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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七章 放下忘掉 文 / 花雨蝶

    如果每一個人的結局早已注定,你會拼盡全力去更改,抑或是轉身離開,棄之不顧?

    *

    離開繁華空寂的皇宮後,月楚狂沒有直接回去【雪闕館】,而是一路徒步來到了荒廢已久的【桀王府】,長滿青苔的大門虛掩著,顯然這五年間已經很久沒人來打掃整理過了,三皇子段非桀,昔日青鸞朝的戰神皇子,漸漸被世人淡忘。

    多諷刺的結果?tdkz。

    慢慢推開了虛掩的大門,響起了『吱嚓』年久失修的聲音,月楚狂揮手甩了甩空氣中飛揚的灰塵,發霉的氣味讓他微微蹙起了秀眉,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進了這座久違的【桀王府】,空無一人的王府裡面恍若隔世般,佈滿了蜘蛛網、灰塵、以及長滿了青苔,庭園上的樹木、花兒早就枯萎的枯萎,凋謝的凋謝,無一例外,這裡就像一個了無人煙的廢墟一樣,找不出一絲生氣。

    一身華白錦袍的月楚狂,靜靜地站在荒廢的正殿門前,舉目眺望那早已被灰塵、蜘蛛網蒙蔽的金漆牌坊,冰凍的心越發的寒冷,他斜眸若有所思的瞥向那一座長滿雜草的【落雪亭】,陽光暈化耀射在殘舊的【落雪亭】上,如蒙上了一層淡白的羽衣,很美,荒涼的美。

    猶記得,很久以前,大雪肆虐,有一個小丫頭就站在這座【落雪亭】裡,很天真率直地向那個要遠征的男人,問了一句話:「段非桀,這個,算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嗎?」

    現在站在原地驀然回想,一切都恍如昨日的事情一般,但那率姓而為的小丫頭早已不在了,段非桀也遠遠的離開了,物是人非,心境也不同了。

    月楚狂沉靜無波的雙眸越發地冷淡,秀眉沉銳一斂,他驀然往長滿雜草的【落雪亭】走去,纖白的手掃開雜草,艱難地跨步走進了【落雪亭】裡,從寬大的袖袍拿出了一塊上等的墨玉,在溫煦的陽光之下光澤清潤,流溢著玉的靈氣,正是當年段非桀送予孟曉月的定情信物?

    「還你。」月楚狂潤紅的嘴唇只吐出淡淡兩個字,將希貴的墨龍玉珮往亭中的石桌一放,便果斷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

    二皇子段非塵的【塵王府】。

    月楚狂從未來過【塵王府】,也沒想過要來這兒,但他覺得自己身上還是有一個責任的,對段非塵的一個責任,對『孟小月』的一個責任,所以他想要來看一看段非塵,看一看他自暴自棄到什麼程度?

    守門的侍衛通報了幾次後,月楚狂才得以進入,一踏入王府的大門,濃郁的檀香味便撲鼻而來,焚香的白煙裊裊縈繞,讓他不適地瞇起雙眼,眼眶紅紅的,有掉淚的感覺。放眼望去,整座【塵王府】都籠罩在淡淡的香火之中,簡直就像一座寺廟?

    月楚狂輕咳了一聲,甩甩細白的手,揮去眼前的刺目香火,詢問前頭帶路的侍衛:「你家主子天天都燒香嗎?」

    果真與外面的百姓傳聞一樣,段非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迷信了?

    「公子莫見怪,二皇子一心向佛已有五年之久,不但天天燒香還每日早上都會背誦經文,據得道高僧說,唯有這樣才能洗脫自身犯下的罪孽,死後才能下三途川河。」前頭的侍衛客氣的解釋道。

    聞言,月楚狂表面上依然是一派的淡笑不語,心底卻是一片苦澀的恍悟,不禁有些同情段非塵的用情之深,他能理解段非塵的痛苦,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會主動前來找段非塵。看這人裡。

    他想,有些話他是必須要跟段非塵說的,代替『孟小月』來說?

    跟隨在帶路的侍衛身後,月楚狂很快就來到了【塵王府】的正殿,殿內縈繞著淡淡的香火味,牆壁上貼滿了佛經的經文,以及掛滿了一串串佛珠。而一身丹紫錦袍的段非塵正優雅地提筆點墨,聚精會神地描繪一幅畫像,極其認真專注,軒眉之間凝聚著令人心顫的英氣,丰神俊秀的面龐保養得極好,與五年前沒多大的改變,唯獨一身穩練鎮定的氣質,成熟了不少?

    侍衛退下後,偌大的正殿裡就只有段非塵與月楚狂兩人,他悄然無聲地走上前,好奇地俯下頭低看段非塵正聚精會神畫著什麼,雪白的畫捲上是一個俏麗惹人心憐的少女,一雙水眸淚眼汪汪的,正嬌憨地伸手擦拭眼角的淚痕,花瓣般的唇卻是揚起歡喜的弧度,畫捲上楚楚可憐的少女似是喜極而泣。

    楚楚可憐的稚氣少女,對月楚狂而言是陌生又熟悉的,段非塵畫上的少女正是她,卻也不是她,是一個很久以前就已經死去的少女——孟小月。

    她們共用一個身軀,卻不是同一個人。

    月楚狂忽然輕笑出聲,滿眸笑意地看著畫捲上栩栩如生的少女,不禁打趣道:「我還以為你已經遁入空門了。」

    至少,段非塵沒有忘記『孟小月』,至少他沒有丟棄這份刻骨銘心的情。

    他真擔心段非塵會如同九星命盤的預言一樣,最後剃髮為僧,遁入空門。

    「我也以為你已經死了。」段非塵沒有抬頭去看月楚狂,依然認真故我地畫著他的畫,注視著雪白的畫捲上漸漸成型的少女,不禁咧嘴寵溺一笑,沉寂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了,充滿纏綿繾綣的愛意。

    段非塵的話讓月楚狂吃驚不已,沉靜的雙眸瞪大了一點,語氣難掩訝異:「你這麼快就認出我來了?」

    他還以為段非塵至少沒有這麼快能認出他的,沒想到……

    「我對小月的一切都很熟悉,這感覺我忘不掉也無法忘掉。」狼毛筆在畫捲上點綴上最後終結的一筆,段非塵便小心翼翼地放下狼毛筆,生怕會弄髒掉畫中楚楚可人的少女一樣,柔情的目光望著少女的畫像,輕舒出一口氣,靈魂似暫時得到了平靜。

    小月,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忘不了你,還是站在原地走不出去,你說,他該要怎麼辦才好?

    深深地看了段非塵一眼,見他一副無動於衷,全副心魂都投入到桌上的畫卷裡了,月楚狂不禁狠狠擰緊秀眉,語重深長道:「段非塵,你還好嗎?」

    他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段非塵對『孟小月』的死至少會釋懷一些,但沒想到他是越陷越深了,段非塵對小月愛得太深太真了,或許小月的死對段非塵來說是一個狠狠的重創,讓他全面崩潰,連爭奪皇位的心思也喪失了,也許段非塵永遠都無法釋懷?

    「不好,很不好?」擱在桌上的兩拳頭用力地握緊,似在極力克制自己不穩的情緒,段非塵猛然抬起頭,佈滿紅絲的眼睛瞪向月楚狂,狠狠喘息道:「你不是很會算卦的嗎?那就幫我算一算-?算一算,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死?」

    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他很難受,非常的難受?每日每夜都在想念著她,大腦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以前,至少他還能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小月還活著,還活在這世上,還與他站在同一片天空下?

    可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了,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小月死了???在她被父皇關進冷宮的第二年就死了,他卻沒有去救她,他竟然沒有去救她???

    為什麼他還不死,死了不就能下去找小月了嗎?為什麼他還要活著,沒有了小月他還活著做什麼??

    「段非塵,尋死是懦夫的行為?小月說過的,你不能尋死下去找她,她只希望你能活下去,娶妻生兒,順其自然的活下去,直到老死的一天。」月楚狂意味深長地勸說道,伸手拍了拍段非塵的肩膀,長歎一聲:「這一卦我不會幫你算的,我這次只是來告訴你,忘不了也要學會放下,你再這樣子逼自己,會瘋掉的,何必呢?」

    「我和小月都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子,人死不能復生,你再想念她,她也不可能回來的,你該要好好為自己的將來想一想,要是將來……太子或者段莫離繼承了皇位,你該要怎麼全身而退?」月楚狂斟酌了一下,才緩緩說出問題的所在。

    段非臻的一卜帝王卦,對這四兄弟而言,無論對誰結局都是殘酷的?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落得有好的下場,包括段非臻在內?

    月楚狂的話讓段非塵無所謂的一笑,俊秀迷人,卻又頹廢墮落,「我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其實我心裡早就想得很清楚,以太子和段莫離的姓格,我一定是他們首先必須要剷除掉的人?我曾經也意圖過要爭奪皇位,這一趟渾水一旦沾上了,就別指望能全身而退,哪怕我現在已經對皇位沒有興趣了,但……皇宮裡的爭鬥是殘酷的,不是你說退出就能退出的。」

    既然他意圖爭奪過皇位,那麼他早就有心理準備承受失敗的後果,他現在是不想爭了,也沒力氣去爭了,爭奪皇位的一開始,不過是為了小月而已,現在她都死了,一切都變得沒意義了?

    其實段非塵的話,月楚狂心裡也明白,只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別有一番不滋味,怪難受的,彷彿認命了一樣,也彷彿這便是每一個失敗者的下場,成王敗寇?「我能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只看你自己想要怎麼做了。這次來我是順便來找你告別的。」

    聞言,段非塵別有深意地看了月楚狂一眼,皺眉問道:「你要走了?」忽然似想起了什麼,軒眉一鬆,一派的穩練鎮靜,「我以為你會為他留下的。」

    又是『他』。每個人都認為她心裡還有『他』才對的,只是真的還有嗎?

    月楚狂只淡淡地笑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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