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1章 挑撥離間 文 / 雅戈
珍珠聽了她的話，心裡頓時變得沉重起來，不知在何方的母親，已經死在他鄉的父親和兄長，還有一個哥哥，如今在外頭餐風露宿，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人生一片慘淡。瑪瑙見成功勾起了珍珠的傷心往事，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做丫鬟的，哪個背後沒有一點故事，只要自己唱做俱佳表演一番，定然引這個珍珠入套。4633832
「你也別想的太多，各人有各人的福分。」珍珠勸解道，「若是真的擔心她，不如多在佛前燒幾柱香，興許能助她脫困也不一定。」
「多謝姐姐的提點。」瑪瑙一副受教的模樣，「要我說，在所有的姐妹當中，就姐姐的心最善，旁的人最會裝腔作勢，逢高踩低的。」
「又在胡沁！」珍珠點了點瑪瑙的額頭，「當心別人聽到，撕了你的嘴。」
瑪瑙撇了撇，然後極其真誠道：「我哪裡是胡沁？我是為你鳴不平。」
這話一出，珍珠的心一沉，什麼意思？瑪瑙急忙起身，探出身子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回身對著珍珠道：「有些事情，不該是我多嘴的。不過，我看著姐姐這個人實誠，也不想你日後吃了虧，還掏心掏肺對人家。」
珍珠一聽，就猛然記起多年前的一幕，她強壓心底的波濤洶湧的情緒，裝作不甚在意的問道：「這府裡還能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大張旗鼓的說？」
「這府裡的事情，自然礙不到你我，我說的，自然是你我之間的事情。」瑪瑙裝出一絲為難道：「平日，我也沒少得罪姐姐，只怕姐姐聽了我的話，還以為我是想著挑撥離間呢。」
珍珠不動聲色道：「什麼挑撥離間？若是真的相信，任是旁人再挑撥，也不會真的分心。」心裡卻在打鼓，說的該不會是紫玉w。
九俗顧顧梅顧四。瑪瑙聞言，牽強一笑道：「好了，就當我沒有說過這些混賬話，你也別往心裡去。」
珍珠這下子不依，說了半天，居然中途打斷不說，於是她指著瑪瑙道：「你要麼痛痛快快把話說出來，要麼，你就走，以後我不想見到你。」
「哎喲，我的好姐姐，你怎麼這麼狠心啊。」瑪瑙眼裡閃著一絲委屈，她道：「我不肯跟你說，那是為了你好，如今你正病著，要是我再胡說八道，加重你的病，豈不是天大的罪過？再說，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等你病好了再問也不遲啊。何況，我要是真說了那些話，只怕你日後和我更加生分了。」
「好了，好了，說了這麼一通，不也是指望著我不怪罪於你，放心w，這件事，出自你的口，進了我的耳，再沒有旁的人知道。」珍珠對瑪瑙保證道。
瑪瑙一喜，只要珍珠肯聽，她就不信挑撥不了這兩個人，於是她就低著頭吶吶道：「我說這番話，也純粹是一番好心，若是姐姐聽不入耳，就橫豎當我沒有說過。今個兒早上，小姐找了紫玉和我在一旁伺候著。小姐擔心你的病，就問了紫玉幾句。紫玉在小姐面前道，說你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就是身子嬌氣，要將養著。我心裡暗道，紫玉怎麼如此說話，小姐聽了去，指不定會以為珍珠姐姐借病偷懶，於是我就跟小姐說，你病得不成樣子，連床都下不了。小姐一聽，有幾分心疼，偏偏紫玉姐姐又駁了我的話，說什麼，我的屋子離你的屋子遠，哪裡時時注意到這屋子的動靜。小姐也信實了她的話，後來，小姐說，等珍珠病好了，就去針線房裡做幾身衣衫，等過了些日子，小姐要出門，你也要一同跟了去。我聽著，還替姐姐高興了，誰知道，那個紫玉偏偏又對小姐說道，珍珠心思單純實在，出了門就找不到北，帶了出去，只會平添幾分笑話，倒不如帶其他丫鬟更適合……」
珍珠緊緊抿著嘴，這些話，若是換成以前，她是真的不信。可是現在，她卻信實了幾分。因為幾年前，宋氏懷孕，小姐本來有意讓自己在宋氏面前伺候，好讓府裡的婆子和丫鬟高看幾眼，日後在府中做事也方便一點。偏偏紫玉出言反駁了小姐的意思，還在小姐面前沒少編排自己。雖說她一直勸自己不要計較，可這心底始終存著一根刺，如今，瑪瑙的話，又勾起她的心事。難道她落難了，不是千金小姐了，紫玉就可以踩著自己往上爬？日後，紫玉在小姐面前越發得臉了，到時候，還有自己站的地嗎？這後宅，說到底，要借助的還是主人的勢，若是她失了小姐的勢，那後果如何，不用想像都可以知道的。
瑪瑙見珍珠陷入了沉思，於是再加把勁道：「你進府這麼多年，想必也比我清楚，原先那個碧梅姨娘和碧水姐姐關係可親密著，可現在，她們兩個還不是鬥得你死我活的。我聽人說，當初那個碧梅姨娘看上了碧水姐姐的表哥，想要搶過來，就設計碧水姐姐去當姨娘，結果呢，陰差陽錯，倒是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珍珠聽了這話頭，立即瞪了瑪瑙一眼，「口舌要關緊點，不然的話，有你受的。」
瑪瑙吐了吐舌頭，然後挨著珍珠撒嬌道：「人家也就在珍珠姐姐面前才敢掏心掏肺。」
珍珠在心底暗暗冷笑，自小一起大的姐妹都可以互相背叛，這個半路上的姐妹，就更不可能信得過。想起哥哥的囑咐，珍珠還是勉強擠出笑容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時辰不早了，你再不回去服侍小姐，只怕有人又有話說了。」
瑪瑙一聽這話，就知道珍珠信實了自己的話。當然，她這番話有真有假，也不全是胡謅的，若是珍珠跑去問紫玉或者小姐，定然露不出破綻來。不過，她相信珍珠沒有那麼傻，這樣去問，不等於跟主子說，她在小姐身邊插了眼線。
等瑪瑙一走，珍珠就走到鏡子前仔細審視自己，面容清廋了許多，人也憔悴了幾分，她暗暗歎口氣，小姐不過跌了一跤，太太就找了個借口打了她們這些貼身丫鬟的板子。以前她覺得，做丫鬟和做小姐，其實差別不是很大，頂多也是待遇與身份的差別。如今她才明白，丫鬟與主子，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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