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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狀元篇 卿本非盜 第六十四節 攤牌 文 / 辛祺

    蘇憶梅真的出走了。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那裡。連續幾日來,盧家莊的人幾乎都被派了出去,盧淵也寫信給當地的衙門,讓他們一起尋訪,可是大海撈針一般,多番尋找之後,依然無果。

    蘇憶梅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讓人不能不懷疑,她是不是已經遭遇了什麼意外。

    盧夫人一直把蘇憶梅當作自己未來的兒媳看待,只盼得兒子有朝一日心回意轉後,好早早抱孫子。可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由得每日長吁短歎,愁上加愁。

    等到知道了蘇憶梅出走的真實原因之後,盧老爺盧湛和盧夫人,都決定不能再對兒子金屋藏嬌的行為等閒視之了。

    而外面關於盧家莊的傳言愈加甚囂塵上,質疑歐陽潔身份的言語也漸漸激烈起來。倒有一半的人暗暗懷疑神捕盧大人中了對手的美人計,以至於**熏心,善惡不分,居然收留了惡匪「豹子」的傳人,而把青梅竹馬的表妹趕出家門。

    據說捕聖趙衛趙介僕也已經聽到了傳言,不日將趕到盧府,以追查真像,追捕「豹子」的傳人。

    頓時,盧淵面臨著一個四面楚歌,眾叛親離的局面。

    表妹的出走,和父母的逼迫,都讓盧淵有些心力交瘁,相反,局外人看來最難對付的趙衛,他倒沒有太多往心裡去。畢竟,雖然趙衛素稱鐵面無私,據說最不講人情,可他也絕不是個不講理的人。

    畢竟,除了不容於世的身份,歐陽浩潔本人並沒有做什麼實質性的十惡不赦的事情。

    從上一次的合作中就可以看出,對於歐陽浩潔,趙介僕還是有些心心相惜的欣賞的。

    他不知道到是誰說走露了的風聲,總覺得山雨欲來風滿樓,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

    他,或者她,到底想要什麼?

    和父母談完,一路思索著來到聽潮閣時,已近黃昏了。夕陽照進窗欞,給屋子裡靜靜佇立的人兒身上鍍上了一層絢爛的金黃色。

    「你這是?」

    盧淵恍惚了一下,這才看清歐陽潔一身整齊,那樣子似乎準備隨時離開一般。

    一直看著夕陽的歐陽浩潔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神明亮而澄澈,燦亮如星子般,如同那個秋月的夜晚,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那個衣袖寬擺瀟灑如林的少年。

    這樣的眼神是屬於歐陽浩潔的,不是花解語的。這表示,她不想再騙他了,就算是先前真的失憶了,她也已經恢復了。

    盧淵心沒來由的一慌,竟然不想讓她說下去。

    「盧大哥,我是不是該走了。」

    她說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沉默。

    他能說什麼?挽留嗎?對著已經恢復了的歐陽浩潔,說什麼都顯得有些多餘。她就像一陣自由的風,飄搖的雲,是留不住。

    除非她自己願意。

    還是不行嗎?他並沒有忘記她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最難偷的是人心,最難守住的也是人心。

    這些天來,外人看他們郎情妾意,他對她關懷備至,體貼入微,而她也曲意奉承,嬌柔地依戀著他。其實,他們只是在彼此鬥法而已。彼此攻守著,想要奪取對方的堡壘,守住自己的心。

    現在她要走了,是她自覺已經成功了,還是她厭倦了這個遊戲?

    知道她早晚要走,心中卻依舊空落落的。

    「我沒想過逼她走。」

    她坦然看著他,沒有解釋,也沒有掩飾。那坦陳的目光讓他的心底突然好受了些。

    「我知道。這不怪你。」

    「如果說,我和你回來,只是想來看看盧家莊,你信嗎?」

    「……」

    信,或者不信?他知道,她需要的並不是他的答案,或者信任,她只是在告訴他真相而已。

    可是,盧家莊並非鐵桶般的堡壘,以她的的本事想要探查盧家莊,有上百種渠道,她卻選了一條最笨拙的方式。

    他該相信嗎,相信她的單純?心中突然恍然,如今的局面,才真正是她想要的,虧他還在猜測,洩密的人會是誰。

    「解語……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

    她微微一曬,再開口,語氣有些自嘲,話中卻帶著無限的玄機。

    「名字不過是符號罷了,叫什麼,有關係嗎?不管是哪個名字,都只不過代表著我曾經用那個身份遇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情,……或者,我本就不是什麼歐陽浩潔,如同我並不是花解語,或者歐陽潔一樣。」

    「我不明白。你想要告訴些我什麼?」

    盧淵的神色一肅,終於要攤牌了嗎?說出她接近他的真正的目的。有什麼相干。

    「坐下來好嗎?聽我說個故事,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她說著,逕自在窗邊的靠椅上落坐,順手從小几上拿起茶杯茶壺,斟了杯茶放在對面,又斟了一杯,端在手中慢慢地品著。

    盧淵走過來,在她的對面落座,看著她的目光卻始終不曾稍離。

    歐陽潔晃晃手中的杯子,目光從天邊的夕陽移到他身上,再從他身上移到被天邊那抹夕陽印染地五彩斑斕的流雲。

    「你放心,說完故事之前,我不會離開。」

    她的臉上淡淡地笑著,不知想起了什麼,看著流雲的眼睛有些失神,口中低喃地自言自語著。

    「真相總要掀開,我也沒心力再和你耗下去了。」

    最難的是人心,最難守的也是人心。

    她算準了一切,卻沒算準自己也是人,也是有心的。

    盧淵沒聽清她後面的話,看著她神情的變化不覺愣了一下,脫口問道:

    「什麼?」

    「沒事。」

    她搖搖頭,收回目光看著杯中的茶葉,語調平緩的開始說那段故事,藏在心底快要爛掉的舊事。手指揉搓這茶杯,似乎要借此汲取一點溫暖。

    夕陽依舊絢爛如初,不肯收回餘暉,靜靜地撒落在屋子裡,照亮四周。

    「以前,江湖上出了一個盜匪。這個盜匪窮凶極惡,又無比狡猾,無論是武功,還是謀略,都堪稱人中楚翹。本是個不世的人才,卻不意走上了一條邪路。沒人知道他的來歷,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成了盜匪,彷彿橫空出世般,突然出現在江湖,然後便掀起軒然大波。」

    盧淵知道她說的正是豹子的故事,其中說不得還有些不為認知的秘辛,當下也不插言,只是靜靜地聽。

    「本來,若是他只做個盜匪,收斂些財物,不過憑一己之力,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可是他卻建立山寨,建立盜匪的聯盟,隱然有和官府對抗之勢。身為朝廷所嫉恨。」

    屋前的有幾片樹葉落在地上,一陣極其細微的腳步聲隱匿其中,讓人來不及覺察就又不見了。

    盧淵和歐陽潔都似乎無意地先後看了屋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後來,朝廷便從各地調派了四個最厲害的捕頭,來追捕這個盜匪。這四個捕頭也算是白道上有名的好漢,他們四人合力對付那盜匪,雖然設計毀了山寨聯盟,卻和那盜匪戰了個勢均力敵,不相上下,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

    「再後來……」

    屋外漸漸靠近的腳步聲突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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