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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章 蒼天棄吾,吾寧成魔 文 / 花雨蝶

    陰鬱天色,驚雷翻滾,傾盆暴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的早上狂暴的雨勢才漸弱下去,直到午時才真正的停住,整個城鎮被雨水洗涮過後,民宅的屋簷還滴著水珠,濕滑的地上積滿了污水,鬼崖底下一個個被人徒手挖掘出來的大坑都盛滿了雨露——

    月楚狂、玄邪雨和師伯仲渾身沾滿了淤泥,狼狽不堪,雙手更是傷痕纍纍,流淌著鮮紅的血,混攪在淤泥之中,染紅了一片?整整挖了一天一夜,他們卻什麼都挖不出來,什麼都找不到,連一根毛髮也沒有,彷彿這世上從未有過凜徹和司雪衣的存在一樣,彷彿這兩人已經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連屍體也不剩下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嗎??

    「哈哈哈……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早已絕望的師伯仲狠狠地甩下手上的淤泥,雙膝跪在地上半弓下身體,發狠般地錘擊著地上,沙啞的聲音猶如被刀刺過一樣,粗嘎悲慟的?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這樣否定了凜徹和雪衣的存在,就這樣否定了這兩個人存在的痕跡,這算什麼??

    可恨的是,他明明可以阻止他們的,可是他卻錯過一次又一次……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一個個離開,死去?

    聽著師伯仲粗嘎嘶啞的嗓音,早已筋疲力盡的玄邪雨坐在了濕滑的地上,扯唇悲哀道:「伯仲,你在哭嗎?」

    結果他們還是遲了一步,結果他們還是救不了凜徹和雪衣,結果……什麼都沒了。

    真可笑,無所不能的【傾戰樓】卻連救兩個同伴也救不了,他們還算什麼【傾戰樓】……

    喉嚨撕裂的疼痛,師伯仲粗魯地吐了一口血水,一手擦拭眼角的濕潤,喘著粗氣,粗著大嗓門,掩耳盜鈴:「呸?老子這是眼干,誰會為這兩個傻子流下淚,老子才不幹這種婆媽的事?」

    「我倒寧願婆媽一下……」低沉著嗓子的玄邪雨自嘲一笑,滾燙的男兒淚奪眶而出,滴落在他淤泥與鮮血的手上,混開了一小灘潔白。

    一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月楚狂突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了,一身絕塵的白紗銀袍沾滿了淤泥與鮮血,纖細的手掉落出一顆顆血珠,染紅了地上一小片,琉璃玉冠散落了好幾綹髮絲,隨著陰風凌亂飛舞,他逆著陽光站著,就像是墜入魔道的仙,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我聽不見銅鈴聲了,我無法知道皇陵究竟消失在何方。」空洞的聲音彷彿靈魂早就破滅一般,既冷又靜的。tdkz。

    原來,一切都沒有意義。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小五……」又擦了一把眼角的濕潤,師伯仲望著月楚狂自暴自棄的身影,濃眉狠狠地擰緊,有些忐忑:「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這事情責任不在於你,你別自個兒扛上。」

    責任在於誰?責任在於天???要不是天意,凜徹為什麼要執著回去,雪衣又為什麼執意跟隨,他們又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錯過救他們的機會?

    「宗師說我是他們的貴人,可我不但救不了他們,還害死了他們,本來凜徹和雪衣至少能活一人,可現在……卻兩個都沒了,責任在於我,我不該讓雪衣跟著來的,不該。」月楚狂冷笑了一聲,渾濁的雙眸迸射出恨意,流血的雙手緊握成拳頭,繼恨:「都說我是【臨江仙】,我能更改別人的命運卻惟獨不能更改自己的命運,我能拯救別人卻惟獨救不了自己?好一個天意不可違,可笑真可笑?憑什麼我就天意不可違?憑什麼就讓我甘心去死??」

    所謂的死,竟是這麼殘忍?消失了就是消失了,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彷彿世上從未有過他們存在一樣,凜徹是這樣,他遲早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活著,是不被這時代承認的異類,連死,也屍骨無全嗎??他和凜徹不過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罷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玩笑,如螻蟻般渺小的生命?

    好狠的天意,好狠的愚弄?

    見月楚狂一臉的激憤仇恨,師伯仲難得一次不叫他『小五』,而是厲聲責備:「楚狂,夠了??」

    他知道凜徹和雪衣的死對楚狂的打擊太大了,重創之下人姓難免會發生扭曲,他何嘗不懂這種痛苦呢?但他不想楚狂步入歪道,同時失去兩個親人已經足夠了,他不想再失去一個??

    凜徹和雪衣的死,月楚狂彷彿預測到自己的未來了,也是同樣的身不由己,也是同樣的屍骨無全,也是同樣的天意不可違?他狠狠地緊握拳頭,鮮血溢流染紅他潔白的衣袂,一字一字咬牙切齒:「我不甘心?蒼天棄吾,吾寧成魔???」

    到麼什說。他本以為自己能放下一切,捨棄所有,淡然等待死亡的來臨,可是他恨?恨蒼天為什麼要讓凜徹和雪衣死,恨蒼天為什麼要這般對待他們??

    蒼天,不在他這一邊,既然蒼天早已丟棄他,那麼他也不要這片天??什麼命運,什麼宿命,什麼輪迴,全是狗屁?

    他雖然預測不了自己的命局,但天下的命局盡掌握在他手中,他要將這天下玩弄在手掌,他要毀了所有命定的結局???

    「別再說下去了,楚狂?」不忍在月楚狂口中聽到這般不堪入耳的話,師伯仲大步衝上前,一把將憤世嫉俗的他扯入懷裡,哀聲乞求:「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知道你心裡不甘,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凜徹和雪衣的死,你哭-,狠狠的哭出來,一切都能熬過去的,別再胡思亂想了?」

    求你了,別被仇恨、不甘蒙蔽了雙眼?他寧願要回從前那個淡出遠世的小五,也不要現在這個染上心魔的月楚狂?

    「我哭不出來。」月楚狂沒有說謊,他確實哭不出來,眼睛幹幹的,淚早已流乾了,心早就痛到麻木不仁了,誰死誰生誰勸阻,全都無所謂了?他只知道他好恨,他不能就這樣接受命運,他不甘就這樣被愚弄,他要報復他要毀滅了這一切???

    「孟曉月。」玄邪雨忽然叫出了月楚狂的原名『孟曉月』,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語重深長道:「人心的善與惡只在一念之間,也許就在你這一念之差墜入了邪道,你若渡不過這一劫生了惡念,最後落得的下場只會比凜徹更慘。」

    他能明白這種難言的痛?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給凜徹和雪衣報仇,可是他上哪去報仇?外面那些人都是無辜的,他總不能濫殺無辜讓別人陪葬-??

    「你不懂我?我本身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存在,活著不過是等死罷了,我沒有未來,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我的下場早已注定不會是好的,我又何必在乎正邪之分呢?我只想讓自己活得有意義一些,我只想證明不是天在作弄我,而是我在愚弄天?」月楚狂一把狠戾地推開了師伯仲的懷抱,揪起寬大的袖袍抹去臉上的污跡,原本清透的俊容變得有些陰暗?

    「連我們也勸不了你嗎?」師伯仲突然感到很悲傷,無盡的悲慟,凜徹和雪衣死了,【傾戰樓】再也不完整了?而楚狂又過不了心中的一關,一念成魔。

    全都在改變,回不了頭了?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可有意義嗎?每個人都每個人要走的路,我與你們不同,我們不能相提並論,你們的那條路,我是走不了的。我只能順著天意走,要不就是逆天而行?」月楚狂仰頭大笑,瞭望著雨洗的清空,在陰風之中狂妄大笑:「我們不是同一類人,我永遠成不了你們這類人?」

    凜徹死了,早他一步先死了,這世上只剩下他一個異類的存在了,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真難受?

    三人陷入了沉默,早已筋疲力盡的他們疲倦到無法再正常思考了,倒在地上就不想起來了,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在抗議罷工,所有的勸說所有的責罵,也沒力氣說出來了,雨洗的清空漸漸放晴,但是溫暖的陽光照不進他們每一個人的心底,身上的血在蔓延,千瘡百孔的心墮落了黑暗,一切都來不及挽回了?

    若蒼天棄我,我寧願成為魔孽,報復天下人。

    誰又能讀懂月楚狂這番話背後的痛苦呢?誰又能體會月楚狂心底的絕望呢?

    ………………

    作者要說的話:【三千字】更新奉上。情節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你們想不到-?

    註解:為什麼月楚狂會突然姓情大變呢?如果你身邊的親人有一個去世了,而其他人都健在,你會覺得這一次的去世,是一次巨大的浩劫。而這次浩劫的痛是雙倍的(因為死的是兩個),而且月楚狂心底裡一直耿耿於懷自己沒能救回凜徹和雪衣,再加上從凜徹的死看到自己最後的下場,才會讓他開了心魔,步入邪道。

    再一點就是,月楚狂應該已經洞悉到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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