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9 喂蚊子 文 / 戒色大師
葡萄已經被解決了大半碟,君非妾彷彿吃上了癮一般,一顆接著一顆往嘴裡塞,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忽然間,不知想起了何事,開心得笑出了聲。
如此絢爛甜蜜的笑容,令滿湖蓮花盡皆失色,是因為歐陽飛鴻嗎?方才在那邊待了許久,不知他們都聊了些什麼?是某個遙遠的世界嗎?那個十六年前,方含君,也就是他的君兒,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想像著她自出生起,便體弱多病的情形,微生子玨心痛難忍,原本覺得,既然她的從前他無法參與,那麼以後,加倍疼愛呵護她也就是了,誰知半路殺出一個討厭鬼,竟是與她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那混蛋跟她談笑自如,而他根本無法插嘴!
等了半晌,卻見某妞兒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可自拔,微生子玨心底的怨氣由內散發,簡直可比於冤死鬼!
其實某綠眼狼不知道,君非妾之所以發笑,全是因為他的緣故!好矯情的男人啊,她不過是跟一哥們兒閒聊了幾句,他吃的哪門子醋啊?啊?忍了又忍,她是實在忍不住了,所以乾脆將計就計,朝他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反正醋都吃了,何妨多吃一點兒?
放眼望去,山清水秀花嬌妍,四周荷香清雅,隨風瀰漫,這般美好的環境裡,君非妾心曠神怡,幾乎都有些醉了。
再加上面前桌上擺放著不少零嘴水果,可說要多愜意有多愜意,靜靜在這兒待一天也沒問題,是以,君非妾一點也不著急,某只綠眼狼若要乾耗,她便奉陪到底。
有話不說,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就為給她看啊?嗯哼,她偏不看。
最後,到底是微生子玨沉不住氣,悶悶的開口詢問道:「君兒,你剛剛在笑什麼呢?」
眼珠子轉了兩轉,君非妾考慮著,要不要繼續刺激綠眼狼一下?看著天下第一美男生氣,也是一種享受哇!
見她沒應答,微生子玨便以為,她是想事情太入神,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於是氣呼呼加大音量,把話重複了一遍:「君兒,你方才在笑什麼呢?」
君非妾假裝不知身後有人,聽到聲音嚇一跳,手中的杏仁被捏成碎末,回過頭,茫然的看了他一會兒,吭哧道:「呃,微生十五,你雖聰明絕頂,可有些東西嘛,說了你也不會懂。」
掩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窖藏在心裡的幾大缸陳年老醋,在這一刻全被撞翻潑灑,微生子玨所說的每一個字,皆酸溜溜的讓人聽了牙根發軟,「我不懂,那誰懂,歐陽飛鴻嗎?」
「嗯。」君非妾點點頭,醞釀片刻,接著說了一句肉麻的話,「我的心事,飛鴻最懂。」話一出口,自己都想吐,不過為了看某綠眼狼吃醋的別樣風情,必須繼續往下裝啊裝。
「飛鴻?!」微生子玨咬牙切齒,長臂一掃,摘了一片荷葉,捏在手裡一點一點的撕碎,控訴道:「君兒上次答應過我,不再如此親暱地稱呼別的男人!怎可說話不算數?!」
君非妾趕緊摀住嘴巴,誇張得驚呼道:「哎呀,情不自禁的就喊出口了,怎會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殘碎的半塊荷葉被揉成團,微生子玨眸中戾氣不化,聲音低沉吐出四個字:「情不自禁?!」
彷彿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尋常,君非妾淡定道:「嗯。」
無論某綠眼狼臉上堆砌了多少委屈,她就當自己瞎了,看不見呀什麼都看不見!
耗了整整兩刻鐘,看著她那明顯的裝模作樣,微生子玨心知他的冷戰戰術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因此只得直話直說,咕噥撒嬌道:「君兒,我吃醋了。」
君非妾驚呆:「啥?你又吃這玩意?」
先前順從了歐陽飛鴻的威脅,微生十五寫下休書,其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她討厭歐陽飛鴻麼?他成功了啊,雖然她不至於要與歐陽飛鴻絕交,但對那只也沒啥好感,再加上歐陽飛鴻那渾身的淫棍氣息,用點兒腦子想想就知道,即便她要紅杏出牆,也絕不會去找歐陽飛鴻!她的品味才不會那麼差呢。所以,就算她與歐陽飛鴻勾肩搭背聊得火熱,又有哪裡是值得吃醋的呢?矯情,就是矯情!
微生子玨:「……」
某綠眼狼為之氣結,他的幽怨瞎子都能感受到,這妞兒絕不可能毫無察覺,壞傢伙,又在故意惡整他!明明知道她一肚子壞水兒,居然還酸得無法自抑,他真是有病啊,且還病得不輕!無會麼氣。
「我若跟別的女子親熱,君兒難道不會吃醋?」
「我跟歐陽飛鴻哥們兒一場,怎嘛,說幾句話也不成?親熱?哪裡親熱了?微生十五,你簡直比女人還愛拈酸吃醋哇!」左腳踏在旁邊凳子上,右腳擱在地上,君非妾的坐姿瀟灑不羈,百分之百純姐們兒!
倒是微生子玨像個受氣包小媳婦兒,手裡攥著一片荷葉,一點一點的往下撕,以此來出氣。
「君兒與歐陽飛鴻淵源頗深,就像你自己說的,有些東西說了我也不懂,當然不懂得人不止我一個,可是,偏偏就有一個歐陽飛鴻,他懂,他什麼都瞭解!」微生子玨扔了變成渣的荷葉,一隻手扶著額頭,神色黯然,背靠圍欄,歎息道:「君兒你說,我怎能不醋?」
君非妾沒心沒肺笑道:「那該如何是好?我與歐陽飛鴻之間的淵源,由天注定,想改都改不了呢?難道你不許我見他?」
微生子玨搖搖頭:「那倒不至於。」
君非妾揚眉:「哦呵?」
「君兒與歐陽飛鴻接觸完以後,只需好好安慰我一番就成。」微生子玨眼巴巴的望著她,張開雙臂,等待溫柔安撫。
君非妾嘴角翹起,提醒道:「微生十五,你的企圖終於暴露了。」
堂堂瑾王爺,騷包無敵,哪會把情敵啥的放在眼裡?更不會放在心上!裝了半天的幽怨小媳婦兒,無非就是想從她這兒討點好處,跟個小孩子似的!欠揍!
微生子玨捂著心臟的部位,高聲嚷嚷道:「我真的很受傷!」
君非妾不屑的嘁了一聲:「你傷個屁!」
微生子玨恬不知恥道:「我的屁股也傷了,君兒,給揉揉!」tuph。
君非妾:「……」
微生子玨乘勝追擊:「揉揉唄?」
君非妾:「……」
微生子玨:「君兒,我好難過。」
君非妾:「正經點,別發騷。」
「君兒為何不相信我的話呢?」微生子玨憂鬱歎氣。
自從去年初冬相識開始,綠眼狼忽悠了她多少次,數都數不清了,居然還好意思讓她信他的話?君非妾揮了揮手,毫不在意道:「你愛醋就醋,愛傷就傷吧,關我鳥事!」
微生子玨心碎了,起身站到圍欄上,「君兒若不給點兒安慰,我便跳下去。」
君非妾一撩衣擺,起身上前。
微生子玨拂袖,心意已決道:「別拉我!拉我也沒用,除非有香吻安慰!」
「放心,無人拉你,小爺我特來送你一程!走你的!」說完,君非妾長腿橫掃,大有將他踹下水之勢。
君家小妞的行為,永遠與尋常人不同,唉,他的小媳婦兒啥時候能變得溫柔一點呢?微生子玨提醒道:「君兒,湖水很深的,我不會游泳,掉下去必死無疑。」
君非妾認真的點點頭道:「我知道啊。」一邊說,一邊用腳踢。
一哭二鬧三上吊,深閨怨婦才幹的事兒啊!微生十五竟然全都學會了!讓她說什麼好呢?啊?
該討得的好處,一點沒討到,某綠眼狼又豈會輕易死心?
夜裡,見她安睡,偷偷往裡面蹭,狼爪不安分的在她腰間摸索。
由於先前被蹂躪得下不了床,君非妾記恨在心,之後的幾天一直沒讓微生子玨近身。在這炎熱易上火的七月,忍了好些天,終於耐不住,再加上白天吃了幾罈醋,身心受到創傷,於是微生子玨決定,必須要吃一頓肉好好補補。
君非妾甩開他的爪子,警告道:「若不想滾出清音閣的話,我奉勸你最好老實點。」
微生子玨歎了一口氣,挪回到自己的位置,看似是乖乖聽話,其實手臂卻偷偷伸進床底下,沒多大會兒,摸出一隻小錦盒子,打開,從裡面飛出兩三個小黑點。
嗡嗡嗡……
君非妾睡得迷迷糊糊,被蚊子弄得心煩意亂,揮舞手臂趕了幾次,都沒效果,最後惱怒運聚真氣,準備用內力震死它們。
微生子玨攔住了她,「傻妞兒,內功哪是這麼用的?」
君非妾暴躁得以腳拍床,「煩死了!可惡的臭蚊子,月牙月初那倆小傢伙今天是不是偷懶,忘記了趕蚊子啊?」
「唔,這季節蚊子是多,不過我有辦法。」微生子玨說著,翻身坐起,脫光了身上的所有衣物。
君非妾睜大迷糊的睡眼,謹慎道:「混蛋,你想幹嘛?」
「以身喂蚊子啊,等它們吃飽,君兒才能睡好不是嗎?」
「靠之,喂蚊子就喂蚊子,你趴在我身上作甚?」
「唔,非如此以我之軀擋在上面,蚊子才會只咬我不咬君兒啊。」
「呃啊,那也用不著亂摸,喂!你個不要臉的,滾開!」
「做點劇烈運動,蚊子們才無下口機會啊……」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