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理戰術 文 / 花雨蝶
面對老皇帝的步步威逼，孟曉月知道自己若再不說話表態，那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冷汗滑過眉間，狠力地咬了咬牙，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真誠真摯道：「皇上，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奴婢真的不知道該要從何說起才好？」
她是真的不知道過去『孟小月』的事情，她又不是『孟小月』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事呢？但是這話老皇帝是不可能相信她的，這老皇帝精得要命，絕對不是她隨便就能矇混過去的人？而且看老皇帝的態度，顯然是十分不喜歡『孟小月』這個宮女子，可是卻不得不迫於什麼原因，而沒有下旨殺了她？
這是一場心理戰，要讓老皇帝相信她就是『孟小月』，相信她所說的話，甚至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能從老皇帝口中撬出一點點關於『孟小月』這人的情報？
這個『孟小月』，她真的是越來越覺得這人不簡單了，一個小小的宮女子卻能讓老皇帝如此警惕大怒，還迷惑了他的皇兒，這事情看來很複雜，而她偏偏就是這『複雜』的源頭，她要是再不弄清楚這『孟小月』的事情，遲早都會落馬的？
詐人的訣竅就是讓別人以為你基本上都知道了，從而在整個對話形式上，把詢問變成一種質問？只是這種質問必須要溫和而緩慢的，畢竟對手可是當今皇帝，不是她能隨便想說就能說的人？
盯住孟曉月臉上的表情許久，老皇帝才開始鬆了一些嘴，深高莫測道：「可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朕要將你關進冷宮裡？」
原來『孟小月』是被老皇帝關進冷宮裡的？孟曉月在21世紀裡面對過形形色色的各類人，自然很快就駕輕就熟起來了，選了一個最穩妥的方式，回答道：「自然是奴婢做錯了事，讓皇上不滿才會被關進冷宮的？」
至於當時的『孟小月』究竟做錯了什麼事，只能靠這老皇帝來告訴她了？
「哼，何止是做錯了事，你可是犯了天大的錯，現在你知道自己是錯了，那當時為何卻不懂悔改？？」又狠力地拍了一下龍案，老皇帝揮著龍袍，指向孟曉月，氣怒道：「你既說知錯，現在又為何要阿離娶你做側妃，你是真的癡心飛上枝頭變鳳凰嗎？？」會道小讓。
驚於老皇帝的盛怒，莫名的威壓籠罩而下，讓孟曉月有點混亂起來了，腦裡極力分析情況，首先『孟小月』犯下了天大的錯，得罪了老皇帝，卻沒被他殺頭而是反被關在冷宮裡？接著就是她和阿離的婚事，又得罪了老皇帝，可他明明不想她成為阿離的側妃，又為什麼要答應這門親事呢？？
孟曉月腦袋不斷狂轉，最後壓下龍威的恐懼，抬起頭直接望向老皇帝，動之以情道：「奴婢不敢，奴婢和四皇子是真心相愛的，還望皇上成全？」
「你還在說謊？」聽罷，老皇帝冷冷一笑，接著一堆奏折狠狠地砸到了孟曉月身上，痛得她差點就輕叫出聲來了，卻又只能咬牙忍住，不畏懼地只望著老皇帝，以示她的真心？
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說謊了？她沒說謊啊，她和阿離感情之深，怎麼可能是說謊的呢？可為什麼老皇帝一口就咬定她說謊呢？？
事情好像……比她想像中要更加複雜啊？
「你要是和阿離是真心相愛，那你和塵兒的又是什麼？？」老皇帝驀地站起來，大步走上前，盛怒的威顏幾乎想要把孟曉月給活活掐死一樣，看著她怒極反笑道：「孟小月，你真以為朕不懂你那些伎倆嗎？你很聰明，自小就非常聰明，玩弄人心是你的強項，欺騙天下人也是你的強項？正因如此，朕才會如此看重你，可你卻偏偏不滿足於此？」
老皇帝一連串的話就像天上一道驚雷，讓孟曉月驚得措手不及，亂得快要瘋掉了？？？隱隱中好像有點明白老皇帝的話，卻又不敢置信的，「塵兒……塵兒……」
這個……塵兒難道……難道是段非塵？這樣她就能明白老皇帝之前說的話，一個被她迷得失了魂，一個被她迷得落了魄，說的就是段非塵和阿離？？
看來段非塵以前和她說的話不見得是假的，段非塵和『孟小月』真的有一段……情？
而且聽老皇帝說的話，以前的『孟小月』難道是個欺騙人心的感情騙子？可是阿離以前不是說，『孟小月』很膽小的嗎？難道……也是假象？
天哪，她究竟是攤上了一個有多少麻煩和秘密的身體了？？tdkz。
這下真的麻煩了，她該要怎麼為自己辯解才好呢？『孟小月』和段非塵有過一段，現在她卻要嫁給阿離為側妃，怎麼說都是說不過去的事情啊，就像……就像刻意攀上富貴的女子一樣，圖謀不軌？
「不敢說話？心虛了？害怕了？你如果能一直安分守己，朕也不會對你如此心狠手辣的？可惜，你野心真大？」老皇帝似怒非怒的話讓孟曉月聽得心驚膽顫的，心裡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下一句果真應驗了她的不祥——
「來人，給朕將這妖女——」拿下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孟曉月當機立斷地打斷了，腦裡飛快地轉動著，急得連舌頭都快要打結了，急智道：「皇上？難道騙子就不能擁有自己的真愛嗎？奴婢以前可能是真的很狡猾，很詭計多端？可是我也是人啊，我也有心的啊，我愛阿離，比任何人想像中也要愛他？」
見老皇帝停頓下叫護衛進來的聲音，孟曉月趕緊再下一劑猛藥，字字催人淚下道：「皇上可想過在冷宮裡的那段日子，四皇子和奴婢過得有多苦多難熬，可是再苦也好，奴婢也從未離開過四皇子，因為我愛他，所以我願意和他一起承受這種苦難？」
說到最後，孟曉月眼眶中已經蓄滿了心酸的淚水，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她說的話雖然是為了騙老皇帝，博取他的信任，但是沒有一句是假的？
她對阿離的感情，至少對得起天地？
老皇帝沉默了許久，看著眼眶裡蓄滿水汽的孟曉月，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才意味深長地問道：「也就說，相比於塵兒，你更愛阿離？」
孟曉月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回答『是』，卻又在下一刻猛然咬住了自己的唇，遲疑了？
她要說『是』不就承認了她和段非塵之間不尋常的曖昧關係，不就招認了她以前欺騙過段非塵？
可她要回答『不是』，又該如何去自圓其說呢？
這問題聽似簡單，卻是危機重重，這老皇帝果然陰險，不好對付？
「給朕說說看，你最愛的人是誰，心又繫在何人身上？」老皇帝又走回了龍椅，坐下來了，雙手撐在龍案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一臉沉思的孟曉月，深高莫測地拋出了問題讓她自己選擇？
這場心理戰術，孟曉月無疑輸得徹底，她始終不是身經百戰的老皇帝的對手，雖然如願從老皇帝口中撬出不少屬於『孟小月』的情報，但是局面上來說，孟曉月始終還是輸了一籌，主導者依然是老皇帝？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孟曉月有預感，這問題要是回答錯誤了，老皇帝一定會毫不猶豫賜死她的，也就說這問題回答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次必須要猜到老皇帝的心思？
可是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老皇帝想從她口中聽到什麼話才會滿意呢？
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孟曉月沉重地舒出一口氣，抬頭看向龍椅上的老皇帝，心裡糾結了很久才得出一個結論，只能放手一搏了，豁出去道：「奴婢愛的人是四皇子，終身不變？但奴婢的心卻是繫在皇上身上的，皇上心繫天下，是天下子民的福氣？奴婢是皇上千千萬萬子民的其中之一，自當要對皇上將心比心？」
說白了，就是她對老皇帝是絕對忠心的？？？
她心裡有一個很大膽的假設，但是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個『孟小月』以前的身份很可能是老皇帝身邊的人，至於是什麼人，範圍太大，她暫時還不能定論？
氣氛一度陷入了寂靜的沉默，老皇帝一直沒有發話表明立場，但孟曉月卻知道他在思考，在過濾，甚至在打量著她？
「好？說得好？」驀然地，老皇帝開懷長笑，渾厚的笑聲充斥滿整間御書房，讓孟曉月有點覺得震耳欲聾，心裡暗暗驚歎這老皇帝的內力之深厚？
看來這老皇帝比想像中還要厲害得多？
「不愧是朕親自培養出來的人，你很聰明，總是很會選擇？這一次，朕就饒了你，讓你重歸朕的麾下？」老皇帝看著神色有些呆滯的孟曉月，寬宏大量道。
可老皇帝的話，對孟曉月來說卻像天荒夜談，不禁傻傻道：「麾下……」腦裡飛快地閃過，臥底，細作，間諜，等……敏感字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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