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卷 第二十一章:何為恨?(一) 文 / 憐我
兄弟?他們竟然是兄弟?柳醉夢吃驚,更多的是疑惑,既然是兄弟,為什麼會一個住在皇宮,一個卻是龍隱山莊的少主?為什麼不是大哥當皇帝,而是弟弟?為什麼十年不曾踏進這裡?、
太多太多的疑問讓她思緒混亂了,到底他們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還有,為何玄樺時常會用一種充滿恨意的目光看著玄隱?而且這個白勝衣又是何人?真的只是他大師傅嗎?
「樺,你可有記得你答應我的事?」玄隱渾身散發出疏離的氣息,妖魅的臉龐一片漠然。
「事?呵呵大哥,我可不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什麼事」玄樺一副無知,唇角卻始終掛著一抹虛假的笑。
「是嗎?需要我提醒你不」他緊握的手,讓柳醉夢再次皺起眉頭,不解他明明很激動,為何要一副冷漠的表情看著玄樺?
「呵呵這到不必,難得回來一趟,大哥應該是累了,就留下來休息一晚如何」玄樺微笑道,眼神銳利陰深的注視柳醉夢。
心一寒,柳醉夢壓下心中的寒意,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任由玄樺察看,呵,好直接的眼神,不喜歡她?更或是恨?他們才第一次見面竟然就能讓玄樺恨她?真是可笑,掠奪嗎?她倒要知道,為何身為弟弟,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一種恨意和痛苦的眼神注視他們?
「好」本想玄隱會拒接,沒想到他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
「喂喂,你答應要留下,可我沒答應」柳醉夢瞪大眼,這皇宮一點生氣都沒,死氣沉沉,讓人喘不過氣來。
「呵呵那麼我叫隨青準備兩間房」玄樺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
「一間即可」玄隱直接拒絕,拉起柳醉夢的手,欲踏出門欄時一停「至於房間,我還不至於忘記自己的宮殿」
「當然,那宮殿一直都為你準備,等你回來」玄樺勾起一抹淺笑,但眼眸閃過陰霾。
「記得,如果你再傷害他們,我,就不會再念兄弟之情」玄隱話一出,空氣彷彿瞬間凝結。
良久,冷冰的嗓音如出一撇,玄樺陰鷙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警告」玄隱轉身,莫測高深的凝視他「樺,難道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玄樺一改慵懶的態度,豁然激動的站起來怒吼。
「你就這麼恨我嗎?」玄隱僵硬表情凝視著他。
玄樺仰天狂笑,哪笑聲中,竟然有著哭泣「恨?不,怎麼可能?」他只是想要毀盡他身邊所有的一切,無論情愛朋友,師傅,只要是能讓他快樂的,他都要燒燬殆盡,趕盡殺絕,所以,這不是恨,而是一種信念,一種讓他有活著感覺的信念。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釋然呢」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卻讓三人同時大喊。
「不行」柳醉夢想也不想的撲向他,難以置信「什麼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怎麼辦?」
「隱,這話是你說的嗎?」白勝衣沉凝道。
「死?你妄想」玄樺激動大吼「你竟然想用死來逃脫這一切嗎?玄隱,你還是一眼自私」
「你閉嘴」柳醉夢嘶吼回去,緊緊抱住玄隱冰冷的身軀,怒容滿面的指著玄樺「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無論怎麼說,他都是你大哥,血脈相連,就算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你怎麼能逼你大哥去死?還有我告訴你,如果用恨這個念頭活著,該死的人應該是你,不是他」
「你根本什麼不懂,什麼都不知道」玄樺痛苦吶喊,他的一切,她根本一無所知。
「是,我不知,但我不會讓他去死,更不會讓你傷害他,他就算做錯了什麼,都已經過了十年,而你也用恨這個念頭活了十年,難道還不夠化解嗎?你痛苦,隱就不痛苦嗎?我告訴你,恨不能讓人快樂的活著,那只是行屍走肉,既然如此,為何就不能放下這一切」她不懂,但她明白親兄弟,血脈相連,竟然相互恨了十年,一個在皇宮當皇帝,一個在龍隱山莊當少主,形同陌路,偏偏玄隱那種退隱與世隔絕的生活根本就是在躲避什麼,寧可就這樣囚禁在山裡也不願活在這個世界,所以他才會孤單,才會寂寞,才會無牽無掛的活著細數滿林楓葉漂亮,時光的流逝。
如今玄隱卻說用死來解決這糾結了十年的一切?她不允許,更不准他死。
「哈哈哈」玄樺一愣,先是低沉的笑,接著是大笑,最後竟然仰天狂笑,笑中,眼角卻帶著淚痕「你根本不明白我這一生中到底活著的是一些什麼生活,你根本不懂獨守江山無依無靠的感覺,你根本不懂如果不用恨,我早已經瘋了」他不是放不低,而是根本割捨不了用恨來撐起他活下來的信念。
「可你瘋了,卻比不上玄隱無牽無掛,獨自一人在山裡獨孤的度過一輩子,你擁有整個江山榮華富貴,而玄隱卻只是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寧可就這麼孤獨終老,你卻能擁有三千寵愛在一身,難道還不夠嗎?」她不明白,玄隱已經放棄一切,連江山都可以置之不理,拱手容讓,他這個弟弟竟然還要恨他?
「哈哈哈可笑,我從來都不想做這個皇帝,從來不都想」玄樺赤紅的眼眸裡一片瘋狂「這個皇位。我根本不想要,更不需要他拱手容讓給我」
「樺,你應該知道這一切不是隱的錯」白勝衣歎息道。
「不,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活著這麼痛苦」玄樺大吼,狂亂的神情,一如陷入過往「如果、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更不會失去這一切,不會」到最後,他竟然喃喃自語。
一枚銀針忽然插進他睡穴,讓他身影瞬間倒下,一直沉默的青蓮驚慌失措的接住他的身影,怒吼「白勝衣,你對皇上幹了什麼?」
「阻止他瘋狂,你扶他去休息吧」白勝衣歎息,拂袖離去。