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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銅鈴響,亡靈唱 文 / 花雨蝶

    陰沉沉的天下一早上的冷雨,直到入夜雨勢才漸漸停下來,昏沉的夜空依然是烏雲密佈的,似在醞釀著另一場更大的暴雨,一片昏天暗地的天空陰鬱得快要壓下來了,心情也備受著影響?

    被雨水洗涮過後的空氣變得尤其的清新冰涼,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地面又濕又滑的,積上了幾處水漬。『啪嗒』地踩過水漬,凜徹背著醉死過去的司雪衣,面無表情地前行著,步履輕而快的,絲毫不覺沉重以及猶豫?

    兩人一黑一白的錦袍在黑夜之中對比尤其的強烈,一身墨黑錦衣的凜徹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漸漸消失。而一身雪衣錦袍的司雪衣卻如同一株青蓮,愈發地清塵脫俗。他們就像是世上最極端的兩人,不相容卻相親,遙遠的距離一直橫隔在他們之間。

    雪闕館】早已打烊了,站在熟悉的門前,凜徹若有所思地抬頭凝望這一座他呆了許多年的【雪闕館】,淡遠縹緲的眼神看不出任何變化,一動不動的猶如靈魂抽離了一般,直到身後的司雪衣不舒服地『哼嗯』了一聲,凜徹才迅速回過神來,眨了眨渾濁的雙眼,毅然推開了【雪闕館】緊閉的大門,走進去——

    司雪衣的房間,一如他乾淨的名字一樣,一塵不染的乾淨雪白,地上鋪上一層潔白的毛毯,紅木的衣架上掛著一套絢爛華麗的戲服,梳妝台上擱淺各款巧奪天工的精美頭飾,畫妝用的胭脂水粉,一把琉璃玉梳以及幾團麵粉類的東西。

    踩踏上潔白的毛毯,留下一個個深不可滅的足跡,凜徹將司雪衣背到了床榻旁,動作極度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倒在床褥上,沉默不語地為他蓋上了暖被子,奇長的手指滑過他亂掉的髮絲,肌膚與肌膚上的相近竟讓他如此流連忘返,許久,凜徹才依依不捨地收回大手,寂靜地站在床榻旁,半垂下眼簾,深深望了司雪衣最後一眼,絕然轉身離開???

    再不回頭?

    然而,凜徹就是這麼一個男人,他是一個目的姓非常明確的人,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他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他平時雖然沉默寡言和經常神遊抽離,但他心裡知道的事情一定比任何人多得多?

    雪闕館】的門前,一身輕紗銀袍的月楚狂正站在門口之處,俊臉上戴著半截銀邊面具的他,淡然沉默地望天而立,猶如得道的世外高人般,似在等待他該要等待的人,見到俊臉面癱的凜徹出來了,便問道:「雪衣呢?」

    「他醉了,在房間裡。」凜徹淡淡一說,冷漠得也不看月楚狂一眼,似將他當作透明,步履不曾停留直走出門口,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月楚狂突然出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以凜徹的本事,本可以什麼都不顧而一走了之,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給月楚狂一個答案:「一切結束了,我要離開了。」也給【傾戰樓】其餘的四人留下一個答案。

    月楚狂和凜徹難得的站在一起,兩個不屬於這時代的人,耳畔的銅鈴聲響愈發地響亮,震耳欲聾的,幾乎湮滅了他們,「你是不是也聽到了銅鈴的聲響?」

    他知道這銅鈴聲不簡單,這世上只有他和凜徹能聽得見,是不是向他們傳遞著某種信息呢?

    「嗯。」淡漠點頭,凜徹簡短地應了一個字。

    月楚狂驀然轉過身,睿智的雙眸冷靜地盯著凜徹寂寥的身影,執意問道:「這銅鈴聲代表著什麼意思?」

    他想唯一能回答他問題的人,就只有凜徹了?

    凜徹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但他卻從來什麼都不說?

    「我的時間到了,我要走了。」凜徹清俊的臉龐上神色麻木淡然,若不是他在說話,真讓人以為他在夢遊。

    以前是淡得幾乎無存在感,現在是連唯一微弱的存在感……也被隔斷了?

    凜徹去意已定的話,月楚狂始終不能理解,蹙起秀眉,冷靜道:「你走了,那雪衣怎麼辦?」

    有些事他沒說出口,但他看得可夠透徹?凜徹喜歡雪衣,雪衣依賴凜徹,或許連他們自己也沒察覺出這份感情-?但是他卻察覺出了,也感覺到了,不止是他一個人的認為,宗師也應該早就知道凜徹和雪衣間不尋常的感情?

    凜徹怎麼能走??凜徹走了,雪衣該要怎麼辦??

    一提到了司雪衣,凜徹便又是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你們會替我保護他的?」

    時間能讓記憶斑駁,很快雪衣就會忘了他……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他存在過的痕跡,他本不該在這時代的,是時候完結全部了。

    見凜徹一副鐵了心的樣子,月楚狂心下一緊,只能將雪衣給搬出來,動搖凜徹的惻隱之心:「雪衣要的不是我們的保護?他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宗師說過……他是凜徹和雪衣的貴人,可是宗師卻沒告訴他……他該怎麼做才能幫助凜徹和雪衣渡過這一打劫???

    這一次,凜徹卻再無反應,步伐堅定而沉穩地往前走,將月楚狂拋在身後,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了?

    連雪衣也不能夠動搖凜徹,或者……凜徹已經意識到,這是最後的時間了,他不走不行?

    不想放棄凜徹,也不想司雪衣難過,月楚狂快步追隨在凜徹身後,質問道:「凜徹?你至少要告訴我,你要去的地方是哪裡??」

    兩人一個大步向前走,一個在身後緊追不捨,武功可謂天下第一的凜徹大可以將月楚狂甩在身後,只是他心裡其實不願意傷害【傾戰樓】裡的任何一個人?

    「別跟著我?」渾濁黑暗的夜幕之下,凜徹驀然停住了離去的腳步,而月楚狂也反應極快地跟著他停了下來?

    「那你回答我的問題,你要回去哪裡?」月楚狂走到了凜徹面前,仰頭望著他,沉靜的雙眸與他朦朧的雙眼對視著,一個堅決,一個堅定?

    「【陰鬼山】的皇陵墓一百年消失一次,那裡是我的一切起源,一百年的時間快到了,我必須要回去。」有些事凜徹不想要對司雪衣說,他私心的不想讓司雪衣沾上這趟渾水,他更不想司雪衣知道這其中的殘酷?但月楚狂不同,月楚狂和他是同一類人,讓他知道,也行。

    這銅鈴聲響對他和月楚狂這類人而言就像地府的亡靈聲唱,這是某種意味的指引,當他們的彌留之際……便會聽到銅鈴響,亡靈唱?

    「你瘋了?你回去皇陵墓做什麼?你這不是回去等死嗎??」哪怕月楚狂再冷靜再淡定,也無法從容接受凜徹這個荒唐的理由,簡直快要被他逼瘋了?

    回去皇陵墓中,凜徹依靠什麼而活?他真把自己當神仙了嗎?不會死,不會老,連飢餓也沒有了嗎?

    回去皇陵墓簡直就是自殺的行為,他怎麼能放手不管?

    凜徹不知在沉思什麼事,神情變得十分肅穆,凌人執著的氣場,「我本來早就該死了,但卻一直活到現在。生與死對我而言早已麻木了,我只知道我身上有一個秘密,有一個使命,有一個責任,而這一切都埋藏在那皇陵墓之中,那裡快要消失了,我必需要回去尋找?」

    他知道這就是他的宿命,宿命早已注定,他只能走下去,哪怕是永世不得超生的死,也無所謂?

    至少,他這一世遇見了雪衣。

    月楚狂知道凜徹和那消失的皇陵墓有很深的淵源,他也知道那裡是凜徹一切的起源,但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凜徹回去送死,「你回去又能怎麼樣?你若回去再沉睡個三百年,一切都變得沒意義了???」

    三百年後,這世上再無司雪衣,再無玄邪雨,再無師伯仲,再無【傾戰樓】的任何人,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意義這種東西,有意義嗎?」凜徹微微蹙眉,對於『意義』這個詞語,少有地顯出了些許在意,他空洞的雙眼無神地眺望著沉寂的夜空,淡淡道,「意義這個詞語,本身就沒有意義。」

    凜徹就像一顆堅固的頑石,想要說服他談何容易?月楚狂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不停勸說:「那你真的非要回去不可嗎?你再考慮一下,或許我們會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雪衣醉了,邪雨和伯仲又不知道在哪裡?連唯一幾個能夠和凜徹對上幾招的人都沒有,該要怎麼攔截住他呢?

    「你聽到了嗎?」凜徹淡漠地瞥向跟在自己身後的月楚狂,奇長的五指高高舉起,沉浸在黑夜之中,若有所思道:「銅鈴的聲響不斷圍繞在我耳邊,就像在催趕著我,我與你都是這時代的異類存在,我們唯一不能忤逆的是,天意。」tdkz……他和月楚狂出現在這個時代,本來不尋常的存在,他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只是沒想到真的到了離別之際……他竟然有些不捨。

    這時他才明白,看不見的牽絆已經連在他們彼此的各人身上,難以斬斷,卻只能斬斷?

    聞言,月楚狂看著凜徹整整一刻,突然可笑地長歎一口氣,豁出去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回去皇陵墓,宗師說我是你的貴人,只要我跟在你身邊就能化險為夷,要走我們一起走?」

    他還能說什麼呢?打,他不可能是凜徹的對手?痛罵他一頓?還不如罵一塊石頭來得有快感?

    死就死-?放手搏一搏,或許他和凜徹都能活著回來,要不然……就只能困死字皇陵墓裡了?

    然而,凜徹卻只是搖頭,堅決地拒絕了月楚狂的要求:「不,你幫不了我,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幫得了我。你別再跟著我了,你繼續跟著我的話,我立刻把你打暈。」

    要是凜徹真鐵了心要打暈月楚狂的話,這簡直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對他來說毫無難度而言,應該說這世上根本沒人能夠阻止得了凜徹,他心中認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哪怕前方等待他的是千軍萬馬,哪怕是弄得全身傷痕纍纍,只要他還活著,就不會停下來?

    「凜徹,你別太任姓了?我不想讓你回去,是不想看著你去送死?你執意要回去送死,那我作為你的朋友,只能跟在你身邊,拉你最後一把?」知道凜徹不是在開玩笑,要是自己真暈了,那就一切都完蛋了,月楚狂頭腦有些混亂,打了個響指,一直貼身護他周全的十名玄衣護女飄然出來了?

    「公子,樓主……你們還好嗎?」十名玄衣護女單膝跪地,望著爭執僵持的兩人,一個是她們要保護的公子,一個是她們【傾戰樓】之首的樓主,她們也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才好?

    月楚狂憤然一甩袖袍,指著面無表情的凜徹擲地有聲地命令道:「攔住他,不能讓他離開?」

    實在沒有時間讓他再猶豫了,也沒時間再叫別人來了,他一轉身凜徹一定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能放手賭一賭-?

    一聽命令,十名玄衣護女都傻愣住了,凜徹可是她們的樓主啊?先別論武功在凜徹之下,就連樓主之首的身份,她們也不敢貿然亂來啊,「公子,可是……」

    月楚狂一下子就打斷她們的遲疑,緊皺起秀眉,沉聲一喝,嚴肅道:「沒有可是?他要走了,【傾戰樓】就毀了?」

    沒有凜徹的【傾戰樓】不再是【傾戰樓】?

    「是,公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玄衣護女們深懂月楚狂的脾姓,若非事態緊急,她們的公子是不會如此急狂的?十名玄衣護女身姿翩躚地圍住了中間的凜徹,凝成了一幅十像畫陣,將他困在陣中,為難道:「樓主,請你別難為我們。」

    要真打起來,她們十人怎可能是凜徹的對手?

    「有用嗎?」凜徹不以為然地望向陣外的月楚狂,淡淡一問。

    聞言,月楚狂也說不出個答案來,他只想阻止凜徹離開,他只能拖延時間等待邪雨和伯仲回來,或許還有一絲希望的轉機,「有用沒用,你難道連【傾戰樓】的人都要傷害嗎?」

    他在賭,賭凜徹對【傾戰樓】的人心軟?

    ………………

    作者要說的話:【四千字】更新奉上。

    註解:冰夷皇的皇陵墓每逢一百年會消失一次。而這次一百年的期限快到了,所以凜徹聽到了銅鈴聲的叫喚,必須要回去。凜徹一旦回去了,有可能就永遠出不來了,一百年後當皇陵墓再次出現,凜徹也未必還活著,也可能活著也會忘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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