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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安熙堯vs萬千寵】番外:贈你一世情殤(5) 文 / 七念安

    蘇子言雙目無限瞠大,神情驚悚,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孩子不是他的!!!

    他是恢復記憶了麼?

    喉嚨被他扼住,她的呼吸立即變得困難起來,抓著他的手,她哀求:「熙堯,你是不是聽信了什麼謠言,你要相信我啊!」

    安熙堯的眼中閃過冷光,手臂用力,手腕轉動,將蘇子言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砰地一聲,蘇子言跌在了地上,膝蓋和地板撞擊的聲音清晰傳入安熙堯的耳朵裡。

    蘇子言嚇壞了,一張臉慘白,眼神驚恐無比。

    看著安熙堯,彷彿看到了惡魔附於他身,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

    安熙堯微微俯身,笑容嗜血,「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他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的冷風,從蘇子言的耳邊拂過,帶著無邊的寒意,沁人心骨。

    蘇子言顫抖得厲害,兩隻手緊緊護著自己的腹部,身體往後挪去,「熙堯,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怪我好嗎?」

    安熙堯直起身子,冷眼俯視著她,仿若掌握著她的生死。

    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他如同一個王者,讓人不敢直視,蘇子言亦是低下了頭,一遍一遍地求饒:「熙堯,我錯了,我現在就走,我現在就走!」

    她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去。

    安熙堯並沒有攔她,只是盯著她,如同翱翔在天際的雄鷹,盯著自己的獵物,並不著急撕碎她!

    蘇子言的雙腿都在打顫,每走一步,都似乎要耗盡自己所有的力氣。

    扶著門框,她想要往外走去,卻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嚇人的悶雷,嚇得她尖叫起來,「啊——」

    安熙堯如同一陣陰風,迅猛地刮到了她的身邊,陰沉的面容比地獄的撒旦還要陰狠幾分,「想走,也要把賬算清楚了再走!」

    他的話音落下,蘇子言再次發出一聲尖叫:「啊——」

    她想要往外跑,卻忘了門口出去有幾步階梯,她一腳踩空,腹部著地,狠狠摔了下去。

    安熙堯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冷眼看著她。

    蘇子言摔得眼冒金星,更可怕的是,肚子在痛,一陣陣的絞痛!

    大腿根部,似乎有股熱流往下滑去,她伸手一摸,只摸到滿手的鮮血!

    「啊————」淒厲而刺耳的尖叫聲劃破蒼穹,她仰著慘白的面容盯著安熙堯,恨意充斥全身,「安熙堯,你殺了我的孩子!」

    安熙堯走下階梯來,在她身邊蹲下來,忽而伸手揪住她的頭髮,岑冷的聲音如同鞭子抽打在蘇子言的身上,鮮血淋漓的痛!

    「在醫院,你騙我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你還騙我說是你一直守著我,是你把我喊醒的,這些,你都忘記了?」

    蘇子言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安父安母都不現身,說明安熙堯已經事先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著她回來自投羅網了!

    「是,我就是騙了你,那又怎樣?」

    她一副『死就死』的神情,彷彿一切都不在乎了。

    安熙堯低低笑了兩聲,另一隻手鉗住她的臉,逼著她往後仰去,聲聲切齒:「你在醫院守了幾天?特地找準了時間進來的吧?還有那天,你找到我之前,是和寵兒見了面吧?和她說了什麼?嗯?」

    安熙堯覺得自己要瘋了,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剛醒來也不會說出那麼混賬的話讓萬千寵對自己失望透頂!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萬千寵那天在她家門口,也不會丟下穿著病服的自己不管!

    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必須付出代價!

    蘇子言肚子痛得她死去活來,臉白得像鬼,聲音也因為疼痛而發顫,「我和她說了什麼?哈哈——」

    她仰著頭大笑起來,笑聲前所未有的淒厲,「我和萬千寵說:她就是天煞孤星,如果不是她,你又怎麼會出車禍!如果不是她,你又怎麼會一心求死!如果不是她,你早就和我在一起了!」

    「卡嚓——」

    空氣中,募地傳來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音,是蘇子言!她的下巴!

    無法言說的痛楚令蘇子言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了出來,下巴脫臼,她無法在說話,只能用憤恨的眼神瞪著安熙堯!

    她發誓,如果今天她沒有死,日後,她一定會回來報仇!

    雨水沖刷著兩人的身體,她的頭髮濕漉漉地搭在臉上,看上去狼狽不堪。

    身下,是一灘血水!

    安熙堯緩緩起身,最終還是沒有殺了她!

    其實對於他來說,殺一個人,和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可是今天,他不想殺生!

    安母也在此刻走了出來,撐著一把傘,站在了安熙堯身邊,輕聲勸他:「熙堯,算了吧,她也是想錢想瘋了,這樣的懲罰夠了。」

    安熙堯仰頭閉了閉眼睛,臉上滑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就是覺得,心裡空了,自己的心,不知道丟哪了。

    萬千寵,是你把我的心拿走了嗎?

    ————————————

    時間,一天天過去,萬千寵和傅景弘的婚期,也越來越近。

    而這些天,萬千寵刻意不讓自己去關心安氏和自己家還有傅家的糾葛,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求萬千臣。

    午夜夢迴,她總是醒來,然後在黑暗中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一直看一直看,再也睡不著。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安熙堯不值得自己擔心!安熙堯不值得自己的擔心!

    可是,自欺欺人最後的結果是,騙了所有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知道,自己還是在擔心安熙堯,擔心他是不是繼續被蘇子言欺騙著,擔心他家的公司是不是破產了,擔心他恢復了記憶之後,是不是承受得住現在的打擊。

    可是,所有的擔心都被她可以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吃晚飯的時間,她下樓,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萬媽媽在接電話,說:「哎呀,這可怪不得我們,這是你們家自找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萬媽媽冷笑起來,對著話筒陰陽怪氣道:「別了,我們家寵兒可受不起你們的道歉,以後也別再打電話來了,寵兒就要和景弘結婚了,和你們家的那個混蛋是不可能了,叫他死了那份心,另外,安氏,我們萬家和傅家,是要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萬媽媽的話氣到,那邊立即就掛了電話,然後萬媽媽也掛了電話,轉回身來就看到萬千寵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站在樓梯口。

    萬媽媽一驚,忙問:「寵兒,你聽到了什麼?」

    萬千寵僵硬地笑了下,搖頭,「沒,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剛剛下樓來。」

    她說完,就走到一邊去倒水,也許是精神恍惚,滾燙的開水溢出了被子她還不自知,直到燙到了她的手,她才慌亂地收回自己的手。

    萬媽媽快步上前,拉過她的手看了看,心疼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趕快拿藥膏塗一塗。」

    拉著萬千寵的手走了沒幾步,她突然又停了下來,拿過她的手又看了看,暗自嘀咕道:「好像有些嚴重,還是叫家庭醫生吧。」

    她說著,就要去打電話,萬千寵伸手拉住了她,「媽,我沒事。」

    她說完就轉身上樓了,跑得又快又急,期間差點絆倒。

    萬媽媽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心就那麼疼了起來。

    萬家的人,誰不知道萬千寵的心裡只有安熙堯,可是安熙堯不爭氣啊,安熙堯沒有傅景弘對萬千寵好啊,他們只能選擇讓萬千寵嫁給傅景弘。

    女人,嫁給一個會疼她的人,肯定比嫁給一個只會傷害她的人幸福!

    萬千寵回到房間,來來回回踱步走了幾遍,實在是靜不下心來,就換了衣服拿了包,飛快下樓出門。

    此時萬千臣正好從門外回來,看到她飛快地往外跑,剛想拉住她,萬媽媽的聲音傳了過來,「千臣——」

    萬千臣一怔,抬頭看去過,只見萬媽媽朝著自己搖搖頭,意思就是叫他不要拉住萬千寵。

    不過現在,他想拉住萬千寵也來不及,她已經從他身邊跑過去了。

    萬千臣走過去,看著萬媽媽,不解地問:「媽,寵兒怎麼了?」

    萬媽媽搖搖頭,歎了口氣,「千臣,我不知道,我們讓寵兒和景弘結婚,她以後會不會幸福。」

    萬千臣擰眉,「媽,怎麼突然這麼想,是不是寵兒說了什麼?」

    萬媽媽再次搖頭,「就是寵兒什麼都沒說,我才不安,除了四年前她倒追安熙堯那次,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很聽話,可是這一次,她太聽話了,我反而不安了。」

    「是因為她不愛景弘卻答應嫁給他麼?」萬千臣低聲問。「

    「是啊,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她真的會幸福嗎?」萬媽媽看著門口的方向,像是在問萬千臣,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萬千臣蹙了蹙眉,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最近幾天,誰都看得出來,萬千寵在假裝開心,每次對著萬爸爸萬媽媽以及兩個哥哥在笑,卻比哭還難看。

    每當那個時候,萬家就特別安靜,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聲音。

    萬千寵跑出萬家之後又跑了很長一段路,這才停下來換氣,手背很痛很痛,可是再怎麼痛,都沒有心來得痛。

    她以為,從上次之後,自己就不會再為那個人傷心哭泣了,可是為什麼,現在聽到他不好的消息,還是會心痛?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到哪裡去,遠處霓虹閃爍,她卻看不到一絲光亮,彷彿世界在她眼裡,就是一片黑暗的。

    走著走著,她就走到了之前和安熙堯住在一切的別墅門口,抬頭看了看,她忽然又笑又哭起來。

    這棟別墅,有她和安熙堯四年的回憶!

    那四年,在她的腦海中,一一回放,勾起了她心底最深處的回憶。

    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無情的無視殘忍的傷害,她都記得。

    四年,現在想來,是那樣地漫長。

    每天看著他離開,晚上等他回來,等來的,只是一則又一則有關於他的花邊新聞。

    萬千寵,當初到底是什麼讓你堅持了四個年頭都沒有放棄?如今又是什麼讓她心痛得不能自已?萬千寵,你要拿自己怎麼辦?

    她轉身想要離開,門,卻在這時,突然從裡面打開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安熙堯!

    萬千寵愣住,一開始還有些慌亂,但是想到他已經失憶了,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她頓時又鎮定了下來。

    對著安熙堯淺淺笑了下,她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身後,卻傳來他溫柔的聲音:「寵兒——」

    兩個字,如同炸彈在萬千寵的心裡炸開,將她剛剛鎮定下來的心,炸得一片凌亂。

    她渾身僵住,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也沒有轉身,只是站在那裡,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聽到有人叫自己『寵兒』。

    「寵兒,寵兒」

    聲音越來越近,然後有雙手臂就纏了上來,熟悉的氣息將萬千寵緊緊包圍,鼻端儘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寵兒。」他仍舊只叫她的名字,沒有在躲說一個字。

    萬千寵仰起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在心底問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這麼叫自己了?有多久沒有感受他的溫柔了?自己離開他,有多久了?

    眼淚積蓄在眼眶,只要她眨眼,就會掉下來,所以她不敢眨眼,一直睜大著眼睛,看著夜空,直到視線完全被淚水模糊掉,她也不敢閉眼。

    身後的人,將她的身體,輕輕地轉了過去,讓她和他面對面。

    抬手捏著她的下巴,他低頭,吻上了她的眼睛。

    在她的吻落下來的那一剎那,萬千寵的眼睛也閉上了,同時,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很大一顆,剛好砸在了安熙堯的手上,滾燙滾燙的。

    安熙堯的動作一頓,凝眸看著自己手背那滴晶亮的淚滴,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脹痛的厲害。

    「寵兒」良久,他還是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來,盯著她的臉,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

    萬千寵回神,別過頭,讓自己的下巴從他的指尖挪開,而後開口,「安先生,我們不熟。」

    然後,她想轉身,他卻在這時緊緊抱住她,「寵兒,我們真的不熟嗎?」

    其實,他不是想問這句話的,他想說的,有很多很多的,比如——

    寵兒,我知道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寵兒,我愛你,我以後都不會再傷害你。

    寵兒,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我不能失去你。

    可是為什麼,真的到了見面的時刻,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呢?

    萬千寵掙扎起來,越來越激烈,最後發狠地踢他打他,大喊著:「安熙堯,你放開我!放開我!」

    安熙堯任由她打罵,就是不肯放開她。

    到最後,萬千寵打累了,整個人都軟在了他身上,輕輕抽泣著。

    安熙堯去拉她的手,剛碰到就聽到了她倒抽氣的聲音,他驚詫地拿起她的手看了看,然後就看到了一大片紅腫。

    「怎麼回事?」他盯著她的眼睛,臉上的焦急清晰可見。

    萬千寵不敢對上他的視線,連忙別開了自己的視線,低聲回他:「不小心燙傷了。」

    「怎麼不看醫生?也不塗藥膏?」

    萬千寵抽回自己的手,聲音愈發清冷,「不需要,反正也沒人心疼。」

    安熙堯重新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誰說沒人心疼,我會心疼。」

    「你?」萬千寵突然冷笑了一聲,「世界上誰都有資格說心疼我,唯獨你安熙堯——沒有!」

    因為,傷我最深的人——就是你!

    安熙堯眼神暗了暗,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拉著她,走進了別墅。

    萬千寵本來不想跟進去,奈何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而且手背上也的確是痛,她猜到,他拉她進去,應該是給她擦藥。

    進了屋,安熙堯叫她坐下,然後自己去拿了醫藥箱來,給她燙傷的地方塗了藥膏,說;「記得麼,以前有一次我燙傷了,你就是用這種藥膏給我塗的,很快就好了。」

    萬千寵的心輕輕地抽了一下,想起了那次他燙傷。qtdl。

    那天她在盛湯,結果他一回來就直接進了廚房,一下子抱住她,她驚得打翻了湯碗,而安熙堯為了保護她,直接自己伸手捉住了萬千寵的手,以至於他燙傷了,而她完好無損。

    那個時候,萬千寵想,他應該是有些在乎自己的吧,不然也不會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讓她受傷。

    可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讓她開始懷疑,他到底是在乎她喜歡她愛她,還是只是習慣了有她的存在?

    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就是從習慣慢慢開始的。

    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也不知道是藥膏的效果好,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似乎現在,真的不怎麼痛了。

    「謝謝。」她道謝,然後起身,拿過自己的包包,又對他說:「我先走了。」

    安熙堯手裡還拿著藥膏,剛剛把蓋子旋回去,聽到她說先走了,他扔下藥膏就站了起來,「能坐會嗎?」

    萬千寵的背影一頓,微微地搖搖頭,「不了,我爸媽和大哥二哥還在家等我吃晚飯。」

    剛剛自己就那樣跑了出來,他們肯定會擔心的。

    安熙堯突然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才能讓她留下來,站在那裡,搓了搓雙手,第一次如此地恨自己笨!

    萬千寵等了幾秒鐘,沒有聽到身後的人開口,她勾起一絲苦笑,然後朝前走去。

    身後的人急了,撿起地上的藥膏匆匆追上來,擋在了她的面前。

    萬千寵看著他,皺眉,「還有事?」

    安熙堯將手裡的藥膏遞過去,說:「這個你拿著,明天還要再擦兩次。」

    萬千寵笑了下,搖頭,「不用了。」

    安熙堯眉心一皺,將藥膏直接塞進了她的手裡,語氣不容拒絕:「拿著,以後注意些,不要讓自己手上了。」

    萬千寵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藥膏,忽而笑了下,說:「謝謝。」

    然後,她沒有停留,繼續朝外走。

    安熙堯扯了扯自己的頭髮,伸手拉住她,終於說:「寵兒,能不能聽我解釋?」

    萬千寵腳步頓住,背對著他,僵硬地問:「你要解釋什麼?」

    安熙堯張了張口,突然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要怎麼解釋。

    是啊,自己解釋什麼呢?

    兩人靜默了良久,他最後問:「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萬千寵的心涼了涼,她還以為,至少他會解釋一下,在醫院,他為什麼感覺不出來,她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原來,他只是要一次機會。

    可是安熙堯啊,我曾跟在你身邊四年,給了你無數次機會,你都沒有把握住,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問我要再一次的機會呢?

    她笑了笑,轉回去,揚起自己的手,無名指上,鑽戒耀眼,「不好意思,我要結婚了。」

    安熙堯的心瞬間被那抹光亮刺痛,緩聲問:「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萬千寵仍舊笑笑,抽回自己的手,說:「婚禮在八號,會給你發喜帖,歡迎你來參加。」

    然後,她就走了,走得那樣瀟灑,沒有一絲留戀的樣子。

    安熙堯靠在門框上,捂了捂心口。

    此時此刻,他彷彿感覺到了他傷害她的時候,她痛得撕心裂肺的感覺!

    原來,是這般地痛!

    寵兒,難怪你現在不敢回頭了,因為我都覺得痛,更何況是你。

    你應該是個公主,快快樂樂地生活,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是,讓你受傷最深的人,卻也是我。

    他抬頭,看著萬千寵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突然不受控制地追了上去。

    可是追到門口,他只看到萬千寵上了傅景弘的車,然後那輛車子就調轉了車頭,開走了。

    他站在那裡,筆直站著,像尊雕塑似的,一直盯著那輛車子看,直到它駛離自己的視線。

    人早就看不見,現在車子也看不見了,可是他卻還是沒有動,就那樣站在那裡,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只是站著。

    腦海中,閃過的是萬千寵在醫院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笑,一點一點碎掉,在他的注視下,一點一點轉身,背影染滿悲涼。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著,一寸一寸被撕開,痛得他說不出話來。

    一陣涼風吹過,額前的短髮揚起冷冽的弧度,他終於緩緩轉身,朝著屋子裡走去。

    我的寵兒,你,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而我,要怎麼辦呢?是不是守著對你的思念,孤獨終老一輩子?

    如果真的那樣,那也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你,是我悔悟太遲,是我不懂珍惜,一切都是我的錯。

    可是我的寵兒,我只想你做我一輩子的寵兒,以後我只寵你,寵你生生世世!

    這樣的我,要我如何忘掉你?

    ————————

    車上,萬千寵安靜地看著窗外,不發一言。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被自己的未婚夫看到自己從前男友的家裡走出來,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

    然而,傅景弘什麼都沒問,看到她從安熙堯家裡走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擔心一瞬間褪去,轉而有些難過。

    可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他收起了自己的難過,拉著她的手上車,帶她離開了那個傷心地。

    到了萬家門口,傅景弘下車繞到萬千寵那邊,拉開車門,將她帶下車。

    「寵兒,我就不進去了,你晚上好好休息,我希望,婚禮那天,你是最美的新娘。」

    傅景弘雙手箍住她的肩頭,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萬千寵垂了垂眉眼,終究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寵兒,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任性,以後,不要再去見他,當我求你,可以嗎?」

    傅景弘伸手,輕輕將她擁在了懷裡,語氣帶著一絲乞求。

    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也從不曾這樣低聲下氣對一個人說話過,可是今天,他願意為了愛情對萬千寵低聲下氣一次。

    萬千寵心裡有些難受,想著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嫁給他,就不能做這些讓他難受的事情。

    她可以不愛他,但是不能這麼踐踏他的真心。

    點點頭,她抬眼看著他,「好,以後,我不會了。」

    傅景弘突地更緊地抱住她,在她耳邊輕喃:「寵兒,謝謝你。」

    第一次,萬千寵伸手,抱住了他。

    而傅景弘,全身僵硬,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她,眸子燦若星辰。

    ————————

    萬千寵的婚禮前一天,也就是七號,安熙堯最後一個受到了她和傅景弘婚禮的喜帖,大紅的帖子,上面的字眼,刺痛了安熙堯的心。

    ——新娘:萬千寵。

    ——新郎:傅景弘。

    道下媽眼。他輕輕地笑了聲,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名字,寵兒,如果新浪那一欄,寫著的是我的名字,那該多好。

    婚禮那天,他穿得很正式,獨自一個人,去了萬千寵的婚禮和傅景弘的婚禮。

    他就坐在教堂的角落裡,那麼地角落,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感覺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著他,將他的狼狽,將他的不堪,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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