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27章 父母心 文 / 雅戈
蘇銳知曉,這些事情,遲早都要宋氏知道,此刻自己若是跟她打馬虎眼,日後她知曉了,夫妻之間也難免會生分。想到此處,他就拉著宋氏的手,將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宋氏聽完,掩住自己的嘴巴道:「那姐兒的親事?」
「這親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不過,你也不要跟姐兒說太多,免得她胡思亂想。該讓她做什麼,你就讓她做什麼。外頭有什麼風聲,你也別理會就是了。」蘇銳仔細吩咐宋氏,就怕宋氏一時忍不住,把這件事說出去。多一個人知曉,就多了一些麻煩,蘇銳不想自己還沒有攀扯上鎮遠侯府,就先被鎮遠侯府給連累了。
宋氏也知道茲事體大,點頭道:「這事,妾身不會說出去了。老爺請放心就是了。如今妾身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公子,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的人如何,我是不大知曉的。」蘇銳瞇著眼睛,努力回想有關蘇錦的事情。「不過,我尋思著,他是個做大事的人,姐兒跟了他,未必是壞事一樁。」
「就怕他是個做大事的人。」宋氏反而憂心忡忡,「女子嫁人,不過圖的是夫妻和美過日子,但凡那些做大事的,哪個是省心的主。要是他野心太大了,就難免會藉著自個兒的親事拉攏人心,到時候,姐兒妻不妻的,妾不妾的,那才叫做委屈。」
「胡說什麼?姐兒嫁過去是做正室的,又不是做小妾。就算是有心人想要塞貴妾進去,他也得顧忌自己的名聲。要知道,御史一道寵妾滅妻的奏折上去了,足夠他丟了爵位。」蘇銳聽宋氏的話離譜,不由地生了幾分惱意,「何況,男人做大事,才是本色,難道你希望自個兒的女婿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麼?」
宋氏揪緊了帕子,她是個做母親的,只知道女兒過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哪裡會想到那些身外之物?
蘇銳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了,又補了一兩句話安撫宋氏道:「你也該為我們的哥兒想想,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們日後真要中了舉人,得了進士,就該有個能幹的姐夫提攜才行。要不然的,考中功名又有什麼用?要是被扔到那些窮鄉僻壤的,倒不如回來打理生意算了。」
宋氏不吱聲,兒子的前程是重要,難道女兒的未來就不重要麼?按她的想法,反而是女子的前程更重要一點,兒子不做官,還可以做生意,管家業,最差的,就是做一個富貴閒人,女兒卻不同,要嫁到別人家,替人生孩子,管理一個偌大的家業。遇到和善的公公婆婆,興許也不會吃多少苦楚,若是遇到像何值一家那樣的惡婆婆,只怕一輩子都過得不舒心。金山銀山,不能吃,不能喝,冷了熱了,也不能代替人去關心女兒。做母親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個好夫婿給女兒,偏偏又遇到這等事情。宋氏覺得自己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了——
過了幾日,蘇絳唇接到了魏麗娟的邀約,說什麼賞菊吃蟹宴。蘇絳唇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也沒有推脫。不過,想到要和魏仲文見面,她有點不自在。她和魏仲文的親事沒有成,心底還是有點失落的,當然,不是說她喜歡魏仲文,也不是說她貪圖魏仲文家的權勢,更不是因為魏仲文提親而帶來的虛榮。而是因為她覺得,若是在前世,遇到魏仲文這樣的男子該有多好,起碼,他要比宋子俊強上十倍。雖然她也不清楚魏仲文到底有什麼好,可心底就是認定,若是前世自己喜歡的是魏仲文,嫁的是他,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現在重頭來過,一切都不同了,她不像前世那樣,整天的傷春悲秋,喜歡那些風華雪月的事情,完全不注重現實生活。如今的她,只想守著蘇錦這樣有擔當的男子過一世,雖然不是自己以前懷春時候夢想的愛情,可蘇錦卻給她帶來了其他人無法給予的安全感和踏實感。想到此處,蘇絳唇又笑自己癡傻,她和魏仲文不過是見過幾次面,就算親事不成,也礙不到什麼,怎會在心底先生了幾分心虛?4633832
「小姐,魏府快到了。」紫玉的聲音傳來了,蘇絳唇點點頭,開始整理一下儀容,希望自己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的跟前。
馬車停在了垂花門口,紫玉和珍珠先下車,然後放下了腳凳,蘇絳唇踩著腳凳下了馬車,就見到魏麗娟站在門口。她今日穿著一件桃紅色金銀錯串枝菊花紋褙子,海棠紅束腰壓金絲線裙,梳著隨雲髻,正中戴著一支金累絲嵌寶石魚籃觀音簪,並幾支卷荷碧玉簪,小巧的耳朵上帶著一對金累絲嵌紅珊瑚葉形墜子,手中戴著一羊脂白玉雕菊花紋鐲子,遠遠瞧過去,容色嬌艷,眼波盈盈,肌膚勝雪,如明珠生暈般好看。在魏麗娟的身後,站著身量比她略小的阮沉魚,比起魏麗娟來,阮沉魚顯得素淡了一點,穿著一件繡蔥綠竹子紋的白杭綢褙子,同色的繡梅蘭竹六幅羅裙,在裙角底下繡了一圈銀線水波紋,蓮步輕移之間,宛如波濤微起,方勝結的碧綠絲絛從腰間垂到她的腳下,襯得她越發窈窕多姿。烏鴉青絲綰成了倭墮髻,數支翡翠鑲嵌各色寶石的簪子插著髻上,耳朵上戴著一對垂珍珠墜子,手上戴著一對金鑲玉牡丹紋鐲子,她本來就是明眸皓齒,容顏娟好,如今瞧上去,更顯得弱柳扶風,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味道。
我保跟跟聯跟能。蘇絳唇在打量魏麗娟和阮沉魚,魏麗娟和阮沉魚也細細瞅了她一眼,只見她穿著一件玫瑰紫繡纏枝梅花對襟窄袖褙子,配著一條丁香色繡纏枝梅花金銀羅細褶裙,頭上梳著雙鬟髻,裙上繫著玉環綬,戴著一支赤金雙鸞銜綬點翠簪子,一把雕梅花紋的玉插梳,真真應了那句話,唇不點自絳,眉不染而黛,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個小仙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