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八章：野孩子 文 / 連蓮子
病房中
雨煙心疼的看到歡歡憔悴的樣子，猶如刀絞，尤其是看到她脖子上面，那粗魯的印記，她鼻尖更酸了，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她快速的抹掉眼角滑落下來的眼淚，聲音有些哽咽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歡歡以為是小天祐回來了，沒想到進來的卻是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撇了他一眼，歡歡便躺了下去，留著個背對著他。
夜寒赫看到她的動作，剛才輕鬆歡愉的心情瞬間被消失得無影無蹤，換成了濃濃的不悅。
「怎麼，這麼不想看到我啊？」夜寒很走到床邊，將裝著粥跟雞湯的保溫杯放在了桌面上：「可惜要讓你失望了。」
「陰魂不散。」歡歡嘴裡碎碎念，突然感覺頭頂上傳來了一片陰影，即使她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那背影帶來濃濃的壓迫感，還有那鎖定在她臉上的那道目光有多麼的陰鷙，像地獄漂來的惡魔的眼神，冷洌如寒水。
突然間，她有點不爭氣的懊悔自己剛才的大膽，難道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更加用力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可是預期的怒吼或者諷刺的話卻沒有響起，現場的氣氛很少古怪跟壓抑。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的詭異。
夜寒赫看了眼不斷響著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幼稚園?夏老師」
沒多想，他按下接聽鍵。
剛接通電話，另一頭便傳來年輕女人的聲音：「你好，請問是夜先生嗎？是這樣的，剛才夜瑩瑩跟班級裡的一個女同學在學校打架了，因為這次情節比較嚴重，對方家長強力要求您來一趟學校，所以……」qj5z。
夜寒赫皺了皺眉頭，知道如果不是什麼大事，老師是不敢給他打電話：「好，我馬上過來！」
歡歡隱隱中，好像聽到對方提到夜瑩瑩三個字，耳朵便自動豎立了起來，睜開眼睛看到夜寒赫暗沉的臉，她的心咯登的一下：「什麼事情，瑩瑩怎麼了？」
夜寒赫掛掉電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跟同學打架了，老師要我去一趟。」
「什麼，打架？」歡歡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也要去看看。」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瑩瑩跟人打架，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心，她要看到她才能放心。
「你幹什麼啊？」夜寒赫按住她的肩膀，厲吼了一聲，該死的女人，生病了還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怪不得瘦不拉幾的，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到。
歡歡被他一吼，楞了一下：「我也去看看瑩瑩，她……」
「她是我女兒，你去看什麼？」夜寒赫怒視著她，看到她緊張的臉色，他心中十分的不快，臉色更暗沉了，嗓音陰森森的：「請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我眾多情人中的一個罷了，你憑什麼身份去啊？」
「……」歡歡整個人僵硬住了，對啊，她拿什麼身份去看她。
她落寞的眼神讓他更加煩躁，鼻孔一聲冷哼：「記住，千萬不要再我女兒身上動功夫，否則，你懂的！」
說完，他陰沉著一張臉離開了。
歡歡失魂落魄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淚無聲的滑落。
一直躲在洗手間裡的人雙手慢慢的攥緊了，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裡，她已經渾然不覺得疼痛了，閃爍的大眼睛裡噴射出仇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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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快接近中午休息的時間，離學校近的父母都過來接孩子，園裡不少的家長因為打架事件圍成了一團，一時間，幼兒園裡喧鬧一片。
夜寒赫的到來，很快引起了園裡的另一波**……
這個比陽光還要令人炫目的男人，一出現，便撼動了全場女人的呼吸！
英俊高挺的身材，帶著倨傲狂肆的貴族氣勢，一身黑色的手工剪裁西裝，更把他雕塑一般的黃金比例完美的襯了出來，幽深的藍眸泛著涼薄溫度。
得麼不才。原本喧囂的草坪上，空氣一瞬間凝固了起來——
瞄了眼渾身髒兮兮狼狽卻倔著一張小粉臉的夜瑩瑩，再看看站在一邊另一個一樣髒兮兮額頭還破了皮，還流著血正在哭的女孩，夜寒赫的俊臉陰沉沉的，看那傷口，明顯就是用石頭砸破的。
「怎麼回事？」夜寒赫低沉的嗓音，不怒而威。
園長馬上從人群中擠出來，站在他的面前恭敬道：「夜先生，是這樣的，剛才瑩瑩跟沈辰翊，也就是這個同學打架，瑩瑩因為打輸，就撿起地上的石頭，磕破了沈辰翊的額頭，現在還流著血呢？這位是沈辰翊的父親，沈先生。」
夜寒赫淡淡的目光掃過沈辰翊的額頭，再落在沈辰翊父親的臉上，犀利的目光像是x視線似的，唇角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
沈辰翊的父親被夜寒赫的目光一掃，整個人打了個寒戰，可是為了他的目的，他不由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夜先生，你的女兒打破我女兒的頭，你看看，還流著血呢，是不是該賠點醫療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啊？」
夜寒赫唇角的笑容更大了，直接無視他，看著夜瑩瑩：「我給你個機會，你說。」
「是，是我打破她的頭的，也是我先動手打人的！」小瑩瑩嘟著嘴，漂亮的小臉蛋上看不到絲毫的認錯的跡象。
那倔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夜寒赫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倒是沈辰翊的父親叫了起來：「夜先生，您看，您女兒都自己承認了，這醫療費就趕緊算一下吧，我女兒哭得這麼厲害，得趕緊送去醫院止一下血。」
一句話遭來無數鄙視還有同情的眼神，鄙視他，若是真疼愛女兒，早就帶著去包紮了，同情那孩子，居然有個這樣的父親。
夜寒赫冷哼了一聲，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支票薄，大筆一揮，就是好多個零，看得沈翊辰的父親兩眼放著幽光，恨不得撲上去看看有多少個零。
夜寒赫恥笑一聲，伸出手去。
「好好好，醫療費也賠了，這事情就這麼算了吧！」沈翊辰的先生笑瞇瞇的伸手就要去接那支票，只是手還沒碰到哪支票，就被夜寒赫收回去了。
「呵——」夜寒赫伸手直接將支票撕碎成了兩半，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敢威脅我，下場就跟這張支票一樣。」
沈辰翊的父親兩腳發抖，抱起孩子，灰溜溜的跑了。
「說，為什麼打架。」夜寒赫轉身，厲聲一吼。
小瑩瑩被他這麼一吼，倔強的憋著嘴巴，紅了眼眶，盈盈有水珠在轉。
看得夜寒赫更是一陣心煩意燥。
園長馬上站出來：「夜先生，其實這次也不能全怪瑩瑩……」
「讓她自己說。」夜寒赫陡然提高了聲音。
平時小打小鬧，他可以不聞不問，就當她任性，可是打破了別人的頭，要是長大了，是不是要殺人放火啊。
霎那間，豆大的眼珠子滾落了下來，夜瑩瑩肩膀輕顫著，視線死死的凝視著夜寒赫，大吼了出來，聲音哽咽而沙啞：「我剛才不小心撞了下她，她便罵我沒教養，是個有媽生沒媽養的野孩子，我告訴她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媽咪的，可是她還一直罵我野孩子，我就打她，我要打到她說不話為止，可是她力氣好大，我打不過她，我就拿石頭砸她，砸到她不敢再罵，今後誰再敢罵我沒有媽咪，是野孩子，我就打死她，打死她……」
夜寒赫頓時愣住，心底裡最脆弱的神經被狠狠的撥動……
他看著夜瑩瑩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彷彿看到了另外的一個小女孩子，她曾經是也這個年紀，這是這麼高，這是這麼的倔強，只有有人一提及到她的有爹生沒爹養的野孩子，她就會化成為刺蝟，渾身長滿刺，狠狠的刺向對方，她也是這麼說的，打爛她的嘴巴，直到她不敢再說為止。
往事歷歷在目，那已經時隔了十幾年了，卻又一次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發生，眼前這個小女孩子倔強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的紫曦了，那個紮著兩根可愛的小辮子，粉雕玉琢的，平時都是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喊著赫哥哥，赫哥哥的小女孩。
那充滿倔強跟恨意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猛地甩了甩頭，不，不可以，這不是他想要的。
彎下腰，他伸手就要去抱住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人兒，剛觸碰到她的雙肩，就被甩開了，夜瑩瑩怒瞪著他：「都是你，都是你，我才會沒有媽咪的，我才會被人罵野孩子，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我媽咪，我自己去找。」
吼完，她邁開兩短腿，就往大門跑去。
夜寒赫心咯登的一下，急忙追了上去，一把將那小人兒抱在懷中。
「放手，我要去找我媽咪，你放手啊，我恨你，我恨你，你不是個好爹地，你不是個好爹地……」小瑩瑩雙手並用的打踢在他的身上，哭得很帶勁。
夜寒赫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她，任由她哭著鬧著，直到哭泣聲慢慢的停歇了，她手腳也不鬧了，才抱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