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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探花篇 龍鳳之鬥 第七十章 奪情 文 / 辛祺

    夜色越來越濃了,整個皇宮籠罩在如墨般的夜色中,天空中只有幾點星光在閃爍,少許為這漆黑的夜增添了一點色彩。

    不知何時,那擾人的樂聲停止了,一切都歸於一片寧靜之中。紫棠放鬆了意識,任由自己漸漸滑落入夢鄉之中。

    她多麼懷念過去好睡的時節,只要困了倦了,躺下,就能睡它個天昏地暗。從小到大,從林府到這坤安宮,無論天大的事情她都能擱下來,放到明天再說。

    自從來到坤安宮,有些擾人的事和人,偶爾會跑到她的夢境中,有時候,那夢境就像真實發生過的一般,記憶清晰深刻。偶爾她也會在半夜裡莫名地醒來,卻也並不會影響她之前和之後的香甜睡眠。

    大娘說她量大心寬,小玉說她想得開。而她自知擔心憂慮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不徒增煩惱罷了,影響了睡眠,影響了身子的健康,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可是從某天起,她卻接二連三的失眠起來。

    哪一天,她忘記了。想來想去,似乎也並沒什麼事情該讓她煩心到睡不著的。

    都皆大歡喜了,不是嗎?她也該恢復到平靜的生活中才對,不是嗎?煩惱什麼?又有何事值得虐待自己呢?

    就像現在,就像現在,這種被黑暗和甜夢擁抱的感覺真好,真好……

    「皇,皇上!」

    隱隱地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斷續的驚叫,還有腳步聲,那聲音好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豆蔻覺得魂魄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身體,向著黑暗中某處的一個光點走去,聽到了那聲音,她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轉回去又加快了腳步。走了走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虛的。

    莊公夢蝶,不知自己到底是莊公,還是蝶?不知莊公是真,還是蝶是真?

    隨著一聲巨大的撕裂布帛的聲音,床邊的紗帳被一股大力揮開,紛紛揚揚地飄落一地,然後紫棠手臂上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整個人被硬生生拽了起來。

    那光點瞬間消失,意識迅速回到了身體中,還有些不適應的難受。

    她睜大眼睛,駭然地看到眼前有一對血紅的眸子,距離那麼近,眼中的暴戾和忿怒甚至一種毀之而後快的殘忍一覽無餘。

    「皇上?」

    背後不甚明亮的燈光照著他的臉顯得如此猙獰,失去了往日溫和中略帶威嚴的俊美,再加上渾身上下如暴風雨來臨前蓄勢待發的狂烈危險的氣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有生以來,李昊天都不曾如此憤怒過,不曾如此絕望過,即便是母妃殞了,即便是父皇駕崩,丟下未及弱冠的他獨自面對一班虎視眈眈的外戚親族。即便是十六歲那年的勃然大怒,也是借題發揮,演戲的成分多些。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幾次三番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為什麼?他為什麼如此無情?

    「皇上??」

    他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豆蔻有些擔心地問,一時間倒忘了自己的危險,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臉。「出什麼事情了?」

    他不回答,似乎沒有看到她眼中的關切,血火的眼睛將她從頭掠到腳,彷彿一頭飢餓的獅子在打量他的獵物,考慮著從哪兒下口。

    那毫無憐憫的目光讓豆蔻汗毛根根直立,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她用力推開他,向後方退去。

    李昊天卻不追蹤,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退到牆角,倚靠在床欄邊。

    「為什麼?」

    很好,冰雪聰明如她,果然知道是她自己冒犯了天顏,才會有今天的懲罰。

    「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陌生吧?」聲音低沉暗啞,可以聽得出強壓在胸腹中的怒火正在熊熊地燃燒,隨時準備爆發。

    一個小小的物件兒從他的手中直接丟過去,落在了她的衣襟上,豆蔻低頭一看,不是別的,正是那只李昊天親自送給她的荷花香囊。

    「皇上,請聽我解釋。」這個小東西還不值得他發如此大的火吧?

    「解釋什麼?解釋你如何無情無義,沒心沒肺,隨意把朕的賞賜送人,還要和她做什麼好姐妹?」

    「我……」

    她的啞口無言證明了她的理虧,可是那張口結舌的模樣,卻依然對他擁有致命的吸引力。這不是任何別人能夠代替的,多情的,妖嬈的,,端莊的,天真的,他原來以為能,並且很有信心地做了一番實驗,試驗的結果卻是:慘敗!

    既然如此,他何苦要為了維護自尊和顧慮她的想法,而苦苦地克制自己,和她保持距離?

    大一手伸,握住她的一隻腳,拉了回來,另一隻手一用力,只聽「嘶!」的一聲,豆蔻胸前的衣襟便撕裂開來。

    「皇上,不要!」

    「朕想要的東西,由不得你說不要!」

    是啊,他是皇帝,他是天子,嘗盡了高處不勝寒的滋味的孤家寡人,這世間哪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他不信,他不信!!

    可偏偏自己想要的,是那顆深藏在她體內,世間最難得的心啊!即便為了她精心佈局,即便他步步為營,編製出千絲萬縷,試圖束縛她,結果卻依舊是兩個字:慘敗!

    越多的關注,越多的用心,只是讓自己滑落的更快,滑落的更深罷了。他已經不知道,真的有朝一日他達到了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後,他還能不能瀟灑的撤出?

    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被蔑視的怒火,不能自拔的懊惱和恐懼感,融合在長久積壓體內此時被激發出的**中,讓李昊天徹底失去了理智。

    即便是得不到她的心,至少她還是他的人!

    「嘶!」衣衫一片片的落下,四周頓時一片狼藉。他充耳不聽豆蔻的拒絕,目光只是緊鎖著眼前在劇烈的掙扎中越發誘人的身體。

    男性修長的手指覆上**的嬌軀,自上而下緩緩滑過,彷彿在執行凌遲的刑法,下手雖然有些重卻也帶點憐惜的溫柔。

    突然大手一用力,緊緊握住了胸前的飽滿,那種更接近懲罰的力量讓豆蔻一失神,叫了出來:

    「昊天!」

    那一聲驚愕的嬌呼,喚回李昊天的理智,他終於垂下眼來,注視著她的臉:

    「豆蔻。」

    「昊天。」

    那雙眼一如以往的澄澈透亮,只是其中飽含著著驚嚇和受傷,還有歉意。

    原來她也知道抱歉?將他的賜予隨意地送給別人,是寬宏大方,還是那些東西以及送東西的人,都不曾被她放在心上?

    他並不很在意東西,東西在他,不過是中意不中意罷了只是那個荷花香囊,是他有生以來,唯一一次,親自為別人挑選的禮物。

    雖然在朝堂之上做出那樣的舉動有他的目的,可是,當時看到那香囊是,唯一想到的就是她,只是覺得那玲瓏剔透,卓然不群的東西,很適合她。

    「你怎可如此無情?」

    鬆開手,用手臂把半裸的她整個兒攏在懷裡,緊緊地,帶著疼惜,帶著不甘心。

    「昊天。」

    豆蔻的心中也泛起了千般萬般的滋味。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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