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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續寫——006:熱鬧的一家子 文 / 疏影清

    牽著藏獒的女子也是無措,「我不知道。這小孩子站在這裡,一轉身看到了藏獒,嚇得登時哭了!我沒有碰他的!」女子怕是碰到了什麼「訛人」之類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解釋。

    石繼磊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非常怕狗,更何況還是這樣體型龐大的「狗」,他正在困惑自己走到了哪裡時,一轉身忽然看到這只跟他一樣高的藏獒,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來。

    不遠處的石磊落看到巷子口圍攏的人群,憑著直覺猜到什麼,匆匆走進,當聽見似曾相識的哭聲時,他眼神一凜,趕緊衝過去撥開人群。

    看著那站在婦人身邊的小傢伙,可憐兮兮的哭的眼淚鼻涕一起流,石磊落心裡狠狠一痛,大喊一聲,「兒子!」

    石繼磊聽到爸爸的聲音,放下揉著眼睛的胖乎小手,陡然一聲喊,「爸爸——」

    帶著哭腔又童真的聲音,聽得石磊落心裡一顫,兩步上前,一伸手將兒子抱進懷裡。

    周圍的人群這才放了心,那位站在小石頭身邊的中年婦人看著父子倆長的很像,都是一樣的英俊好看,也相信他們確實是父子,這才不由得教訓,「孩子這麼小,大人怎麼能不多點操心呢,幸虧及時找到,不然可得急壞人!」

    小石頭趴在爸爸的懷裡,緊緊摟著爸爸的脖子還在哭嚎,石磊落聽得心都要碎了,一隻胳膊端在兒子肥嘟嘟的屁股上,另一隻手撫摸著兒子的背輕哄。聽到婦人的話,石磊落感激不盡,「謝謝您,謝謝您,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那名牽著藏獒的女子沒想到這個爸爸是如此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頓時被迷得眼睛都移不開,上前來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都是我的寶貝嚇著小朋友了。」

    石繼磊扭過腦袋,見那只跟自己一樣高的「狗」離他又近了一些,頓時又是「哇」的一聲,哭聲更大了!

    石磊落安撫著兒子,跟年輕女人簡單的說了什麼,抱著兒子轉身回去。

    酒席已經結束了,茹貝等人卻一直等在酒店裡。不知道為什麼,兩個襁褓裡的小丫頭這會兒一直不高興,時不時的還癟癟嘴哭幾聲,茹貝有些煩躁的哄著兩個小女兒,還一邊緊緊盯著手機。

    終於,石磊落的電話總算是來了,聽到丈夫在電話那端如釋重負的說「找到了」,茹貝緊緊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顫抖的歎息道,「總算是找到了!真是嚇死人了!」

    石榮光夫婦也是一聲歎息,撫撫額頭歎息著萬幸。周靜怡和林嬌七上八下的心也終於平靜,「這下總算是放心了,貝貝,你也別愁眉苦臉了,小丫頭們沒準兒就是被你嚇的!」

    茹貝點點頭,轉身又去哄小女兒,輕柔的道,「哥哥找到了哦,寶寶乖,不哭了——」

    說來也奇怪,或許是媽媽的笑容讓她們高興了,又或許是冥冥之中真有一種感應,一直哭哭啼啼的兩個小丫頭,眨著長長的睫毛,哼哼唧唧了幾聲,慢慢的安靜下來。

    石磊落抱著兒子很快回到酒店,進了休息室,茹貝見兒子顯然是哭過的,心疼的接過來抱在懷裡,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柔聲問,「怎麼了?怎麼哭了?」

    石磊落摸一把額頭的汗,解釋,「他一個人走了好幾站遠了,還拐到了一個僻靜的巷子裡,被人牽著的藏獒嚇住了,哭的別提有多慘!」

    石繼磊此時已經從害怕恐懼中回過神來,倔強的道,「我不是被那條大狗嚇住了!」

    茹貝吃了一驚,看著兒子雄赳赳的模樣,一幅無比生氣憤怒的表情,抱著哄哄,「那是怎麼了?」

    「我是——」小傢伙低下頭,過了會兒小聲的嘟噥,「我是……我是想爸爸媽媽了——」

    胡秋萍聽得心裡一陣酸痛,過來坐在貝貝身邊,憐惜的摸著孫子的腦袋,「傻孩子,想爸爸媽媽,那你還離家出走?」

    石繼磊雖然只有四歲,可什麼事情都懂。想著自己因為不高興,因為想要爸爸媽媽關注他而衝動的跑出去,他覺得好丟臉啊。聽到奶奶的話,他又鼓著腮幫子,「我才沒有離家出走呢!我是、我是想要出去玩玩兒!」

    幾個大人沒想到這小孩居然這麼有意思,還知道不好意思而佯裝堅強。茹貝聽著兒子的話,心裡卻不好受,摟著兒子不由自主的親幾口,「小石頭,不管你是為什麼出去的,以後這樣的事情,都不要再發生了。」

    「……」小傢伙低著頭,沒說話。

    茹貝看著兒子,繼續溫柔的道,「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都是那麼的愛你,一刻都不想離開你,你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一個人跑出去,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都要急死了?還有妹妹們,你不見了,妹妹們都一直的哭呢……彷彿在說著:哥哥,你回來吧……哥哥,你快回來。」

    石繼磊抬頭,不自覺的扭過脖子去看看放在旁邊的兩個並排嬰兒推車,裡面的小女娃,此時居然都是看著他的!

    「媽媽……」石繼磊喃喃的叫,看著妹妹們小老鼠般皺巴巴的模樣,愣愣的問,「妹妹們真的在喊我回來麼?」

    茹貝看了丈夫一眼,見丈夫同樣是有些震驚的表情,她又道,「當然了!妹妹們一直哭,一直哭,肯定是知道你不見了,所以傷心的哭了!」

    石繼磊又垂下視線,小臉上一片黯然,又像是思考著什麼事情。

    茹貝知道小孩子心思敏感,有些話不能直接明說,只好又拐彎抹角的道,「你跟妹妹們,都是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的心肝寶貝,你們中間,無論是誰出了事情,我們都會很擔心很擔心的——你想想,剛才如果是妹妹不見了,你是不是也會擔心?」

    石繼磊想說,我不擔心!可是,視線抬起,看到推車裡兩個長相一致的小女娃,雖然皺巴巴可又粉嫩嫩的,不曉得多讓人疼愛,他心裡忽然一下子感受到什麼,點點頭,「嗯……」

    茹貝笑了,「所以啊——你剛才不見了,妹妹們也會擔心的。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跑出去了好不好?媽媽照顧妹妹們,都顧不過來呢。你是男子漢,不能添亂,而且要學會照顧妹妹,保護妹妹,還要幫著媽媽分擔憂愁,這樣才是當哥哥應該做的!好不好?」

    小石頭心裡動容,低下頭主動承認錯誤,哽咽道,「其實……其實——我以為爸爸媽媽有了妹妹,就、就不喜歡小石頭了。所以——所以我才一個人跑出去的。嗚嗚……媽媽,剛才我好怕,我找不到你們,我好怕——還有那條大狗,它好可怕!」

    小傢伙一邊傾訴著,一邊又哭了。

    大人們見這小孩子前一刻還死鴨子嘴硬呢,這會兒居然主動說出了心裡的想法,一個個都想笑,可最後都忍住了。

    石磊落一把抱起兒子,響亮的親了一口,「好了!不哭了!男子漢,是流血不流淚的!你只要記住,爸爸媽媽永遠愛著你,絕對不會不要你,就行了!」

    石繼磊看著大人們忍住的笑意,頓時更加的不好意思,低著頭偶爾抽噎一下,再也不哭了。

    ***

    原本冷清的三口之家,這幾年多了三個小孩子,熱鬧和喜悅自然都是翻倍的。經過了這件事情,石磊落和茹貝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也考慮的更加周全,盡量照顧到每一個孩子的情緒。不過,隨著石繼磊慢慢長大,他已經懂得了身為男子漢,身為哥哥應該肩負的使命,那就是——為媽媽分憂,替妹妹抱不平!

    雙胞胎姐妹三歲時,石繼磊已經在讀小學了。每天放了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石娉婷和石伊琍。兩姐妹現在已經是健步如飛,長的一模一樣不說,還常常用一樣的打扮,穿一樣的衣服鞋子,看著直叫人喜歡到心坎裡去。家的到們。

    見到哥哥回來,兩姐妹從客廳裡的地毯上一骨碌爬起來,撅著小屁股衝向石繼磊的懷抱,甜甜的嗓音稚嫩的叫著,「哥哥——哥哥——」

    儘管她們一模一樣,可石繼磊還是可以一眼認出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放下書包,他儼然一副哥哥的模樣,一手牽著一個粉嫩的小娃,一邊回到客廳上堆滿玩具的地方,一邊問,「今天,婷婷和俐俐有沒有很乖啊?有沒有哭鼻子啊?」

    石娉婷圓嘟嘟的臉,圓嘟嘟的腦袋,又留著西瓜太郎的頭髮,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整個人看起來就如一個可口的鮮奶蛋糕,聽到哥哥的問話,她率先發言,「妹妹!妹妹今天哭了!」

    石伊琍同樣是圓嘟嘟的臉,圓嘟嘟的腦袋,留著西瓜太郎的頭髮,乍一看去,跟姐姐一模一樣。不過,細心的人會發現,她的眉目之間,像媽媽的神態要稍微多一點點。聽到姐姐的話,小女娃立刻不高興了,「哥哥,姐姐壞壞,我沒有哭!我只是——」

    「哼!你就是哭了!」石娉婷站在妹妹對面,指控,「媽媽說,撒謊的寶寶,不是好寶寶!」

    石伊琍也火了,秀氣的眉頭一皺,「那也是因為、你先跟我搶阿狸,那明明是我的阿狸!」

    「那明明是我的!」

    「是我的!」

    「……」

    茹貝在二樓書房翻譯一本新的原文書籍,因為要照顧孩子,她往往都會開著門,一邊工作著,一邊關注著樓下的實事。此時,女兒的爭吵已經傳進了她的耳朵。

    三年了,她現在已經是一名小有名氣的業餘翻譯工作者。她接活兒,有三點要求:一、書籍有意義;二、自己看了喜歡;三、短小精悍型的。這樣要求,無非是不想自己太為其所困。畢竟,家裡三個孩子,其中兩個還是成天鬧事不斷的小女娃!

    兩年前,茹貝的「石家花園」花店開張了,還請了兩個信得過的店員小妹幫忙照看。所以,她並不會一天到晚都守在花店裡。沒有翻譯活計時,她會帶著孩子去花店裡呆上幾個小時,到了做飯時間,便回家做飯,由兩老看著孩子;有翻譯活計時,她便一早去花店裡露一個面,而後就埋頭工作,讓兩老照顧兩個小寶貝。

    不過,胡秋萍和石榮光年紀越來越大,照顧孩子已經是力不從心。前些日子,她跟石磊落商量,托人找了一個靠得住的中年保姆,這樣,她也總算是清閒了一些。每天去花店的時間多一些,而後又接了一個翻譯的活兒。

    樓下傳來女兒的爭吵,茹貝皺皺眉,無奈的搖頭——沒想到,石繼磊倒是懂事了,這兩姐妹成天槓上了!

    客廳裡,妹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動起手來,一把推向姐姐,姐姐觸不及防,一屁股坐下來,「哇哇」的癟嘴哭。

    保姆阿姨正好買菜回來,一開門聽見這哭聲,頓時放下手裡的購物袋過來。胡秋萍和石榮光剛才是碰巧有事出去了,這會兒回來見寶貝孫女又哭了,頓時心肝啊寶貝啊的快步奔過去,「婷婷啊,怎麼了?」

    石繼磊剛才也是傻眼了,怎麼好端端的兩姐妹,說動手就動手,動作快的他都攔不住!見小妹妹推倒了大妹妹,他頓時一驚,趕緊一手把小妹妹抱起來,掐在臂彎下又去拉大妹妹——

    石伊琍知道自己闖了禍,此時爺爺奶奶一出現,她也小嘴一張,「哇哇」的哭起來。

    小朋友放了學都回來了,曹操跟著陳夕到了軍區大院,兩人帶著陳家的小女兒陳晨相攜來找石家姐妹玩兒,一進屋看到裡面哭聲一片,頓時一愣——呃,什麼狀況?!

    石磊落的車子才進庭院,就聽到屋裡震天響的哭聲,急沖沖的車門都沒來的及關好,已經三兩步的衝進客廳。

    看著裡面繁榮一片的景象,他居然難得的開玩笑,「喲,真熱鬧!跟聽交響曲似的!」

    一見爸爸回來,石家兩姐妹都掙脫開了奶奶、哥哥的懷抱,瞪著白藕一般的小腿跑過去,「爸爸——姐姐欺負我!」

    「爸爸——妹妹推我!」

    石磊落一手一個,將兩個女兒同時抱起來,各親了一口,「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許哭了,先親爸爸一口,再慢慢講清楚。」

    兩個女娃一邊抹眼淚,一邊在石磊落的左右臉頰各親了一口,而後依依呀呀的開始申訴。t0bd。

    二樓走廊裡,茹貝手裡還抱著厚厚的詞典,扶著欄杆看著樓下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無奈的搖頭——老天!能不能讓這兩姐妹消停一天啊?

    石磊落哄著女兒,一抬頭看到妻子,揚聲喊,「茹小貝!下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姐妹兩的冤情我是沒辦法了斷的,你來聽聽——」

    茹貝下樓,抱怨,「還不都是你寵的?」

    石磊落不顧著屋裡的大人小孩一大群,微微傾身過去吻在茹貝的嘴角,笑著說,「女兒嘛,就是要富養,這是你說的!」

    茹貝躲閃男人不及,被他親到,不滿意的斜睨了一眼,「就會把責任往我這裡推!」

    看向兩個女兒,茹貝還是一如既往的做黑臉,略顯嚴厲的道,「都不哭了!再哭的話,以後再也不給你們買任何玩具了!」

    一聽到如此嚴重的威脅,兩姐妹登時止住了哭聲,摸著眼淚一抽一抽的。

    石娉婷和石伊琍相視一眼,姐妹倆不約而同的上前,一個拉著茹貝一邊的衣角,撒嬌一般晃動著圓滾滾的身子,「媽媽,不要生氣了——我跟姐姐(妹妹)以後再也不哭了,也不打架了……嗚嗚,媽媽,我們可愛你了!你給我們買阿狸吧……」

    三歲的小孩,這番話說下來自然不會很流暢,不過,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登時不敢置信的搖頭,「這——這都是誰教的?」

    居然這麼會哄人?!

    茹貝原本心裡還有些煩躁的,因為兩姐妹實在是太調皮了。可是,現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娃,可憐兮兮的昂著罈子一般圓圓的腦袋,稚用著嫩的嗓音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心裡怎麼可能還生氣!

    無奈的翻白眼,茹貝故作嚴厲,「真的麼?」

    「真的!」

    「真的!」

    動作一致的點頭,肯定!

    石磊落嘖嘖稱奇,「茹小貝,真有你的!我才幾天沒回家,你居然把她們訓練的跟我們隊裡的軍犬一樣聽話!」

    石榮光一聽,不悅的訓斥,「堂堂大隊長,說的什麼話!有這麼比喻自己自己女兒的嗎?!」

    茹貝也是同樣不高興,一伸手擰在丈夫的腰上,用力的轉了一圈,「石磊落!你剛剛說我女兒是什麼?!」

    「我錯了!」男人立刻沒有骨氣的求饒,「我說錯話了!呸呸呸——」

    雙胞胎姐妹看著爸爸媽媽打情罵俏,笑的咯吱咯吱的,轉頭見曹操、陳夕、陳晨來了,兩姐妹歡騰的拉著哥哥奔過去,幾個小朋友立刻玩的熱火朝天……

    又見深秋,情意正濃。窗外,枝頭的樹葉打著飄兒墜落,似乎也唱著歡快的歌聲投入大地的懷抱——有愛,深秋不寂寥;有愛,四季皆如春……

    ******

    石磊落一家的番外結束。下面,開始周靜怡和曹中華的!今天還有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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