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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47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文 / 雅戈

    瑪瑙摩挲著手裡的杯子,這是上好的粉彩戲嬰圖茶杯,放在手裡,觸感細膩,猶如摸著上好的絲綢那樣,微微凸出的圖畫,更是透著一絲喜慶。若是他日,她能有這樣的福分,天天摸著這樣的茶杯,就算是死也值得了。她淺淺吃了一口茶,卻發現這茶葉與平日喝得沒有什麼相同,心裡不禁有點奇怪,難道是方丈故意將這茶葉誇上天了?

    蘇絳唇看著她皺眉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人啊,身份不同,教養不同,對一應物事的看法自然也不同。對於瑪瑙這樣的丫鬟,你給她再好的東西,也不見得她會知道這些東西的珍貴在哪裡。想到這裡,蘇絳唇倒是想為這茶葉抱不屈,上好的茶葉,喝到這丫鬟的嘴裡,和尋常那些外頭賤價賣著的茶葉末子有什麼不同?

    「如何?」蘇絳唇笑著問道,「這茶葉清香怡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瑪瑙能說什麼,自然忙不迭的點頭贊同道:「這茶葉,果真是好茶。」

    蘇絳唇微微一笑,然後道:「你若是喜歡,再吃幾口,這裡多的是,不必拘束。」

    按瑪瑙的想法,她是不大喜歡多吃的,因為等下去茅房的次數又多了起來,若是小姐要使喚自己,自己不在場,不就白白丟了機會麼?何況,外頭的那些二等丫鬟還盯著自己這個位置許久了,若是能找個機會,將自己換下來,估計是大部分丫鬟的心思。不過,她也不敢拒絕蘇絳唇,畢竟,這是蘇絳唇對她一番體恤,若是她拒絕了,不就是潑了蘇絳唇的面子麼?在蘇府生存這麼久,她體會最深的就是,主子的話,能不違抗的,最好不要違抗。瑪瑙一口吃下了茶水,又自己上前倒了一杯,然後對蘇絳唇道:「奴婢恭敬不如從命,謝小姐賞。」

    也不知道蘇絳唇是吃錯了什麼藥,還是說心情很好,不但讓瑪瑙拚命喫茶水,還特地挑了不少糕點給她吃。

    一壺茶,差不多都落到瑪瑙的肚子裡,瑪瑙摸了摸肚子,裡頭全是茶水,再想到等下要吃的齋菜,暗暗後悔,聽說這裡頭的齋菜,也是聞名於世的,本想著有機會嘗鮮,如今倒好,別說是吃齋菜,就是看到齋菜,她都想嘔吐,實在是肚子太飽了,當然,她這種飽,也不是尋常的那種飽法,稍微一走動,還能聽到肚子咕嚕的水聲,偷偷瞧了蘇絳唇一眼,見她渾不在意,心裡也安定了不少。

    等服侍完蘇絳唇吃完了齋菜,瑪瑙卻覺得自己的眼皮子昏沉沉的,好像隨時要閉上似的,她狠狠掐了幾把,卻不見效果,反倒是越發的昏沉。

    蘇絳唇坐在錦榻上,正喝著飯後茶水,見到瑪瑙這種模樣,焉有不清楚的道理?這藥效,終於來了。

    「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坦?」蘇絳唇狀似關心的問道。

    聽到蘇絳唇的聲音,瑪瑙一下子驚醒,她結巴道:「不是,就是有點犯……困。」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瑪瑙低下頭,不敢再望向蘇絳唇了。

    蘇絳唇和顏悅色道:「我道是什麼事情,原來是累了。」

    瑪瑙沒有聽到責罵,心裡一鬆,府裡頭的婆子說小姐是個和氣的人,果真不假。於是她壯著膽子道:「要不,奴婢服侍小姐歇息。」只要小姐歇息了,自己偷個懶,睡個懶覺,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蘇絳唇掃了她一眼,見她的眼皮子都合上了,就知道犯困犯得厲害,就輕聲道:「你到旁邊睡一下,我看完佛經也就歇息了。」

    「嗯。」瑪瑙眼皮子都沒有睜開,就歪歪斜斜的靠在錦榻前面的足踏上睡過去了。蘇絳唇拿了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然後出了門,對外頭的丫鬟和婆子道:「你們都退下w,這邊有瑪瑙伺候著就夠了。」

    那些丫鬟得了吩咐,心裡也歡喜,現在還是下午時分,若是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逛下湧泉寺也是極為難得事情——

    等丫鬟和婆子都退下了,蘇絳唇再合上門,走到瑪瑙身旁,試探性的搖了她幾下,還是沒有起身,估計真的是睡死了。

    望著桌上的茶壺,蘇絳唇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前世,瑪瑙就是利用蒙汗藥對付自己的,先把自己迷昏了,然後再讓自己與一個書生不明不白的處一室。當然,趙婉婉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於是,一個不貞的罪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扣在自己頭上,連一絲爭辯的機會都沒有。前世的瑪瑙一定想不到w,想不到自己會把她用過的招數用在她身上,這算不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當蘇絳唇轉身的時候,卻落入了一個強壯的懷抱,男子的氣息迎面撲來,她心裡一驚,正要呼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是我。」4633832

    蘇絳唇一抬頭,看到蘇錦熟悉的眉眼盡在眼前,想到這個人無禮的舉動,頓時一惱,雙腳想也不想的踩下去,蘇錦不設防,就被蘇絳唇踩了一個正著。他吃痛,鬆開了蘇絳唇,然後抬起腳,摸著自己的腳板道:「怪道世人都說,最毒婦人心。」

    蘇絳唇徑直走到錦榻上坐了下來道:「婦人心再毒,也毒不過你們這些男子。你們男子不是說了麼?無毒不丈夫,可見,你們從頭到尾都是毒的。女子再毒,也不過是一顆心毒罷了。」

    蘇錦眉開眼笑道:「幾日不見,這口齒是越發的凌厲。若不是知曉你雲英未嫁,我還真的以為是哪個郎君負了你,讓你恨起天下的男兒來著。」

    我保跟跟聯跟能。這話,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卻不想,刺中了蘇絳唇心裡最脆弱的那一角。於是她俏臉一沉,柳眉倒豎道:「天下男子本就是負心薄情,這何須我來說。但凡女子,哪個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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