揮著殷小喬忙前忙後，一邊又要勸慰著孟母，讓她不要過分擔心女兒。
預產期的前夜，明明整個人困頓得要死，孟伊蕊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半夜想喝水，害怕吵著睡在自己床邊的殷小喬，她還是堅持著自己下床，走到小套房的角落裡自己接水。
喝完了水回身，腳上的拖鞋也不知道大了幾分，幾下鬆動，竟就一滑，她「咚」一聲摔坐在地上。
病床邊的殷小喬被這聲響給弄醒，睜大了眼睛望過來時，就見孟伊蕊一臉慘白地坐在地上，單手撫著自己的肚子，一臉無辜地仰頭望著自己。
「小喬……我、我好像有點疼……我……啊「我好疼……」
這一下可驚了紀家上下跟喬爸喬媽。
再是夜深，大家自接到殷小喬的電話開始，便火急火燎地往醫院裡奔。
夜晚值班的護士急忙喚了醫生，將大腹便便的孟伊蕊從地上抬起來時，一聲聲尖叫，只說是這一跤摔得她羊水都破了，必須立刻做手術把孩子取出來。
「小蕊，小蕊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哎喲，你說你爸也不在這裡，你一個人可怎麼得了，哎喲，晨睿，快來個人給他電話啊，小蕊……」孟母一邊拽著女兒的小手，跟著推床往手術室裡奔，一邊急急忙忙語無倫次地到處求人。
「媽……」孟伊蕊疼得滿頭滿臉的汗水，身體上的難受，這幾月心裡的疼，似乎都在這一刻急劇升溫，讓她整個人痛苦得不行。
孟母聽到女兒的叫喚，趕忙再跑快幾步，湊上跟前。
「好疼啊「太疼了，嗚……我好痛好痛，全身都痛，像要死了一樣，我好疼，嗚嗚嗚……」
「亂說「小蕊你快別嚇媽媽了，怎麼會要死了啊「別亂說，晨睿一定趕得及回來看你跟孩子的啊「乖……」
喬媽快步跟上，「小喬你在幹嘛？還不快給晨睿打電話？你要是打不通就給凌寒打，讓他趕快到美國去找他哥回來「這都多大的事了，到底是老婆孩子重要，還是在美國學做生意重要，讓他快點回來「」
殷小喬著急地拿著手機在醫院走廊上轉悠，這會也不知道美國那邊到底是幾點，她打了紀晨睿的電話可卻一直是關機。剛才看到孟伊蕊摔坐在地上的樣子可把她嚇得不輕，她早便給紀凌寒打過電話。
紀凌寒那會正好在溫州出差，接到老婆的電話，知道這位小六嫂現在情況緊急，可是美國那邊的朋友，該聯繫的他都聯繫了，能找上門的也找了，可就是沒有一人知道紀晨睿去了哪裡。
「來不及了，先生「」殷小喬三兩步跑上前來，「凌寒已經想辦法去找他哥了，可是這邊的情況也很緊急，她要是受不了，我進去陪著她「」
喬媽用力拉了殷小喬一把，「你擱這瞎湊什麼熱鬧？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最想是老公待在自己身邊，你進去沒用，還是快想辦法找找凌寒他哥「」
產房裡一聲一聲痛叫，孟伊蕊那樣的情形，已經等不到宮門自動打開，只能用非常手段來將肚子裡的孩子取出來。
產床上，痛得一陣一陣暈眩的孟伊蕊睜大了眼睛望著頭頂上的燈光，那些白晃晃的光線和著她周圍忙碌的身影，都讓她整個心涼。
一邊痛叫著一邊掉眼淚，有醫生說產婦總是流淚不好，這樣容易張風，對母體是極大的損害。
可是她的眼淚停不了，所有的記憶好像隨著這一陣一陣抽痛，回到她的曾經年少，回到她第一次出現在大學校園，站在他實驗室門口問他是不是紀晨睿的模樣。
她還記得她問過他一句：「紀晨睿，是不是你？」
也記得他摘下眼鏡擰眉看她的模樣，「這位同學，如果你有什麼事要進來，是不是應該先敲門……」
她還記得他請她在學校附近的小餐廳裡吃午飯，一盤嗆炒青菜，一盤涼拌西蘭花，他說你的氣色不好，所以要多吃蔬菜。
她還記得她追得他滿學院裡亂跑，她厚著臉皮恬不知恥，似乎那時候的歲月裡頭，除了愛他，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這些那些的記憶，她跟他的，卻總逃不開夜色裡，教學樓前，他曾說過的永不會愛上自己。
那時候他說的話第一次扎得她生生出血，她疼得摔坐在地上，疼得天翻地覆，可是醒了還是愛他，明明知道這樣做不會有什麼結果，可她還是愛著他啊「
嫁給了他，又受了傷，離了婚之後又離開，這一樁一樁的糾纏，怎生敵得過她愛他？
她忽然又想起前段時間他勞累憔悴的模樣，白天又要上班又要照顧著她，該是怎樣的隱忍，才會讓他在憋了那麼久之後，輕聲問了她一句，她還愛不愛他？
孟伊蕊仰頭看著頭頂上的燈，聽著旁邊醫生的指令，隨著他的指令而動作，腦袋卻被那燈光晃得頭暈。
她的眼淚順著眼角一直流淌到自己的發後腦根，她覺得自己整個人真的痛到像要死過一回，可想到即將來到這世上的她跟他的寶寶，還是讓她覺得欣慰。
想到他的模樣，隱忍又糾結，她哭著哭著還是笑了開去。
原來再聰明的紀老師也會有犯糊塗的時候，這份愛她追了這麼長的時間，又傷了那麼多神，如果不是還愛著這個男人，她怎會願意忍著這疼？
孟伊蕊哭著哭著就有護士聽到了她說話的聲音。
那護士湊上跟前，「你說什麼？」
她難耐地蠕了蠕雙唇，「……」
那護士聽不清楚，正待靠前，這時候肚腹上劇烈的疼痛如排山倒海而來，孟伊蕊被這一下弄得差點忘記呼吸，大腦剛剛一白，就見那映在手術燈下的護士身影一換，好似變了另一個人。
「蕊蕊……」
熟悉的輕喚，記憶跟現實重疊。
她想要抬手拂開低落在自己眉眼裡的汗水，看清楚面前的來人，可是模模糊糊的視線裡，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紀晨睿抬起大手撫了撫她被汗水漫布了的額頭，低下來親吻了吻她的眉心，還是多有些哽咽地道：「是我，蕊蕊是我，我回來了……」
她疼得以為周圍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覺，聽著他的聲音卻仍是不大看得清楚他的臉，卻為著他那一句「我回來了」，憑的讓她心底難受，還是抬起手來圈住他脖頸。
「老公……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嗚……」
產房裡嬰兒的啼哭聲響起，靜候在走廊上的人都跟著起身，向著產房所在的方向望去。
產房裡，拿起剪刀剪斷臍帶的紀晨睿回頭，看到已經痛得奄奄一息的孟伊蕊，還是忍不住捧住她的小臉親吻，「我愛你，蕊蕊，我也愛你……」
她眼底的淚水啪嗒啪嗒的，和著滿額頭的汗，仍是眨巴著眼睛看身旁的醫生抓住嬰兒的小腳倒掛在那裡。
護士為小寶寶稱了體重才捧到她的跟前，「六斤七量，恭喜你，是個可愛的兒子，而且他都沒有吐羊水，乾淨漂亮得很。」
紀晨睿緊緊抓著孟伊蕊的小手，支撐著她仰起頭來去看護士手裡皺巴巴一團的小東西。
本以為只要他回到她的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可在仰頭看到那小東西的瞬間，她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紀晨睿見她哭了，又見著那就在她旁邊的小東西，額頭抵著額頭，也跟著紅了眼睛哽咽，「蕊蕊，謝謝你，謝謝……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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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陽光的午後，孟伊蕊正拿著個大的速寫本坐在自家別墅的小花園裡，一邊映著太陽，一邊描描畫畫手中的東西。
殷梓蕊在草地上邊吃棒棒糖邊伸長了脖子去望搖籃床裡的小傢伙，歪著腦袋看了半天才道：「六嬸，麻麻說，我小時候也這樣，才這麼一小點點？」
孟伊蕊笑著放下速寫本，伸手去攬了殷梓蕊到跟前，「對啊「弟弟還小，所以他啊「才會只有這麼一小點點。」
「那麻麻說，蕊蕊以後要愛護弟弟照顧弟弟，要是誰欺負他我就揍誰，可不可以？」
「這個……真是你麻麻教你的？啊嗯……其實呢，小蕊蕊如果想要保護弟弟，也不需要見誰就揍誰，你跟他說道理，讓他不要欺負弟弟就行。」
殷梓蕊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頂，「對啊對啊「我粑粑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可我麻麻說有些時候，就是要以暴制暴才會管用，她就是這樣制我粑粑的，所以我粑粑在家裡聽話得很「」
孟伊蕊張了張小嘴，正要出聲，小花園的門廊上卻突然壓過來一道人影，正看著她所在的方向抿了唇。
回頭，見是高曦，他亦是仰頭看了看著燦爛的天才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真是擋都擋不住的事情。」
她虎了臉，抓起腳邊的小圓球朝他猛扔過去，「誰是你的娘？我嫁不嫁人關你什麼事情？」
他呵呵笑著在她腳邊蹲下，拍了拍殷梓蕊的小腦袋，後者便笑嘻嘻地衝進了屋子裡去。
他湊頭看了一眼搖籃裡正掬著小嘴吐泡泡的小東西。
「嘁，孟伊蕊，我早跟你說了，這要是我的孩子肯定不會長這個樣子，至少比現在好看十倍，你知道麼？」
她驚得抬手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你不要亂說，晨睿今天沒去公司，他在樓上書房，待會聽見了真下來揍你「」
高曦哈哈一笑，起身脫掉身上的西裝外頭，一邊挽著襯衫袖子一邊動動脖頸，「正好，他來「小爺這裡正好有氣，下來了誰揍誰還不一定「」
她著急要再說，他卻是第一眼看到她放在腳邊的素描本。
一個彎身，以著土匪的姿態，直接搶了拿在手裡。
她慌忙起身，跳起來去搶，他還是老一樣的姿態，高高舉著，「快別跟我在這打情罵俏的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們家那位，你要再跳，待會他真下來揍我了。」
「那你就快還給我啊「」
「爺沒跟你說過爺就是土匪？土匪搶了的東西哪還有還回去的道理？不過你這是什麼？又是小花又是太陽的，全是鉑金，一顆鑽石都沒有？」
好不容易將他手裡的素描本奪了下來，孟伊蕊翻了個白眼撫了撫畫面，「幹嘛非得是鑽石，我就覺得小花跟太陽在一起挺好的，我喜歡。」
高曦在原地站定了幾秒，突然撇唇笑了開去，「哦「我明白了，小花是你，太陽是你們家那位，對不對？」
「小花是『蕊蕊』，太陽自然就是『晨睿』。我現在在家裡待得久了，看著老公跟兒子，覺得生活的一切都太美好了。其實我雖然是設計珠寶，你以前給我的工作也是幫那些有錢的太太小姐設計獨屬於她們的高級定制珠寶。可是這回，我恰恰不想要做那麼貴重的東西，我就想設計一條這樣簡單好看的項鏈，是要讓任何人都買得起，任何都能分享我的幸福跟開心的項鏈。」
高曦撇了唇，「矯情「我發現生了孩子的女人有時候還真是無趣得很「」
她不以為意地笑仰起腦袋，「對啊對啊「所以你最好就一輩子都不要結婚，你就這樣糾結到死「」
這一下他沒再吭聲，沉默了一會還是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本子，「這貨多少錢？小爺給你買了，批量生產去。」
「啊「你真要買？」她知道批量生產的珠寶同高端定制的最大不同就是，每個款式都必須經過市場分析和專業審批以後，才能投入批量生產，不然極有可能導致生產出來的東西賣不出去。
「這有何不可？得不到你的人，得到一條你設計的想要傳播幸福跟開心的項鏈還不行？」
她氣得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別沒正經。」
他拿著她的本子在原地笑呵呵半天，再去看那搖籃裡笑呵呵的小東西。
「孟伊蕊。」
「嗯？」
「我來當他爹「」
「啊？」
「我是說乾爹「干的，你讓他認我當個爹「不管紀晨睿同不同意，我都把他當我的兒子一樣疼，行不行？」
她溫柔彎了唇，「行「見面禮……」
他冷哼一聲，抬手拍打了一下她伸到自己跟前的手掌，「沒帶，先記著，改明兒讓他上我公司去選，要什麼給什麼，全要了打包拖走都成「」
她呵呵笑了半天，抱起搖籃裡的兒子，抓住他的小手沖高曦擺了又擺，「那就謝謝乾爹。」
他站在陽光下，日頭裡，笑得開心。
幾步邁出花園以前，還是忍不住回了頭，看那日色裡，似乎一切都美好得，再與他無緣。
紀晨睿從樓下書房下來的時候，遠遠就見妻兒在那小花園裡玩耍。
殷小喬帶著殷梓蕊在客廳裡做作業，小傢伙見到紀晨睿下樓，正要開口喚「伯伯」，卻見他點了指在唇前。
殷小喬心領神會，嘿嘿一笑，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作業。
紀晨睿走到花園門前，正聽見孟伊蕊抓著小東西的手比了比太陽，「這是陽，就是晨，晨就是爸爸，爸爸是陽。」
又見她比了比院牆上的小花，「這是花，花就是蕊蕊，蕊蕊就是媽媽。」
她逗完了兒子，又抱著他在跟前親了親，「所以寶寶要愛爸爸，還要愛媽媽，因為媽媽也最愛你了，麼麼……」
他忍不住上前從身後攬了她的腰，「那我呢？你不愛我了嗎？」
她被他的舉動一嚇，慌忙側了頭，「大叔你別這樣，小喬跟小蕊蕊還在客廳，他們家今天要在我們家吃晚飯，你別這樣「」
自從她生了小孩以後就愛喚他大叔，他氣極的時候也會喚她一聲大嬸，說你有完沒完。
她嘟著小嘴說過：「這又不是韓劇，難道我還要叫你一聲哥哥嗎？你想得美，而且我才不是大嬸「」
「生了孩子你就是大嬸「是大嬸就該穿大嬸的衣服做大嬸該做的事情，別沒事出去招蜂引蝶，就給我老實在家待著等著我愛等著疼「」
她不甘心的時候在他面前跳起，「你就是大叔「你就是大叔「你比我可大十歲呢「老男人「」
他氣得「啪啪」打過她的屁股，「說誰是老男人？說誰是，嗯？你看上了哪個小男人把他帶到家裡給我看看，我見一個揍一個，你要不信就儘管來「」
「你……紀晨睿你不講道理「」
「道理本來就不是我講的，我講你是我老婆「就是我老婆「我老婆我老婆，嗯？」
她被他蠻橫到極致的模樣逗笑得不行，「大叔，我們別吵架行不行？就算以後你讓我傷心，我氣得你跳腳，咱們都別吵架行不行？」
他被她的模樣弄得幾分動容，還是忍不住抱住她肩頭。
「我說過，不會再害你傷心……過去是，我對不起你……」
她搖著頭靠在他懷裡，哪一刻的溫暖，都不如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她為他，放棄了身邊經過的那些可能會愛上的人。
他也為了她，甘心拋下曾經執著了一輩子的職業跟夢想，毅然決然奔赴美國，去接受外公的考驗。
她知道那幾個月裡，外公魔鬼式的訓練和考驗，都折磨著他的身心。
臨產前的那個禮拜，蔣偉明還專程從美國飛回來請她吃了頓飯。uicw。
他說了很多曾經，說了校園裡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以及他後來的歷程。
他說：「你一定不知道那個時候，是紀晨睿先察覺出我喜歡你。你追著他跑，他一次都沒回過頭來看看你，可他還是看到了你身邊的我。當時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來找我，並給了我錢。他讓我離你遠一點，讓我用他的錢隨便去哪裡。伊蕊你一定想像不到，那時候他的舉動，到底有多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可是那個時候我也知道，你跟我是不同，不論是從小生活的環境還是未來要走的道路，白富美跟**絲男的愛情故事從來不是餐具就是杯具，我那時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更加覺得傷不起。」
「後來我就去了美國，可以說是有目的地接近郭董，因為我知道他就是你外公，如果得到他的信任，說不定我跟你……」
「再然後我聽說你結婚，又聽說你一個人，你在國外的時候我也看到雜誌，那時候你同高曦在一起，無論何時何地，你都那麼光彩照人，只是在你身邊的人，永遠都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蔣偉明說完了就起身，孟伊蕊起身想同他道歉，可是話到嘴邊，卻終究變成了無聲。
他的手在觸上門把手的時候回身看她，「別覺得抱歉，伊蕊，至少，我們現在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你過得好，我也開心。」
「那你不怪我外公，本來可以讓你在名義上繼承他的公司，可是現在得到這一切的人卻是晨睿？」
蔣偉明仰頭笑了起來，「就這一點上來說，我的確挺恨。不過紀晨睿卻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原來紀家那麼大的攤子都沒能拉他入伙，他卻到現在才願意為了你放棄畢生的理想，專心跟郭董學做生意。郭董欣賞的是他這份氣度和勇氣，也確實希望通過你們大家的努力把他畢生經營的事業繼續做得風生水起。」
「而我麼，一個過客而已。你們現在擁有的一切是比我多，可是我也有能力，不讓你們任何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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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日頭剛好，暖洋洋地照射著站在小花園裡相擁的人。
孟伊蕊想到蔣偉明離開時的模樣，又想到高曦，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像在夢裡。
紀晨睿怕她手酸，伸手接過她懷裡的小傢伙，親了親他的小臉，又要去親她的。
她笑呵呵伸手推了他一把，「大叔，臭不要臉「」
他撅著嘴非要往前湊，「來「別說我厚此薄彼，我做人公平得很，你跟兒子都是我的最愛，來親一口……」
他們在小花園裡打趣，抱在懷裡的小東西也跟著咯咯笑個不停。
紀晨睿笑完了，又壓低了頭靠在她肩頭。
她不解，「怎麼了？」
「我受傷了。」
她緊張，「哪啊？你哪受傷了，快給我看看，哪裡？」
「我說的是我的心，呲，我覺得我還真是吃虧，每天都得這麼看著另外一個男人咬著你喝你的奶，你說你當初為什麼不生個女兒？」
她被他的話駭得滿臉通紅，「紀晨睿，你還有完沒完？「」
「沒完「」他作勢仰頭正好親上她的小嘴，「我還要愛你霸佔你一生，怎麼會完？」
就像曾經的年歲裡，你愛我追著我跑，現在換我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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