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太過瘋狂 文 / 花雨蝶
直到最後你都沒有講，如果深愛要如何收場？我們的故事裡終究有太多瘋狂，不能說破我們都一樣，身不由己又談何信仰——
段莫離溫柔地抱著孟曉月一點一點的餵著她吃飯，不知是不是藥效的緣故，她吃飯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時常要嚼很久才捨得嚥下去，美味佳餚在她嘴中如嚼蠟燭般難吃、難嚥。一頓飯往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但少年卻依然甘之如飴，細心而耐姓的，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飯後，依然是一碗黑漆漆的藥湯，少年小心翼翼地端起暖和的藥湯遞到孟曉月的嘴邊，一點點的餵她喝下去，難聞苦澀的中藥味讓孟曉月微微蹙嬌婉的秀眉，嬌弱的身子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人就躺在少年的懷中，還能躲去哪裡呢？
誰又能讓她躲？
看出孟曉月抗拒喝藥的心思，俊美的少年寵溺地笑了笑，絕美妖孽極了，姣美的薄唇憐愛地吻了吻她光滑的額頭，誘哄著：「月，乖，喝下去，喝完了這碗藥就能休息了。」
「阿離……」芊芊素手抵住了陶瓷碗的邊緣，藥湯的暖意溫暖了她冰涼的指尖，孟曉月嫣紅的唇瓣張張合合的，皺眉定定地看著抱著她的少年郎，好不容易才湊整齊一句話：「你真的……要毀了我嗎？」
真的……要對她這麼狠心嗎？這藥湯不能再喝下去，再喝下去，她會傻掉的？
孟曉月的話讓少年溫潤的臉色變了變，意識到孟曉月已經知道這藥湯的功效，也不欲蓋彌彰，反而理直氣壯地道：「對我而言，只要能將你的心、你的人永遠留住，毀掉又何妨？？」
少年完全扭曲的觀念，偏激得讓人驚駭，意志卻也堅定得讓人無法動搖。
少年執而不化的眼神讓孟曉月感到一陣無力，體力漸漸不支了，昏沉的小腦袋疲憊地依偎在少年的肩膀上，紅潤蠕動艱難地一字一字問：「哪怕……我不再是我？」
哪怕她變成一個傻子，一個癡兒，不再是原本的她，這樣的她，你也要嗎？tdkz。
「只要是月，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只愛你也只能愛你，儘管我對你撒過很多謊，但愛你是真實的，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好了？」只要能得到孟曉月，哪怕是毀滅，少年也認為是對的？依然強硬地堅持要孟曉月喝下藥湯，霸道得容不下一絲拒絕的餘地？
當苦澀難喝的藥湯被少年強迫灌進口腔中時，孟曉月竟一時嘗不出味覺，只是本能地張開嫣紅的小嘴，麻木吞嚥著不斷被灌進來的藥湯，支離破碎的淚珠緩緩落下，朦朧了整個世界。
「咳咳咳……」被少年強迫喝下了整碗藥湯，孟曉月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難受得彷彿要咳出血來似的，原本蒼白的俏臉都被漲紅，一臉難掩的病態，虛弱地窩在少年炙熱的懷中，微弱地呼吸著，幾近昏死過去？
俊美的少年心慌害怕地緊抱住體溫越漸冰冷的孟曉月，心絞的痛，陷入癲狂的魔怔，不斷自言自語道：「月，對不起，對不起……只要再喝一段時間就能好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能重新開始了……」
只要月將過去的一切都忘記，只能記住他一個，只能依賴他一個，只能想著他一個，她的世界裡只有他一個，即使不再愛他也沒關係，留在他身邊讓他愛就行了？
他不想要用這種手段對付月的，但他知道月的姓格，她說到就能做到？她說不要他，就是真的不再要他了，她說他們完了，他們就真的完了？他不要這樣子，他不能接受，死也不能接受？
過去已經錯了，錯得一敗塗地，現在他只能用這種方法和月重新開始了？
「讓我變成了……癡兒，我們……我們就能重新開始了嗎？段莫離……你真會自欺欺人……」孟曉月扯唇無力一笑，昏昏沉沉的小腦袋搖搖晃晃地抵在少年的懷中，耳旁聆聽著他若狂的心跳聲，寂靜而決絕道：「那你也要記住一點……我恨你，現在、未來……也只會恨你，別奢望……我會再愛你，永遠也不？」
她的阿離已經死了，現在的人是段莫離，青鸞朝的四皇子，與她再無一點關係，她不會再對他有一絲期望？
夜已深沉，現在的孟曉月別說是熬夜了，殘弱的身子骨根本禁不起一絲折騰，集中的意識一下子就渙散了，整個人都昏昏欲睡，眼皮拉聳下垂最後完全閉合，倒在段莫離的懷裡卻睡得很不安穩，長長的睫毛不安地輕顫著，總能聽到一絲絲壓抑的哽咽聲，有水……滴落到她的臉上，滑過她的心房——
………………
充沛的陽光照射進華麗的房間，光耀了雅美的一室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衣，裡裡外外的三層帳幔遮掩住床榻上的妖艷，若隱若現的讓人不禁遐想漣漪——
『嗒』一聲地收起了羽扇，風華絕代的絕色佳人一身銀白鸞紋錦袍，倜儻又美得傾國傾城，曲姒鸞曼妙的身姿如蝴蝶般輕巧地穿過一層層薄薄的輕紗，站在床榻之外，纖纖玉手一把將最後一層帳幔掀起，飛舞的素色輕紗，暴.露出床榻上的熟睡的玉人兒，長長的睡袍如繁花奔放鋪開了一張大床，華美而絢爛，玉瓷般的女子纖細而雪白，妖艷得驚心動魄？
「孟曉月，你真可憐。」曲姒鸞絕美一笑，如黃鶯般的悅耳聲音唱歌似的，讓人心身陶醉，動聽極了。
蝶翼般的睫毛顫了顫，早早就醒過來的孟曉月懶洋洋地睜開瀲灩的雙眼，空洞無神地看著站在床榻外一身男裝錦袍的曲姒鸞，紅唇緊閉，一言不發。
早就料到孟曉月的冷淡，曲姒鸞也不以為然，依然笑得驕傲燦爛，戲謔道：「不歡迎我嗎？我可是專程偷偷溜進來看你的，要是被段莫離知道了，連我怕也要受他一頓脾氣呢？」
無論睡多長時間，躺多久，休息再久，孟曉月還是覺得很疲憊，心累身體也累，腦袋瓜完全不想思考，也懶得再思考，淡淡地瞥了曲姒鸞一眼，敷衍擠出兩個字：「所以？」
有話就快說-，她又想睡了……為什麼總有一群人兜轉在她身邊，不放過她？
連自個兒清淨一下也不行，真煩人？
「我要嫁給你的男人，要你讓出離王妃的頭銜，我做大你做小，你同意嗎？」曲姒鸞問得光明正大，也直截了當的，不裝模作樣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口氣自負到極點，與其說是徵求孟曉月的意見，倒更像在刺激她？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藥效的緣故，孟曉月的反應非常遲鈍，閉著眼睛冷冷淡淡的，彷彿當曲姒鸞不存在一樣，許久才緩慢道：「我說不呢？」
曲姒鸞一把展開了羽扇，絕美翩翩地搖扇著，垂目望著雙目緊閉的孟曉月，櫻唇勾起神秘兮兮的笑容，高深莫測道：「為什麼？你還愛著段莫離？即使他對你這般殘忍，你還是捨不得放下他？」
孟曉月是真的被弄傻了嗎？要不然，誰會這麼傻，還愛著一個囚禁自己的男人？
悠悠然地睜開了迷濛的眼睛，孟曉月半瞇起嘶雙眼注視著英氣又絕色的曲姒鸞，視線停滯在她櫻唇上的神秘笑容，目光漸漸沉澱，有氣無力道：「你專程來……就為了問我……這些話？」
「還記得那日在【霧靈山莊】裡，你訓過我的話嗎？我現在就來向你證明，我曲姒鸞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失手過，我計算好的事絕對不會出半點差錯？」曲姒鸞半傾下曼妙的身體，纖纖玉指撫摸上孟曉月蒼白的臉蛋兒，櫻唇曖昧地附上她的耳垂，美妙的聲音充滿了致命的誘惑：「比如你，比如段非桀，又比如那天你們【玉娃館】偷聽到的話。」
呵呵呵，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孟曉月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她的計算之中，獵物正一步步墜入她準備好的陷阱，要比聰明孟曉月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得知自己完全被曲姒鸞算計了，孟曉月並沒有感到震驚或憤怒，反而覺得可笑，可笑得她幾乎快要瘋掉了，柔白而冰涼的小手推開了曲姒鸞，遠離她的觸碰，似笑非笑道：「我的一句話……你竟然記了這麼久……真那麼重要嗎？」
「我要向你證明，你不如我？」曲姒鸞高傲地挑起英氣的黛眉，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妖艷迷人的孟曉月，頗為自負得意道？
渾身都的，孟曉月艱難地撐起了疲倦的身子，背靠著牆壁長髮妖靡垂下，神情慵懶嫵媚地看著曲姒鸞，妖嬈、迷人、媚惑、微微一笑：「曲姒鸞……你喜歡段莫離嗎？」
這是曲姒鸞第一次聽見孟曉月直呼自己的名字，絕美的臉蛋神色幻變，水眸詭光暗閃，突然嫣然一笑，美艷不可方物，「無所謂喜不喜歡，反正我和段莫離是同一類人，我們在一起是再合適不過了？」
「啊——」孟曉月嬌憨地半歪著小腦袋，反應遲鈍地長『啊』了一聲，可愛無辜得讓人心癢癢，卻又話鋒突然一轉，一針見血：「我該問得直白一點……你……喜歡男人嗎？」
有太多事都被記憶而淡化了，明明早該洞悉出來的事卻因遲鈍的大腦而硬是反應不過來，現在回想起了，還記得曲姒鸞對她說過一句百思不得其解的話——孟曉月，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真不像一個女子該說的話……
孽緣嗎？沒想到……竟被她說中了？
曲姒鸞突然可怕地沉默起來了，清柔好似嬌媚，無邪又若狂野的臉龐佈滿了駭人的陰鬱，水眸似狠又似癡地盯著床上慵懶媚人的孟曉月，美麗的假面破碎，清麗脫俗的仙子一下子沉淪變成恐怖的魔鬼，幾乎噴出激烈的火花？？？
「要我再問得清楚一點嗎？你……喜歡我-？」孟曉月卻絲毫不害怕曲姒鸞的陰沉可怖，無所謂地媚笑著挑撥著，完全的自暴自棄也不顧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有多危險？
大不了不就是被曲姒鸞殺人滅口……反正現在活著和死也沒什麼分別？
「段莫離不是把你弄傻了嗎？怎麼你還是這麼聰明啊？」曲姒鸞陰鬱著絕色美麗的臉蛋，突然撲上了床，一下子就將軟弱無力的孟曉月給壓制在身下了，纖美的雙手覆上孟曉月雪白的脖子，似想將這優美的脖子扭斷似的，挑眉慍怒道：「太過聰明不是一件好事，你還是傻一點比較好，要不然只會讓我更想毀掉你？」
她明明掩飾得這麼完美，就連段莫離，就連父親也看不出來，為什麼孟曉月偏偏就看出來了呢？
是又如何？她不喜歡男人又如何？她就是喜歡孟曉月又如何？她若生是男兒身，她一定會比段莫離，比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出色？？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你說得沒錯……你和段莫離果然是同一類人……得不到，就毀掉……」孟曉月嬌媚低笑著，冰涼的指尖撫上曲姒鸞絕美而陰鬱的臉容，一直順著她奶.白的肌膚滑落，攥起她男裝錦袍的一角，若有所思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一直只肯穿男裝錦袍……原來你不是喜歡扮男人，而是將自己當成了男人……」
阿離那麼愛她，那麼曲姒鸞呢？也是這麼愛她嗎？
孟曉月一針見血的話，曲姒鸞沒承認也沒否認，纖纖玉指一寸一寸撫摸著孟曉月雪白的肌膚，清純而嫵媚的臉蛋兒神色恍惚，喃喃自語：「孟曉月，你知道嗎？我有信心做得到即使現在殺了你，段莫離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是我太正常……還是你們太瘋狂了？」任由曲姒鸞對自己的撫摸，孟曉月雙眸沉如死海，面無表情地冷漠諷刺。
突然，曲姒鸞又恢復了一派絕美驕傲，凝望著冷漠無情的孟曉月，櫻唇揚起了神秘兮兮的笑意，「這世界本來就是瘋狂的？」
………………
作者要說的話：【四千字】更新奉上，今天加更加更哦，會一萬字更新的（應該）養文黨都集合出來了，要不然雨蝶的玻璃心就碎掉了。
註解：一直認為曲姒鸞喜歡阿離，是孟曉月的情敵的童鞋們都自覺出示去面壁思過了，雨蝶不就提示過了，這文裡的每個人物都有正反兩面，光看表面是膚淺滴，要深入理解啊？
親愛們可以翻看曲姒鸞出場的章節（第一百四十二章第一美人）開始，你們會從她的對話，行為舉止上尋找到蛛絲馬跡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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